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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阡
那就从商盟说起。
蒙古人特别喜欢结交商人,并招募他们从事谋报工作——集参谋、细作于一体,组织健全,国籍多样化。
这些年正面交手虽少,林阡也不无了解:“成吉思汗在对每一个部落发动战争之前,可能都已经打探过其内部情报多年;每一场看似不费吹灰之力的仗,应当都是建立在缜密、周全的战略上。”
“契丹人、党项人、汉人、女真人、吐蕃人都网罗,可见他胃口还不小呢。”吟儿知道,想取哪国,才会招哪国人。
同一时间林陌告诉术虎高琪:“蒙谍分为天地玄黄四脉,目前在环庆的,有玄黄两脉。”
“玄黄两脉?不是黄脉?”术虎高琪一愣,大约半个月前,控弦庄监视夔王府时,好像查出过环庆的蒙谍是黄脉。这件事曹王府的很多高级官将都知道。
“那是半个月前了。高琪,你还记得,薛清越之死吗?”林陌说的是十一月十一,薛清越千里迢迢来寻主却被范殿臣问罪并杀害,尊薛清越为分岛主的天火岛人随即被跟踪前去的林阡和战狼瓜分。那时候的战狼和范殿臣,从头到脚都不和。
当晚,一群困兽互斗却被林阡一刀驱赶回笼,归途上战狼冒犯素心、被范殿臣抬拳就打,战狼却狠狠将他拳头按下:“此情此境,林阡已画地为牢,你我还分庭抗礼,不羞耻吗?!”“再不合作就来不及了!趁着你情报网还完好,赶紧用它突围,去镇戎州,去会宁,与两位王爷会师——总有一日,我的控弦庄里也会有海上升明月,甚至已经有。若想要林阡不知你这情报网,应当完全绕开控弦庄,那就必须和衷共济!”
换往日,范殿臣未必听劝,但那一刻,夔王府的主事者,是夔王府智慧和美貌的化身,素心。她听到战狼的话后,猛地一惊:“据说薛清越身上有饮恨刀伤,所以他被林阡拦截过?既然照过面,林阡为何没有杀死薛清越?”很明显,林匪是放线钓鱼啊,林匪明知夔王府有暗网在给薛清越铺路,于是想按图索骥破夔王府的情报网,那也就是蒙古的情报网!
被她反过来提醒,战狼刚说完“趁着你情报网还完好”就知道,已经不完好了;“甚至已经有”?当然有,就是刚刚的一战,惊鲵渗透进黄脉了!
素心轻声说,确实不应分庭抗礼、理当和衷共济,否则,我们和王爷、仙卿,还怎么重逢?
“薛清越被杀的那天晚上,我那么快就到场劝降天火岛,一可能是巧合,二则暴露出我在控弦庄里安插了海上升明月。事后我以为,战狼会抱侥幸心理选前者……根本抱侥幸心理的是我啊。从那时起,他假装还在用控弦庄盯夔王府,实际却虚设个控弦庄对我蒙蔽!曹王府和夔王府的沟通根本畅通无阻。”林阡叹了口气。
战狼和素心都想到了谍中谍这一层,所以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曹王府和夔王府的合作,桥梁一建,范殿臣当然会及时通知木华黎:控弦庄必有惊鲵,而惊鲵很可能打入了“黄”脉。
木华黎一向自负,他觉得惊鲵不可能那么快,倒是早先在兀剌海城投降的西夏人里,兴许混有林阡的另一个间谍。
十一月十五那日,蒙古军以溯源为名大举入侵,本该给宋盟一个措手不及,何故宋盟竟早就知情还将计就计?木华黎终于不再自我感觉良好,叹惋:“宋谍厉害,就藏在速不台近身;若惊鲵也有这本事,必将使黄脉整体周转不灵。”如此,启动另一脉势在必行!
