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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南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然籇

    “如果现在淮西兵马能够在短时间内拿下许昌,而淮北这边却迟迟没有突破的话,淮西我军很有可能会暴露在周人青州守军的矛头之下。”杨素紧接着又补充一句,抬头看向李荩忱,“因此太尉府认为,必须在七天之内突破淮北,至少攻破两到三个入淮口,从而为我军水师向北扫荡创造机会,如果能够牵制敌人青州兵马南下,更是好事。”

    现在留守青州作为淮北后援的是北周邵国公、大将军宇文胄,宇文胄是宇文家族旁系子弟,家族世袭邵国公,不过非常不幸的是,当初宇文泰前往关中的时候留下了很多宇文家族的人作为人质,当然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也是留下了点火种,万一宇文泰失败,宇文家族的未来还得依靠这些人。

    不过最终宇文泰成功了,作为他的对手,高欢自然不会善待这些留在北方北齐土地上的宇文家族,宇文胄的父亲宇文什肥遇害,而邵国公一脉也沦落为贫寒之家,宇文胄能够活下来也是高欢网开一面了,几乎没有享受到任何世家子弟应该有的荣光。

    一直到后来宇文邕天和年间,两国暂时通好,宇文胄才得以返回北周,发挥自己的才干,很快就位列大将军,同时和尉迟迥关系密切,是坚定地宇文宪一党。

    宇文宪让宇文胄坐镇青州,一来是为了能够接应前线的王轨,二来自然多多少少都有监视的意思。而正是因为宇文胄和尉迟迥之间相交莫逆,所以长期以来王轨能够从青州那边获得的补给少之又少,全都被宇文胄拱手让给尉迟迥了。

    作为鲜卑人,宇文胄对于王轨可没有什么好感。

    不过作为青州守将,他应该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如果汉军突破了淮西,却还被王轨阻挡在淮北,那么宇文胄肯定会出兵前去救援许昌和洛阳,这自然在无形之中就加大了中原主战场面临的压力;而如果汉军也突破了淮北,宇文胄就算是对王轨有不满,也知道不能舍近求远,必然会南下救援淮北战场。

    且不说汉军是不是还能利用双方的矛盾做做文章,单单就整个战略布局上来讲,引宇文胄南下而让汉军入洛阳,肯定是上策。

    更不要说海军此时已经在江南出发,目标正是青州,如果可以引着宇文胄南下,那么青州空虚,海军正可以趁虚而入,并且还能转而向南,和汉军主力南北夹击。

    当然了,还有一层原因不好说破。

    那就是李荩忱兴师动众、御驾亲征,总不能什么都没得打吧?

    禁卫军是出来扬名的,可不是出来游行的。

    若是能够引得宇文胄南下,禁卫军自然就能够占据击败王轨和宇文胄的两大功劳。






第一六六七章 朕与你们同在
    


    这个道理不需要杨素多解释,大家都明白。

    不过七天突破淮北

    即使是禁卫军的将领多数都是军中翘楚,这个时候也得仔细掂量一下。

    淮北可不是等闲的一道关卡。

    就算是说七天拿下潼关和虎牢关,大家也敢拍着胸膛打包票。

    以禁卫军傲视这个大汉的强大器械配备和军队素质,那些雄关在他们的面前真的就和纸糊的一样。

    但是淮北不同。

    三百年来,这就是卡在南朝脖子上的一道枷锁。

    换句话说,这就是南朝几代人的心理阴影。

    而且以北朝多年的经营布置,说其是一道枷锁,实际上也没有任何的问题。淮北营寨连绵、要塞众多,更不要说那一座座城池更是高大的令人望而生畏。

    想要突破淮北,任何一名将领都得仔细掂量。

    “怎么,做不到么?”李荩忱的声音骤然冰冷几分。

    这一场整个大汉都被卷入其中的国运之战,按理说是不需要再做任何鼓舞的,但是淮北毕竟是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对于每一个出身南方的将领,乃至于对于李荩忱自己来说,这里都像是梦魇,就连李荩忱自己,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无法忘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场场血战和血案,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一张张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离开淮北八年之后,李荩忱终于东山再起。

    但是直面淮北,他也需要勇气,需要这些大汉的将士们带给他的勇气。

    更不要说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祖辈和父辈当中都有人曾经战死在这淮北血肉磨坊之中,对于他们来说,淮北既是魂牵梦萦之地,也是望而生畏之地。

    但是现在李荩忱已经开口问了,那就是在问每一个人的胆量和决心。自从追随陛下离开建康府一路走到这里,任何人的胆量和决心都毋庸置疑。

    他们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就为了在这场大战之中洗雪父辈和祖辈们失败的耻辱。

    这就算是一条死线,大家也闯定了!

