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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桑家静

    张仪沉声道:“山长知道我问的并非此事。”

    沛南山长怔了一会儿,看向左右,便让其它人先退出,方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此事乃……孟尝君之令。”

    张仪顿时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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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主公,我这是遭暗算了(1)
    “吃里扒外的贱货!”

    那肥肠肚大的中年商贾长得一双毛叉浓飞的粗眉,眼型小而尖锐,一横眉怒眼,便是凶相横生,他越过挡在他面前的樾麓弟子,指着那伏卧在地面饮泣的艳色女郎破口大骂。

    正巧将商贾吼骂的话尽收耳中的陈白起,挑眉静凝,唇畔浅浅噙了一抹意味深长。

    吃里扒外啊……

    看来这其中的纠葛仇恨,比她一开始猜测得要复杂得许多。

    “嘤嘤嘤嘤……”

    那蜷缩成娇小一团的女郎五指节泛青,掐袖掩面,香肩半露,如夏夜雨坠的娇艳荷花一般轻颤着,肤白而娇嫩,看起来既香艳刺激又楚楚可怜。

    陈白起仅瞥了一眼便转开了,感叹一声——在这大雪天的摆这造型,也算是舍了重本了。

    周遭便有一大群雄性生物停伫,有君子的能非礼勿视,但更多的却是风流于眼,含笑颀赏司空见惯之态。

    这些士族子弟,从不缺女色相伴。

    “粗鄙!商人便是如此地低俗不可耐么”正气乾朗的少年声音回荡四方。

    与那中年商贾迎面对峙的樾麓弟子仅瞄了一眼那女郎,便迅速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在商贾身上。

    自古四民排行士、农、工、商,商贾自然听出此士子口中的鄙夷与轻视,顿时怒不可遏反驳道:“身为齐国士子尔却受这贱人摆布、不明是非!这贱人干了何等背主之事,尔可知晓”

    樾麓弟子闻言,略怔。

    半晌,他稳了稳神色,方讷讷一句:“你与她过往……相识”

    说完这句,樾麓弟子目光带着凉意转向女郎处。

    “不——”这时,像是受惊一般,那一直沉默哭泣的女郎倏地跪起,她伏压在樾麓弟子的腿上,至下而上,压成半浑圆,一双俏眸泪水涟涟:“奴与此人并无任何瓜葛,奴乃孟尝君府上奚女,平日大门不出,何以认识此等凶神恶煞之人。”

    她的语气如此坚定与愤慨,倒是让不少人相信了。

    那樾麓弟子想来是一个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之人,霎时禁不住此等声色犬马的香艳冲击,当即面皮涨红,下意识想退开一步避之,却因被女郎强抱压住了脚,进退为难。

    “尔……尔且先起……”

    那中年商贾见方才还一脸正气地喝责鄙叱于他的弟子如此受不得诱惑,便也不气了,直接与旁人嗤笑而讥:“哟呵,哈哈哈哈……瞧这位士子大人这青涩难为情的模样,好似家中不曾为你安排过侍候的妾婢吧。”

    商队的其它脚夫稀稀落落地围拢在四周,因忌惮冲撞了士人,并不直接附和那中年商贾的言论,但那频频投来的异样视线与掩唇藏笑的动作,却令樾麓弟子气红了眼。

    “尔等竖子,岂敢如此无礼!”

    那女郎惊恐地喊了一声:“大人……”却被樾麓弟子无意间一脚踢开翻倒在地。

    女郎无故受迁怒,虽说他并非有意,却也无什么歉意,而女郎却被踹在地上许久都撑不直身子。

    陈白起眸色一黯,面上的笑意微冷。

    此事并无一人上心,这里的无论是士子抑或是商人、甚至是仆伇脚夫。

    士人虽读圣贤书,却仍旧有浓浓贵族的顽固观念,对地位阶级十分看重,如这般比商人更低的奴隶,打骂不过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

    中年商贾被樾麓弟子那一声怒给惊瑟了一下,眼底有了几分退缩与愤懑之意,明显敢恕不敢言。

    哪怕有孟尝君撑腰,他也到底是不敢太过放肆。

    看到这里



第354章 主公,我这是遭暗算了(2)
    此时若是有旁若无人的莫荆在,估计会一脚将无状的女郎给踢飞。

    可惜,他并不在。

    他负责的是第二批队伍,与姜宣他们一块儿押运辎重。

    而其它人也想不到此等辣手摧花之事。

    但,这人仍然被人挡了下来。

    沛南山长凝眸看过去,表情不知为何一下便宽松了下来。

    女郎只见前面不知何时挡过来一人影,她刹不住脚,险些冲撞进他的怀中。

    她愕然一呆,一抬眼,便看见她面前半臂之远,站着一面笑意纯良,眉眼弯弯的青衫少年。

    他生得如此美好,就像溪水中折射的那一抹剔透无暇的阳光,令人心生好感。

    但不知为何,在触及她那一双要笑不笑的眼睛时,女郎只觉心头一阵寒意,头皮发麻。

    她……好像有些动弹不得了。

    沛南山长与众师生都不知道陈白起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但见她突然挡下女郎时,都不觉松了一口长气。

