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开元盛世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匹夫带刀
刚才看他教训多嘴之人,一句“汜水、姓谢、行三”,堪称霸气绝伦。
随后交代客舍掌柜,安抚魏家班班主,亲切之中威严四溢。
还以为谢三郎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是一个冷面手黑之人。
结果现在一听他和瑾姑娘的故事,才发现汜水谢三郎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纵然采用的方式有些惊世骇俗,却如何又能确定不是瑾姑娘喜欢而又能接受的呢……
就这样,几个小辈在说说笑笑,裴杜氏在旁边含笑看着。
戏台之上,却传来了最后一声锣响。
《三上本》终于演完了。
首演很成功,至少在场之人都在鼓掌喝彩。
魏家班众人,纷纷出面致谢,那是另一番热闹了。
喧嚣过后,自然要归于平静。
魏家班谢幕之后,回到后台去卸妆了。
看戏之人,纷纷心满意足,一个个满脸激动着相互讨论,然后纷纷起身。
有儒家的伙计上前,将这些客人纷纷领会其自己的客房。
谢直也招呼了柱子一声,让他将裴氏母女带走休息,临别之际自然有一番客套,什么今天时间晚了,二姑母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儒家休息一晚,明日清晨,等城门开了再回去吧,什么店里面最好的客房早就给您二位留好了,这是我们儒家专门留下招待贵客的,独门独院,自然没有不开眼的前去打扰,什么一切器物都是刚刚安排人新换的,保证干净整洁云云。
裴杜氏自然感谢一番,随后带着女儿,跟着柱子去休息了。
她也知道,谢三郎跟自家侄子交情莫逆,又是多日不见了,说不定还要秉烛夜谈,她们娘俩在这里多有不便,自然要给他们两个腾地儿,不过临行之前也交代了一番,少喝,早点睡。
等裴杜氏娘俩走了,谢直和杜甫相视一笑,正准备说话呢,旁边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谢御史在上,请受张某一拜。”
谢直一看,正是那位张姓士子,刚才拍桌子要走人的那一位,口口声声说儒家闲话,结果被谢直连消带打跟架在半空中了,要不是柱子有眼力见,好言相劝把这位给安抚了,估计他早就掩面而逃了,谢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看完了魏家班的新戏,不但没走,反而凑了上来。
说实话,谢直对这位张姓士子也没有多大意见,谁还没有个小脾气啊,本来等着新戏开演,等了半天没结果,在心浮气躁之余听到两个闲人在那甩闲话,一句两句的信以为真,不高兴,可以理解,这是人之常情。
不过他不该张嘴就是“仗着儒家的名号招摇赚骗”。
这个雷,不光儒家连锁扛不动,就是谢直自己也扛不动。
这才有了谢直接着交代柱子的名义,为儒家连锁正名的举动。
不过呢,即便谢直在做这事的时候,也非常注意尺寸。
这件事,归根结底,就是那俩闲人甩闲话惹出来的祸,谢直对他们两个可没啥好脸色。
至于这位张姓士子,也就占了个偏听偏信的不是,不对肯定是不对,却也到不了谢直亲自出手针对的程度,大不了不了他就是了,就想后世网络上的键盘侠,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你要是不理他,嘿,他反倒是难受了。
正所谓淡粥淡饭好吃,淡人可不好玩,针对这种人,你就淡着他就行。
果然,这位张姓士子,还真难受了。
谢直就是不知道,他还主动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第375章 打滚红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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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张姓士子身量不矮,身形很瘦,张相倒是也周正,一袭士子长袍穿在身上,倒是有一股儒雅之气。
除此之外,这位张姓士子,看年龄大概有二十四五的样子。
真要是说起来,他比谢直还要大上几岁呢。
不过,这位张姓士子站在谢直面前,却显得非常拘谨。
这个没办法。
正所谓达者为贵不分先后。
他乃是一个士子,一嘴河东口音,现在出现在洛阳城,一看就是来参加开元二十四年科举考试的,说好听的,是个读书人,说不好听的,就是个老百姓,距离所谓“达”,还差得远。
而谢直呢。
论科举,开元二十三年的明法榜首,开元二十三年的吏部试甲等。
论身份,天子赦授的监察御史,乃是堂堂正正的朝廷正八品上官员。
论名声,瘦金体,《谢公案》,推动大唐科举改革,两月时间廓清洛阳城地面,一手掀出了洛阳粮案,说名满天下有点夸张,但也是大唐御史台中最负盛名的监察御史。
更不用说他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置办下儒家连锁、大臣帮、魏家班等等产业。
学识、仕途、经济……达不达的,反正肯定比这位张姓士子强多了。
所以,即便他比谢直年长几岁,也得以下位者的姿态对待谢直。
“见过谢御史,张某误信人言,险些诋毁了儒家连锁的声明,还请谢御史恕罪!”
