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薛蟠一个激灵,额头上有了细汗一片,他干笑一声,连忙和贾琏一起到后头,请轿子里头的林如海出来,林如海知道有圣意下达,连忙命人偃旗息鼓,停了鼓乐,又在轿子里把
一百三十六、布政使和中书舍人
“着升金陵布政使,加体仁院校书衔,仍领盐政监察之事。”
布政使是正三品,按照官场上的潜台词来说,如果是加布政使的衔,林如海就是以五品官的身份,享受了正三品的待遇。但是这一次,林如海是连升四级,从正五品一下子就跳到了正三品的实职,不仅仅是享受这个官位的福利,而是真正成为了大越朝的高级官员之一。
大越朝官场上有谚语“八品九品过太行山,六品七品打玉门关,到了五品渡鲸海,三品的位置上天难。”到了三品,在地方上可以担任布政使,随即升为一省首脑,或者是到中枢担任各部侍郎,预备着接尚书的班,可实在是厉害极了,林如海简在帝心不假,可若非没有这么一次好的机缘,只怕是十年之内,都不见得能到正三品的位置上。
永和皇帝为了林如海这个位置,花了许多的心思,林如海立下如此大功,朝野轰动之余,不免有羡慕嫉妒的情绪在里头,永和皇帝命吏部商议林如海的酬劳,吏部知道这一番大功实在是无以伦比,若是寻常的奖赏,必然不能服众,但是若是奖赏太高,又是要犯众怒,于是商议一番,只是说“加布政使衔。”
永和皇帝如何肯于是又下诏命吏部再叙,如此纠结一番,皇帝才下了中旨,授实职金陵布政使,只是不主政一省,金陵省布政使还有其他人。
永和皇帝甚至在御前的会议上拍了桌子,“谁要是能给朕找两万万的银子来,朕一样给他连升四级!”
这才把林如海的位置定了下来,这里头的风波,别的人不知道,通政司的人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故此陈俊生在宣读完圣旨的最后一段,号召大越朝全体官员向林如海学习之后,连忙亲自搀扶起林如海,“藩台大人有礼了。”
薛蟠看的眼红极了,王子腾来信说明林如海会有大用,这绝对是大用的预兆啊,林如海现在这样的职位和品级,若是等到下一步甄应嘉升任,他留下来的金陵省钦差大臣的位置,林如海是绝对可以马上接上去的,丝毫没有超擢的非议在,薛蟠喜滋滋的想着,若是这样的话,自己在金陵省可真是能够横着走了。
盐商们心里头真是五味杂陈,林如海行事公道,是不会做乱来之事,这是好的,且心善,不比薛蟠那么狠,但是他是靠着榨取自己这些人的银钱献给皇帝才得到如此高位的,按理来说,应该是痛恨极了才是,可算起来这次盐引改派又很是公允,大家伙算起来,无非是折腾了一些银子,家业还是保全住的,故此大家伙见到林如海高升,就在边上跪下请安,齐声恭贺林如海,“恭喜老大人!”
一时间场面热闹极了,也不知道大家伙这样在贾夫人出殡的丧事上恭喜林如海是什么道理……贾琏在边上看着艳羡眼热无比,须知道自己的父亲,也不过是三品的世袭将军在身上,品级虽然一样,可手里头的权柄是天差地别!一个是只是拿着俸禄混吃等死的,而林如海如今才是四十岁不到,接下去,他只要一步一个
一百三十七、神卦
薛蟠的脸拉的比谁都要长,圆圆的脸蛋被拉成了马脸,他转过头,扫视那些也鞠躬贺喜自己的人,悄悄的冷哼了一声,“哼哼哼。”
桑弘羊见到薛蟠的脸色不太好,连忙上前为薛蟠抱不平,“大人办好了这样的差事,朝廷一点封赏都不舍得给,可真是说不过去了。”
薛帕也不说话,挥挥手,让出殡的队伍再出发,不一会就到了码头,贾琏护送着贾夫人的灵柩上了悬挂着白布的楼船,这里头又设香案,供来往之人吊丧,如此热热闹闹闹腾了好一会,时辰已到,薛蟠又和贾琏叮嘱几句,于是楼船起锚,离开了江都水驿,林如海薛蟠林黛玉站在码头上,纸钱犹如大雪一般纷纷飞落,眼见着浩浩荡荡的楼船渐渐远去,消失在了淼淼天水之间。
风渐渐的大了起来,林如海双目微红,黛玉亦是拭泪不已,林管家连忙劝道,“老爷大爷姑娘赶紧回去吧,外头风大。”
几个人复又回到了队伍里头,依旧是浩浩荡荡的返程,薛蟠依旧守在黛玉的身边,把刚才的事儿告诉了黛玉,“世伯得了一个好官,要恭喜妹妹了,还有呢,姑太太也有了一个封号,这是传旨的陈俊生大人和我说的,得了一个四品安人的诰命。也是大喜事。”
“什么诰命官儿,我是一概不稀奇的,”黛玉皱眉,“我只是想着一家人守在一块就最好了,就是千金也是不肯换的,还用这样的劳什子来收买我不成”她甩着车帘子,上了马车不再理会众人。
