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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阡
根基就有克星,加上对佛经存抗性,共同造成了林阡刀法越筑越高却摇摇不稳。他的上限在哪里,他的生死一线在哪里?十年来整个武林,谁都在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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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南宋群雄多半已经结束战斗,但却无从插手、只能旁观。
“主公体力正在下滑。”莫如有所担心,回看徐辕不曾色变,一怔,转头再辨,才知:“还好,七曜也在状态下跌。”片刻前,这八人战局还是混乱不堪,但莫如发话之际,徐辕已能看清大多数敌人的武功特点,这意味着七曜阵的一怒赢人已经一去不返。
撇开封寒的杵天杵地、高风雷的快打快攻、凌大杰的大开大阖不谈,这七仙过海各显神通,最令人瞩目的就是速不台和哲别。徐辕忍不住评价:“不愧蒙古四獒之二,和其它不在一个层次。”
速不台所用“魅影刀”是过去从金军抢掠,每回合刀势破碎虚空都伴随万道寒光刺目。杀人盈野如他,心法与刀锋一样偏冷,经行处尽皆肃杀、血腥之气。那弯刀刀如其名,或砍或拢,都似发魑魅魍魉受其驱使之哭嚎。“真邪门,观他刀法,我心里全是那句‘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金陵蹙眉,看得久了也不知是否错觉,视线里竟都有一大群妖魔鬼怪竞相奔逐,她知道这一点对林阡的心神是个考验。
哲别所用则仍然是前次对峙凤箫吟的大幻之剑,不管他手中实体兵刃“灭灵剑”也好,抑或剑之真谛“正反一体,真幻并存”,也皆是从大金获得。忽挂忽削,剑芒穿闪似雾如电,瞬撩瞬斩,剑气飘忽激尘荡烟。“感觉哲别稍弱些?”穆子滕刚说完就觉打脸,相较速不台而言,哲别更变化多端,很明显速不台的独步圣功没练到家,而哲别内气上涨听凭心念……由于知道哲别在金帐武士排名仅次于速不台,那么——“独步圣功,他最强。”
不过那战局最亮眼的仍然还数他们主公。见只见林阡气定神闲,抱朴守一,“十方俱灭”的恢弘,“万云斗法”的野逸,“上善若酒”的混芒,“湛然数镜平如砥”的澄澈,“天下高手如电抹”的霸悍,“庄生晓梦迷蝴蝶”的精微,“一道神光万境闲”的磅礴,“此生原在有无间”的空明,熔于一炉,信手拈来。移形换影,刀光频闪,生生把以寡敌众打成恃强凌弱。
人人都叹,林匪不是个人/主公就是个神,从早年的包罗万象,到如今万物已在他刀中循环。
只有徐辕一人看出林阡额上有汗,明明就是经历了一长段恶斗,心中暗伤,这里的敌人随便拿出哪个,武力都能横扫大陆、踏海平山,而主公一人,就承受了他们全部的压力……
既然能看清,那就能插手,徐辕暗暗攥紧冯虚刀,只待随时支援。
说时迟那时快,一线之间形势陡变,宋盟群雄惊呼声中,乍见林阡动作变拙,刀法不再完美、而是参差不齐,一看就是体力不支、撑不起后半场,行动最快的鲲鹏最先抓住战机,电闪般抢前急攻。
参差不齐,是为错落有致。有拙、迟,才能反衬出灵动。“小伙子,没阴怎么有阳,不虚如何见实。”林阡对鲲鹏实时授课,电光火石间,被收束的真气蓦地回旋,故意压抑的力量陡然喷薄。山河入刀,万物与我为一;气凌霄汉,天地与我并存。鲲鹏躲无可躲,强光之下瞠目结舌——
“择弱而攻来各个击破绝无可能”?那就不择弱,择不协调。这里有个鲲鹏,速度和旁人最不匹配,一旦他入陷阱,七曜联动就注定遇阻,其余人完全跟不上来遑论救护?他被击落,则七曜顿破!“好个林阡哥哥,居然虚晃一招……”柳闻因担心的惊呼声还没落,就发现林阡原来是骗人的,你们以为我笨,那就笨给你们看嘛。
“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金陵喜见鲲鹏中计后割发代首。
“他的刀……”徐辕出于了解寸步未移,这里只有他最有资格评判饮恨刀的前后变化,“就好像炎炎夏日,他的刀,从前会让人凉爽,现在却能让人凉得静下心来。”抬头看雪,奇怪,数九寒冬,我怎会说炎炎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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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七曜尽退,岂止宋盟叫绝,金人蒙古人都有情不自禁叫好的。
能怪谁?说老实话,在山东的时候,封寒自己,都曾对饮恨刀击节赞叹、拍手称快……
但此情此境,大金生死存亡,自己已是顶梁,封寒万万不能忘乎所以,不能随心所欲,不能退缩认败!