    特别是那个与商贾争吵的樾麓弟子,若沛南山长之身遭这玷污,他便真是罪不可恕了。

    “这位……奚女是吧,不知你这番激动,所谓何事”陈白起偏头疑惑,轻言轻语地问道。

    那女郎呆了呆,一时哑口无语。

    她自然是打算跟沛南山长求助啊。

    可眼下……瞧见这突如其来挡在面前的少年,她心中紧了紧,发现他哪怕只是轻描淡写地站在那里,却令她有一种如山岳矗立仰止难以翻越之感。

    “奴……”女郎眼神波光闪动,嘴唇阖动了几下。

    “哦,对了。”陈白起似突然想起一事,十分纯良地问道:“不知道在孟尝君的府上,奚女可懂识字辨义,或者教化礼仪呢”

    女郎瞠大眼,莫名地看着陈白起。

    “想来应当是会教的吧,那么不知这位奚女不掩面、不知羞,如此这番出现在吾等面前,着实有引诱勾龋之嫌,一般这种情况,在府上若被查出,孟尝君会如何处置”

    陈白起慢条斯理地说完,眼神便裸地在女郎身上勾了一圈,女郎当场面色便白了。

    这话,周围人也都一下便听明白了。

    奚女相当于家妓、奴隶,一向只听从郎主安排来侍候贵客,然本身她们的“丹籍”却是属于家主的,若个别擅自作主有心勾引其它恩客,便是对家主存了异心,其心当诛。

    若是一般郎主便罢,但孟尝君绝对是一个独裁霸道者,哪怕只是一则谣言,他亦一定不会对她心慈手软。

    这一刻,这个奚女开始有些后悔跑来闹这一出了。

    奚女的存在既渺小又卑微,甚至见不得光。

    女郎突地“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所有人都因这一幕而疑惑了,只见她双手紧紧抓住地上沙泥,低着头,纤细的长颈下弯着,心中既恐惶又不知接下来该如何。

    “求……”

    她正准备求饶时,这时,一件像晚风落葭的轻纱覆上了她冰冷的肩上。

    女郎一惊,蓦然抬头。

    却见方才还笑里藏针的少年,此刻却风光月霁,一双温和的笑眸。

    陈白起捡起方才她掉落的外衫,借着披衣的动作,附在那女郎耳边低语了一句。

    奚女完全僵住了,细看,甚至能看到她的身躯在颤抖着。

    女郎虽不知这位少年如何看破她之事,却自知此地不宜久留,便慌不择路地抓住了轻纱,头亦不回,便飞快地蹿回自己的队伍车厢之中。

    其它人被这一出比一出更怪异的情形看得一愣一愣,完全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亦有个别心有城府的,大抵看明白了。

    而那商贾迅速反应过来,表情一瞬阴沉狰狞,偏在动手之时,听到不远处轻悠地飘来一句。

    “某虽不知你的主子是谁,可眼下你好像是在替孟尝君做事吧。”

    商贾伸出的手一僵,看着陈白起。

    “既然如此,以往的纠葛情仇,便放在事后再处置,否则耽误了正事,孟尝君怪下来,罪论你等抑或吾等”陈白起十分有礼地问道。

    那商贾似被陈白起面上那瞧不出深浅的微笑刺了一下眼,伸出的一掌慢慢垂落,紧握成拳,他扯动了一下嘴皮道:“樾麓弟子都好风范!”

