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虽然是虚衔,但这个官位也是难的,同知是知府的左右手,正五品,这样的捐官,如果在地方上,等闲知县知府都不必放在眼里了,故此这一位张先生要来都中亲自操作捐官,薛蟠点点头,“投其所好,才能办好这事儿,”他对着安福海说道,“这事儿还要落在张先生身上,还要落在这个捐官上。”
“你的意思是”
“公公能给这个捐官的位置吗”
“自然可以,”安福海傲然说道,“不过是一个同知的衔儿,若是这事儿办好了,他儿子只要是官面上的人,我就答应一个实授的同知给他又何妨。”
薛蟠听着真是咂舌不已,他么的劳资才是正六品的官儿,这安福海嘴巴一张就许出去了一个实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如此就最好,”薛蟠心里有了计较,把自己的计谋一说,安福海点点头,这事儿定了下来。他起身,“晚上我就叫人预备好,不今夜就行动”
“这事儿急不得,若是今夜就说了,他思来想去,反而会坏事,就是要一下子用重礼把人家砸晕了,人家才会冲动着给您办这事儿,何况万一惊动他冯府也是不好。”
安福海点点头,“那这事儿就交给你拿总了,我今日先进宫,小亮,”他吩咐那个车夫,“你就留在薛蟠小子这里,时刻有什么事儿,就告诉他,他会帮着决断的。”
薛蟠才不愿意留一个特务在家里呢,只是安福海的话不好拒绝,他硬着头皮说道:“公公明日还要出来吗”
“自然要出来,我要亲眼见一见才好。”薛蟠又劝了劝,安福海这才退让,“罢了,明日我再叫人来进去罢了。”
薛蟠送安福海出门,不妨这个时候薛姨妈过来了,她不放心薛蟠在此怕怠慢客人,于是亲自来瞧一瞧,没想到两个人就打了照面,安福海见到薛姨妈,一时间不知道是谁,薛蟠连忙说道:“这是家母。”
安福海好生看了薛姨妈几眼,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薛兄的夫人。”
 
七十三、女装大佬
薛蟠安置了小亮,于是出门来,又叫了王嬷嬷,把白天交代的事儿又说了一遍,王嬷嬷虽然不知道薛蟠要干什么,但她也似乎听到了宁国府一些不好的传闻,“大爷,东府那边你可是要少去,免得自己个沾了什么东西回来。”
薛蟠惊讶,“这话说的你听到了什么”
王嬷嬷不肯说,毕竟内院之中许多不好的风声不能和男人们细谈,“你就听嬷嬷的才好。”
“那我自然日后少去,”薛蟠答应了下来,宁国府的人和事儿,如今看来的确是不能招惹的,薛蟠虽然不用太在意什么名声,但多少还要顾及母亲和妹妹,“不过你这事儿还要办好了。”
王嬷嬷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过带着人混进去么,这两日东府过生日,热闹的很,只怕是什么人都能进会芳园。您就请好吧,无非是带进去瞧一瞧景色,能算什么事儿呢。”
这里说起来,王嬷嬷的神色淡定,还真有智勇双全的谋士之风,薛蟠也搞不懂为什么已经要和冯紫英府上的张先生联络,又要这里安排一个人进会芳园。
一夜无话,薛蟠睡的很是安稳,其余的人就不知道睡的如何了,到了第二日早上,杨枝来请薛蟠,“外头客人来了,臻儿让大爷出去呢。”
薛蟠睡眼惺忪,睁开眼一瞧,只见到天外还麻麻亮,“这么早有个鬼客人别吵了,让我再睡一会。”
“可不能睡了,臻儿说是昨日在书房的客人今日又来了。”
安福海又来了……薛蟠哀叹,“我的老天爷,这个鬼客人都不用睡觉的”
但是也不敢再睡懒觉了,他连忙起来,胡乱梳洗一番,连忙出门迎接安福海,他到了安福海的马车边上,这时候又换了几个侍从,也有仆妇站在边上,见到薛蟠,点点头,“老祖宗在车上等着薛大人了。”
薛蟠掀开帘子准备爬上马车,只见到马车内端坐一位妇人,薛蟠唬的和什么一样,连忙退出来,“安公公呢怎么不在里头。”
“老祖宗就在里头。”
这话不通啊,里头是一个妇人,很明显不是安福海,薛蟠狐疑的打开车帘再一看,这才目瞪口呆,他连忙钻进了马车,结结巴巴的对着那妇人说道,他原本的困意一扫而空,“安公公,你这,你这闹得是哪一出戏”
那妇人盘腿坐在马车里头,听到薛蟠这样问,才抬起头来扫了薛蟠一眼,只见到他眼中精光四射,居然是安福海男扮女装在此地!