那一瞬他搜刮肚肠想尽了鼓励、激励的话,期冀能号令其余六人帮他抓住七曜阵消散的尾巴,殊死一搏。
冲到嘴边、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啧啧,就这?”
自嘲完,他就后悔了,怕这种讽刺为渊驱鱼,哪想到,歪打正着,激得其余六人斗志立马死灰复燃——
“封大人!”他们主动把这句话当成是林阡说,也记起了封寒事先讲过,实在不行就把力都借他,“还没完!”
机不可失,封寒当下吊起金军、也是蒙古偏师的最后一口气,催动枪势,给自以为得胜的林阡一个行百里路半九十的“煞星聚顶”。





南宋风烟路 第1875章 山河入刃,气撼天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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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寒此人,是任何一个高手榜都不能轻易定位。
弱冠之龄他就与“天尊”岳离并称,实际武功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何以金蒙两国从无一人质疑“地魔”?
第一原因就在那号称“神将克星”的湮灭之气,使他在对战内力远高于己的劲敌时,也能轻松化解危机和保持状态;屡试不爽,却在遭遇徐辕的归空诀后一度失灵,逼得封寒在这项只需入门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技能上刻苦钻研、再三进阶,所谓“断浪”、“刺穹”、“化鳞”、“必怒”,万变不离其宗,全属湮灭范畴。
有此等绝技傍身,当然可以在世人辛苦浮沉的排行榜上蹿下跳,听凭心念。
第二原因,是封寒的临场发挥和性格一样跳脱。同一杆逆鳞枪,上能单挑林阡、中可鏖战凤箫吟、下打不过柳闻因。概括可得:封寒的枪法时常与怒气成正比,这造成他武功上限与下限横跨多级。
第三原因,每次集结合阵过后,封寒都是众人中体力保留最多的那一个。随着这些年围剿林阡的日益频繁,封寒凸显出了强大的团队核心价值——每次阵法失败、真气残留拖尾,都可以由他逆鳞枪汇出最后一口气,也就是眼前这号称能量利用率最高的“煞星聚顶”。
起死回生,枯木逢春,没错他封寒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却绝无仅有。
今次也教林阡、徐辕等人看得真切,封寒随口几个字就可调动三军士气;本该是金蒙联军丢盔弃甲的认败时刻,他却能号令他们逆流而上殊死一斗,话音刚落就凝聚起七曜阵全部兵刃的余晖余热,直冲林阡连攻出十余个凌厉杀手。七星重排,声势浩大,白亮光柱越旋转越嚣张,庞大煞气轰然盘旋林阡之顶——
榜上谁敢称神?地魔封寒见神杀神,愈神愈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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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曜阵回光返照倏然与饮恨刀势均力敌,这种现象林阡再了解不过,就像他每次举起酒坛呼呼往下灌,不想喝、抬起来的时候它总会倒流一大波,更好喝,引他继续剧饮……恶斗到此、体力仅剩平素五成的他,不想硬拼、免得上瘾,果断采取拖字诀,全神贯注地只守不攻。反正老子不想喝,你再舍不得,也迟早得收。
封寒却早把性命豁出,情知胜负在此一举,眼看雪天路滑,趁枪正占主导,二话不说,强行把林阡迫进一方相对干净的雪地。当是时,林阡若还是只退不进,那就很可能四仰八叉,但如果想转守为攻,只怕要吃一心二用的亏。依经验看,前者可能性大。
稳步加速进击,战局转移顺畅,全场流光溢彩,满目腾焰飞芒。“姓封的得寸进尺,妄想借环境胜战。天骄……”金陵并不想催促徐辕上,但恐林阡他骑虎难下打错招。兔起鹘落之间,雷电龙飞,星火凤舞,依稀全是对面出彩。
却见徐辕明明蓄势已久,竟还一动未动,更低声微笑对她讲:“我就给他们留点面子。”金陵一愕:胜负变幻,一波三折,天骄竟还这般云淡风轻?这架势,摆明了是既爱惜林阡,又信任他。
林阡确实并非完全避害,他养精蓄锐时也在趋利,刚退到这块冰面上时,他一闪而过一个想法,只是脑袋不如往年灵光,一时不确定可不可行,待到这脚底打滑当真退无可退之际,终于下定决心,
出刀,“封寒接招!”吼这一嗓子,是为提醒封寒,我要动了,你该全面提速;也是为提醒其余六人,封寒要突变——
此刻封寒是核,其余六人隔空操纵兵刃,全都必须尽可能配合他,可是突然间的速度乍变谁能捉摸得到跳脱如他的心思?结果就是有人快了,有人慢了,有人没变,众目睽睽下轻易就发生了这样的内讧——高风雷的锤砸上了哲别的剑,彻辰的剑缠上速不台的刀,鲲鹏和凌大杰的兵器推挤在一起……如是,默契不再,友谊告吹。煞星聚顶,聚什么东西。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七件兵器本来是个整体,林阡从外去攻绝对不可能调节他们任何人的速度,除非,从内——你们配合封寒,可封寒,要配合我啊。