    “臣等唯死而已!”以李平为首,禁卫军大小将领轰然吼道。

    李荩忱一挥手:“朕不需要你们去死,只要你们为朕,突破这道缠绕在我们脖子上三百年的枷锁!”

    “诺!”

    整个船舱之中,吼声回荡。

    整个五牙大舰上,所有听到这一声整齐划一吼声的将士,都下意识的挺直腰杆。

    大战将至,浴血厮杀,乃是吾辈之责。

    越靠近淮北前线,战争的气氛就越发的浓郁。

    运河上一艘艘大大小小的船只来往如梭,快速的将天下四面八方的财富汇聚到这一个地方。即使是夜色之中,也能够看到不远处水面上络绎不绝的船只。

    战争不会因为黑夜而停止,恰恰相反,把握住了黑夜,也就把握住了比敌人多一倍的时间。

    再往前不过百里就是钟离,汉军水师正在钟离城外的淮水上集结,按照姜先的计划,水师将会兵分三路,两路主攻,分别进攻颖口和清江口。

    之所以选择这两个点,是因为前者位于悬瓠城的侧翼,拿下颖口之后汉军水师不但可以帮助陆子才解决后顾之忧,还可以顺着颍水直接杀到许昌城下以策应陈智深的进攻,而后者则位于涡口、徐州等要塞之间,是中间节点,汉军一旦从清江口登陆,可以向东直接进攻徐州,而不需要在徐州城外的水面上和北周军队过多纠缠,这也是当初吴明彻选择的进攻方向。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当初吴明彻选择清江口确实是有战略眼光的,只可惜南陈的兵力和当时卷携平齐大胜之威而来的北周军队根本没有办法抗衡。

    当然了,当年没有办法抗衡,而如今,已然天翻地覆。

    至于另外的一路偏师,则前去牵制涡口的守军,令涡口守军自顾不暇,从而无法进攻从清江口登陆的汉军背后。

    对于这个方案,李荩忱并没有意见,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抓紧把这几艘五牙大舰和黄龙大舰送到淮北前线,否则就算是大汉水师有天大的野心,也苦于没有三头六臂。

    不过水师固然重要,终究比不上从后方来的粮食重要。

    皇帝陛下的船队也得先靠边给后面来的粮船让路。

    按理说皇帝御驾亲征,为了皇帝陛下的安全,船队所在的水域应该全面封堵戒严才对,可是现在很明显不具备这个条件,总共就这么一条运河作为南北运输的动脉,动脉掐断了,这一战也就不用打了。

    因此倒是没有人有意见,只是船上的亲卫们都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看着水面和两侧岸边,灯笼将水面上照的分外明亮,而岸上负责警戒的羽林骑来往巡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惹得不断经过船队的一艘艘粮草船只上,不少人探头观望。

    不过在这拥挤的运河上,能够摆出这样排场的是什么人物,大家心里都清楚,所以在光影交错的水面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道道面向这边笔直站立的人影,负责押送船只的汉军将士在自家将领口号声中整齐的跺脚折臂齐胸,对着船队行礼。而那些撑船的船夫们,也都下意识的看过来,军人有军人的军礼,他们也有他们的注目礼。

    不管是什么样的礼节,这个时候都想表达同样的意思,对他们的皇帝陛下的敬重。

    战线就在前方,战火如荼,而皇帝陛下就在他们的身边。

    这让每一个将士和民夫,都分外的安心。

    李荩忱这是用行动在告诉他们。

    朕,与你们同在。

    当然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李荩忱就站在船楼上,静静看着他们,看着这些义无反顾奔赴前线的子民。

    “陛下,不早了,早些歇息吧,刚才秘书监送来消息,因为避让这支船队的原因,我们会比预计里晚上两个时辰左右到达钟离,应该就是明天早上了。”身后轻柔的声音响起,元乐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李荩忱身边。

    李荩忱回头,夜晚的风颇有凉意,甚至借助摇曳的光能够看到元乐尚的小脸都有些发红,显然是被冻得。李荩忱不由得握住她的手,冰凉冰凉:“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第一六六八章 海棠承雨
    


