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宝玉正眼瞅着那《海棠春睡图》并那秦太虚写的“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的对联,不觉想起在这里睡晌觉梦到“太虚幻境”的事来。正自出神,听得秦氏说了这些话,如万箭攒心,那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凤姐儿心中虽十分难过,但恐怕病人见了众人这个样儿反添心酸,倒不是来开导劝解的意思了。
凤姐见宝玉这个样子,因说道:“宝兄弟,你忒婆婆妈妈的了。他病人不过是这么说,那里就到得这个田地了况且能多大年纪的人,略病一病儿就这么想那么想的,这不是自己倒给自己添病了么”
“说的极是,”薛蟠点点头说道,他朝着秦可卿望去,饶是有所准备,不免也是吓了一大跳,离着中秋节不过是两个多月,秦可卿居然就瘦了一大圈,整个人脱像的不成样子了,“怎么好生瘦了如此多”
伺候秦可卿的家下妇人们连忙说道,“我们家奶奶睡不好,晚间必然噩梦,又吃不下东西,自然是瘦了。”凤姐她素来和秦可卿交好,这时候关心则乱,也不顾及素来这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定律了,忙对着薛蟠说道,“所以表弟赶紧着瞧一瞧。”
“且不忙切脉,”他见到仆妇又要给秦可卿挽袖子,说道,“我先看前头大夫们留下来的药方子。”
薛蟠煞有其事的看着药方子,如此一张张的看过去,虽然他也看不懂,但这么一耽搁一浪费时间,王嬷嬷又说道:“看病无需这么多人,各人有事的赶紧先散开才好。”
听到这话,凤姐就有些坐不住了,她在荣国府日理万机事儿多的很,刚才又见到宝玉落泪,怕更是触动了秦氏的愁肠,于是拉起宝玉:“好兄弟,咱们先出去到处逛一逛,等着薛家哥哥问好了脉,咱们再回来听他怎么说就是。”
于是宝玉凤姐两人带着仆妇等人一概离开,这又空了许多,只留下了几个秦可卿房里头伺候的丫头,王嬷嬷手快的很,充分理解了薛蟠的意图,一下子指挥这个人去烧水,一个说要干净的陈年白棉布来,又说大爷要吃新出的贡橘,顿时把房里头的仆妇们都赶出去了,剩下了一个宝珠还在边上,薛蟠笑道:“去预备烧一碗粳米粥,加一点太子参的参须,再加一些牛乳,熬得浓稠些,拿上来给你们家奶奶吃。”
宝珠瞧了脸色极差的秦可卿一眼,“奶奶只怕是什么都吃不下。”
“你放心去烧,”薛蟠神秘的笑道,“眼
下吃不下,回头必然吃的下了。不然你就来问我。”
宝珠还有些不放心,王嬷嬷忙道:“好丫头,有我在呢,必然伺候好你家奶奶。”
于是宝珠也被差使出去了,只留下这三人,秦可卿睁大了美目,瞧
八十四、直击深处
薛蟠正在天香楼里头对着秦可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万里之外有一处极为雄伟的山峦,这时候突然之间天地变色,乌云遍布,原本的晴空变得漆黑一片,大日原本光耀天空也被乌云遮住,好像变成了月亮一般毫无光彩,刺啦一声,闪电就在天上亮起,随即惊雷阵阵,天地之威尽显无疑,这山上有一处小庙,庙里头颇为整洁,佛龛上三座莲花宝座空荡荡的,塑像不知道去了何处,殿前有两人正在香案前下棋,棋局之上黑白两条大龙绞杀不停,场面十分激烈。下棋的两人听到了风雷之声,手一抖,下着黑棋的人顿时就下错了棋子,把自己的活眼给填死,一下子就输了,执黑棋的是一个道士,他看了看棋局,摇摇头,丢下棋子认输,“一招错,满盘皆输,说的就是我了。”
“道兄心动了,”别上下棋的乃是一个尼姑,只见到眼角嘴角都有极深的皱纹,看上去应该年纪极大,但声音却是和黄鹂鸟一样的清脆,“无非是一局棋罢了。”
“有人动了天机了,我自然是要心烦一些,”那道士摇摇头,“从今往后,只怕是天机都乱了,谁的未来都瞧不清了。”
“难道就别无他法”那女尼捏着佛珠笑道,“道兄大能,必定能拨乱反正。”
“我能对付那人,却是对付不了后头的人,罢了,咱们就看戏罢了。”道士说了这话,闭上眼睛似乎在神游四方了,“横竖,这事儿是交给咱们的,完成不了,也可以和他们说个明白。”
“道兄如此说,就是你的不是了,”女尼继续说道,“事儿不想完成,但却不能让人觉得是咱们不干活,多少还要意思一二的。”
“那就道兄你去办吧,”道士闭上眼不理会了,“我横竖是不管了。”
那女尼微微一笑,起身朝着佛龛合十,“你我虽然比众人活的长久些,却也还未超脱,若是能够藉此事儿得大自在就是极好,天机已乱,这人世间倒是有意思了许多,我说不得要去会一会那人物了。”
“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