“这……也算‘攻心为上’‘以动制静’。”金陵笑了,“‘急中生智’。”
“欲扬先抑。”穆子滕补充说,若无前期一直沉寂,怎有敌人猝不及防。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徐辕淡然说,林阡此计能成,源于他对封寒的了解。
还没完!吼一嗓子,要使封寒信,刀还是要出的,只不过力并不多,四两即可拨千斤;下一刻,敌人内讧也最空虚时,才得见林阡聚引刀风、操控七曜阵变形的真招灼式——
风起时天穹裂张,轰隆隆立竿见影,环绕在封寒枪侧的多种兵刃,不再像片刻前此来彼往循环不休,而是,连环变圆环,两两追尾如贪吃之蛇……万物回薄,振荡相转,原本的成圈联结愣是被林阡整成了一个七星连环败!
“操(谐)他娘的又打得跟玩似的!”封寒倒地,气喘吁吁、骂骂咧咧,他当然是这里最气愤也最遗憾的,他觉得天命在帮林阡——林阡滑倒比他想象中晚了一点否则成功的就是他,试想,如果林阡一边吼一嗓子一边摔了个四仰八叉?!
“封大人,雪很厚的时候,滑不倒人的。”林阡踩着地上雪,笑而演示,“只有薄雪才滑人。这,就是厚积薄发吧。”
封寒居然听出些自吹自擂的意思,连呸三声:“雪也没你的脸皮厚!”
相比曹王府的捶胸顿足和担忧己方前景,蒙古这群金帐武士多半面露惊恐,而强悍如速不台和哲别则都被惊艳:实在没想到,精彩绝伦的七曜阵,竟也不是这林匪的对手。
并且,在封寒恼羞成怒破口大骂的鲜明对比下,谈笑风生的林匪不仅不是土匪,竟还透出一股仙风道骨之气……令他们差点忘了,拖雷被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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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斗却未结束。林阡正自笑谈,斜路雪奔如潮、火斜人倾树倒,原有一剑挟风浩荡破层云,这才知:刚打阵、又添敌。虽只剩五成战力,他仍当仁不让,执刀挥斩而去。来者不善,身未到杀伤力先至,数十道剑气倾泻如虹,无一不往林阡的要害刺击。很明显即使林阡不应战,那人的眼里也只有他。
待其驾临,影未辨明,就凭一人之力重新填充了七曜阵位。剑尖乱颤,血光顷刻卷集成钟罩,将林阡笼盖在内并就地圈斩。仔细观察,那光罩里一层外一层层叠套牢,且还在不停不断地加多加固,名为七曜,实际就好比牵引来了无数个平行宇宙。
林阡深陷其中看似不得出,却还是厚积薄发,静辨数招后瞧准破绽,蓦然飞刀将这虚实剑气阵横切,迫得那人不得不避闪后重新再攻。见状,徐辕再次放心,会意:一人就是一人,始终比不过七双手脚;主公只需明心见性,就能一击即中。
这种黑云压城和拨云见日,转眼就交迭了三十多回,二人身形转动、刀剑越逐越激,险象环生,呼啸生风,威力一浪接一浪直达数丈以外,如果说先前的比武令大家心潮澎湃,那现在的对决真教人心惊肉跳。
“这是个……”林阡本来想说,这是个对手,定睛一看,“老对手……”
仗剑逆天,阴阳割裂,善者不来,原是战狼!徐辕并不感到意外,这世上有资格和五成左右的林阡单挑的,舍他其谁。
穆子滕看封寒笑得脸上肉都堆出来了,叹,下一代的曹王府首席,终究还是比不上当代的曹王府首席啊。
金陵也恍然,难怪如此精通天衍门七曜,战狼曾是北冥老祖最看好的九曜之隐曜。
他所用血狼影,即湛卢剑,寓清于浊,善恶难辨。
翻手“悲回风之摇蕙”“涕泣交而凄凄”,催生魔性;覆手“水月通禅寂”“罗睺计都剑”,镇压魔性。螺旋并进,是这样一种类似于钓鱼执法的除魔卫道。
对这个灭绝人性、冷血无情的老对手,林阡不仅不会轻视,而且从来都在意,心道:此刻我不在全盛,更要注意压制自己,千万别被他引得入魔;对付这战狼,不能尽全力也不能小觑,那就,拿捏在四成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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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狼自到场后就没说话,一则对付林阡务必心无旁骛,二则,他一直就在等林阡被诓骗、刻舟求剑对入魔存顾忌、从而做出自缚的迂腐决定——
林阡无论杀到哪里都有所克制,拖雷没死充分证实了这一点,七曜阵的高手们仅仅受伤也算被他留了余地,
换往常,他压制刀法当然是正确的,因为他战力过剩而战狼最高也就是他三成,他当然可以一边控己一边控人,
但眼下林阡体力仅剩一半,那战狼,只需将他思维囿于框架,便可趁此良机、诸事不顾、全力冲破五成玄关!
