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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如此




第七百三十章:令狐做俘虏
    令狐潮下达投降的军令以后,马上就带着亲信混入了残兵之中。都说人靠衣装,马配鞍,就算一军之主将换上了普通军卒的号坎,再把脸上抹了灰泥之后,便也与寻常人无异,再难以分辨其真实身份。

    此时的叛军早就被打乱了建制,互相之间没有统属,又多不认识,令狐潮被几十个亲信夹在当中,一般人也直以为这是个军中校尉一级的将官,绝想不到此人竟是自家主将。

    随着“投降”的军令在叛军盘踞的几个坊内传开,坊门均被四敞大开,叛军们放下武器纷纷投降。此前神武军曾不止一次的向他们保证过,只要放下武器投降就绝不会伤其性命。

    秦晋和房琯的争论进入尾声,叛军残兵全体投降的消息也终于被送了过来。

    “很好,收拢残兵俘虏,清点人数,登记造册!还有,令狐潮何在”

    神武军早就有过大批接收叛军的经验,当初在长安击败了孙孝哲大军,也曾接收过数万俘虏,现在正好又可以派上用场。

    混在残兵当中的令狐潮尽管很低调,但心中却依旧忐忑不安,一则怕自己露出马脚被唐兵现真实身份,二则担心残兵中有人认出自己,抑或是亲信中有人为了自保而出卖自己。总而言之,这种感觉就好像待宰的羔羊一般。

    令狐潮如此也是没有办法,只要寻到了机会非得逃走不可。他心里清楚极了,别人投降都有可能保住一条性命,唯独自己绝难活命,张巡等一干节烈重臣死于其手,唐朝又怎会不为他们报仇雪恨呢!

    “都排好队,登记籍贯姓名就可以领一份饭食……”

    很快就有神武军对残兵进行甄别,一群刀枪在手的铁甲劲卒排在坊门外,另有几个军吏搬了胡凳书案坐在门口,放下武器的残兵则在神武军的组织下鱼贯步出坊门,登记了籍贯姓名过后,便有专人引领进入另一坊。

    新安城内百姓早在秦晋起事之时就已经逃得干干净净,后来又一把火烧毁了不少房屋,所以城内各坊全都空空如也,用来关押降卒真是再合适不过。

    令狐潮也排在人群中,忽然有阵阵饭香飘了过来,鼻头不禁耸动,腹中咕咕乱叫。现在已是午后,一夜半日未曾吃过东西,就连水都没喝过半口,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真想催促前面的动作快些,因为登记了籍贯姓名就可以领一份饭食充饥。

    霎时间,令狐潮又为自己产生这种想法而感到悲哀,不论任何人有多么远大的抱负,到头来也敌不过一顿饭的诱惑。

    “姓名”

    “陈孝礼。”

    “籍贯”

    “河北博陵。”

    “这是编号牌,拿好了,凭此牌可在俘虏营中领取一日一餐。”

    军吏在册子上登记完籍贯姓名以及体貌特征以后,又在一块木牌上写下了同样的内容,然后递给了令狐潮。

    令狐潮将木牌抓在手中,连连点头哈腰,一次来掩盖内心的焦虑。

    好在那军吏并未多看他一眼,只是连连催促他赶快离开,不要挡着后面的人登记。

    “站住!”

    令狐潮身子一颤,却不敢回头,又加紧了几步。

    “站住,陈孝礼!”

    陈孝礼这个名字他反应了一阵才意识到,的确有人在叫自己,只得硬着头皮停下脚步,却不敢回头。别看他也是领兵数万人的将军,杀人不眨眼,但事到临头却也怕的要死。胸口里就好像有只老鼠在上窜下跳一般,撞得他心神俱乱。

    “陈孝礼,秦郎将叫你呢,耳朵聋了吗”

    这个声音令狐潮识得,就是刚刚为他登记的那个军吏。

    一名年岁不大却身材魁梧的郎将来到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

    “这身板上阵也是送命的料,把这各人划到某的营中!”

    军吏却讨好的对那秦姓郎将说道

    “末将给郎将挑几个身强体壮的,像这等肉鸡一般的,要他作甚了”

    闻言,令狐潮的脸上已经涨得通红,如此被人挑猪一般的品评,就算在雍丘做县令这等小吏时又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可人在矮檐下,就不得不低头,他只不知这个秦姓郎将要自己何用,所幸并非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比起来未知的危险,躲过眼前一劫还是令其长长松了一口气。

    秦姓郎将嘿嘿笑了几声,摆手道

    “身强体壮的到某营中算是浪费了,再说,大夫曾反复叮嘱过,不能谋私,像他这正好!”

    “郎将尽公不谋私,末将佩服!”

    面对军吏的恭维,秦姓郎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摆手道

    “这话可承受不起,只时时记得大夫提点就是了!”