玄脉,如何就地组建?木华黎想起不久前他戴着斗笠出现在林阡对唐小江的围剿旁时、林阡因为唐小江挟持民众而下令“宁纵勿枉”……心念一动,正好,林阡不杀民众,那就召集当地百姓!蒙古情报网虽有很多商人组成,但并不完全是。“所幸黄脉都不是普通商人,因此,林阡和他的间谍都不会对环庆商盟提前警觉。”
环庆商盟,人虽不少,较多却是木华黎这几年买的杀手,他们未必清楚玄脉的通信技巧,需要临时培训。那,需要时间。
适逢十一月十七天火岛剧变,木华黎因势利导,要彻辰混进来哭里藏刀,表面看来是林阡以为的“蒙古军想挤进来”、陈旭以为的“水赤练的失踪,是为了延滞解毒,扰盟军之心。”实际上,木华黎授意盗取水赤练是想要拖延时间、培训、确保玄脉万无一失!
芥子川林阡把彻辰的精兵包括黄脉一战全灭,说明陈旭比木华黎想得要强,能够识破他的第一层计谋;可陈旭哪想得到,那夜哭里藏刀的其实还有另一批他拿去试验的玄脉中人?完好无缺!充分证明,转魄也好,惊鲵也好,都没能发现玄脉的存在!
“鲲鹏如果和黄脉有交集,转魄早就和‘蒙古溯源’的消息一起通知我了。”林阡说,“事实也证明,鲲鹏领导的是玄脉。”
“也就是说,十五叩关不成的速不台成了幌子,十七浑水摸鱼不成的彻辰也是幌子。”吟儿惊呼,“全都在给鲲鹏障眼。”
十一月二十,天火岛却等不及木华黎发起攻袭,就遭到灵犀水到渠成的率众起义;好个木华黎,从容不迫易策——那就借天火岛政变把林阡调虎离山!
“由于蒙古军先前连败两场,加上有寒火毒未解和天火岛求药、再加上连续两道障眼法,令木华黎对我调虎离山的前提成立。这个前提,就是:陈军师在事发前对七大骁将的掎角之势信心十足,他并不觉得我去帮灵犀追夔王有问题,当然不劝阻。”林阡对吟儿陈述。
“如果说,没想到完颜纲会同时来犯,是我顶层设计的谬误;那么,没想到鲲鹏和速不台里应外合,是我轻敌、麻痹大意。”陈旭点头,苦笑,“可结果就是,打击得我又开始高估木华黎,所以接下来宁可等天骄和主公回来,都没敢动七大骁将,反而正中木华黎下怀。”
“这个我懂了。”吟儿示意不用啰嗦,觉得饿就也试着喝了点马乳。
“还有就是,主公和我的心思都在夔王、唐小江,这全都是前段时间寒火毒的毁天灭地给渲染出来的。”徐辕说,搞不好月初的寒烟弥漫都是个铺垫也说不定;就算不是铺垫,也被木华黎运用、设计和导引!
“好一出连环妙计,近来发生的每件事都得到解释,而事情发生的时候,又那般朴实自然。”术虎高琪叹,“想到的、想不到的,都在暗暗圆起来。”
“林阡的弱点,心系天下苍生……呵呵,天下苍生,是你的吗?不得天下,遑论苍生?!”木华黎冷笑。
这会儿柳闻因陪茵子抱着水赤练来,杨鞍看时候不早,对林阡告辞:“或许会有新的蒙古军开到,所以,我这西麓务必拦好。”
“也一定要尽快肃清了。”徐辕也一同离开。
林阡望着水赤练愣神许久,陡然一拍脑袋:“我真笨,其实老天爷提醒了我两次!”