“自然是要进宁国府了,”安福海淡然说道,“这事儿干系极大,我交给别人不放心。”
“那也不必如此吧”薛蟠惊讶说道,“你可是千金之身,不好身陷险地的。”
“笑话,宁国府算什么险地,”安福海嗤之以鼻,“我昔日龙潭虎穴都闯过,那里就怕入宁国府再说了,宁国府又不是什么军情要地,难道我露陷了,他们还敢杀了我不成。”
是是是,薛蟠暗暗腹诽,自己认识那么多人,也算是面前这位权柄滔天的安福海最为任性了,自己也算是任性的,可在安福海面前可还真不够看。安福海既然执意要入宁国府他仔细的瞧了瞧安福海,安福
七十四、利诱
薛蟠讽刺了一下安福海,“您就请好吧!你给了那么多的福利又告诉了这么多的信息,这事儿我若是再办不好,那就可真是丢人了!”他随即下了马车,到了街角的早饭铺子,小亮早就买了一大堆的早饭,白芝麻红糖馅儿的烧饼,又有菜肉的大包子,还有现磨的滚烫豆浆,芝麻油炸出来的油条,都十分香甜,薛蟠当仁不让,又坐了下来好生吃了一顿,安福海掀开车帘见到这个人没事人一样大吃大喝的,险些气的半死,他自己这里心里头焦虑的很,薛蟠倒是吃的开心。
薛蟠吃饱了,慢悠悠的在喝着现磨的豆浆,不一会,小亮来报,“那张先生出来了!”
薛蟠剔牙道,“等到了这里,你把马车拦下来,好生说话,别吓人!”
小亮听命,不一会,就有马车从薄雾之中慢慢驶出,前后跟着几个伴当,并一个车夫,倒是轻车简从的,行到了拐角的地方,小亮上前拦阻了马车,笑盈盈的说道,“可是张先生”
那马车停下,车帘一掀开,一个带着紫色帽子的中年书生模样的男子探出头来,看着小亮说道,“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我的马车”
“我们家公子和张先生有旧,今日知道张先生要路过此地,故此想着和张先生叙旧一番。”
这一位张先生说起来,昔日也在都中当差过,虽然不知道小亮这来的莫名其妙,但自觉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让别人有企图的东西,故此点点头,“你家公子在何处容我拜见。”
张先生下了马车,冯府也有伴当陪着出来,提醒张先生,“宁国府那边可别晚到了,先生。”
“我有数,”张先生点点头,小亮引着到了那早饭铺子前,薛蟠还在小口喝着豆浆,见到张先生来了,起身拱手,笑道,“张先生好。”
张先生见到薛蟠生的出众,锦衣华服,却又满嘴油光,颇有不拘小节之意,虽然薛蟠笑的和气,但他仔细想了想,却是不认识这一位公子哥是何人,“尊驾请了,恕我眼拙,不知道尊驾和我有什么交情。”
“以前没有,日后保不齐有,”薛蟠请张先生坐下,“今日一见面,自然就是有交情的了,”薛蟠笑道,“这里的豆浆味道不错,张先生可是要喝一碗”
“不必了,”张先生点头道,“多谢好意,不知道尊驾大名还望告知。”
薛蟠想了想,还是不说本名比较好,“鄙人安如玉,”薛蟠随意捏造了一个名字,“不才的长辈在宫里头当差,我靠着长辈的福荫,做一些小本生意混日子。”
“不敢问长辈是”张先生听到这人姓安,不由得心里一凛,连忙问道。
“家里头管教严,不敢在外头擅自提长辈的名字,”薛蟠装神弄鬼,“今日来见张先生,倒是有一件事儿要求先生。”
“请说无妨,只是我能力低微,办不好事儿,”张先生警惕的说道,“怕是让尊驾失望。”
“不妨,这事儿先生一定办的好,”薛蟠朝着小亮招招手,小亮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封,献给薛蟠,薛蟠摆摆手,让小亮把那封儿直接给张先生,
七十六、没有认错!
