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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阡
是的,众所周知,前夜参与泰安之战的只是夔、卫王府的高手而已,那就可以是“不受控制、背主妄为”的自由人。夔王卫王顶多背个“失察”,他们也是受害者……这种和曹王府如出一辙的“弃车保帅”,应是夔王入局前预备好的应变之策,也是卫王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之后的慌忙效仿。
“看圣上他到底信不信了。”战狼冷笑说,金帝俨然不可能对夔王卫王的话全信,当然了,暂时会信七分,所以才将曹王府视为重急。
曹王府处境远比想象中危险,胥鼎给的这一天一夜的情报里不止卫王和夔王的推诿扯皮,还有“仆散安贞、蒲鲜万奴、郭阿邻……宣布与曹王划清界限。”
国难当头,各种人性无疑都被放大。对于蒲鲜万奴,花帽军委实不在乎,对于郭阿邻,花帽军自己心里懂,但对于仆散安贞,花帽军万万没想到!
怎能接受,仆散安贞当初离开山东时,还和他们一样是受了黄掴的骗、远赴河南策应战狼,结果,回来之后,都还没来得及道别,竟就对立?!仆散安贞不像蒲鲜万奴那样有野心,也不是郭阿邻那样打了招呼假意出走……
“唉,或许他是因为父亲、弟弟都死于与宋交锋,眼里揉不得我可能和宋军合作的沙子吧。”尘埃落定,桓端也只能接受挚友的分道扬镳。
“这几日的过渡期很快就会过去。接下来,很可能是卫王这个原先的无辜挡箭牌为了撇清关系,和胥鼎、完颜天骥、完颜承晖等人通力合作、报国杀敌的积极期。”战狼作出预言,“他们会在追杀我们的同时顺便去招惹林阡,然后作为林阡的第三方第四方第无数方被其快刀斩乱麻。我们且避且休整,静观其变。”
“卫王的积极期,夔王应也会掠阵?热闹得很。”桓端叹了一声,看战狼的视线投向南面,一愣,随即意识到那场大战将发生在沂蒙一带。大金朝当世能出的所有勇谋,都会因为金帝的即将到场而自发聚拢到彼处林阡的刀下,被那战鬼眼都不眨地纵劈横扫到史书上记载。
“到沂蒙那边,最会搞热闹的,却是李全啊。”战狼笑了笑。不问不知道,一问才吃惊,李全和夔王各自的麾下早就通过黄掴这一枢纽相互渗透;而今,也算一定意义上的融为一体。一旦战场从泰安换到沂蒙,只要夔王不躲闪、李全胆够大,情报方面他们其实占优势。
“又是黄掴,他可真是个四冲六达。”桓端鄙夷道。

所谓“不问不知道,一问才吃惊”,战狼问的那位,实际就是黄掴。
说来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初八清晨被林阡打成重伤后,战狼薛焕四人,第一个见到的就是黄掴。战场上黄掴虽也狼狈,却因为不是林阡的刀锋重点,体力比任何高手都剩得多,身边自然也聚集了一批金兵求庇护。
换而言之,这场意料之外的狭路相逢,黄掴本来是可以对曹王府灭口的……
天亡我曹王府!这句遗憾战狼四人还未及出口,却意外被黄掴放过一马。
“为何不杀我们?”战狼心念一动,问那个已经擦肩背对的叛徒,“宁可背弃你的新主?黄掴,你可别跟我说,你是担心林阡一马平川,你是为了大金的未来。”
黄掴总算坏得明明白白:“段大人言重,黄掴是为了自己打算。”
“何意?”薛焕不懂,黄掴是怎么给他自己打算的。
“我的新主外强中干,林阡一到就大势已去,或许他还未尽全力,或许他的能力撑不起野心。没办法,我只能给您留些余地。谁说将来曹王府不会死灰复燃呢。”黄掴能活这么长显然不是没原因的。
“可想好了?我们未必领你这个情。”卿旭瑭也瞧得出来,黄掴的生活质量极低,见风使舵需要到处看人脸色。
“得了便宜还卖乖?多好的机会休养生息?三国争霸,我们都想做魏蜀吴的那个吴。”黄掴提醒战狼可以暂时窥伺、按兵不动。
“没人想做搅屎棍。”高风雷呸了一声,他最讨厌吴了。
“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我方各种魑魅魍魉的水落石出正中林阡下怀,可他自己的背后,李全这个鬼,还没出来啊。我这新主,接下来会想办法和此鬼合作,给林阡腹背受敌,你们倒是可以提前考虑,若然事成如何分一杯羹。”黄掴笑着说起他的新主和李全之间的密切交流。七夕之战,李全是金宋所有暗处小人的唯一一个保全。
战狼听时冷哼一声,虽然吃惊于李全和夔王的相互深植,但是心绪很快就平复了下来……李全的重要性,还需黄掴提醒吗?两年前指出林阡在红袄寨有后患的、吩咐黄掴着重去策反李全的,泰和南征过程中提示战狼去联络李全的……就是曹王啊!
