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闲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笑笑生1314
邹元标搞不懂,也想不明白,怔怔地望着水墨恒一言不发,只是胡思乱想一气,不知该说什么好。
水墨恒见他一副犹豫不决为难的样子,将脸色一沉,放下手中的酒杯,带着小情绪,道:“你咋这么费劲呢痛快点儿,一句话,喊我一声哥,你愿不愿意吧”
“不是不愿意,只是……”邹元标嗫嚅。
“那就喊。”水墨恒直接打断他的话,“什么只是不只是,好像让你叫我哥,你吃亏了似的!真是。”
邹元标忸怩不安地望着水墨恒。
“擦,我说你咋像个娘们儿”水墨恒的情绪更大了,决定索性激他一激,“最受不了你们读书人这一套,磨磨唧唧的,凡事都要刨根究底问个明白,否则打死也不会点头。”
邹元标脸色憋得通红。
把水墨恒急得,犟脾气也上来了,又举起酒杯不悦道:“来,既然不点头,也不开口叫,那就喝。小样儿,今天喝不死你。”心里盘算着,总有一招儿能收拾你丫的。
擦!
想当初连那么难搞的黄飞,最后还不是搞定了你丫现在的意志力与当初的他比起来,还差着一大截呢。
邹元标一副苦瓜脸,着急得像要哭似的。
水墨恒有意再添一把烈火:“反正你今天事先答应了我,要奉陪到底。我不说喝好,你便不能出这个门,知道吗”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娘的!
邹元标被逼无奈,这才极不情愿地喊了一声:“哥。”
其实,也不是不情愿,只是没明白水墨恒到底像要干什么,所以心里在打鼓。
“好了。”水墨恒终于露出灿烂的笑容,“既然叫我哥了,日后你便是我的小弟,哥的话你一定要听。”
“那哥,既然我叫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邹元标见水墨恒笑了,登时也感觉轻松许多。虽然叫得还是有点不情愿,但毕竟叫了承认了。
“什么为什么”
“就是为什么要与我结交啊”
“刚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对我,对首辅,都有好处。这个答案难道还不满意”
“不是哥,我能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啊”邹元标一副穷追到底誓不罢休的样子。
“现在你当然没资格,以后你就知道了,别问这么多了。来,今天痛痛快快地陪哥喝酒便是。”
“可是,哥若不说清楚,我心里像有一块石头压着,喝不痛快的,指定一会儿便醉了。”
“那就喝到你醉为止。”水墨恒心想特么我自己都说不清楚,难道要告诉你,我是来自未来的世界吗即便告诉了你,就你那固执的木脑筋,你能信、能接受吗
“那哥,我的奏疏,你真的一把火烧了吗”
“擦!”水墨恒目光一凌,“你咋还过不去了呢你以为你那奏疏写得很好吗不舍得烧吗”
“不是我认为写得好,那只是我的心里话而已。”邹元标弱弱地说。看得出来,还是很怕水墨恒。
“这么跟你说吧,你现在才二十出头,会觉得那上面的话很有道理,可当你过了十年二十年之后,你便不这么认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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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努力 也尽力
送走邹元标,水墨恒心里美美的。
虽然有点差强人意,因为邹元标直到离去的那一刻,都没有完全放开手脚,总感觉逼他为娼似的。
但毕竟收了他这个小弟,成功地阻止了他犯错。
水墨恒相信,只要日后找机会多与他接触接触,让他深入地了解自己,肯定会将自己的某些观念灌输给他。
……
朱翊钧那道严厉的“杀无赦”圣旨下达各大衙门之后,再也没人敢跳出来言夺情事。
而在此之前,邹元标无疑是代表最勇敢的那位,刚廷杖完吴中行等几个,他便偷偷潜进午门广场要上疏。
最勇敢的被水墨恒搞定。
其他的官员,即便反对夺情,也只能闷在心里,碰到志同道合的发发牢骚而已。
就这样,一场夺情风波,本该是道德的层面,却被朱翊钧用野蛮的栗木棒压制下来。
从这场博弈当中,水墨恒看到了很多。
有些之前没有任何一丝迹象,比如:李彩凤放权,有意锻炼她的儿子。这个在夺情风波之前,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迹象。
来得很突然。
或许她觉得夺情一事,能够很好地锻炼朱翊钧,尤其能够借此树立皇帝的威严。