“什么?”众人都云里雾里。
“水赤练在茵子从东面来的路上丢过一次;寒火毒快解开的那晚又丢过一次气哭了胡丞相。”林阡说,“水赤练还会因为什么跑失?为了速度比它快的青年才俊,呸,鲲鹏那死小子,不是西来!他从东来!那么大破绽我没看到,还说他单纯!”甚至林阡还以为水赤练前次丢失证明了它的贪玩,如今看来,明明后次可以反推前次!老天真的早就在提醒林阡,鲲鹏原是在环庆扎根。
“当初我以为水赤练的失踪是木华黎给我下的战书,现在想想,水赤练失踪也是在加深主公对寒火毒的重视程度。”陈旭补充。
“鲲鹏的手下里,还有一支怯薛军,应该也藏身在民众里;这支兵马却不是情报网,而是成吉思汗本人的护卫,他们显然是来救拖雷、顺便帮金人逃跑的……”柳闻因也回忆起她是在哪儿惹了拖雷,“范殿臣有次越狱未遂,拖雷‘少不更事’跟着跑出来,其实,是在我的眼皮底下跟怯薛军交流!”
“成吉思汗的幼子,武功不行,但是其余方面都一流。”林阡越分析下去,就越觉得蒙古强。
“我们不比他差!只不过熙秦输给了拖雷而已!”吟儿笑着安慰。
“也对,也不知他能不能救活。”林阡总觉得自己砍拖雷的那一刀太囫囵。
“也可那颜,你醒了!”拖雷迷迷糊糊醒了会儿,又昏睡。
“哎,这小子情窦初开,对那少女一见倾心,竟几乎为此送命……”哲别心疼不已,给拖雷擦去虚汗。
“拖雷的伤势,还是勿要禀报大汗了吧……”速不台跟他商量。
“呃……”哲别面露难色,“我报了……”
“……罢了,大汗若为林阡改变兵锋,也值得。”速不台和哲别都已在七曜阵里被林阡打服。
“因此,宋军之所以输,一则出手慢,二则情报破。然而……”术虎高琪问林陌,“商盟起,已破案;宋谍落,却为何?”
林陌正要答话,便见奥屯亮冲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驸马,小曹王他,他杀了‘转魄’,正示众立威……”
“不应该那么快处决!”林陌真想不到小曹王会这么急功近利,不错他在冰河上连射五箭从穆子滕手里救下哲别算是蒙人的救命恩人,可他立刻就飘了,甫一听闻速不台肃清了转魄,就迫不及待把转魄给要过来斩了!
可转魄怎能杀!林陌本来还想对林阡的情报网进一步破毁!
迫不得已傍在木华黎身边的夔王,当然也知道转魄战前就被木华黎剔出的事。
可是,宋谍八大王牌之一,不应该那么快暴露才对!
“除非,转魄是被宋谍的老前辈坑害了……”仙卿对夔王分析说,莫非很可能明着投您、暗着却在向铁木真示好。
在刚刚过去的镇戎州第一次会战,战况该虚的虚,该实的实,宋谍情报网,竟然任由蒙古调控。是啊,会不会莫非暗投了蒙古人啊!夔王越想越害怕,自己哪有那个魅力,能吸引莫非、完颜江潮不顾一切追随!会不会夔王府只是莫非和江潮的跳板甚至棋子,当晚十九骑慌不择路逃到镇戎州最西南,也是木华黎操纵莫非和江潮引出来的一盘棋?
虽然此值用人之际,但对于莫非和江潮的忠诚,夔王和仙卿还是务必要试探。





南宋风烟路 第1876章 天地相震荡,回薄不知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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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王开门见山问莫非:“为何跟着我?”
莫非淡淡回答:“恩主对我有知遇之恩。”
“但你在西夏数次救我,早已还了。”夔王强忍对他的好感。
“知遇之恩,犹同再造,还不完。”莫非惜字如金。经历过诸多波折,他性格变得冷漠。
“唔,你说,你想在我这儿上位?可我这里,零落成这般……”夔王都不敢自称本王。
“确实有争功之念,不忍见此景象。然而,恩主的坚韧打动了我,我相信恩主一定能东山再起、一鸣惊人。”莫非眼中尽然决绝,“无论如何,一定要对付林陌、报复林阡。只有您翻身为主,我才能报仇雪恨、扬眉吐气。”
“是因为想给郢王报仇,才不投林陌;是因为想为自己雪恨,才把林阡树为第一敌人……”夔王喃喃自语,可是这仍然不能证明你没投蒙古啊!但眼下明明和木华黎会合了、我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你还在我身边,那就不可能是他的人在为他下棋,除非,你是为了……“莫非,你对祁连山可能有的宝藏,有什么看法?”