薛蟠摸了摸鼻子,这话说的不错,很是在理,可到底是忒直接了些,娇小的王嬷嬷抱歉的看着薛蟠,薛蟠也不好意思凑到前头去,预备着骑马到后头去瞧一瞧,没想到黛玉又打开了车帘,露出了半张宜喜宜嗔的芙蓉脸蛋来,“蟠哥哥,你请上来。”
薛蟠又上了马车,马车虽然不算很大,可两个人并一个丫鬟梅子在车上,倒是也很阔绰,黛玉似乎为了刚才的小性子有些不好意思,和薛蟠说着闲话,“蟠哥哥骑了一天的马了,颠簸的累了吧,不如和我一起坐车回去就是了。”
“如此甚好,”薛蟠笑道,“我也不客气,这一路上可是饿慌了,梅子,有什么好吃的吗赶紧着拿出来吧。”
“知道大爷要吃东西,早就预备好了,”梅子从马车后头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填漆雕凤穿牡丹的大圆食盒,对着黛玉笑道,“我们姑娘自己个的事儿不放在心上,可还就知道大爷肚子会饿。”
黛玉嗔道,“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好心被你这么一说,都成了坏心了。”
她用手帕把食盒擦了擦,这才把食盒打开,里头满满当当的放了七八种糕点,云片糕、内造的凤梨酥、马蹄糕、麻花儿、小烧饼,并蜜饯几种,“蟠哥哥吃一些吧,这些日子可真是忙坏了,我无以回报,只能是预备下这么一盒吃的给哥哥吃了,哥哥别嫌弃就好。”
“多谢林妹妹,”薛蟠笑道,他还真是有些感动,“在我瞧来,可比外头多得了什么官儿,更是让我高兴的了。”
黛玉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瞧着薛蟠,梅子从边上拿了一个外头用青竹条编织成的水壶来,又拿出两个盖碗,倒了两碗茶给薛林二人,“外头路上可没有什么
一百三十八、薛蟠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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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路上一路无话,无非就是有人接连不断的来请安问好,盐商们是一个颇为稳定的圈子,薛蟠虽然心里不耐烦,但是也不能因为某一些人的烂事,把所有的人一棒子打死,于是耐住性子敷衍着,出殡的时辰定在了早上九点,原本就是要整治筵席宴请宾客,薛蟠等人回到了林府,林府外头早就是人汪洋汪海的了,都知道了林如海高升金陵省布政使,大家都要来再恭贺林大人高升之喜。
“升官发财死老婆”,这是世俗之人对着身在官场最好的祝福,只是谁也不知道林如海内里是伤心极了,薛蟠连忙招待,他如今姿态极高,只是在门口迎接,也不会做什么,下台阶急趋上前的事儿,如此闹哄哄的实在不成样子,丝毫未见来人有任何悲戚之色,黛玉早就躲了,她到了里头和出云子说话,可出云子也不得空要应酬各家女眷。
林如海使人来请薛蟠,对着旨意的下达,他也很是疑惑不解,“此番盐引改派之事,虽然面上是你协办,可老夫的折子上说的极为清楚,这事儿是你自己出的主意,也是你自己个独自办的,功劳远在老夫之上,为何你只是得了一个世袭位置稍微提拔了一些,其余的竟然什么都没有,实在奇怪极了,世侄勿急,明日我就上折子,在圣上面前再给你请功。”
“世伯不需为我操心了,”薛蟠的脾气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刚才接旨的时候还有一些不悦,这时候和黛玉说了一会话,说说笑笑,那阵子气儿倒是全都消散走了,见到林如海要再为自己请功,薛蟠摇摇头,说道,“富贵有命,我也不是什么强求的性子,有就最好,若是没有,侄儿也不甚在意,无论如何,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在一块,这才是最好的,家父去世,姑太太去世,我料理了两次丧事,实在是也懂了世事无常的道理,前一刻还言笑晏晏,下一刻指不定就天人永隔了,富贵荣禄,实在是身外之物,有最好,没有也不差,侄儿家里头还有些钱,又承蒙世伯大人青眼,给了这么多的盐引,接下去的日子,不用出仕也足够吃喝玩乐一辈子了,何须在这些功名利禄上纠结锦上添花固然是喜事,若是没有,也无伤大雅,世伯就无需为侄儿操心了。”
