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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因此,当秦晋的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以后,李亨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解之色。

    “秦卿何以如此认为啊”

    “陛下,臣认为,此事当审慎对待,一则敌情不明,二则粮草捉襟见肘。”

    房琯当即打断了秦晋的进言。

    “秦大夫此言差矣,洛阳城内安贼儿子自相残杀,死伤过万人,足以证明叛军内部已经撕破了脸,如果不在此时趁机东出,只怕耽搁上个把月的功夫,一旦分出胜负,岂非错失了良机到时候,我朝上下悔之晚矣,秦大夫又何以自处”

    这一回就连甚少有存在感的魏方进都站在了房琯的一方。

    “房相公不领兵,不知粮草靡费之恐怖。但有行军作战,靡费数量则倍于寻常驻扎之时,现在没有战事勉力维持尚且捉襟见肘,房相公既然一力求战,粮草又从何处来呢”

    秦晋的情绪也有些激动,“房相公若能变出足够支用的粮草,秦某又岂会劝圣人审慎为之就算洛阳城内有发生内讧,一样会提兵出关!”

    房琯嘿嘿冷笑,却也不再与秦晋争辩,而是重现面相天子李亨。

    “陛下,我大唐又不是只有神武军一支强兵,秦晋一个将才,微臣不才,愿领大军东出,至于粮草补给,臣亦有办法维系!”

    李亨还是很看重宰相房琯的,虽然此人是太上皇推荐过来的,但他能够做到公心为正,的确比杨国忠要强出了百倍不止。只是唯有一件事令他摇头,不知为何,不管哪个做了宰相的位置,总是鬼使神差的与秦晋不和。

    将相不和乃是国政大忌,这一点在太平盛世之时尚可维系平衡,然则现在可是刀兵平乱的关键时刻,就绝难容忍了。

    房琯是个有相才的人,李亨素来对他很是重视,如今房琯竟信誓旦旦口吐惊人之语,不但他这个天子惊呆了,甘露殿上的一干臣子们也都震惊了。

    宰相自请领兵东征,的确令人振奋。当世时,文武官员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出将入相是有所官员一生的追求,出则为领兵大将,归则为总领国政的宰相,这种人物在大唐百多年的历史中层出不穷。

    因而,房琯提出来由他亲自领兵东出,官员们虽然震惊,但却不认为这是在说大话,反而极是认真的表达了支持和拥护的态度。

    李亨召集的小朝会规模比上一次稍大,就连崔光远李泌等人也参加在列。除了崔光远等寥寥数人,绝大多数官员都赞同房琯出兵的建议,许多平日里站在秦晋一方的官员这次也选择了支持出兵的建议。

    李亨十分满意的扫视了一眼殿内的众臣,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李泌身上时,不免有些小小的惊讶。

    因为他竟愕然发现,平日里屡屡和秦晋唱反调的李泌,竟然低眉顺眼的,不置一言,似乎在昏昏入睡。

    但就李亨的内心而言,他是千万个赞同出兵的,由于得位的不正,压力时时刻刻如影随形,迫切的使他有所建树,尽快平乱。太上皇眼看着就从蜀中返回长安了,为了彻底盖过这位御极天下四十余载的老皇帝,自己必须有足够拿得出手的功绩,比如保住长安,克服东都。

    “房卿若东出,须兵马几何,粮草几何”

    当李亨如此发问,甘露殿中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他的心意,看来出兵已经在所难免,一时间不免人人振奋。

    只见房琯从容道:

    “兵马十万,粮草自筹!”

    李亨点了点头,朝廷刚刚打赢了长安之战,关中的兵马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除了有数万神武军以外,还有两万余剑南边军,李嗣业所领安西军扩充而来的数万人,在醴泉更有两万余远道而来的回纥精兵。

    可以说,此时的唐朝在兵员选择上,比起太上皇西狩之前要从容了许多。因此,李亨心中也很是有底气,房琯要求的十万兵马可轻易达成,至于粮草自筹的说法,虽然不明细节,但总觉得既然出自宰相之口,就不会是狂悖之言。

    秦晋一直以神武军为主导对抗叛军,在他的潜意识里也只有神武军才可为主导,现在房琯突然跳了出来,顿时令他心生警觉,难道房琯要谋夺自己的兵权

    此时自己不赞同出兵,如果房琯要求带着神武军出关,自己就难以招架反口了。

    念头及此,秦晋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此前他的思路总纠缠在是否应该出兵的问题上,却一不小心掉进了自己给自己挖好的坑里,如此明显的失误,倘若被对方逮到,岂非先就输了一半

    至此,秦晋有点后悔,不如当初就同意了出兵,先将东出的主导权揽在自己身上,然后再慢慢筹谋,相机而动,不也一样可以达到目的吗

    后




第六百三十一章:公主还长安
    秦晋没有直接回答崔光远,而是板起脸反了问一句:

    “甘露殿群情皆愿一战,大尹以为秦某的话会有几个人揣在怀里反复掂量”

    “这……”

    崔光远一时语塞,他也知道秦晋的话有道理,但总觉得既然明知道有潜在的风险,又不竭力阻止,于心有愧。

    “大夫当竭力阻止才是,天子纵然冲动之下做出了决定,一旦冷静下来未必不会……”

    秦晋摆手道:

    “大势不可逆,秦某虽然有些影响力,可以难以逆势而动!”