谢直一听,这才明白,这位张姓士子也算是一个有担当的,自己弄错了,险些给别人造成麻烦,即便对方连消带打、指桑骂槐的,他却不以丢脸为念,反而等到了最后向谢直赔罪,倒也算是一个坦荡之人。
谢直点点头。
“张生请起!
不知者不怪,儒家针对赴京赶考士子的活动到底还没有开始,你对儒家有所误会,也在所难免……
既然误会已然解开了,也就罢了。
不过是一两句闲言碎语罢了,张生不必在意。”
张姓士子听了,叉手一礼。
“多谢谢御史大度!
张某惭愧!
日后必有所报!”
说完之后,竟然转身走了。
谢直都懵了,现在这人说话办事都这么干脆吗说是道歉来的,还真就只是道歉!道歉完了,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就走了连个“再见”都不会说啊
杜甫在边上也有点懵,随即眨了眨眼,一见谢直要出言叫住这位张姓士子,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谢直一愣,他刚刚要招呼这位张姓士子,结果被杜甫这么一拉,顿时一愣,再看那士子,已经蹭蹭蹭地走了。
谢直一看也叫不回来了,就闭上了嘴,然后转头问老杜。
“你干啥呢扯我干啥”
杜甫还挺不乐意呢。
“我不拉着你我不拉着你你是不是就要招呼那位张姓士子了”
谢直点头,对啊,人家既然这么坦荡,咱也不能小气了,好歹叫回来问问人家是干啥的、聊两句呗。
杜甫却一摇头。
“这事儿,你最好还是想想吧……
刚才那帮看客甩闲话的时候,你可能没注意,他们说到了一点,虽然心思有些阴诡,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大唐科举改革,因你而始于开元二十三年,说白了,也就是今年年初的时候而已,虽然糊名考试对我大唐科举大有裨益,但是真正受益的,却多是那些寒门学子,他们自然要感谢你这个始作俑者。
不过,那些官宦子弟呢
人家本来还有行卷的路子,通过行卷能够顺利通过科举,让你这么一折腾,糊名了,也不是说人家就肯定不能通过科举考试了,但是终归没有原来那么踏实了吧
说白了,你这‘糊名考试’的招数一出手,绝了他们行卷的路子。
他们怎么办
有志气的,自然头悬梁、锥刺股,要用自家的才学,来为自己博出一番天地。
而那些没志气的,怎么办
既然你堵了他们原来行卷的道路,人家自然要开拓新的道路啊……
刚才那帮人不是说了嘛,在今年,在开元二十四年科举之前,找谁行卷都不如找你谢三郎啊……”
谢直一听,缓缓点头,这么说,倒是也有些道理,心中一动,问道:
“你是说,这位张姓士子,是来找我行卷的”
杜甫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这个说不准,也许是也许不是……
不过我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你想,他是河东口音,要是来洛阳报名科考,应该从洛阳东北入城才是,怎么偏偏跑到了洛阳城正东的积润驿
再说了,想要参加开元二十四年的科考,先得通过今年的州县两级的考试……现在不过七月初而已,河东各州府的府试还都没有开始呢,他就早早地跑到洛阳城来,他来干啥的”
说到这里,杜甫一见谢直貌似还有话说,抢先一步说道:
“是,有可能他有什么特殊原因,什么去年参加了州府考试没来得及考科举的,但是你说这些情况能有多少
你再看看他的表现,上来就拍桌子,然后被你一顿连消带打的,竟然还不走,不走就不走吧,也许人家真喜欢听戏,可是他听完戏了,还不走,这是干啥非得过来和你说上这么一句话
坦荡
可能是坦荡,也可能是机巧于心吧”
谢直听了,实在忍不住,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珠子。