宝藏!莫非如果是为蒙古想撬,那就完全阻挡了夔王逆袭称帝的雄心;如果只是为了他自己,那也就是私德问题,但夔王不觉得他是个贪财之人。
莫非一愣,似是意想不到宝藏的存在:“如果真的有,恩主自立更快,就真再好不过。”
仙卿审完颜江潮时则拐弯抹角得多:“江潮,在西线这些年,可想家吗?”
“想,经常想起小的时候,我不像两个哥哥那般强壮,练点儿功夫就上气不接下气。是恩主教我,要完成一切不可能的事,还让岛主师父传授我西夏的天守剑。”完颜江潮感恩戴德,“恩主对我关照,须臾不敢忘,兴寐不敢忘。”
夔王和仙卿碰面,相互摇了摇头:没试出来……没试出来既是因为这两人太完美,也是因为夔王和仙卿自己不自信。
寄人篱下的日子可真不好过,总算安顿了十六骑、立刻去求见木华黎,却程门立雪了半个时辰,一直没见那人的影。
“何意!何意!”夔王难忍内外交困的抑郁,“今次金蒙联合,理由和渠道都是寒火毒和天火岛——当初以我夔王府为桥梁,此刻却欺我人微言轻、对我弃如敝履么!”
仙卿一边劝他息怒,一边提议:“此一时彼一时。王爷,完颜璟已出牢笼,我们未必要长期依附蒙古。先权宜,再静观其变。”
“你说得对。当然在大金好。蒙古,人生地不熟,终究不是个好的栖息地。仙卿,幸亏还有你。”夔王老泪纵横,“可是,殿臣和你姐姐,都还在林阡手上啊,我在完颜璟身边,都没人……”
“还有殿臣的妹妹,完颜璟的妃子。”仙卿提醒,还有范氏,可吹枕边风,“别忘了,我们还有个小曹王。”
“哦,对,对。”夔王又燃起希望。

木华黎之所以晾着夔王仙卿,是因为这一时半刻心情极差。
好不容易在老神山的旮旯里找到一处安身之所,却听闻彻辰他刚烈地在宋营自刎,木华黎洒了几杯薄酒,痛心疾首:昨夜星辰陨落,我以为那预示着王冢虎要死,谁想到,竟还有与我观星的你……
释放过狂妄之气了,是该反思反思,木华黎自己的不足——
“昨夜当属恶仗,计成但消耗大。林阡帐下人才济济,辜、石、彭、百里等人,纵使措手不及,仍然骁勇难当,令我军之主力止步于关下、仅有高手能够混入、怯薛军却死伤惨重;虽然完颜纲推进、林陌遁出,两方终于会师,可环庆仍有不少金军的老弱残兵和殿后精锐沦为俘虏……曹王府不再是一个整体,可以说有得有失。”
此局妙在,他把陈旭、林阡、徐辕都算得滴水不漏;坏在,他轻敌,以为林阡徐辕调虎离山,就一定能赢。
苦叹一声,本想在须弥山反客为主,谁知林陌只能换天子岭立足,自己和战狼、夔王则被锁进了老神山。不输不赢,是因前招被林阡打破,后招却被林陌补足。虽然让金宋都知道蒙古可怕了,却没能如愿以偿慑服林阡和驾驭林陌,木华黎只能被迫把战势的主导权暂时还给兄弟俩。
优于金蒙双方的情报网是木华黎唯一的慰藉。“据说徐辕已开始调查商盟。我不可轻敌,天地玄黄,任重而道远。”木华黎心情舒缓过后,终于让干等了多时的夔王主仆进帐,敷衍了几句,木华黎信誓旦旦保证:“王爷,您是功臣,大汗不会亏待您。”
这次之所以搭救夔王府,一来,据说夔王府在西夏有宝藏,还有利用价值,二来,也是木华黎远程告诫林陌,桥能拆也能再建,你自己权衡要不要过河。
“若脱困,能否帮我救殿臣和王妃?”夔王愁云惨雾,“我怕林匪对他俩严刑逼供……”林匪逼供的目标未必是宝藏,可万一他俩招架不住、卖宝藏求生、那可就不好了!