战狼自己也曾说过:“敌人往往会将对方阵营的内鬼看得更清楚,因为敌人可以撇开盘根错节的情谊。”所以秦州柏树林的那次交汇,他比林阡更确定李全就是宋军的那个鬼,“李全此人,胆量、逻辑和前瞻都非同小可,能够顺着我的风直截了当地把林阡往死里黑,事后还把案底抹得干干净净。”
说得没错,他战狼看透了李全,林阡看得未必有他那么清晰,杨鞍杨妙真就更加视线模糊。
又一语成谶了吗——他自己呢,尽管无情,也灯下黑:看透了李全,却没算准黄掴!





南宋风烟路 第1683章 燕雀之身,鸿鹄之志(1)
“何时叛出?为何叛出?”冷哼过后,战狼转头,对黄掴发出最后一问:见风使舵如你,相比方正伟岸,更爱扮猪吃虎?
“说来话长……”黄掴一笑,回答说,两年前的山东之战,他曾因求胜心切、赞同邵鸿渊对冯张庄施放寒毒,触犯了完颜永琏的“以民为重”,从那时起就与曹王府露出分道的苗头;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他在岳离将林阡打成重伤之后、曹王准备慢慢收割红袄寨的关键时刻,急功近利地策动红袄寨群雄对“染了瘟疫、奄奄一息”的林阡“群狼扑虎”却遭林阡反算,导致红袄寨否极泰来……那次重大失误过后,黄掴郁闷地请罪说“会用一生来清剿红袄寨”,曹王说“却是害了多少个旁人的一生”明显很不高兴……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择选新主,刚好……”黄掴还想继续讲下去。
“别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战狼冷冷打断。
“行。”黄掴永远都是这般满面笑容地迎人,哪怕笑完就又恢复背对和阴暗,“段大人且放心,圣上亲临对质时,我知道该怎么说。”
“希望到时候你想说的,还是今日想说的话。”战狼嘲讽。
可算懂了,黄掴叛离曹王府,终极原因是两年前那次弄巧成拙的“群狼扑虎”。时光转,下一次群狼扑虎就要来临——当然了,今次的策动者眼看要换作李全……
“李全一定会在沂蒙发难,‘群狼扑虎’是他能给林阡和红袄寨制造出的最后隔阂,那个地方有他所需要的最丰厚条件。”从回忆中醒,战狼对桓端说,“若是林阡被李全拉低强度,沂蒙之战,卫王和夔王不是不能打。”是了,林阡一个人武功高有什么用,山东义军一盘散沙他也难为无米之炊。
“李全虽不是大金的王孙贵胄,却和夔王一样,只顾着算计自己的门户利益。”桓端难掩憎恶。
“可惜我曹王府如今不济,只能帮他在攘外的事上搭一把手了。”战狼说,朱雀早已出动,正是为了辅助黄掴的新主夔王和李全这个鬼的合作。
毕竟,夔王也不容易,初战就遇到林阡这般无敌的对手,以至于败到如今这惨烈的地步。不管他是没尽全力也好,实力撑不起野心也罢,曹王府都不能幸灾乐祸和袖手旁观。

说起这个夔王,也真命运多舛。
若能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谁会苦心孤诣筹谋篡位?然而可惜,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夔王就被血统决定了他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八个兄弟,还都个个出类拔萃,从各方面各个角度挡死了他的道……加上先帝在位时间长、太子去得早、太孙完颜璟继位,夔王离这梦想中的王座显然就越来越远。