“怎么可能……”罡风大作,徐辕最先察觉出战狼竟似要翻到上风,心念一动: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战狼能从三成变五成?就算靠入魔,也没有机会,除非……
飓风中,林阡脸色骤然变化,只因梵音悲咒交替如钟鼓,他就像被缩小了无数倍后被塞进了一个大音箱,反复轰鸣,震耳欲聋,霎时天旋地转,恨不得一股脑儿吐在当场——
就在他收敛内力的一刹,他发现战狼居然比他强!中计在先,他完全压不住战狼,只能任由战狼井喷、飙升。
区区几天时间居然一跃而上?难道说,蒙古武士的巫术、禁术,战狼也已经融会贯通?再加上他天衍门本就介乎正邪之间,造成他身上的内功不是邪道更非正道,而是林阡就算尽力也参不透的奇道!




南宋风烟路 第1875章 山河入刃,气撼天罡(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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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圣功?!”林阡这一惊非同小可,脑海中瞬间窜入这些天自己常挂在嘴边的话——
“范殿臣应该也在练这妖功,近期成长挺快,好在战狼与他水火不容,要不然……”“这武功只有蒙古金帐武士和天火岛接触得到。战狼想练,还得搞好外交……”
林阡不知道的是,铁木真对木华黎说过一句“杜绝曹王府与宋合作”,言下之意就是默许曹王府拿圣功。
他更不知道,战狼修炼此功早在铁木真许可前,否则又怎会这般炉火纯青?然而蒙古人哪可能背主擅作主张,所以秘笈的来源只可能是范殿臣;但范殿臣前几日已被林阡捏在手心威胁素心给寒火毒造解药——
可想而知战狼和范殿臣的握手言和比想象中还要早!只不过宋盟包括海上升明月在内全都被诓骗——至少从十天以前,宋谍给林阡的就是错误消息甚至假消息!
无论如何林阡都对战狼刻舟求剑,抑或,战狼是故意下套、引君入瓮……
“想不到……”今日大局,太过诡诈,使林阡明知要防,都防不胜防!
受伤在所难免,不过林阡毕竟是在压制内力的情况下被偷袭,虽然此刻已注定镇不住战狼的武力飙升,仍可以将保留的真气一并挥斩而出、针对进阶后的战狼稳扎稳打、从容不迫地把形势给盘回来——
饮恨刀本就是逆境中一路奋斗上来的。这些年林阡也有个经验:体力越差越适合有新参悟,稳步上升,有利无害;心态越弱越容易走火入魔,跨级爆发,强招自损。
但,人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本能都会采取最简单粗暴的自救办法,林阡也不能免俗。
脑力不如以往的他,情急之下瞎发刀,上手就是个“劫灰飞尽古今平”,刷刷刷风风火火,几乎把战狼火箭式助推到魔态……
好嘛,这就好比有人要上吊,他非但不拖下来,还勒紧了一起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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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徐辕也想彻了——
今夜之战,盟军的思路局限在:我们全都以为,不管到何种绝境,曹王府都不会与蒙古合作,有损国体,有悖曹王,有辱金帝;所以,即便发生了速不台和鲲鹏里应外合的事,我们也都推测,木华黎是幕后黑手,曹王府是被动的,知情者少;可我们全都没有想过,曹王府不仅不是迫不得已,而且是主动对蒙古提出了要串谋!酝酿已久,知情者包括全体决策层和高手……
什么上屋抽梯,根本两厢情愿!夔王府不仅是木华黎的桥梁,也是曹王府预定的挡箭牌。三方合作的最关键,即逃过宋谍的视线,俨然是曹王府一手完成,没十天也有半个月!
