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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闲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笑笑生1314

    朱翊钧来了,面色不大好,若非看在他娘亲的份儿上,十有会发火。

    水墨恒也知道,本来找他商议,他一口拒绝,作为臣子,这个时候就该识趣地闭嘴,还要找他母亲,这不是挑衅他的权威吗他不高兴也在情理之中。

    但没办法,必须还高拱一个公道。

    然而,面对的形势并不乐观,眼前三人都是反对派,而且还是当今最有权势的三个人。

    朱翊钧挨着他母亲坐下。

    水墨恒和冯保见他,都站了起来。

    “坐吧。”

    李彩凤抬了抬手,说话的语气十分平和。看得出来,她是在极力避免尴尬、紧张的气氛。

    待得两人重新坐定。

    她将目光慢慢转向水墨恒,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平静地说:“你可以开始了,坐着说,不必站起来。”

    只为这一笑,水墨恒瞬间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多谢!我知道皇上和冯公公都对高老抱有成见……”

    一句话没说完,便被朱翊钧武断地叫停:

    “先生,朕只想知道,如果恢复高拱生前的职位并赐予谥号,让朕如何向天下人解释交代”

    “皇上,高老担任首辅期间,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洗刷颓风、振兴朝政的一系列改革,在整饬吏治、储备人才、安边强兵等方面都颇有建树,使得大明多年积留下来的因袭虚浮、积弊丛生的内政外交有所改观,生出一股清明刚健的新风……”

    第二次被朱翊钧打断:“这不都是张先生的功劳吗怎么还都强加到高拱的头上”

    “皇上,张先生能有今日之成就,他所做的一切,是在延续高老的路子,只不过执行上比高老更为坚决、更为彻底。可以说,若没有高老的前车之鉴,便没有张先生的后事之师。这一点,张先生自己都承认。仅凭高老招致俺答、使得俺答扰边之患弥除这一项,便足以让他彪炳千秋……”

    “他有什么资格彪炳千秋”第三次被朱翊钧打断。

    “钧儿,你冷静点。”李彩凤厉声提醒。

    “是,娘亲。”

    “先听完,再作议论。你要知道,你是皇帝,即便不同意,也得有纳谏的耐性与胸怀。再说,就你当下的眼界和见识,自认能够胜得过先生吗”

    “孩儿自是不及,娘亲教训得是。”朱翊钧伏低做小,只能将怒火强压在心底。

    “好,你继续。”李彩凤再次将目光投向水墨恒,语气轻柔,态度温和,与方才教训朱翊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水墨恒当然暗自高兴,只是担心这样一来,会加剧自己与朱翊钧的矛盾冲突,不见得是一件庆幸的事。

    可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

    “皇上,我记得先帝隆庆皇帝在世时,曾在文武百官面前这样公开评价过高老:‘通海运,饬边防,定滇南,平岭表。制降西虏,坐令稽颡以称藩;威挞东夷,屡致投戈而授首。盖有不世之略,可建不世之勋;然必非常之人,斯可济非常之事。’这些话不可毁灭,已被史官们一一记下,将永远载于史册。”

    “皇上怕向世人交代不清,为什么交代不清其实只需一句话足矣:不可否认高老威权自专,所以罢黜他的首辅之职,可也不能因此而对他全盘否定,必须承认他取得的功绩。相反,若皇上不向世人交代清楚,岂不是打了先帝的脸”

    “皇上的意见,微臣该当依从,可微臣也是为了皇上好。高老威权自专,只是他的脾性所致,并没有威胁皇室。天下人皆知,高老慷慨有为,公忠任事,对朝廷绝无二心。位重本多危,功高本招忌,偏偏高老谋身近




第七百三十六章、一场君臣之间的博弈
    


    朱翊钧明显不同意廷议。

    因为那样虽然公平,可他自知没有胜算。

    这也进一步表明高拱在他心中的真正地位:他也不得不承认,高拱很有影响力,如果召集廷议,估计声援高拱的大臣居多。

    但李彩凤吩咐下来,他不能不照做。

    结果……可想而知。

    朱翊钧很不开心,廷议尚未结束便愤然离去。

    对此,冯保尽管也非常郁闷,可他清楚应该紧跟李彩凤的步伐,所以只能将郁闷压在心底自己慢慢消化。

    与此同时,张居正又联合部分官员上疏,请求皇上宽宥高拱。他为高拱辩白的那份奏疏写得很长,足有两千字之多。其中,有几段文字是这样的——

    “虏从庚子以来,岁为边患,一旦震惧于天子之威灵,执我叛人,款关求贡,中外相顾骇愕,莫敢发。公独决策,纳其贡献,许为外臣。虏遂感悦,益远徙,不敢盗边,所省大司农刍粟以钜万计。”