林如海似乎从未认识薛蟠一样,呆呆看着薛蟠出神许久,“你如此豁达,老夫倒是自愧不如了。只是老夫到底还是觉得亏欠于你。”
“也不会有什么别的理由,无非是年纪尚轻,资格不足,不能够超擢罢了,”薛蟠笑道,“有着世伯大人和我舅舅照拂,我还怕没有出息吗这一次也只是这些事儿拦住罢了,若不是如此,那么必然是有人阻拦着了。”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些人都是皇帝的亲信,有他们帮着敲边鼓,这次的功劳说不定下次一起补上来了。
林如海有些震惊,“世侄的想法,倒是极为准确,若是老夫来猜想,也必然只是这么几点罢了。”
当然,我可是看过无数的历史穿越的,这么点套路还能不知道嘛,薛蟠心里窃笑,无非就是年纪还轻这种烂理由,平稳时代是不会有十二岁的甘罗拜相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出来的,凡事出挑且
一百三十九、出挑和鹤舞
薛蟠不知道为何,似乎突然之间听不懂官话了,林如海所言的“下帖子”来,是什么意思他刷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望着林如海,过了好一会,他才仿佛明吧了林如海的意思,“世伯大人的意思是”
“自然就是你想要的那个意思,”林如海捻须温和地笑道,“老夫的性子,不求什么好人家家事如何,最要紧的是要人好,你当差利索,这是在外头,在里头,我这些日子冷眼瞧着,虽然是有时候脾气急了些,可人实在是好,故此我也乐意如此。”
“这这这……”薛蟠有些手足无措,“侄儿来帮衬着世伯家里头的事儿,绝不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请世伯大人切记不要误会。”
“误会哦,”林如海揶揄的笑道,“既然如此,可见是老夫自作多情了,这事儿就作罢。”
“别别别,”薛蟠连忙摆手,“固所愿,不敢请耳,”他深吸一口气,端端正正的作揖到地,“如此,多谢世伯大人。”
“如此就好,”林如海起身,拉起了薛蟠,笑吟吟的对着薛蟠说道,“老夫可不是瞎子,若非心中有意,按照小女的性子,可没人受得了,日后万事就要都拜托你了,你少年老成,凡事谨慎,这是好的,可若是有时候太谨慎了,也不是好事儿,但有时候也切记不可莽撞,比如打盐运使这样的事儿,日后出仕,是决计不能做的。”
“世伯大人,莫非一定要小侄出仕吗”薛蟠笑道,“小侄儿只想过自己的好日子,若是能躲就躲。”
林如海叹道,“我昔日也是这个想法,横竖家里头还宽裕,何须去名利场搅混只是凡事都有一句话,叫做身不由己,”他俨然已经将薛蟠视为很亲近的人物,有些话私下也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我深受君恩,不能够不为圣上出一些力,你也别想偷懒。”
林如海笑道,“有个成语叫做脱颖而出,你现在就是如此,先是献上了避瘟丹,又在此地办好了盐引改派的差事,老夫和甄应嘉累番保举,圣上定然已经知道你的名号,朝中也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只要待你再年纪长大些,说不定就要大用了。”
“这怕是不太会吧,”薛蟠笑道,“侄儿不去考科举,不去上学堂,也不能够用我不是”薛蟠是存了要躲的心思了,惹不起,惹不起,这年头,特别是大越朝,实在是太吓人了,不说这几次大战死了折了多少勋贵将领官员,就单单开国以来,这么些个风波,就不知道多少人被卷进去,全家覆没,教坊司里头的那些官妓,可都是昔日的世家女眷,一概都被发卖了,可真是凄惨无比。
薛蟠自诩没什么政治头脑,那时候打杨贝伦无非是觉得他是个扑街仔,打了可以出一口气,至于后果什么的,头脑一发热,可就是没有考虑周全了,若不是后来贾雨村献计,把杨贝伦给诳住,让他给林如海效命,这后头会发生什么事儿就难讲了,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几个十分厉害的谋士在他身边帮衬着,只要入了官场,他可一定会死的特别快。
虽然还没
一百四十、算卦
黛玉微微一福,“道长,您这跳的舞,翩翩好似云中仙鹤,和这些白鹤在一条飞舞,我倒是一时半会分不清楚,到底是人是鹤了。”