秦可卿有些听不懂薛蟠的话儿,但不知道为何,突然之间她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她勉强笑道,“表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侄儿媳妇我倒是有些不明白。”
“秦氏,我今日既然来了,那就是真心想要救你一条性命,而不是要和你打什么花腔,你也不必和我说这些推攘的话儿,”薛蟠放下了盖碗,严肃的望着秦可卿,“你也知道,若是对着大夫有所隐瞒,病是治不好的。”
秦可卿绝望的摇摇头,她如何能说出那样的话那样的事儿也只能永远烂在肚子里,绝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只有死亡才可以保全自己,保全自己的名声!“我没什么瞒着表叔的。”
“扯谎!”薛蟠低声喝道,他用力的盯住秦可卿,“是不是珍大哥来逼迫于你的!”
秦可卿脸上原本所剩无几的血色顿时全部消失,只留下了拿惨白的面容,秦可卿好像被一个巨大的拳头击中了头颅,一时半会整个魂魄店铺漂浮在了半空,她的眼睛一翻白,几乎听不得这样的话,就要马上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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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我给你一个承诺
薛蟠心里头大骇,妈妈咪呀,这话的意思要破罐子破摔寻死不成自己过来可不是要人命的,而是来救人的,若是被安福海知道自己这么以刺激,反而让秦可卿萌死寻死之意,只怕安福海日后知道了吃了自己的心也有。
算起来这种心情虽然奇怪,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比如那咸丰皇帝在离开京城听闻圆明园被烧毁之后,口吐鲜血,却还是肆意寻欢作乐,往死里头作,这种心情可以理解为对着生活无所追求且失望透顶的感觉。
薛蟠必须阻止住秦可卿,他连忙摆手,“你不能寻死!你若是寻死了,岂不是坐实了和他有什么奸情这世上的流言蜚语,只怕是喧嚣尘上,更是对着他不利了,这如何是好”
“人死如灯灭,如何能计较这些事儿,”秦可卿冷笑道,她这个时候也懒得和这面前居心叵测的长辈客气,“我若是死了,自然了无牵挂,什么情爱都不用顾忌了。”
薛蟠急得满头是汗,秦可卿见到薛蟠如此,不免又冷笑,“我知道你的心思,男人都是一副样子,怎么,还留在这里,又把这许多人支出去,也想着做那霸王硬上弓之事儿吗我瞧着你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这会子还不赶紧着”秦可卿讽刺薛蟠,“也别做那无谓的事儿,你若是想,这会子要抓紧着了。”
秦可卿真的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且她这样娇艳的人,虽然在病中,仍然不改楚楚动人的神态,又朝着薛蟠引诱,越发增添了几分妩媚,果然是风月之中第一佳人,薛蟠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目瞪口呆的见着秦可卿如此,腿脚忍不住就朝前走去,秦可卿见状不免得意一笑,心里头却还是凄惨无比,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
没想到薛蟠突然之间停住了脚步,脸色古怪的看着秦可卿,随即古怪一笑,“侄儿媳妇可别是小看了人,并不是天下的乌鸦都一般黑,我就不是这样趁人之危的人,”薛蟠复又坐了下来,神色淡然,看不出来刚才神魂颠倒的样子,他的眼中澄澈透明,“你放心吧,我今日来和你说这事儿,并不是来告诉你,这家里头的人都知道了,外头的人还都不知道,你放心罢。”
“可是你又如何得知”秦可卿百无聊赖的说道,“可见你是在扯谎。”
薛蟠神神秘秘的朝着天上一指,“我自然有地方知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秦可卿原本冷漠的望着薛蟠,但突然之间她想起了什么,眼眸之中燃起了星星之火,“表叔的意思,难道”
“你别问我,我是不会说的,”薛蟠喝了一口茶,茶水早就冷透了,他见到秦可卿今日这说了许多的话儿,早就是神思倦怠,心力交瘁了,于是也不再刺激她,反而要鼓励她一些,故此神神叨叨的说道,“你的命运早就天注定,必然不能折在这宁国府里头!”