    “曹、沛、徐、淮间,数苦河决。公建请遣使者按视胶莱河渠,修复海运故道,又更置督漕诸吏,申饬法令。会河亦安流,舳舻衔尾而至,国储用足。是时方内乂安,四夷向风,天下歙然称治平矣。”

    “公虚怀夷气,开诚布公。有所举措,不我贤愚,一因其人;有所可否,不我是非,一准于理;有所彰瘅,不我爱憎,一裁于法;有所罢行,不我张弛,一因于时。”

    “公身为相国,兼总铨务,二年于兹。其所察举汰黜,不啻数百千人矣。然皆询之师言,协于公议。”

    “即贤耶,虽仇必举,亦不以其尝有德于己焉,而嫌于酬之也;即不肖耶,虽亲必斥,亦不以其尝有恶于己,而嫌于恶之也。少有差池,改不旋踵;一言当心,应若响答。盖公向之所言无一不售者,公信可谓平格之臣已!”

    这是站在首辅的位置上,分别从高拱安抚俺答、治理漕河、用人方略等几个方面进行了阐述,对高拱的一生做了总结,并给予高度的评价。

    站在张居正个人的角度,他在奏疏上称高拱为“公”,字里行间透露出对高拱的尊敬之情,将个人私怨抛却脑后,可见也是用了一番心思。

    除了张居正他自己,吏部尚书王国光、翰林院掌院学士沈鲤等几个颇有威望、且具代表性的官员,也在张居正的面授机宜下,纷纷上疏为高拱辩白。

    哦,对了,翰林院掌院学士沈鲤,不再是王锡爵了。

    可见,张居正在选人上疏的时候,也不是不经斟酌。

    沈鲤是高拱的门生。

    他考中进士的那一年,主考官正是高拱。而且与高拱是同乡,都是河南人。高拱是开封府新郑的,沈鲤是归德府商丘的。

    沈鲤一身正气,高拱被罢黜的那一年,他还只是詹事府一名左赞善(詹事府属官,正六品),当时说不上话。

    所以,虽是高拱的门生,可看不出什么私交。

    本来,两人的职位当时也不对称,不像魏学曾和王希烈哼哈二将那样位高权重。

    后来,在张居正的举荐下,沈鲤做了一名进讲官,专门给朱翊钧在经筵上讲课。由于课讲得好,深得朱翊钧的喜欢,不久便升他为侍讲学士。

    适逢夺情事发,掌院学士王锡爵击中张居正的死穴。鉴于王锡爵位高权重,张居正当时没发火。不过,也像对待吕调阳一样,冷了王锡爵好一阵子。

    但王锡爵与吕调阳又不同。

    一来,吕调阳是被动的,王锡爵是主动的。

    二来,吕调阳服软,入阁那么多年从未违拗过张居正;而王锡爵耿直硬气,反对夺情就是反对夺情,没什么好说的。

    以致于张居正回家葬父期间,不少官员联名请求张居正尽快回朝处理政务,可王锡爵坚决拒绝签字。

    &



第七百三十七章、努力才有可能
    


    “这个任务,朕就交给先生,没跑了。先生为难朕一次,朕也得为难先生一次,多公平!哈哈哈……”

    朱翊钧得意的声音在水墨恒脑海中回荡。那种“得意”,俨然故意“报复”一般。

    “操,这混蛋小子,师父哪是为难你呀帮你好不好好心没好报,特么的!”

    “哎,这年头好人真难做啊!”

    “明知我没有参加科举考试,还让我写古文这不仗着你丫是皇帝,欺负人吗”

    “本来就不擅长,偏偏还是歌功颂德硬要使劲儿地夸,真特么没人性!”

    回来的路上,水墨恒愤愤不平喋喋不休,可也没办法,正如朱翊钧调侃的那样,你为难我,我也得为难你,多公平!