    就算是已经到了春天,淮水上一路南吹的风也带着寒意。

    一个小姑娘家,当然抵抗不住。

    “没多久。”元乐尚急忙说道,微微打了一个哆嗦。

    冷是挺冷的,但是陛下问起来了,她并不想说。并不是为了想要让李荩忱心疼可怜自己,而是害怕李荩忱嫌弃自己一点儿苦都吃不了。这点儿寒风,比起陛下曾经经受过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为何不进去?”李荩忱笑道,用身上的披风把她裹得严实,揽住她的腰肢先走入船舱。

    既然不抗冻,还是先把人弄进来吧。

    旁边的婢女急忙将火盆提过来。

    “想要陪陛下一会儿。”元乐尚微微低头,靠在李荩忱的肩头上。

    自古英雄爱美人,美人当然也爱英雄。

    作为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元乐尚崇拜英雄当然是情理之中的,尤其是李荩忱绝对不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假英雄,他所做的一切,天下万民都看在眼里,确实是在为苍生谋福利,这样的英雄自然更是让元乐尚倾心。

    只是她出身元氏的身份一向让她觉得自己和李荩忱之间还有一道淡淡的隔阂,哪怕是水乳交融之间。

    因此元乐尚一直默默地跟着尉迟炽繁忙碌,不仅仅是因为尉迟炽繁那边的确需要这样的人手帮忙,更因为面对李荩忱的时候,元乐尚总是不知所措。

    她更喜欢站在他的背后看着他指点江山。

    哪怕这江山曾经是鲜卑族的江山。

    对于元乐尚来说,鲜卑的身份早就已经淡化,在鲜卑族当中执行汉化最彻底的应该就是作为鲜卑曾经皇族的元氏了,更何况现在的元氏早就已经沦落成寄人篱下,至于是寄在谁人之下,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很明显,在大汉,鲜卑人的身份并没有完全淡化,甚至拜宇文氏的去汉化所赐,在汉人眼中,鲜卑人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元乐尚更多几分自卑,更不敢站在李荩忱的身边。

    李荩忱感受到手心中握着的小手已经逐渐变热,便悄然松开。

    不过很快,那小手又钻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李荩忱微微错愕,旋即低头,看到元乐尚脸颊上原本已经消退掉的红晕,再一次升起,只不过这一次,应该就不是因为冷的原因了。

    “早些歇息吧。”李荩忱笑了一声,埋首在她的发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幽幽女儿香,窜入五脏六腑。

    元乐尚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他。

    ——————————————

    夜里一场春雨洗礼了运河两岸。

    晨光熹微的时候,船再一次起航。

    或许是因为水波荡漾的猛烈,又或许是因为船骤然起航来的势头大,元乐尚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枕头上尚且还有泪痕点点,无声的宣告着昨天战况的激烈,而另外一边的枕头,凹痕还在,手放上去甚至还有余温,但是人已经不见了。

    出门在外的时候,李荩忱从来都习惯睡在床榻外侧,这一点是整个后宫之中都知道的,所为的就是如果有什么急事的话,不至于把身边熟睡的人也吵醒。

    这一次显然也是如此,陛下有着严格的自律能力,早上虽然不至于闻鸡起舞,但是该起床的时候绝对不会赖床。

    雨过之后,天色本来就有些昏暗,所以早就已经不是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了。

    元乐尚缓缓坐起来,先掀开被子自己悄悄看了一下,又懊恼的拍了拍被褥,昨夜的“风雨飘摇”回忆起来,羞也羞死了,而且大早晨的竟然都没有起来伺候陛下,更是自己的失职。

    而她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正好被刚刚进门的李荩忱尽收眼底。

    听到脚步声,元乐尚方才反映过来,看到恰恰是李荩忱,顿时羞红了脸,双手捂住眼睛,这一次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李荩忱背着手走过来,笑着说道“昨夜雨疏风骤时,当真是让朕见识到了女儿家的胆大妄为,现在怎么羞红满面了?”

    元乐尚的手抖了一下。

    你不要说了好不好?

    不过很快鬓角耳畔微微一凉,她惊讶的看过来,李荩忱已经把铜镜拿了过来。

    耳边别了一朵鲜艳的海棠花,花瓣上还带着滴滴晨露。

    人和花相映衬,分外娇艳。

    元乐尚顿时欣喜道“陛下是从哪里采摘下来的?”

    “趁着船没有开,朕看岸上有一株海棠,便带人过去摘取。”李荩忱笑道,“这海棠经过风雨之后,也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新秀丽,正和你一样。”

    元乐尚心中甜蜜蜜的,靠在李荩忱的身上,纵然他是九五之尊,也愿意为自己来往周折而只折取一朵花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不感动?

    而李荩忱看着元乐尚的笑容,这就是所谓的人比花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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