张先生笑道:“这是我的家里人,也是粗通医术的,知道贵府上乃是女眷身子不爽,医药素来要讲究望闻问切,男女有别,学生不好仔细端详,故此带了这位家人来,让她帮衬着我看一看,如此才好对症。”
贾珍点头,“先生仔细,高明之极,”于是奉茶,茶毕,方开言道:“昨承冯大爷示知老先生人品学问,又兼深通医学,小弟不胜钦仰之至。”张先生道:“晚生粗鄙下士,本知见浅陋,昨因冯大爷示知,大人家第谦恭下士,又承呼唤,敢不奉命。但毫无实学,倍增颜汗。”贾珍道:“先生何必过谦。就请先生进去看看儿妇,仰仗高明,以释下怀。”
贾蓉同张先生一起到了会芳园的天香楼,到了贾蓉居室,见了秦氏,秦氏已经穿了见客的衣服,坐在椅子上,那仆妇到了这里头似乎十分激动,抬头就看着秦氏不放,张先生窥见如此,生怕露陷,于是连忙咳嗽一声,吩咐仆妇:“你把那药箱放下。”又向贾蓉说道:“这就是尊夫人了”贾蓉道:“正是。请先生坐下,让我把贱内的病说一说再看脉如何”
张先生道:“依小弟的意思,竟先看过脉再说的为是。我是初造尊府的,本也不晓得什么,但是我们冯大爷务必叫小弟过来看看,小弟所以不得不来。如今看了脉息,看小弟说的是不是,再将这些日子的病势讲一讲,大家斟酌一个方儿,可用不可用,那时大爷再定夺。”贾蓉道:“先生实在高明,如今恨相见之晚。就请先生看一看脉息,可治不可治,以便使家父母放心。”于是家下媳妇们捧过大迎枕来,一面给秦氏拉着袖口,露出脉来。先生方伸手按在右手脉上,调息了至数,宁神细诊了有半刻的工夫,方换过左手,亦复如是。诊毕脉息,他又对着贾蓉说道:“这时候倒是要得罪了,”他吩咐自己带来的那仆妇,“你且带夫人到帐后,瞧一瞧后腰处,肌肤颜色如何,可有暗红之色。”
那仆妇镇定了下来,连同宁国府伺候秦氏的仆妇们一起到了帐后,仔细瞧了瞧,出来禀告张先生:“老爷,并没有暗红。”
张先生点点头,捻须思索了一番,点点头,“咱们出去说话罢。”
张先生和贾蓉一起出了天香楼,又告诉贾蓉:“把我这一位家人先送出去,我再仔细斟酌药方。”
贾蓉连忙命仆妇把张先生带来的家人给带出去,一行人离了天香楼,那厢薛蟠的奶妈子就带了两个仆妇,跟在来升媳妇身后窃窃私语,“我的嫂子!”王嬷嬷艳羡不已,“这园子可是比金陵我们家的好上百倍!到底是天宫一般的华丽,以前听人说,不到洛阳城,不知道自己钱少官位小!如今可竟都知了,我那家里头住的,还真真是土财主一般呢!”
来升媳妇得了王嬷嬷的奉承,自然心里得意的很,“你有空就常来来,这里花园大,到处闲逛逛,只要不要冲撞了主子爷们,都是无妨。这几日家里头唱戏,忙的很,我也没工夫好生招待你,等过些日子,
七十七、心病如何治得?