    自从歼灭了孙孝哲的二十万叛军以后,朝廷上下由此前的惶惶不可终日转而信心满满,都以为只要出兵就可以一举而竟全功。尤其现在洛阳城内还发生了大规模的内讧,更使得这种自信乐观情绪得以加强。

    而且,秦晋还明白李亨难以明说的苦衷。

    眼看着太上皇就要从蜀中返回长安,他急于收复东都,就是为了坐稳这个夺来的皇位,以彻底盖过其父的威望。

    秦晋十分清楚,不管他怎么规劝,都与李亨的诉求相左。李亨虽然对他言听计从,可毕竟还是个皇帝,有着自己独立的思维想法,怎么可能像傀儡一样不假思索的全盘支持自己呢所以,他这次一定不会得到支持。

    既然知道劝谏无用,又何须做无用功!

    出了太极宫,春日微凉的晚风让秦晋一身的汗意尽数消散,顿觉神清气爽,心思也更加的活络。潜意识里,另一个想法又蹦了出来,心中愈发的安定了。

    ……

    长安驿馆,药葛毗伽兴奋的有些难以自持,就在刚刚他和侄子磨延啜罗接到了大唐天子的诏书。唐朝军队即将出关展开对安禄山逆贼的围剿,回纥两万精锐作为此次出征的左军先行出关。

    他们之所以千里迢迢的由草原赶来关中,等的就是这一刻。

    相比于药葛毗伽的兴奋,磨延啜罗却有几分不满足。

    “唐朝天子不派秦大夫领兵为帅,却只派了个宰相,这是何等道理”

    药葛毗伽大有深意的看了磨延啜罗一眼,这个侄子虽然有野心,但有的只是勇悍而已,心思还是火候不到啊。

    “此乃制衡之道,任何君主怎么可能坐看臣子一家独大呢”

    他自问见惯了血雨腥风,明争暗斗,说起来也是洋洋得意的摇头晃脑。怎料反而被磨延啜罗狠狠的鄙视了一通。

    “草原雄主但凡强盛一时者,都是以力以智,何曾见过纵容属下自相残杀克制而成就霸业的”

    在磨延啜罗的眼里,害怕部将尾大不掉就打压限制,甚至在功业未成之时,这种君主等着他的也只有失败一条路。

    药葛毗伽被侄子噎的说不出话来,他想找个有利的论据反驳,但一连张了几次嘴,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例子,只得端起案头的茶碗,喝了一大口茶汤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则,茶汤刚刚还是滚开的,这一大口喝了进去,他立时就觉得口内火烧火燎一般,一张嘴就把滚热的茶汤又尽数喷了出来。

    霎那间,药葛毗伽身前尽是淋漓的茶汤,狼狈至极。

    磨延啜罗忍不住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好半晌,药葛毗伽才缓了过来,口中含混不清的道:

    “啜罗,不要小看了叔父的经世致用之言,草原上的雄主虽然都是以力以智而强,却都时时刻刻警惕着部属的壮大,葛勒那小子心思就比你细了一百倍。”

    药葛毗伽口中的葛勒就是磨延啜罗一母同产的哥哥怀仁可汗。提起怀仁可汗,磨延啜罗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不见了。他一直懊恼与自己出生的太晚,把汗位归属葛勒的原因都归咎于哥哥早生了五年。

    虽然怀仁可汗继位以后先后干掉了几个对汗位觊觎的叔叔,又对草原上不老实的几个不落予以雷霆一击,种种举措使得回纥的霸主地位如日中天。但磨延啜罗相信,倘若自己继承了汗位,做的只会比哥哥好,不会比哥哥差。

    只可惜这世上容不得假设,晚出生了五年,他就只能乖乖的坐怀仁可汗治下的副汗。然则,现在的副汗与突厥人横行的时代已经大大不同,除了地位上的尊崇以外,权力并不比一个小部落头领大多少。

    别看他现在率领着两万精锐,可当真要举大事,恐怕没有几个会跟从的。

    愣怔了一下,磨延啜罗立刻警觉的恢复了此前的笑脸。他不想让药葛毗伽叔叔看出他心底的想法。

    “如果没有秦大夫和神武军,啜罗觉得,唐.军必败!”