    只是,要写像张居正那样的古文

    真是赶鸭子上架的节奏……

    水墨恒冥思,突然灵光一闪:“咦对呀,可以找枪手啊!何必自己执笔呢邹元标写文章不是很有一手吗当初上疏反对夺情,写得是惊天地泣鬼神。”

    想到这一点,水墨恒一下子感觉轻松许多,回到天上人间,立即修书一封,找人送给邹元标,将要求简单说了说。

    送信的人当天就带回来邹元标的文章。

    水墨恒拆开一看,大喜。虽然他写不出这样有模有样的古文,可欣赏还是没问题。

    邹元标不愧为进士出身,的确写得好,既高度赞扬了高拱,又不脱离事实空发议论,比如:

    “……锐志匡时,宏才赞理。当畿庭之再入,肩大任而不挠。位重多危,功高取忌。谋身近拙,实深许国之忠;遗俗似迂,雅抱殿邦之略。”

    “谋划得羌胡之要领,箸筹洞边塞之机宜。化椎结为冠裳,柔犬羊于帖服。利同魏绛杜猾夏之深忧,策比仲淹握御戎之胜算。”

    “博大精详,渊宏邃密,经纶伟业,社稷名臣,慷慨有为,公忠任事,练达晓畅,实乃救时之贤相也。”

    “迨殚内宁之略,益宏外御之勋。岭表滇南,氛净长蛇封豕;东夷西虏,烟消堠鹭庭乌。洵称纬武经文,不愧帝臣王佐……”

    ……

    瞧瞧,写得多有水平!

    水墨恒看了一遍又一遍,尤其喜欢里面的这几个句子——

    “肩大任而不挠。”

    “谋身近拙,实深许国之忠;遗俗似迂,雅抱殿邦之略。”

    “经纶伟业,社稷名臣,救时之贤相。”

    “不愧帝臣王佐。”

    ……

    夸没夸当然夸了。

    但夸得恰到好处,让人无话可说。

    文章满意度绝对没话说,可水墨恒想着,要不要原封不动地送给朱翊钧呢很明显,朱翊钧当时带着揶揄的口气。

    若全部盛赞只表“功”,而对高拱的“过”置之不理,似乎也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这样,让李彩凤和朱翊钧真的无法向世人交代。

    因此,水墨恒觉得很有必要补上高拱“威权自专、负气凌人”过的那一面,才算实事求是。

    “然拱性急迫,不能容物,又不能藏蓄需忍,得罪诸多同僚,威权自专,大言不惭……”

    等等,补充完之后,才派人送进宫里。

    忙过这件事,水墨恒写了一副挽联,又去了一趟河南新郑。挽联内容简单,但评价不低,送了“公忠体国”四个大字。

    高夫人和高达得知皇上答应恢复高拱生前的职位并赐予谥号,高兴得涕泪纵横,当即要给水墨恒行跪拜之礼。

    被水墨恒拦住,觉得这是应该的。

    来的还是时候,恰好赶上三七的日子,所以水墨恒决定停留一天祭悼,以表心中的哀切之情。

    当地一些官员和高拱的门生故吏,也有特地赶来祭拜的,其中包括曾经的得力战将魏学曾。

    也没想着在这种场合遇见。

    魏学曾还是那副老样子,除了脸上多添几道皱纹,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给人的感觉依然是沉着干练。

    两人久别重逢,高达知道他们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因此专门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安静的小室。

    算是老朋友了,也无需过多寒暄



第七百三十八章、一剂壮阳药方
    


    从新郑回来,转眼之间已经入秋了。天气依然十分炎热,树上的蝉鸣没完没了地叫个不停,聒噪得让人觉得更加炎热。

    让人欣喜的是,离收获的季节又更近了。

    不过,水墨恒心中仍然惦记着一些事儿,不努力一把,似乎静不下心来,比如:帮助魏学曾出仕。

    实际上等于帮助张居正。

    自上次与张居正相互坦诚之后,感觉两人之间的隔阂缩小了,好像也没有那么多的成见。在对待高拱心愿的问题上,张居正确实尽心尽力,不仅自己,还领导其他官员上疏。

    水墨恒心中有数,若非张居正鼎力相助,廷议的结果绝不会如此的一致,相当于直接否决了朱翊钧的意见。

    所以,很希望以后每次与张居正交流都能做到坦诚,这样,他命运的轨迹或许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

    这天,水墨恒又去了一趟内阁。

    两人会面没过多久,省去了不必要的客套。

    水墨恒鼻子灵敏,一进来便嗅出值房里飘着一股醋味儿,不知从哪里散发出来的,不禁抬眼左右扫描,却没发现醋瓶子。

    “咋了”张居正看出来了水墨恒的神情,问。

    “先生值房里怎会有一股醋味我记忆中你不喜欢喝那玩意儿啊。”水墨恒直截了当,也不想一上来就谈及魏学曾的事儿,那可是张居正曾经的死对头。

    “是不是因为你豢养藏獒和狮子,所以鼻子变得特灵敏啊”张居正笑道。

    听这语气,是真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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