那先生见到仆妇走了,自己的心也就定了下来,加上这心里所求之事儿今日一下子解决了,心情通畅,更加的头脑清楚敏捷的很,他听到贾蓉这话,笑道:“不是我贬低别人,只是大奶奶这个症候,可是那众位耽搁了。要在初次行经的日期就用药治起来,不但断无今日之患,而且此时已全愈了。如今既是把病耽误到这个地位,也是应有此灾。依我看来,这病尚有三分治得。吃了我的药看,若是夜里睡的着觉,那时又添了二分拿手了。”
张先生继续说道,他看秦可卿的病情看的很是透彻,“据我看这脉息: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聪明忒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此病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经血所以不能按时而至。大奶奶从前的行经的日子问一问,断不是常缩,必是常长的。是不是”这婆子答道:“可不是,从没有缩过,或是长两日三日,以至十日都长过。”先生听了道:“妙啊!这就是病源了。从前若能够以养心调经之药服之,何至于此。这如今明显出一个水亏木旺的症候来。待用药看看。”于是写了方子,递与贾蓉,上写的是:
益气养荣补脾和肝汤
人参二钱白术二钱土炒云苓三钱熟地四钱
归身二钱酒洗白芍二钱炒川芎钱半黄芪三钱
香附米二钱制醋柴胡八分怀山药二钱炒真阿胶二钱蛤粉炒延胡索钱半酒炒炙甘草八分
引用建莲子七粒去心红枣二枚
贾蓉看了,说:“高明的很。还要请教先生,这病与性命终久有妨无妨”先生笑道:“大爷是最高明的人。人病到这个地位,非一朝一夕的症候,吃了这药也要看医缘了。依小弟看来,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贾蓉也是个聪明人,也不往下细问了。
张先生告辞离去,贾蓉却又要留饭,张先生今日得偿所愿,那里还坐得住,是一准马上要去见过那安如玉公子,销号完结此事儿,免得横生出什么别的事儿来,连累到自己却是不怕若是连累到这放在胸口滚烫的官身封儿,那就是不妙了。
于是坚持不肯,连忙出了门,贾蓉退却不过,就只好封上礼仪,又送到门口,等到张先生离去,他才转过身来,这边寻医问药,那边鼓乐喧天,正在听戏,他到了逗蜂轩外,只见到薛蟠正站在廊下笑吟吟的望着自己,“表叔怎么出来了”贾蓉连忙招呼,“可是有什么怠慢不周的地方”
薛蟠笑道,“没有不周的,只是我早间吃了两顿早饭,这会子撑得很,故此随意走一走。”
原著之中的贾蓉,似乎没有什么特色,除却皮囊很好之外,但薛蟠才不信,他不知道秦可卿的病从何而来,“听说今日外头请了先生来你那媳妇可好些了吗”
“也不知道如何,”贾蓉的脸上表情奇怪的很,又是咬牙切齿又是伤感无比,“吃了好些药,都不见好,这一位先生说起症状来,倒是处处符合,切脉切的准,只怕吃了药能好。”
薛蟠点点头,“吉人天相,自然会好的,家里头有什么用药的,来我那边取就是了,我从金陵带了好
七十八、心病还需心药医
“我这药方只能缓解之用,若是彻底解决,怕是不能。”
薛蟠点头,“心病原本要治心,心病无药可救,我已经知道了,多谢张先生,只是若宁国府还要找先生,烦劳多加用心才好。”
张先生答应了下来,告辞离去,这时候早餐已经早就收摊,只留下两个人在街角对坐沉默无语,过了好半响,安福海才连连冷笑,“心病,心病,嘿嘿!好大的胆子,好大的狗胆!”
安福海一脸冷酷,“那府上的珍大爷居然敢做出这样事儿,看来他的死期到了!”
薛蟠咳嗽一声,“公公别生气,这事儿还没到最难的时候呢。”
“怎么还不到最难的时候”安福海呵斥道,“若是再耽搁下去,你没听见那张先生的话儿吗不忍之事就在眼前,我绝不能,”他的脸涨得通红,“绝不容许这种事儿发生,文龙,我且告诉你一句实话,若是那少奶奶不幸之事发生,宁国府满门我要他全部殉葬!”
薛蟠苦笑,怎么从前从未见到安福海如此激动,他连忙劝慰,“这心病说起来,是难,但其实也好治。”
“你又怎么懂了!”安福海呵斥薛蟠,“人家张先生都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拉住了薛蟠,“我知道你能治!你得授仙人传授,医术也是了得的不是!”
他用力的拉住薛蟠,“你快说,这事儿怎么办这病怎么治只要治好了,你要如何就是如何!”
一个中年颇为漂亮的女人拉住自己,说自己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听起来还满动人心魄的,但薛蟠很清楚知道面前这一位可是女装大佬,不能够乱开玩笑,何况这时候安福海的心神意乱,若是再乱说话,得罪了可就惨了。“您别激动,咱们坐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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