直到战狼和林阡差点互殴致死,徐辕才终于串联起前尘往事——仙人关前,自己曾嘲讽战狼:“仁道之剑,你已悖逆。”战狼却冷漠回答:“道既不公,斩之何妨?”战狼认为天道泯灭、他段炼才是正道,这种自以为是、不可理喻之人,为了重逢曹王,为了打败林阡,当然什么都干得出来,包括与蒙古勾结,包括催生他自己魔性——
当初战狼杀死杀伤八个师兄弟和亲生女儿还理所当然“我只是帮他们减轻痛苦”,同理今次他一定会自欺欺人,麻痹他自己,他与蒙古的勾结只是替天行道的一部分,他的进阶只是武道攀升而并不是入魔。一人之下、一言九鼎的他,决计会说服林陌点头,会催眠封寒脑热,会绑架凌大杰顺从,会哄骗小辈们追随。
什么不计后果?我都没错,哪来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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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果,徐辕必须帮他俩计,
战狼、林阡,在这一击过后,会有零到两个入魔。只要不是零,西线全玩完,甚至天下苍生都遭殃,毕竟他俩的危害比寒火毒有过之而无不及!
蓄力已久,好歹以逸待劳,打两个互耗过的魔头能取巧!徐辕当机立断出手,归空诀以柔克刚、冯虚刀沛然穿引,势要将战狼和林阡都救在神魔之间!
若言战狼剑有毒,则徐辕刀为药,两相牵制,只待将林阡变废为宝。
刀剑翻飞,轰然巨响,三者内力胶着,引致地裂山崩,漫空碎石杀杀而下,遍地尘沙滚滚飞掠。伴随着一声裂变,谁都没想到所站之处会先没。岂止徐、林、段一同随石沉降,站近的也个个连人带火齐往下掉,阴风怒号,怯者哀嚎,离得远些的侥幸能站稳却有片刻的伸手不见五指。
所幸侧壁有藤蔓可握,然而徐辕被拆分之后,两个魔头又再缠斗上,一边极速纵落一边还在崖边刀剑相加,直到战狼手里的救命稻草断裂为止。但这悬崖并不像兴隆山那般高耸入云,所有人都能听到战狼落地后起身逃离的闷哼。
“别跑!”林阡纵身一跃,却未想有块尖石拦路,刺进脚底他才刚落地马上惨叫。
“主公可好?”徐辕当即跳下去救,穆子滕听得惨叫也紧随其后。
“没事……杂碎,我饶不了他!”林阡才走一步就锥心之痛,好在皮糙肉厚没流血,但走两步就得靠单脚跳。
“他跑不了多远,主公莫忧——这石头不是他暗器。”徐辕照见地上有血迹,猜到战狼也被刺伤,但可能是屁股着地,所以才不像林阡反应这么大。
“早知道我也屁股着地了。”林阡没头没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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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斗之时,漫天飞雪狂扑脸,比武结束,鼻涕眉毛全冻结。这是金宋蒙留在山顶的兵将们的真实写照。
待火把重新全部点亮,才发现虽然大部分金蒙联军都已就擒,但七曜阵那几个高手还是趁乱摸黑四散,或南或北。
“主公……”穆子滕听林阡说没事,正待回山顶去追敌首,火光不经意间一掠,望见林阡脸色惨白,大惊,还没再问,就看林阡哇一声大口吐血脚底打滑,险些把已经接应到他的徐辕也给带下山去。
原来林阡内伤极重,显然是战狼的暗算得手。
“没入魔已是万幸。”徐辕赶紧给林阡运气,穆子滕关心则乱,杵在原地不上不下。
“别顾我,死不了,天骄留这儿就行。去,给我拿了他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林阡可不想镇戎州之战被他耽误。
这一大片茫茫山海都冠名为天子岭,但不少区域都是不毛之地、人迹罕至,原本林陌与金帝何在很难搜寻;但经过这晚的层层封锁、堵截,他们能躲的立足之地早已不多;现在又有七曜和一部分金兵撤退过去,盟军只要不磨蹭、一定追得上这些强弩之末。如是,金军主力的位置基本可以锁定。
“战狼应是往南打掩护,但不排除故弄玄虚,我以为,八成以上林陌在北。”金陵高声出谋,希望主公决断。
“两边都去。”徐辕一边撑着林阡站稳,一边代为发号施令。
既然台面上已经两面受敌,那就不客气两面反击,逃犯全都要拿,盟军哪能没这魄力。
“主公已将他们打残,接下来全交给我们。”穆子滕接过徐辕的眼神示意,果断离开、领兵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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