春闺秘录:厂公太撩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白兄
因为这个办法,后患实在太明显了。
一旦十八皇子成为新君,那么韦皇后及承恩公府一定会窃国。在十八皇子已经登基的情况下,若是再要夺得帝位,必定是要付出比现在多无数倍的艰辛。
再者,也不占大义。届时,云儿若是要夺回皇位,则是要反了。
都是为了得到皇位,争夺与谋反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她担心,到了那个时候,半令和云儿会被天下人口诛笔伐。
汪印从来就不是鼠目寸光的人,叶绥所表达的意思和忧虑,他早就已经想到了,但是他还是做下了这个决定。
在他看来,维持暂时的安稳极为重要,比以后要付出的代价更为重要。
趁现在皇上驾崩新君未立之时,拥立小殿下,自然可以省却许多的艰难险阻,但是也会为国朝带来更大的动荡。
这种动荡,并非三两个月就能够解决,肯定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现在国朝耗不起这样的时间。
虽则国朝看起来并无大事发生,但只要他有动,就一定会与韦皇后一系的人发生冲突。
对韦皇后一系来说,皇位实在太重要了,并且是已经掌握在手中了,为了保住皇位,他们肯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以天下为柄为饵,韦皇后这些人完全能够做得出来。
然而,对汪印来说,却做不到这一点,他狠不下这个心。
汪印的目光落在了叶绥的小腹上,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覆其上,柔声说道:“半令,本座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本座不想拿国朝去冒险。本座不想……百姓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怕惊着什么似的。
他一生杀伐果断,极少有柔弱退避的时刻,但此时此刻,他心中却生了畏惧。
他的过去,离于爱者,故能无忧无怖,但早在求娶阿宁开始,他就有了软肋有了所爱。现在,阿宁还有了身孕,他和阿宁的孩儿,正在孕育……
推己及人,他想给阿宁和孩儿一个安稳的国朝,也想给国朝百姓一个平静的生活。若是因他所引起更大的动荡和纷争,他不愿意!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叶绥描述这种心情,只能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叶绥的腹部,借此传递自己的心意。
叶绥低头看了看汪印抚在自己腹部上的手,心中不觉一阵触动,却还是说道:“半令,一时的忍让,为十八皇子登基,国朝的百姓就不用付出惨重代价吗我担心,付出的代价会更加惨重。”
她是重活了一辈子的人,实在太清楚韦皇后和十八皇子是怎样的人。这些人,根本就不配成为国朝之主!
韦皇后心狠手辣,十八皇子软弱无能,国朝落到这样的人手中,实在前途渺茫。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大雍!
要知道,前世在永昭帝驾崩后,大雍就侵略了国朝,最后还是宋定边带兵去了雁西道,历尽千辛万苦才将大雍士兵赶出国朝境内,从而保住了雁西道。
叶绥正想说是什么,脑子突然一个激灵,整个人一下愣住了。
不久之后大雍就会侵略……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变故生
当初彭城之战清算后,本来深得永昭帝信任的兵部尚书秦均安忤逆帝心,被永昭帝下令在家养“病”。
这一“病”,便直到现在。
这些年来,兵部虽然有尚书这个主官,但是这个主官从来不曾上过朝,也不过是占了一个虚位而已。
兵部真正主事的人,是简在帝心的侍郎窦大用。
将近十年来,窦大用都在兵部没有挪过位置。
在邵世善是兵部尚书的时候,他是兵部侍郎;在秦均安是兵部尚书的时候,他还是兵部侍郎,在兵部实际没有主官时候,他仍旧是兵部侍郎。
当初和他一起就任兵部侍郎的徐偃师,因为受了熙平公主之累,日渐被永昭帝所厌弃,现在已经致仕了。
只有窦大用,唯有窦大用,还屹立不倒,可见其人本事。
但这都是旁人看来的,但事实上,窦大用苦不堪言。——他不是不想挪位置,而是甩不掉“兵部侍郎”这个位置了。
邵世善还是兵部尚书的时候,皇上用他来平衡当时尚了熙平公主的徐家的势力;邵世善擢升后,皇上又用他来掣肘秦均安的势力……
可以说,窦大用的存在就是为了平衡兵部的势力,一旦他离开,兵部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兵部是何等重要的存在,统领着天下十大卫,永昭帝怎么可能让它出现紊乱