    令狐潮低着头,忽然觉这个秦姓郎将似乎有些憨,也许这就是自己的转机呢!忽然间,他心中一动,此人姓秦,又口口声声不离大夫,难道这厮与秦晋大有牵连那军吏极尽讨好之能事便也可见一斑了!

    很快,令狐潮就现除了自己以外,秦姓郎将还征召了不少人,大约有一两百人的规模,都是看起来身体单薄的人。

    “吃饱了,还要干活,抓紧吧!”

    一名军吏指着一筐干硬的饼子,声音冰冷中参杂着些不耐烦。除此之外,令狐潮还吃惊的现,每十人给了一只粗陶大碗,用来在大锅中盛开水以供解渴。

    这令他大为奇怪,提供冷水也就足够了,偏偏还烧的滚开,头一



第七百三十一章:活捉令狐潮
    两万人的俘虏不在少数,如何尽快将其消化吸收是个难题,洛阳距离新安已经不足百里,神武军不可能在这里久留,一旦大队人马走了以后,数目如此之大的俘虏还能不能安分守己也是个问题。别看他白天的时候在房琯面前信誓旦旦,可实际运作时,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呢

    秦晋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凝眉沉思,盛夏的夜闷热难当,偏偏又没有一丝的风,他起身来到敞开的窗户前,试图凉快一些,但这却是徒劳的,反而走动几步后,身上又多了不少热汗。

    正在一个人沉思的当口,杨行本急色匆匆的来了。

    “末将审问了令狐潮的一些亲信,绝大多数人都言之凿凿,此贼并未逃离新安。”

    秦晋眉头不禁一挑。

    “贼首令狐潮混在了俘虏中”

    “末将亦如此认为!”

    两万俘虏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是混在其中的主将令狐潮,所以,必须在大军开赴洛阳之前,把这个狡猾的家伙揪出来!

    见秦晋微微皱眉,杨行本又道

    “末将已经安排了下去,在俘虏营中暗中摸查,一旦发现令狐潮的踪迹,就会立即捕拿!”

    秦晋挥手断然道

    “不,不必暗中排查,传下军令,在俘虏营内大张旗鼓的通缉令狐潮,凡有知情举报者,立即向朝廷保举为官,且有重赏!”

    在俘虏营中暗中排查完全没有必要,此时大张旗鼓的通缉令狐潮,反而会加速彻底瓦解,此贼在叛军中声望。而且重赏之下必有人难抵诱惑,从而使其内部的凝聚力进一步瓦解。如此双管齐下,再加上俘虏营的思想改造,彻底驯服这些人也只是迟早之事。

    “大夫此计妙计,末将这就安排下去!”

    秦晋唤住了急于离去的杨行本。

    “不急于一时,俘虏中的军将可曾都区分完毕”

    “军将已经全部单独关押,并未编在俘虏营中,也许还有一些漏网之鱼,末将也正在排查!”

    “很好,咱们在新安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修整三五日就要开赴洛阳,所以对俘虏营的处置绝不能掉以轻心啊!”

    两人又商议了好一阵目下的棘手问题,秦晋才放杨行本去处置通缉令狐潮的事宜,他本人则闷热的难以入眠,只好在庭院回廊间徘徊纳凉。他此时所住的,正是新安县廷中堂,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廊一柱,实在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秦晋做新安县尉几近两年时间,因为举目无亲,又无根基,所以在任上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甚至于吃住都在县廷的廨房内……当然,以往的种种都是原本的秦晋所为,然则这些往事对于现在的秦晋而言,虽仅仅成了记忆,可脑海中涌起那一幕幕时,还是忍不住心绪起伏。

    次日一早,秦晋便带着随从出了县廷,在尚未清理干净的大街上四处巡视。

    叛军的尸体成片的堆积在街口,等待着装车运出城去焚烧掩埋。因为盛夏酷热的缘故,虽然只过了一天的功夫,尸体已然发胀发臭,街市上到处都若隐若无的漂浮着阵阵臭气。

    刚走到丁巳坊,忽然听到不少人大喊疾呼,街上忙碌的神武军军卒们立时便是一阵骚乱。秦晋侧耳细听,却是丁巳坊内有人在大呼救人。于是他就改变了路线,带着随从进入丁巳坊。

    很快,秦晋就得知了因由,原来竟是有人不慎跌入了粪坑中。这粪坑内积蓄了近万人的屎尿,虽然只有一夜半日的功夫,可以积下了没腰深。他来到坑边向里面看去,果见一个人在屎尿中拼命的折腾。

    一名距离冲他喊着

    “少扑腾,站稳当了,屎尿没不过你的。”

    此话果然没错,那人经过了初时的慌乱以后,依言站稳当了,屎尿确实只到他的胸口。与此同时,也有人拿来了麻绳扔下去,让那人揪住了,折腾好一阵才爬上来。

    “大夫如,如何亲临了”

    秦晋闻言,扭头一看却是秦玳。

    秦玳出身自他的家奴,虽不擅长打仗,但处理后勤内务却是一把好手,因此这神武军中的一干琐碎杂事均有其一手包办,拾掇的也是井井有条。他见秦晋亲临,不由得有几分胆怯,毕竟是出了意外,唯恐有负家主厚望。

    “碰巧路过,打水过来,把那人冲洗干净,味道可不好闻!”