放弃吗,他没有。铲除所有异己,照样可以顺位继承亲侄子。因此大金出现了皇帝的所有儿子一个也活不过三岁的“巧合”,一方面这也害得完颜璟愈发多疑、喜好猜忌。于是乎,完颜璟的兄弟们全都长不出翅膀、羽翼丰满的叔父们则接二连三被杀或贬谪。出身越差,反而越不受打压。一切都正中夔王下怀,拦路的只剩最后几个相对较弱的兄弟,他有的是机会。
然而,躲在暗处二十多年迟迟不显山露水,却是因为最大的那个目标曹王太强、始终都没有被他的各种手段击倒——再如何被忌惮,也不改曹王是金帝的倚若长城!如此枯等下去可怎么好?原先因为连坐而被禁锢了十年的郢王眼看着也要被放出来了……
对于夔王而言,万幸南宋出了个名叫林阡的悍敌。就在这不到十年的时间里,那枭雄一双饮恨刀屠灭了曹王麾下的无数精英;这还不够,林阡的妻子凤箫吟,更还将曹王在金帝心中的可信度火速清零。身世之伤,谁没有呢。
一时间,曹王既无能力、又成祸害,可不被形形色色的魑魅魍魉雪上加霜?
好机会,那就把完颜匡、纥石烈执中、黄掴这些鬼全都化为己用!趁着郑、镐后人不成气候,将豫、郢、潞、曹、仆散驸马齐入手,夔王遂以执棋者的姿态,笑看枰上风云残杀,完全不必亲自入局,轻而易举窃取曹王的所有成果,期间金帝病恹恹而卫王只是个牵线木偶……过后,金帝极有可能在咽气前将位置理所当然地送给他,从此,无人非议,万民景仰,帝位真是稳得很。

可命运多舛也就罢了,夔王他还时运不济。
其一,香林山事件,夔王眼见就要心满意足于“证据确凿,曹王府坍垮”;可结果呢,辛苦了大半辈子的经营竟生生给曹王驸马林陌做了嫁衣!
夔王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事件不了了之,就连路人都知道幕后有个黑手不是夔王就是卫王了,那自己怎还会是先前的完全不露痕迹?一招错满盘输的他,不得不“装得和卫王一样老实本分”,从而流失了不少曾经押宝在他身上却觉大势已去的伪亲信……
那段时间一直忙于收拾残局以及灭口自保的他,深知金帝不查办他只是为了制衡曹王而已;由于在金帝心头难免不清白,恐已失去好感、再难自然继位,他便只能重新规划、暗中筹备强硬篡位——这就免不了要入局,幸好他早就留了个志大才疏的完颜匡预防金帝在最后阶段制衡他。
其二,陇右七战。蜀口之役曹王被俘,但驸马林陌还嚣张得很,夔王原想以陇右为夺权,但又怕金帝用林陌等强敌来制衡自己,故而决意“虽入局也自保要紧,必须有一攻一守两张挡箭牌在手,方能逐鹿陇右”,所以远程指教完颜江山务必找到隐居的郢王作为傀儡;谁想,完颜江山一时脑热私藏神女柏轻舟却意外败露,被林阡推动舆论企图引发金朝政坛板荡;未几,又由林陌借两场火牛阵撬走了其麾下几乎所有兵,更莫名其妙地听到原已答应与他交好的郢王说撒手不干……
夔王诧异,只能继续退而求其次——“陇右这块棋盘看来得舍弃,换一处”。好在完颜江山谨慎,从陇右销声匿迹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直接和他联系,他还安全……
当然了他不知道,战狼从那时起就已根据飞鸽传书的时间长短计算出他是夔王。毕竟柏轻舟重现人间的那几战太过突然,夔王应变得空前仓促,卫王没有如他所愿正好和他离陇右一样远。微乎其微,也是差距,逃不过战狼的眼。
其三,山东之战。同期,西线曹王府包括林陌因抗旨彻底倒台,这时候倒是以卫王一张盾作掩护就够了?夔王一不做二不休,“与李全合作,通过黄掴之手清剿宋盟和花帽军”,事成后,山东乃至天下就是他的一呼百应、只手遮天。可惜他好像忽略了一个重点?香林山,蜀口,陇右,山东,有个共性,得依仗林陌鼻息,是林阡刀主沉浮!没有什么比这场泰安之战更惨烈,龟缩蓄爆久矣的夔王终于敢出手却被他林阡一波带走!