是以,窦大用这个兵部侍郎一做就是这么多年,就是永昭帝仍旧活着,也从不曾考虑过将其调职。
时至今日,窦大用这个兵部侍郎所起的作用其实并不是平衡了,而是执掌。
或许,早在秦均安养病的时候,兵部就已经渐渐归窦大用执掌了。
虽无兵部尚书之名,却有兵部尚书之实,天下兵事,都与窦大用有关。
得知皇上驾崩之后,窦大用几夜之间就白了半头,知道最大的危机将到来,不管是对他来说还是对国朝来说。
国君驾崩之后,最重要的便是新君人选,而影响到新君人选的,军中势力必定是最大大的因素。
最为重要的是,皇上是突然驾崩的,没有留下任何旨意和遗诏,就为国朝带来无数的动荡。
在得知皇上驾崩之后,窦大用一方面传令十大卫戒严,另一方面也令靠近京兆的京畿卫等做好随时平乱的准备。
至于新君是谁,窦大用其实没有去想,也轮不到他想。
他只知道,他必须竭尽所能去维持军中的稳定,一颗心是十二个时辰都悬着的。
但让窦大用稍稍放心的是,京兆现在的局势还可控,他所预料的最坏情况并没有出现。
他想着,新君的争夺必定会经历腥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山河在
汪印进入了云州城之后,才知道战况是多么危急。
原来,宋定边和穆谊已战死,穆太澄带着雁西卫出了雁州,正与大雍士兵展开殊死激战!
而云州城外,正有几万大雍士兵在围困,不时对云州发起冲击,云州守卫太少,褚伏带着守卫紧守城门,根本就没有动力还击。
褚伏自己心中也明白,即便他们咬牙紧守,云州城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宋将军和穆都尉已经牺牲了,特别是穆都尉她……
一想到穆谊的头颅被大雍士兵刺起来,褚伏便忍不住红了眼眶,心头恨意汹涌。
即使明知必死无疑,但他也要竭尽所能,能守住云州一刻是一刻。
然后,他等到了!
汪督主率领二十万兵马来到了,云州有救了,雁西卫有救了,国朝有救了!
接下来的一切,就是大雍士兵所见到的那样了,汪印率领二十万士兵气势如虹,以摧枯拉巧之势摧毁了大雍的入侵。
到了战斗的最后,汪印终于与穆太澄、关寒松两位将军汇合。
穆太澄与关寒松两个人彼此搀扶着,脸上俱是血污,其中一人断了手臂,一人胸口破了个洞,那情况说不出的凄惨。
汪印飞速跃下马,朝他们奔跑而去,伸手扶住他们,嘴唇张了张,胸口激荡想说些什么。
最终,也只能哑着声音说道:“两位将军,辛苦了。”
穆太澄两腿一软,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身形,连带地拽着关寒松摇摇欲坠,汪印立刻牢牢托住他们的身子。
下一刻,穆太澄靠着汪印的手臂,突然泪流满面,嚎啕大哭道:“督主,你来了啊!你终于来了啊!”
关寒松这个坚毅的大将军,眼中也涌出了点点泪花。
有情才是真豪杰,落泪如何不丈夫
汪印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眼眶也有些酸涩,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重重点了点头。
是的,他来了,可是,他来迟了……
虽然霍真已死,大雍已败,但是这一场战役,对大安朝来说同样损失惨重!
最后清点兵马的时候,雁西卫只剩下了三万余人!
须知道,雁西卫本身就有十来万兵马,宋定边和关寒松又带来了差不多十万兵马,统共二十万人呀,最后竟然只剩下三万余人。
还有汪印所率领的二十万,也牺牲了六七万人。
如此算来,光是这一战,大安朝就差不多牺牲了二十万人马,相当于两个完全的卫!
那么多人,那么多人牺牲了!
这对大安朝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对那些军户来说,更是无法接受的损失。
这二十万兵马,国朝得花多少时间休养生息才能缓过来
大安是胜了,却是付出了无比惨重代价的胜,面对这种战果,汪印他们怎么高兴得起来
穆太澄和关寒松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也只维持了短短一瞬,看见尸山血海、满目苍夷,他们很干脆地……晕了过去。
这一战,如果说有什么高兴的,那就是雁西卫的百姓几乎没有损伤,这也是唯一高兴的事。
将近二十万士兵用他们的血肉之躯,用他们的性命,换来了雁西卫百姓的毫发无伤。
当幸存的伤病残将缓慢地返回雁州的时候,便见到雁州城门已经打开了,道两旁他们已经站满了百姓。
见到士兵们出现,百姓们高声欢呼着,欢迎他们的归来,庆贺这场战争的胜利,也是庆贺他们平安活了下来。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下跪(2更)
汪印在进入雁州城后,所下的第一个命令,便是令全部百姓出城去为士兵们敛尸!