“既然这样,你也不能确定人家就有问题啊,有与没有,不得深入聊聊才能知道
如果他真的借这个机会请托我什么的话,那就是早有准备……
可是如果没有,那人家就是坦荡啊……
这种事,绝对是论迹不论心,哪能一个猜测就不理他”
杜甫却又是一摇头。
“若是常人,自然要如此对待,自然不能因为猜测而伤了人家。
但是,你却不同。
你是我大唐最声名卓著的监察御史,又是推动我大唐科举改革的始作俑者。
别的时间暂且不说,单单就这两年时间,只要你汜水谢三郎开口,那些备考的士子,不知道要如何扬名洛阳……
三郎,实话说,你现在在科举这件事情上,你的影响力比礼部尚书还厉害,你可千万不能妄自菲薄啊……
所以,现在,你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你想,万一这位张姓士子,真是一个心机深沉之辈,你一时不慎被他蒙蔽,到了最后,让这样的人进入了我大唐朝堂,也终究非我大唐之福。”
谢直一听,没词了。
仔细一想,还真有点道理。
今时不同于往日啊。
他现在不是以前的汜水谢三郎了,自然想接触谁就接触谁,高兴了哈哈大笑,不高兴了就抄刀子砍他。
现在哪行啊
堂堂朝廷的监察御史,居移气、养移体,当了朝廷的官员,自然也要讲究个威严,喜怒不形于色乃是最基本的要求,幸亏老谢家的基因好,动怒的时候就眯眼,总算是好点,不像其他人那样需要大喊大叫才能表达自己的情绪,着实让谢直占了不少的便宜。
不过仅仅这样还是不行,还得把架子端起来。
什么人能接触,什么人不能接触,什么样的人接触了之后,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这些东西都得考虑。
最起码,里外得能分清楚了吧,比如谢直狂怼老杨家一年半,把人家生生怼得家破人亡,然后转头就跟杨洄去称兄道弟,却不说可能不可能吧,这要是真的,估计满朝文武都得疯,连天子李老三都得问问谢直,你是不是有病啊当然,这是极端的情况,杨洄这个跟杨玄璬一家关系众所皆知,谢直也不会跟他走的近。
不过,如果不是杨洄呢,是杨家的姻亲,怎么办
走得近之前,是不是知道了人家的身份啊,即便人家坦荡,谢直自己是不是也得自己加上一点小心别的不说,你知道双方相识,是人家坦坦荡荡还是刻意接近,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可以接近,万一对谢直心存歹意,又当如何
还是那句话,今时不同于往日,谢直不仅仅不是汜水谢三郎了,他身边还有很多人跟着他吃饭,一旦他出事,谢勇这个谢家部曲,牛佐牛佑两兄弟,魏家班、李旭,甚至面前的杜甫,远在河阴县的谢二胖子,都可能要受到影响!
如此情况下,怎容得谢直恣意妄为
说白了,就俩字,立场!
谢直如今已然是大唐的监察御史了,在身边因为各种原因汇集了一群人,上有张九龄、严挺之、谢老爷子,二叔谢璞,王昌龄,中有杜甫、李旭、谢二胖子、牛氏兄弟这样的朋友和兄弟,下有魏家班、戴捕头、田大壮一众跟着他吃饭的属下……他现在的决定,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决定了,上要考虑严挺之、张九龄的立场,下要考虑一群下属的承受能力……
烦吗
烦!
谢直也会烦!
这样总不如当初一个人的恣意。
但是,他还不能嫌犯。
说得直白一点,他已经是朝廷的监察御史了,有了身份、有了地位、有了资格,站队!并且在相关的队伍之中发出自己的声音!
上述这种神烦的注意事项,反而是他地位提升之后,必须要承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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