夔王惶恐,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而求其次——就算金帝昏聩地不追究责任,此战他既露了脸又未能表现出任何作用,接下来就非得在他想征服的世人面前拼了命地撇清嫌疑和建功立业不可;再说了金帝是在乎的,只不过目前仇恨被曹王吸走了大半……
所以单凭递份奏折哪够表忠和服众?“这段时间,只能尽量去吻合卫王的节奏,打这场箭在弦上的针对林阡的沂蒙之战”。要避嫌,务必做到和卫王一样的积极和窝囊;要建功,就该真积极,但得是假窝囊。真真假假,都要保证好在金帝和林阡之间的度……怎能预料,最后反倒是他夔王多面受制?!




南宋风烟路 第1683章 燕雀之身,鸿鹄之志(2)
从“铲除异己、顺理成章继位”到“只能重来,暗中筹谋强硬夺权”,想杀敌三千,却自损一万;
从“逐鹿西线”到“陇右这块棋盘看来得舍弃”,才入局,就出局;
从“同时清剿宋盟和花帽军”到“唯有尽可能去紧跟卫王脚步”,欲一战覆灭敌人,自己险全军覆没……
可怜的夔王,初衷和结局总是那么南辕北辙,教战狼怎能放心不去给他搭把手?
曾经林阡说“元凶王爷除了完颜江山大概也没几个能人可用”、林陌说“元凶王爷麾下的死忠和能人必定所剩无几”……客观来看,阡陌都有所轻敌,夔王委实是不容小觑的,手下人才是层出不穷的,死忠是不计其数的,从根本上讲,他很聪明也很强——
但那和他可怜并不冲突。
饮恨刀下,夔王手下真没几个能看,尽管那是大金三倍于高手堂的武功,遇到林阡这样的非人,也只能被打蒙圈……

经此一役,夔王俨然明白现阶段他多方受制,因此,黄掴所谓“和李全合作就能占领沂蒙,曹王府且等着分一杯羹”只是大话而已。不过,“蒙圈”不代表“作罢”,战狼深知,夔王是一定会在这“圣上即将亲临”的节骨眼上担起抗林匪大业的——
既然泰安之战暴露野心还没任何收获、既引起金帝猜忌也未能人心所向,夔王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撇清内疑、后驱除外敌”!那他就要和只求证明自己清白的卫王一起、到沂蒙卯足了劲地打林阡,从而对圣上以及世人交差……至于怎么打,他还得拿捏好分寸。无论如何“强硬夺权”的条件都得保留着,指不定过程中还能栽赃卫王骗到个“顺位继承”呢。
打林阡?做梦!夔王和卫王恐怕都会很快就转念一想:既然打林阡不容易,要不,先以杀曹王为主?