    撇下这一句,他便愤然招手,将自己队伍中的人一并召走,远远避去。

    系统:不知名奚女对你愤怒值 30。

    系统:不知名商贾对你愤怒值 30。

    陈白起挑眉,对此,置若罔闻。

    她方一回头,便见沛南山长眉目温和,神色舒展对着她一笑。

    系统:沛南山长对你好感度 10

    系统:张仪对你好感度 10

    系统:卫溪对你好感度 10

    这下陈白起面上的淡定维持不住了,她禁不住唇边之笑缓缓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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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主公,又得重刷一遍奎城(1)
    “你杀了他”

    拔高尖叫的女声压抑而隐怒地响起,陈白起从黑暗之中恢复了意识,但整个人昏昏噩噩,只有听觉能够接触外界,就像从另一个球体隔着透明的薄膜模模糊糊醒来,不甚清晰地听见不远处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男子似为了掩藏什么,刻意压低了声线,冰冷冷道:“此子坏了吾等布置之事,为何不可杀他”

    女子咬牙道:“尔行事此般冲动,可知一不小心便暴露了奴家身份,便会坏了主子之大事!”

    男子喉间顿了顿,方嗤道:“不过杀了一瘸腿的儒生,会坏什么事,大惊小怪!”

    “今日之事郎君难道瞧不见,这个儒生敢当众主事,且言谈不俗仪容不凡,恐怕是与那樾麓山长关系不浅!若他出事,但凡那樾麓山长动用能力起疑一查……”

    男子变了下神色,眯起眼,瞥向陈白起受伤晕倒的位置,道:“眼下如何,是上禀郎主处置……还是放了他”

    女子沉目思索了一会儿,便有了决定:“罢了,事已至此,他受如此重的伤,估计留着也是凶多吉少,且任之由之吧,反正夜下无人,此处沙盗流民亦多,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怀疑不到吾等身上。”

    男子颔首:“嗯,就这么办。”

    女子见男子肯听她一言,方才愤怒的神色也消褪不少,她想起此番约他而来要谈的正事,便道:“原先以为孟尝君已上钩,便会放松警惕落入咱们的圈套,却不料他会让樾麓书院插手这汾海郡之事,所以吾等接下来的行事需得更为谨慎。”

    男子道:“‘暴徒’之事我已事先安排,到时候你与我里应外合,只等那孟尝君一到……”男子哼哼一冷笑:“齐国若无孟尝君,便相当于无爪的鹰无牙的虎,何惧之有。”

    女子不等男子说完,便谨慎插话:“不可大意,一切皆需小心谨慎。”

    两人又凑头密谋了一会儿,事情交待谈妥后,男子便先翻城垣土矮墙而入,于漆黑弥漫的夜色中迅速消失了身影,而女子却停留了一会儿。

    她信步走向了陈白起受伤倒落的地方。

    女子一双刻画了深沉幽邃的眼眸,静静地盯着倒在血泊中的俊雅苍白的少年半晌,缓缓地蹲下身来,用一只纤素小手……轻轻地覆上了他的额头。

    那处,冰冷。

    宛如死人。

    “安息吧。”

    女子红唇张合,似怜悯似无情地吐出三个字,便垂下眼睫,起身离开,她转身之际,那柔软而冰冷的红霞披纱似风,轻轻地拂过了陈白起那张苍白泛青染血的面颊。

    等女子走远后没多久,突然原地爆发出了一阵强光,在强光之后,只见原本躺在地上的男版“陈焕仙”骤然换成了女版的“陈焕仙”。

    而陈白起,终于睁开了眼。

    她胸膛处的空气好像一下被排挤空了,鼻嘴大张,不住地喘息着,如梦初醒。

    她如此反复呼吸之后,方恢复些许力气撑着酸软而无力的身躯慢慢地坐了起来,头很重,头顶像压着一铅块,沉甸甸地抬不起来,头痛欲裂令她难以正常思考,眼角模糊稠黏,只觉头上湿辘辘的。

    她想她的情况估计很糟糕,之前被人暗算的那一下,伤得不轻。

    她随手朝发际处一摸,不用看,一手血。

    “再不补点生命药剂,估计血都要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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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主公,又得重刷一遍奎城(2)
    并且她躺着的松软位置还很香,这种香味身为女人三十几年的陈白起并不算陌生,是一种女人身上的香粉味道。

    她猜测自己可能躺在某个女人的香闺之中,可她多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可能,这奎城方圆几里都是破落村庄与荒野,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舒适的环境。

    所以当她睁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封闭的车厢,彼时精神震作,便可闻窗外车声辚辚然,蹄声得得然,道旁似有交谈声、拍手嘻闹声,哗然沸然。

    然而诡异的是,车内却静谧若佛堂经阁,自成一方天地。

    车厢内除陈白起躺在一香榻之上外,另有一莲花坐式女子攘皓臂于车厢角落,她正挽一串不知是何质地的圆润黑珠子拨动,见启樱口,阖目不辨所念何经,却别有一种逸态。

    也或许不是在念经吧,她只是口中念念有词,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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