秦可卿慢慢站了起来,又慢慢的拜倒,“求表叔救命,”她虽然是风流婉约,但和贾珍之事实在是压力太大了,故此才有这么多些的病症在身上,风流是她的性子,但绝不会是说要肆无忌惮的去爱,她没有这个魄力,也没有这个能力,故此只
八十六、神了!
尤氏正在陪着凤姐宝玉说话,见到薛蟠进来,连忙让座又要奉茶,等到众人坐定,凤姐是最关心秦可卿的,连忙问道:“表弟你瞧着这蓉儿媳妇的病,可有什么无碍的地方”
薛蟠喝了口茶,他先不回答,反问王熙凤,“表姐你瞧着蓉儿媳妇的病,还能好嘛”
王熙凤低着头想了想,半响不说话,过了一会才抬头说道,“我瞧着是不好了,刚才和大嫂子说,要她先预备着东西,冲一冲喜也是好的。”
尤氏也点头,“别的东西我已经悄悄的叫人备下了,只是那一样东西的木头好的难寻,还要再寻摸寻摸。”
两个人如此不看好秦可卿的身体,说要预备下各样后世的东西来冲喜,显然已经断定秦可卿不能活了。这种想法,薛蟠是可以理解的,比如人得了癌症之中,为什么有的人很快就过世,而有些人却能够坚持很多年依旧活蹦乱跳的无非就是求生欲,秦可卿已经了无生念,谁都瞧得出来的。
薛蟠微微一笑,“无需如此,我瞧过秦氏的病了,她的病没什么大碍。”
凤姐挑了挑她的吊梢柳叶眉,“表弟这话说的,没什么大碍我听大嫂子说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吃东西了。”
“表姐,”薛蟠脸色淡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和寻常的大夫可是不一样的,我今日没开药,不过是劝慰了几句,这会子只怕秦氏已经在吃东西了。这唤作心灵疗法,你们不懂的。”
凤姐只不过认识几个字,看得懂账本上的数字而已,听到薛蟠这样说,不由得心里头就有了怯意,只是面上还不露,笑道:“文绉绉说的什么怪话,什么疗法我们是不懂的,只是还懂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是西洋药还是东洋药,能治好病的就是好药,若是表弟真的能把蓉哥儿媳妇治好了,我就认你是名医。”
话虽然这么说,凤姐还是露出了对薛蟠的怀疑之意,“莫非,你又有什么灵丹妙药从仙人哪里求来给蓉哥儿媳妇用了不然天下可没有这样的神药,一下子就治好人的!”
薛蟠笑而不语,故作神秘,这样一来众人更是觉得薛蟠深不可测,天香楼之内不知岁月,出来之后才发现,这时候已经到了午间,尤氏早就预备好了膳食招待凤姐薛蟠宝玉三人,原本是要凤姐首席,但凤姐笑道:“今日表弟才是第一客人,咱们都是蹭饭的,倒是不必抢了他的风头,表弟,”凤姐朝着薛蟠笑道,“若是真的把侄儿媳妇的病给治好了,我亲自给你把酒,如何”
薛蟠笑道,“凤姐姐给我打什么马虎眼就把酒算的甚么你正经着把家里头珍藏几十年的好酒拿出来谢我才是。”
凤姐啐了一口,“你别得意,你小孩家家的,还瞧不起我这把酒了,若不是老太太和太太,别人想着我伺候,做梦去呢!”尤氏也笑道,“咱们琏二奶奶的这面子,可是一般人要不起的。”
几个人才安席坐下,仆妇们上了饭菜来,虽然是就几个人,也不是正经筵席,但尤氏还是特意做了一些精致可口的东西来,正在吃饭的时候,秦可卿房内的大丫头唤作是
八十七、神医神医
这时候薛蟠的话儿,只怕是比皇帝的圣旨还要管用些,凤姐连忙吩咐瑞珠,“快,都听薛大爷的!”