出云子挥挥手,两只白鹤伸着腿慢慢的走到了两边,“是人是鹤,是焉非焉,化为白鹤,林姑娘能想到这句话,真真是有禅理之人,可见夙慧极深。”
她伸手请黛玉到一边的敞轩坐下,虽然是出家之人,可出云子颇为精通诗词歌赋并琴棋书画等,就在敞轩之内,就摆着一张素琴,出云子请黛玉坐下,边上的小道童奉上了茶,出云子殷勤邀之,“这是崂山的云雾茶,不算什么名贵的茶种,不过味道空灵,滋味平淡,但是有一些我们出家之人返璞归真的寓意。”
黛玉喝了一口茶,不置可否,出云子心里暗暗一叹,黛玉又谢:“家慈过世,迎来送往之俗务都由道长操劳,实在是过意不去,小女在此谢过。”
“无妨。”出云子笑道,“贫道虽然为出家之人,但是从来都是入世修行的,人情冷换,生离死别,都要一一经历过才好,若是自己个不懂其中滋味,又是如此超脱别人呢”
黛玉点点头,“道长所言极是。”
“此间事了,贫道也要告辞了,”出云子动了动手上的拂尘,神色随和,一脸仙气,“贾夫人仙逝,贫道已经在元始天尊驾前,焚烧了往事经,贾夫人在天之灵,必然能安稳如意,在贵府的时候把事儿都办好,自觉不辱使命,也到了告辞的时候了。”
“如此如何敢当”黛玉忙道,“道长若是不嫌弃寒舍简陋,还请再多住些日子,前些日子听闻道长抚琴,实在悠长深远,不落俗套,若是得空,还请多多点拨小女才是。”
梅子伺候在边上,见到院子垂花门处薛蟠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薛大爷来了。”
两个人起身相迎,薛蟠摇着扇子,笑吟吟的跨步进了院子,边上一只白鹤突然之间对着薛蟠那金色穗子的荷包十分感兴趣,扑哧着翅膀,用喙去啄薛蟠,薛蟠不耐烦的挥手,“去去去。”把白鹤给赶走,白鹤受了惊,惊恐的飞开了。
敞轩内两人无语的看着不懂情趣的薛蟠,薛蟠到了敞轩,见到黛玉似乎满脸黑线,奇道:“妹妹怎么了”
“道长刚才和白鹤翩翩起舞,”黛玉摇头,“哥哥倒是好,一来,就赶了白鹤走,真真是焚琴煮鹤之徒!”
“吓,”薛蟠笑道,“那白鹤来啄我,我吓了大跳,自然要赶紧让它走呢,你蟠哥哥怎么可能不解风情呢绝不会的。”
出云子朝着薛蟠稽首,薛蟠也拱手回礼——出云子有理教院正经的官位在身上,算起来也是体制中之人,不好轻易怠慢,且又有这一次帮衬办理丧事的情分在,“道长真是雅人也,不知道这鹤舞,从何处学来”黛玉刚才说了鹤舞之景,薛蟠好华服美食,对着一切美好的事务都很是喜欢,故此要问出云子。
“这算起来,还是前朝留下来的,”出云子说道,“前朝哀宗皇帝,最喜欢白鹤,在金陵宫中养了许多白鹤,命宫人模拟白鹤飞翔之姿,苦心孤诣,创造出鹤舞,故此贫道得蒙家中传授,也还会一些。”
薛蟠这才想起出云子乃是前朝帝裔,会一些前朝之物,也是寻常,只是他不
一百四十一、梅花易数
“置办下家业是有可能的,不过也有可能被歹人盯上,被谋财害命,只怕原本还可以好歹活着,如今却是命儿都没了,”出云子把盖碗放下,“这个盖碗怎么换,影响到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命运了。”
“而贫道送出去,砸了,或者是继续用着,都是不一样的结局,”出云子看着若有所思的薛蟠,“这天机和未来,都发生了改变,薛大人还以为,这天机不可泄露吗”
薛蟠且了一声,“那按照道长的意思,未来是不可捉摸的,那还怎么知道天机知道天机了,也于事无补啊且若是道长把天机泄露,我们不朝着坏的方向去做事,那道长说的天机,岂不是又成了假的空话了”
“故此贫道素来是不愿意多给人算卦的,”出云子被薛蟠逼问,却也不恼,依旧是温和从容,“好事准了,自然是他们自己的功劳,若是坏事准了,那指不定是贫道为非作歹祸害的。若是依照着贫道指引的道理去办,没有坏事发生,那又是贫道在大吹法螺了。”
这牵扯到未来的事务,还真是如同出云子所言,薛蟠想了想,点点头,“道长说的甚是,世人皆是庸俗无比,好的是自己该得的,坏的自然是别人加害的,虽然我不信佛家之说,可因果报应,还是有些道理在里头的。那按照道长的意思,这一番大机缘已经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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