这个命令一出,连那连绵不绝的呜咽哭声都停滞了片刻。
这个时候,幸存的士兵个个身上都染了血,全部都疲惫不堪,最需要的便是休息,而要尽量保证这十几万士兵可以休息,城中百姓的协助和帮忙就必不可少。
现在,汪督主却让全城百姓去敛尸这……
士兵将领们深感不解,但是汪印积威太重,尤其是通过这一次战争,他用果决的判断和强悍的本领,征服了所有的士兵,赢得了他们全部的信任。
哪怕是那些汪印用胁迫“借”来的士兵,也对其心悦诚服。
国朝能够战胜大雍,有许多因素,但其中必不可少、起决定性的因素,便是汪印!
可以说,如果没有汪印,那么国朝这一仗必定会输,雁州也必定会失守,这些雁西卫和雁州百姓,也必将南存。
旁的不说,只说在这一战中,汪印杀敌的数目最多,就以这点来论军功,谁人能及
经此一战,汪印的威望在雁西卫达到了顶峰。
在这些士兵和将领的心目中,汪印是他们的英雄,是他们的主心骨,哪怕此刻他们不明白这个命令,也下意识遵照执行。
至于雁州百姓……他们同样对汪印心悦诚服。
要知道,汪印当年就任雁西卫大将军之时,与其妻子冒着生命的危险进入了瘟疫之地,挽救了无数雁西道的百姓,百姓们对他们都感恩不已。
如今汪印又摔援兵前来,成功击败了大雍士兵,保住了他们的家园,护住了他们的性命。
可以说,汪印对他们有两次再造之恩。
敛尸之令,自然会恭敬执行。
于是,雁州的百姓全出,朝着雁西卫与大雍交战的主战场而去,去为那些战死的士兵敛尸。
而刚刚进入城中的幸存士兵,只要还能行走的,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跟在了百姓的后面。
哪怕汪督主没有下令让他们去敛尸,但是为同袍敛尸,即便没有命令,只要他们还能动,都会去做!
从高处看过去,由雁州百姓和士兵所组成的队伍,从城门处一直延伸到主战场那里,连绵不绝。
雁州百姓当然知道战争有多惨烈,也当然知道有无数兵将战死,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他们看见战场上漫山遍野的尸体,看见血水已经浸满了道路,这就是尸山血海,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活生生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间炼狱。
那一座座尸山,堆着他们的雁西卫士兵,那一条条血河,浸着他们的雁西卫士兵!
这些尸体,在数日前还在雁州城中,与他们说说笑笑,说不久就可以返乡,说迟些会将家眷结果来,说待年纪大了,他们就在雁州养马……
可是,大雍率兵入侵,一场惨烈的战争突然而来,摧毁了这些士兵所有的期待。
他们战死了,不管是返乡,还是接家眷来,又或是养马,所有这些,都不可能实现了!
他们战死了,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战死,是为了守住雁西道而战死,是为了国朝而战死!
所有的百姓都沉默了,在这尸山血海面前,一切都是苍白的,没有一个词语能够形容他们内心的震撼和悲痛。
几十万人,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有上空盘旋的秃鹫发出尖锐的叫声。
随即,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跪了下来,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他浑浊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悲怆地哭喊:“好儿郎!好儿郎啊……”
他的下跪哭泣,就是一个信号,在场所有悲痛沉默的人都反应过来了,都纷纷下跪,全都重重叩了三个响头,边哭喊着他们的好儿郎。
然后,有人冲进了那些尸山中,拼命扒拉着,从那些交叠重合的尸体中找出大安朝的士兵,小心翼翼地将其平放在地上,仔细拭去他们脸上的血污。
所有的百姓和士兵都动了起来,他们扒拉出一具具尸体,然后将他们放好、收拾妥当,如汪印所下的军令,为这些士兵敛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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