自身难保的战狼,想帮也只能暗暗帮。大金群雄,现在可真是“众生皆苦”……
不过,此情此境,窘迫如大金群雄也不是完全没希望翻盘。只要红袄寨内鬼李全联合石硅、裴渊、时青、夏全等人,先在他们的地头上发动一场轰烈的“群狼扑虎”、拖垮初来乍到的林阡的强度;在这样一个削弱林阡威信的基础上,金国千军万马对着那位孤胆枭雄发起攻击——只需做好部署、扬长避短,赢面怎么也有四成吧。
“泰安宋军亟待休养生息,林阡他定会孤身先行。‘群狼扑虎’必须趁宋军主力没到沂蒙时就实施。同期,夔王麾下还有余力上阵的高手,一起做足准备,用以对接李全成果、开展下一步‘围剿林阡’。”战狼综合了林阡、夔王、李全等人的性情和作风,作出此番曹王府、夔王府、红袄寨以及卫王府、胥鼎等人五方“合作”共打林阡的最理想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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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战的最关键主角,林阡,“定会孤身先行”,另一个主角则无疑是夔王,他有几点原因值得战狼冒险去帮衬。
第一,夔王不似表面“出身卑微,循规蹈矩”,他是个胸怀大志、城府极深、谨慎勤勉、动心忍性之人。既然善于韬光养晦,说明他有足够的个人能力,大概率会遇强则强对得起战狼。还有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性格和越挫越勇的心态也颇令战狼欣赏,夔王绝对不会像郢王、小豫王之类遇到挫折就一蹶不振或暴走失智。
第二,夔王身边有谋士或智囊团;有情报暗网,类似于控弦庄;甚至可能已借黄掴之手挖走了唐小江并带走唐门不少新毒术……否则夔王不可能在棋盘里下满了金宋几乎所有的风流人物。夔王拥有如此得天独厚的团队实力更还躲在暗处,说白了真的只是差一点运气,先遇到林陌截胡、又遇到林阡逆天,否则去哪个朝堂他真的都能如愿以偿。
第三,可以确定夔王麾下的武林高手目前已被触动核心层,损失极大:包括泰安死去的完颜江山、泗水死去的赤盏非鱼在内,卫王府、夔王府、前太子府三十高手被林阡削得只剩双头怪和余相濡两个独苗……各大王府的能者,在林阡眼里不是人名,只是某些地名的相关代表。但即便如此,在武功储备方面,夔王府都尚有余力——
上一战,夔王不知林阡本人要来,所以,有所保留是必然的。假设他的黑手在三十多年前就伸到了每个王府,那么剩下的活人应当还有大约一半和死者们战力相当。此外,七夕那晚双头怪和余相濡没往南走却往东逃,不管是否如世人猜测是慌不择路漫无目的,都恰恰保留了夔王府和卫王府的两个第一。
“据此三点,夔王确实会笃定地迎难而上。”桓端这才有些心安。
是的,夔王是笃定的。既然泰安之战的“分散偷袭”已被证实是找死,接下来,夔王必会冷静地吸取教训,对林阡采取“智取与合攻并重”措施。战狼告诉桓端:“夔王方面,同心协力是个必然,机关暗箭也必不可少。”
“那么,段大人通过朱雀,给了夔王怎样的辅助?”桓端追问有关曹王府方面的准备。他也知道,夔王点背,需要贵人相帮。
“朱雀知道控弦庄里谁是夔王的暗线,只需有意无意向其放出风声,说落远空是青城派的人,夔王府第一的余相濡必感兴趣。”战狼说,是时候反用内鬼了,“据我所知,余相濡对程凌霄恨之入骨。朱雀只要稍微推波助澜,余相濡便能轻易想到‘冒充落远空在民间招摇撞骗’,一来可诋毁青城派,二来能搅混沂蒙当地宋军的情报网。毕竟林阡再怎样轻骑简从,负责情报的落远空也必须带过去。”