    这种言之凿凿的话在药葛毗伽看来直与小孩赌气的戏言没有分别。

    “房琯虽然没什么领兵的经验,可他麾下的大将不容小觑,李嗣业在安西十数载,西域诸国哪一个不是闻风丧胆安西军更是赫赫威名,有此人为副,岂有必败之理”

    磨延啜罗对叔父的说法不屑一顾。

    “李嗣业算什么东西封常清和高仙芝如何不都一败涂地那个高仙芝到现在还生死未知,安西军至此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闻言,药葛毗伽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点着侄子道:

    “亏你在长安也生活了三五载,如此用词当真词不达意!安西军数万主力仍在西域,不曾有过大战,又何来强弩之末的说法呢”

    比起磨延啜罗,药葛毗伽在长安生活了十年,自然更为



第六百三十二章:王子的变化
    大街上的百姓对这种传闻津津乐道,一旦有人打开了话匣子,立时就有人围聚了上来,打听着新鲜的内幕。

    “快说说,御史大夫是如何七进七出的那些该天杀的叛贼,难道就拦不住吗”

    这种质疑几乎马上就招来了成群的白眼。

    “拦住御史大夫怎么可能!那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别说叛军那些土鸡瓦狗,就算天兵天将来了,也休想挡住他分毫!”

    现在的磨延啜罗的确已经很服气秦晋其人,但这看客吹的神乎其神,他不禁撇了撇嘴。

    “天兵天将那都是捕风捉影的事,秦大夫毕竟也是人,二十万叛军若蜂拥而上,谁又能挡得住呢”

    他万没想到,自己这话直如捅了马蜂窝一般,上百道锋利的目光投射向了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恐怕就已经死过一百次了。

    磨延啜罗甚至感受到了围在身边那些看客目光中的不怀好意。他和药葛毗伽都是铁勒人,体貌特征与关中的汉人大不相同,因而这番话反而使看客们注意到了他们的身份。

    “杂胡儿休要胡说,御史大夫若不是星宿,又怎么可能全歼孙孝哲叛贼的二十万叛军”

    磨延啜罗连忙道:

    “秦大夫所凭借的,乃是人马之精,武器之利,与星宿又有何干呢”

    见侄子还在与街头的百姓争执,药葛毗伽在他身后使劲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襟,并低声用突厥提醒着:

    “别和这些草民一般见识,赶快说几句软话,脱身才是上策!”

    被越来越多的百姓围在当中,药葛毗伽大有如芒刺在背的感觉,生怕这些人失去了理智,把他们当做安禄山的替罪羊,出气的对象,撕碎成骨头渣子都不剩。

    经过提醒,磨延啜罗才如梦方醒,也一改强硬的作风,硬挤出来几丝笑容,说道:

    “诸位说的也在理,加上秦大夫乃天上的星宿,扫平叛贼自然手到擒来!”

    如此表明了立场,围聚在街头的百姓们果然都高兴的表示赞同,与此同时,那时刻几乎就要爆发的敌意竟也骤然减弱了。

    磨延啜罗和药葛毗伽叔侄二人狼狈不堪的逃离了人群的包围,直到附近的百姓不是那么多了,这才站在路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这一溜小跑至少也奔出去一里地。

    然则摩肩接踵的人群似乎无穷无尽,沿着大街的左右两个方向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直至此时,磨延啜罗才惊叹长安恢复能力之强,当初据说长安差一点就被抢空了,人口也逃走了六七成,可看现在这副光景,其熙攘程度竟更胜从前。

    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回纥的单于城,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大战之后必然只剩下一片萧条,别说这种百姓摩肩接踵的情形,恐怕就连找到几个活人都极为困难。话又说回来,单于城虽然是回纥的王城,但草原人毕竟有着逐水草而居的习惯,是以单于城虽然是王城,可规模却连长安城内的皇城都不及。

    “快走吧,愣在路边,再被那些狂热的百姓围住,咱们叔侄可吃不消啊!”

    药葛毗伽的话让磨延啜罗身子一阵,他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准确的汉语来形容在长安街头所见之百姓。那就是“狂热”。的确,长安的百姓对秦晋和神武军有着一种近似乎狂热的追捧与崇拜。

    这种情形在回纥是前所未见的,别说回纥,就算上一任天可汗治下的长安也未曾见过。如此种种认知,更使磨延啜罗感到沮丧,他这次带兵南下本想趁机大捞一把,心底里甚至还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想法。一旦发现唐朝已经无力回天,不妨便以回纥精骑占据长安和关中,效法当年的匈奴人刘渊入主中原,也未必不可能。

    然则,连日来的遭遇和所见所闻,将他的这种想法彻底撕了个粉碎。

    先有神武军威力惊人至极的恐怖火器,现在又见识了关中百姓对神武军的信赖与热爱,对唐朝充满了信心,那么他怎么还可能再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呢

    说到底,磨延啜罗只能乖乖的履行此次南下的表面初衷,加入唐朝的平叛大军。

    “叔叔,明日咱们就赶赴醴泉,三日后大军开往河东!”

    药葛毗伽目光一凛,问道:

    “你下定决心了”

    他这么问实际上一语双关,有些判断不便明言,便一次探查磨延啜罗心底真正的想法。

    “唐朝声望如日中天,虽然安禄山那杂胡儿暂时占据了优势,可时日一长必会惨败,此时咱们若不紧跟在唐朝身后,他日唐朝缓过神来,又怎么会善待咱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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