自私凉薄的夔王,终究小觑了范殿臣,他到现在还为了王爷的大业咬紧牙关,倒是那夔王妃身子骨薄弱吃不起苦,对胡弄玉招供出范殿臣和战狼从几时起合作。即便如此,她也没揭夫君的老底。
茵子抱着水赤练来就是想把供词带给林阡:“不过,坏叔叔适才好像自己都分析出来了。”老狐狸正好打了个呵欠,满眼都是“白跑一趟!”
“胡丞相怎么要你跑腿,自己不来?”吟儿一边喝上瘾,一边问茵子。
“弄玉姐姐忙着找可以对解药限域的东西。不然那毒药总会像没鞘的剑,无意间都会伤及自己人。”茵子说,独孤伤势没大碍,正在恢复中。
林阡把供词看了一遍,果然曹王府和夔王府的合作是素心拍板,范殿臣出于成见、一度不太乐意:“山东之战不是没合作过,合作过也不成。”素心摇头:“合作可能不成,不合作肯定不成。”
“这女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林阡忍不住说,“又会造毒,又有智慧,又有……”吟儿咳了一声,示意你夸得太多了,林阡才话锋一转:“范殿臣对她心服口服。独步圣功,就是那天给战狼的。”
详细情况八(谐)九不离十,从此宋谍走上了一条蒙眼的路:
十一日,薛清越之死,战狼和范殿臣不和;十五日,完颜纲对速不台趁火打劫遭反杀;十七日,天火岛起义。三者一起对林阡卸下防备,这三者分别指向了——曹夔无法合作,曹蒙无合作,夔蒙无暇合作。
然而,出发点是为了各自王爷好的范殿臣和战狼,终于突破嫌隙,合作了一次而且赢了林阡!战场如是,武功如是!
“我能想通曹王府和夔王府合作,想不通的是曹王府和蒙古,也罢,林陌和曹王,终究不一样。”陈旭叹,“若说对蒙古,我是在‘宁可高估’的前提下还低估了木华黎;那么对金国,我是小瞧了林陌的那口傲气。”
“傲气?龌龊气吧!他表面说是和范殿臣合作,实际难道不是和蒙古!不管主动、被动,确实都约好了!”吟儿气不打一处来,抖着素心的供词说,“你们瞧瞧,连夔王都知道:不能完全信赖蒙古!林陌小人,带坏了曹王府!”
林阡被吟儿这句话提醒,心念一动:“毕竟势力不同,他们彼此保留,总会有分道扬镳的一日。”笑,“合作了姑且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不合作,还不输得精光?”
陈旭不约而同出谋:“一直以来,小曹王是夔王府的’挟天子以令曹王府’,这是夔王府的心虚和曹王府的芥蒂,使金人看似团结在金帝身边实际却各怀鬼胎。主公可以从这一点破天子岭。不过……”
“我正想说,要离间曹王府和小曹王,把天子岭闹得鸡飞狗跳……不过什么?”
“不过,老神山的那些人虽然躲得深,不可能不与外界联络——他们如果想厚积薄发突围,就必然约天子岭派人策应。我军两面出击,不如一网打尽。”陈旭循循善诱,“既然天子岭这里会出‘人’,这个‘人’,主公希不希望他是小曹王?”