有些之前水墨恒还是能够隐隐感觉到,比如:朱翊钧极强的控制欲。之前被他娘管束太严,一旦给他自由,心底便反弹起一股强烈的。
冯保说是激动得哭了,其实是被朱翊钧震撼到了,有一半儿是因为害怕。
再比如:张居正一贯强硬的态度,什么事儿他一旦认准,绝不容人反驳。当然,这与他日益膨胀的地位有关。
说得准确点,应该是与他改革的成效有关。这几年他一心致力于改革,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效。
如果没有“成效”做支撑,他也膨胀不起来。就像一个人天天努力努力,结果却总是失败,那么他的自信心必然备受打击,甚至会质疑自己的能力。
张居正成功了,所以才会觉得自己的选择断不会错,甚至达到了专横的程度。那么反对他的人,自然就遭殃了。
所以,这次连水墨恒的建议,他也没听,坚决授意冯保,要惩罚吴中行几个。也许,这样他心里舒服一些。
但水墨恒清楚,张居正心里的舒服只是一时的,很快他就会感到不舒服。
无论怎么说,父丧不回家守制,肯定会受到大部分人的指责,将要背负沉重的心理包袱,这是其一;
其二,廷杖了吴中行几个,不是自己的学生,便是自己提拨上来的。夺情风波一事,很像学生骂了老师一句,你不称职;老师相当生气,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学生满地找牙。
学生不尊重你,你就打他报复是不是太狠了点儿所以在这个层面,张居正也将会背负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两点,显而易见。
还有一点,皇上以最大的诚意最强悍的手段,终于将张居正慰留下来,引发许多官员的反对。那么作为当事人张居正,得不辜负皇上的隆恩吧
是不是以后得加倍努力工作,殚精竭虑废寝忘食,让自己做得更好,让天下人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就是对的,皇上的选择也是对的
这个时候张居正的心态,包括状态,最像谁
水墨恒仿若看到了诸葛亮——为报刘备的恩情,抱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决心,为蜀国劳心劳力,搞得疾病缠身,最后真的是活活累死了!
水墨恒当然不希望看到这个结局,其实从一开始就想着试图去改变,希望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历史。
至少是自己参与的历史。
许多方面确实也做到了。
比如:让高拱安享晚年,让孟冲踏实地做好
第五百七十一章、单独约见
冯保办事还是很靠谱,就在廷杖结束后的第三天,便安排水墨恒与李太后见面。
见面的地点选择在乾清宫的花厅。
因为水墨恒想单独一会,所以这次冯保主动回避,也知道水墨恒想说什么,只是不知道水墨恒的另一个目的。
与李彩凤单独相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水墨恒并不感到紧张,当然自己的心态与几年前已不同,随着时间的变迁而有所变化。
李彩凤也一样。但自始至终她有一个度把握得很好,那就是无论对水墨恒的感情如何,都明白自己是太后的身份。
而这一点,比陈太后矜持得多。这也是为什么水墨恒更愿意与她接触,却害怕单独与陈太后见面的原因之一。
两人坐定。
熟悉得不能再熟,也无需客套寒暄。
李彩凤开门见山地问:“听冯公公说,你有话要对我讲”
水墨恒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有话要对你讲,本来前些天在东暖阁就想说,可那时冯公公和钧儿都在,也就忍住了。”
水墨恒微微一笑:“那你先说吧。”
“首先,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关于夺情与反对夺情,我本不想插手,可钧儿已经长大了,我……”
水墨恒知道李彩凤想说什么,抬了抬手:“此情已经过去,何必耿耿于怀”
“毕竟我和钧儿没有听从你的建议。我之所以选择回避,你那么妖孽,肯定知道原因。”
水墨恒点了点头:“我懂,皇上十五岁了,已经定亲,马上就是个大人,需要给他锻炼的机会,需要给他单独柄政的信心。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之一。”
李彩凤凝望着水墨恒,目光依然有些热烈。
不过水墨恒早已习惯,迎着李彩凤的目光,说:“不知你是否知道,那天冯公公与皇上在午门城楼上观刑时,冯公公泪崩了。”
“哦,是吗还真没听说,有这回事儿为什么”