众人热热闹闹的朝着尤氏恭喜,凤姐叹道:“哎哟哟,多少大夫都是这样的腔调,吃了我的药,好生休养着,这身子就能好了!可这多少斤的汤药吃下去,人也不见好,只怕是蓉哥儿媳妇喝的药水,洗几次澡都足够了!没人可和表弟一样,这样一说话下去,就得了如此大的效果!”她又十分好奇的看着薛蟠,“表弟到底是对着蓉哥儿媳妇说了什么才几句话就把这病治好了一半!天可怜见的,若是她能吃得下睡得着,这病儿只怕就能好一半了。”
薛蟠神秘一笑,“这可不能随便乱说的,我不告诉你。”
凤姐缠着薛蟠一定要他说,宝玉在边上也好奇的很,撺掇着要薛蟠说出来,这时候几个人只觉得薛蟠神秘无比,心里头痒痒的很,若是谁也能这样掌握这种医治人的法子,岂不是比喝苦药要强上百倍
薛蟠咬紧牙关不说话,他才没有什么治病的法子呢,只不过是恰好知道秦可卿的事儿罢了,故此能够说中秦可卿的心事,又给秦可卿画下了一个大饼,所以才劝了秦可卿的必死之心回心转意,不然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来单单用几句话劝的了秦可卿的,若是论起口才,王熙凤的口才不好吗也是丝毫无法改变秦可卿的心意,所以薛蟠绝不会说自己是如何治好秦可卿的病的,几个人追问的急了,才说了几个字,“这是我看家的本事,改不外传,只能是将来交给我儿子!”
凤姐悻悻然,“表弟真是……”于是也不再追问这个,众人都是喜气洋洋,尤氏也怕贾珍回来若是见到秦可卿病情加重自己无法交代,既然见到她好转,也十分高兴,凤姐笑道:“蓉哥儿媳妇病了这些日子,老祖宗心里头十分挂念,今日既然得了表弟的回春妙手,有所好转,我可是要赶紧着回去禀告呢。”
尤氏忙道:“很该这样,我这家里头不能孝敬老太太,反而是要劳累她挂念,真是不孝。”又问薛蟠,“今日你侄儿媳妇已经好了些,明日可还要再来瞧一瞧”
“瞧不瞧的,倒也罢了,”薛蟠无所谓的说道,“先叫丫头们晚上瞧一瞧,侄儿媳妇好些了不曾,若是好些,也不必再来看了。”
几个人吃了饭,一同出门又套车到了西府,宝玉和凤姐一起到了贾母正院把这事儿告诉了贾母,凤姐口才便给,绘声绘色,一下子把昏昏欲睡的贾母的精神给钓了起来。贾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薛家哥儿,实在是厉害,瞧着做生意的本事出众,没想到这医药上也好,可见是一位人物。”
“要我说咱们这位亲戚,可也是不错了,”凤姐笑道,“老祖宗,若是他真的治好了蓉哥儿媳妇的病症,只怕您还要好生想一想,赏个什么给他才是。”
“薛家不差钱,还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的,”贾母笑道,“不过你这话不错,我是要好生赏他什么的。”
薛蟠不过
八十八、可怕的要求
这么一番谈话,就到了晚间,薛姨妈命薛蟠留客吃饭,几个人才坐下,丫鬟们端了饭菜上来,外头就有通报,说是客人来了,薛蟠命宝钗待客,自己出了门,果然就见到小亮在二门外等候,悄悄的对薛蟠说道:“老祖宗来了。”
薛蟠很是无语,人家才准备吃饭呢,就算是什么天大的事儿,也不好这样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打扰罢不过谁叫安福海是大爷呢,既然是大爷也只好小心伺候着了,薛蟠出了大门,又见到安福海的马车就在边上,他很不耐烦的上了马车,嘴里头还嘟囔着,“安公公您能不要在饭点的时候来找我成吗”
他还以为是安福海坐在马车里头,没想到掀开门帘一看,安福海果然是坐在里头,但是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位客人,就是在大明宫之中漏夜出来和自己学习太极拳的叶嬷嬷。
薛蟠不妨叶嬷嬷在此,尴尬一笑,把自己刚才说了半截的抱怨话儿连忙收进去,“哎哟,叶嬷嬷您老怎么出来了我还是头一次在外头见到你呢。”
叶嬷嬷盘膝坐在马车里头,含笑朝着薛蟠点点头,“薛公子你好啊,我听安公公说起,说你家暂住在荣国府,思来想去,倒也和宫里头不算太远,故此来瞧一瞧你。”
怕不是为了瞧自己来的吧,薛蟠干笑一声,“不敢劳动嬷嬷大驾,这里头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寒舍里头奉茶如何”
安福海瞧了一眼叶嬷嬷,对着薛蟠说道,“你别说这些废话了,我和叶嬷嬷出来,只不过是要问一问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你可别吊儿郎当的,”安福海威胁说道,“事儿办不好,你只怕要吃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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