“当然好,只要他执意上阵,林陌也拦不住,也会派高手分流以保护,我军捉他还不容易?如此一来,一石二鸟,既能削弱天子岭,亦能定位老神山。”试想,如果小曹王陷入危机,战狼还能当缩头乌龟?
“怎么让小曹王执意上阵?”吟儿着紧问,“海上升明月,都已经蛰伏了。”
“无需细作。小曹王的野心,教子滕和厉夫人喊几句话就可以。”陈旭摇扇,胸有成竹。
失败经验总结过,反击策略也拟好,林阡却仍蹙眉:“说起蛰伏,实在忧心。蒙谍很难肃清,我们的宋谍,现阶段却模糊不清。”
这当儿吟儿好像是吃多了马乳,急得离开了一会儿。柳闻因看接下来似要讨论绝密,于是也借故带茵子跟她一起出去。




南宋风烟路 第1876章 天地相震荡,回薄不知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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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军虽占上风,宋谍却在劣势,这是不可避免的现实。
其一,他们的生存环境堪忧,危险系数普遍升级。一旦敌人有空肃清,拉网范围必比从前小——因为宋谍选定的平摊嫌疑之人随时可能毙命或被俘虏。譬如“惊鲵”洛轻衣,她离开东线时好不容易稳住的四个挡箭牌,芥子川里被百里灵犀不小心掳去了一个。
其二,他们打探和传递情报未必及时——每当金军败逃,宋谍之中爬得高的可能会在为主力殿后的精锐里,混得差的则一定在故意走错路混淆宋军视线的兵卒中。譬如“灭魂”奥屯亮,身为完颜瞻的副将,昨晚他本已掉队,千辛万苦才摸黑随哲别一起回林陌身边。由于表面是朝不保夕的残兵败将,芦管或信鸽都没道理拿出手,甚至连走慢点的资格都没有。换言之,即便不蛰伏,也未必有情报或发得出。
所幸宋军不完全靠情报,假情报还不如没情报。“主公,且静观其变。待镇戎州安定后,海上升明月可以适当裁缩。”陈旭建议,林阡点头。
以上两点劣势都可以归因于战争,然而有一点非常可疑那就是,战前的环庆镇戎州金军都是静止状态,为何当时明明有那么多线索,宋谍都一概错过、任由蒙骗?陈旭蹙眉,忍了许久终于说出口:“昨夜主公下令蛰伏,是此战我军情报不济的因,却也正是我军出现假情报后的果。海上升明月的西线三脉,到底哪一个……暴露?变节?受干扰?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目前看来,最危险的是惊鲵,昨夜她明确被战狼用以反间。”林阡拿出一张揉得极皱的纸,“从这封告密信上看,战狼好像是利用了什么手段,战前就将惊鲵的可疑对象降到三个。”惊鲵最危险,不奇怪,她助盟军打赢山东和环庆,并且紧随楚风雪插入控弦庄,如何可能不是战狼的眼中钉?薛清越死的那晚也是因为她这个谍中谍穿针引线才坏事,战狼当场就想报复林阡:我得不到薛清越,那就让你失洛轻衣!
“主公,这告密信,是从哪儿来?可靠?”陈旭一愣,海上升明月不是已经蛰伏了吗?接过信来一看,那并非宋谍暗语,而应当是蒙文所写,苦死了林阡翻译良久,难怪纸被揉那么皱。笑而理解:经此一役,主公在金蒙内部有倾慕者一点都不奇怪。但是,陈旭也怕敌人虚情假意再像鲲鹏那样欺骗他。
却听林阡笃定:“可靠。”
还未继续对话,就见吟儿气急败坏跑回来:“不好了!”
“慌慌张张做什么!”林阡赶紧迎。
“转魄他,被,被害死了!”“转魄”遭斩首示众的消息由穆子滕传回后方,原还对小曹王留了一丝恻隐的吟儿,一下子被冲击成对其深恶痛绝,“这该死的完颜君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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