“所以,三来,还可诱引某些倍感蹊跷或心急如焚的宋军中人前往调查或窥探,来得早的不幸被俘,便会成为夔王府将来打林阡时的人质。”桓端点头领悟,“如果这‘宋军中人’还是海上升明月的人,那就给我方日后的肃清留下线索,更加是一举数得。”
“不愧桓端,悟性一流。曹王府暂且帮衬个‘人质’,给夔王府的机关暗箭和同心协力增色添彩。”战狼笑,“不过,我们所备的都是计划的第二步,想要打的是一个落寞的林阡。”咬重了“落寞”二字。
“落寞,就要看李全方面的群狼扑虎了。”桓端恍然,第一步只能看李全,他是另一位主要角色,其余,卫王、胥鼎,全是来配戏和陪跑的。
“李全此人,野心勃勃,定会想用群狼扑虎给林阡和红袄寨之间划出那道他最期待的鸿沟。”战狼说,至于群狼扑虎的前戏,早在秦州柏树林里,战狼和李全就已经给林阡铺垫完。




南宋风烟路 第1684章 天河倒灌,星月逆行(1)
比武功更可怕的是人心,比外敌更危险的是内鬼。
所以,尽管从泰安到泗水的整整一条路都塞满了金军尸体,沂蒙义军仍然有人对横扫万敌的林阡持有质疑,更有甚者在李全党羽的撺掇下对初来乍到的他斗胆发声:“去年秋天的邓唐之败,吴当家是你串谋金军所害?!”
红袄寨五当家,吴越。那是多年来除杨鞍林阡之外山东义军最强的军心维系,无独有偶也曾是杨鞍林阡之间最稳的信任桥梁。他的死,本身就不利于林杨二人的隔阂破冰,竟然更被宵小们构陷为“与林阡有关”从而成了杨鞍和林阡疏离的根由……
虽然诸多谣言在襄阳围城时期就早已被捏造和传播,但由于那段时间宋盟和曹王府的交战过于激烈,林阡直到伏羌城寒泽叶战死才知其影响之恶劣。可惜他才刚引起重视,就因为“暴死失踪”而错过最佳干预时间;重返盟军后蜀口陇右等地又激战连连,林阡对山东分身乏术直到今时今日……
眼下,有一成左右的红袄寨寨众,虽还以“抗金”为宗旨,却随李全离开泰安到沂蒙投靠石硅,其中不乏元凶王爷的内线深植,但也有一部分人是淳朴善良、不图名利地“反林阡”,究其根本,正是他们坚信着山东之乱最开始时杨鞍对林阡的负面评价——说到底,还是怪林阡来太晚。泰安之战落幕后的此刻,石硅作为沂蒙一带的号召力最强,当仁不让地成了这群李全党羽的新载体。
“请盟王到平邑议事。”七月初十,石硅听闻林阡曾到蒙阴见过杜华,便差人向彼处送信,要求翌日晚间会面。
“什么‘议事’,鸿门宴吧!”杜华收信后便对鱼秀颖说他也要去,“盟军主力都在泰安,无论我能否出力,都不能任主公单刀赴会。”
说来感动,主公今次顺路到蒙阴,竟没忘记给他带床弩。总令杜华想起,两年前敌强我弱的山东之战里、他跟随主母紧急撤离时,依照她的号令要烧毁己方床弩。当时他舍不得、愣了很久,主母劝他“杜当家,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听着敌人的马蹄声渐行渐近,终于狠下心:“此时不毁,这东西会掉转头来杀咱们!”他泪湿前襟的样子,主母原来一直盯着、记在心里……
此番主公路过蒙阴,告诉他,这两年主母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提醒:“我答应杜华,毁弃的床弩,要还给他一大批,你可别忘了。”主公也没忘记,这不,主公自己都快被谣言拖进泥沼了,还不忘给他一个小小的杜华兑现诺言。虽然主公现在没跟杜华在一起,杜华也发自肺腑要去平邑给他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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