    说着话,秦晋掩住了口鼻,那人身上**的,同时也带上来了浓烈的骚臭气息。

    “都是从俘虏营里挑出来的歪瓜裂枣,挖个粪坑也不让人省心,末将这就安排他去洗漱。”

    “莫污染了饮水!”

    秦晋又忍不住交代了一句,如果让此人在井边洗漱,污水便又会流回境内,人喝了以后不出问题才怪。

    此时,丁巳坊内已经有不少俘虏探头探脑的瞧热闹,坊内负责指挥的校尉旅率也生怕出现乱子,大声的维持着秩序。

    “咦!这,这不是令狐……”

    忽然,有人指着那刚刚从粪坑里爬出来的人大呼“令狐潮”!

    “令狐潮,他就是令狐潮,小人举报,举报有功,大夫昨夜军令可,可还算话”

    此言一出,立即有不少人也跟着附和,指称那从粪坑里爬出来的人就是令狐潮。就连秦晋都不免吃惊,难道今日巧遇这桩意外事件,还真碰到了令狐潮

    秦玳的反应也快,发觉众人言之凿凿,立即喝令部下将此人捉住。

    “捕拿此人,看其号牌!”

    军令一下,就算他身上全是



第七百三十二章:回纥难脱身
    垣县黄河以南,一支异族装束的人马正狼狈的向南疾驰,其中有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气喘吁吁,叫苦连连。

    “走得这么快有甚用了咱们过了黄河,姓卢的又追不过来……”

    “叔父此言差矣,咱们现在走得快可不是逃命,秦晋的本事侄儿算是见识过了,打败安禄山肯定没有悬念,咱们若是去得晚了,就只是锦上添花,如果不能雪中送炭,还有何意义呢”

    如此争辩的正是药葛毗伽与磨延啜罗叔侄。磨延啜罗在数日前得报,秦晋正在兵进新安县,如果他们能及时的赶到新安,助其一臂之力,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药葛毗伽被侄子的话说服了,也不再抱怨疾驰赶路的辛苦,咬牙坚持着。

    忽然前方战鼓声阵阵,道路旁的树林中腾起如簧箭雨。

    “不好,有埋伏!”

    磨延啜罗心惊肉跳,连日来他早就被卢杞打怕了,能从黄河以北的垣县活着脱身,就已经谢天谢地。也许是渡过黄河以后,放松了警惕,只顾着快些赶路,那曾想到竟在半路上又遇到了埋伏。

    羽箭嗖嗖砸落,药葛毗伽躲闪不及胳膊上正被砸中,所幸有铁甲卸力,箭头只划破了一点皮肉。但巨大的冲击力,仍旧使他的手臂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生疼。

    “活捉药葛毗伽……活捉磨延啜罗……”

    以突厥语喊出来的活捉之声此起彼伏,磨延啜罗登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正是他所熟悉的卢杞所部神武军。

    “叔父,姓卢的当真难缠,都把秦晋的亲笔手书给他看了,如何还死咬着咱们不放”

    药葛毗伽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你呀,还是这么头脑简单。汉人又一出戏叫做唱双簧,秦晋虽然答应了放过咱们叔侄一马,却未必是真心。姓卢的没准就是领会了其中之意,才死咬着咱们不放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

    磨延啜罗的心底涌起了无力之感,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他现在连肠子都悔清了,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去河东招惹了神武军呢!

    说实话,当初和秦晋做交易时,磨延啜罗对神武军的认知也仅仅是一支精锐而已,并不认为他们是回鹘铁骑的对手。所以,在见识了房琯的无能惨败以后,便更认为唐军不过是虚有其表的强大而已,实则外强中干,因而才跑到远离安禄山叛军的河东去,打算先抢一票再说,总不能空手而回吧。

    谁又能料得到,此去河东,正如一脚踢在了铁板上,不但没抢到什么东西,反而被姓卢的打的满地找牙,就连逃跑都跑不过人家。

    “卢将军请听一言,全是是误会,误会啊,秦大夫已经答应了让回纥勇士到新安去助战,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啊,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药葛毗伽不甘心被打,扯着脖子大声解释,这些话他已经喊了不知多少遍,只希望卢杞能对它们网开一面。

    对面果然有人回答

    “尔等也配俺们卢将军亲自追击某乃河东薛焕是也,识相的就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否则休怪出手无情了!别以为南渡黄河就能躲过了神武军的惩罚,在垣县杀了多少百姓,就得如数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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