水墨恒虽然来之前就想好了如何措辞,但回答时依然很谨慎:“因为皇上看着吴中行几个打得皮开肉绽时,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同情之心,反而一直笑着,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李彩凤一警:“你想说什么”
“知道冯公公当时为什么会哭吗”水墨恒稍顿了顿,“因为冯公公看到皇上的表情很害怕。”
“害怕”李彩凤一愣。
“对。皇上的眼神很凶狠,那肯定是冯公公第一次见识到,所以很害怕。”
“他是钧儿的大伴,有什么怕的”
“正因为自小陪伴在皇上身边,对皇上的性情十分了解,所以才会怕。若是常人,会以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李彩凤本是个玲珑剔透的人,试探地问道:“你是担心我若突然放权,钧儿的心会膨胀,从而不利于他执政”
“这只是我的担心,当然也是猜测。”水墨恒微微一笑,“请不要介意。”
“你诚心诚意地提出来,也是为我们娘儿俩着想,我又怎么会介意呢”
“皇上虽然已经十五岁,可之前没有从政的经验,况且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思想最容易叛逆。而你对皇上的教育自小就非常严格,若突然给他这么大的权利,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李彩凤会意地点了点头,诚挚地说:“是啊,这个问题我还真忽略了,只想着借助夺情事,是锻炼钧儿的好机会,也是树立威权的好时刻。多谢你的提醒。”
“皇上不像其他孩子,他自小很少玩乐,几乎天天闷在宫里,不是读书写字,就是阅览奏疏,性子难免有偏执的一面
第五百七十二章、女人的天性
李彩凤这么一问,也绝非偶然。
一来,刚才一直和水墨恒谈及她孩子朱翊钧的事儿,所以情不自觉地想到水墨恒什么时候要孩子;
二来,也因为水墨恒刚才说话调侃的语气,她打心里认为男人还是当了爸爸稳重些,否则总有时候像长不大的孩子;
三者,像其他所有人一样,她也抱着好奇又感兴趣的心理,水墨恒都已经成亲几年了,为啥还不要孩子四个老婆都不见怀孕,是不是因为你的问题呀
今天终于逮着机会问出口。
水墨恒听了,也暗自高兴,觉得向李彩凤恳请回归田园生活的机会来了,脸上登时浮现一丝笑意:“你是不是很早就想问这个”
李彩凤点点头。
水墨恒端正身子,认真地说:“我正有这个打算,这也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之一。其实我一直觉得愧对四位老婆,自水莫居开业后,她们便起早摸黑很辛苦,多次想解放他们,可她们就是不依。”
李彩凤深有感触地说道:“女人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只要她爱的男人对她好,这比什么都强。我虽然现在地位尊崇,可曾经也是彻彻底底的贫农,清楚干活儿只是身子累,休息一两个晚上就好了,心累才是真的累。”
水墨恒同意这个观点:“所以我想带她们去享享福,计划近期让她们全部解放。”
“不做餐饮”
“嗯。”
“以你的头脑和才华,我相信做什么都成。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去做农庄。”
“农庄”李彩凤颇感奇怪。
“对,就是回归田园生活。”水墨恒没想到这么轻松地将这个愿望说出来了,“让她们多见见山啊、水啊、阳光啊等大自然事物,开开心心的,然后我们准备要孩子。”
“好哇,我赞同。”李彩凤憧憬般笑了笑,“届时,我也可以出宫去你那儿溜达溜达。”
水墨恒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表达清楚,所以李彩凤理解有所偏差,赶紧补充道:“恳请放我归田。”
“我没说不同意啊,不用恳请,你想过田园生活,便去过田园生活,我马上让钧儿赏赐你一大片田地。”
“不是,我想辞去少保一职。”
“不用啊,少保本来就是一闲职,这些年你也从未当值过,你继续挂着就是。”李彩凤并未表现出惊讶,觉得这两个问题不冲突。
水墨恒又道:“我的意思是,能否放我们离开京城”
“离开京城”李彩凤脸色倏然一变,盯着水墨恒,“你是突然随口这么一说,还是早就规划好了。”
“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因为夺情风波,所以耽搁下来至今。这事儿和几位老婆已经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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