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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至此,冯翊郡的兵戈总算是以一种相对和平的方式停息了。

    扶风郡,武功城,夯土厚实的城墙上。

    马腾归降朝廷的消息,暂时还没这么快传到韩遂的军中,但身为韩遂麾下大将的李骈,此刻却扶着坚硬的墙垛,望着城外自家兵马的营垒,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来。

    不知为何,越靠近关中之地,他心中的那种不安感就愈发强烈起来。

    面前这块土地是个好地方,可也正是在这一片土地上,洒了不知道多少英勇凉人的热血。

    中平六年,陈仓大战。被王国分到左翼的金城各家人马跟随着王家父子的精锐铁骑,结果惨遭覆灭,连李骈的结义兄弟,金城的阎行、赵鸿两人也自此杳无音讯、生死不明。

    但还被韩遂抓在手中的陇西各家人马则完好地保存了实力,并且在短暂击退了追击汉军的纠缠后,成功地退入了汧渝之间的城邑,然后




第513章 老翁欲得鹬蚌利
    让李骈不安的第二个地方,则是目前已经占据大半个关中的这一股河东势力。

    这个被朝廷加封为骠骑将军、武功侯、司州牧,辖河东、河南、河内、弘农、冯翊、扶风、京兆七郡,持节开府,兼督司、凉、雍三州事的人,名字叫阎艳阎彦明,可也有人说他的另一个名字是阎行。

    阎行!当在关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李骈的脑海中立马涌现了自己那个同名同字、身材高大的二弟。

    之前李骈也曾听说有一个河东太守阎行,是董卓麾下的将校,正与同出西凉军的李傕、郭汜、张济等人内讧,彼此之间争权夺利,纷争不休。

    当时忙于凉地兵事的李骈听完之后,一笑而过,深知这不像是同一个人。

    可是现下,这个河东太守阎行,不仅吞并了李傕、郭汜、张济几家势力,而且还率军西进,争夺关中,与韩遂大军的兵锋在扶风郡迎头碰撞上了。

    这让李骈在震惊之余,内心莫名地涌上一种预感:

    也许当年的二弟并没有死,他变成了今日的阎艳,就如同他第一次见面时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影响一样,那个志气和能力都超乎常人的年轻人,在那场伏尸上万、惨烈残酷的厮杀中幸存了下来,他蛰伏隐忍伪装,他吞并董营的兵马,他踏着鲜血和尸体,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内心这种荒诞的预感让李骈被自己吓了一跳,他都觉得自己是在异想天开,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不知为何,自从出现了这种预感之后,这个荒诞的念头就一直在李骈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转过念头,这第三个不安的地方,则是对于韩遂麾下成分众多、鱼龙混杂的兵马。

    韩遂麾下的兵马大致分成三类。

    第一类是韩遂、韩敞的本部兵马,他们是由金城韩家的宗族子弟、宾客徒附组成的,甲械大体完备,经过一定的训练,其中有不少多次从军征战的老卒,数量一直保持在万余人。

    第二类兵马则是由跟随、附从金城韩家的武宗豪强的家兵组成。在以金城韩家为核心的联盟中,李、麹、宋、田、阳、蒋、阎、赵等家都位于第二序列。

    韩遂相当于生杀予夺的盟主,他一方面给予这些金城、武都、陇西武宗豪强占据山泽、开采盐铁、贩卖战马的利益,另一方面又要求各家听从号令,并征召各家的部曲家兵为他作战。

    对于追随者,韩遂予以他们挑选战利品、剽掠城邑的优先权,对于违抗者,韩遂则采取雷霆手段,率领其他各家攻灭他们的坞堡、瓜分他们的财产人口。

    而这些被征召的武宗豪强的家兵,人数多的上千,人数少的有几百,统合起来也有万人之多。

    第三类兵马则是那些响应韩遂出兵的羌氐、杂胡部落,他们有来自汉阳郡的鸟吾羌、句就羌,也有来自金城郡的月氏胡、吾良羌、且冻羌、傅难羌、累姐羌,以及来自陇西郡的封养羌、勒姐羌、钟羌、巩唐羌、零吾羌。

    此外,还夹杂了一些来自汉阳、武都的氐人勇士们。

    这一类的兵马种类繁多,人数也最多,林林总总加起来竟有两三万人马之多。

    这就是韩遂大军的组成。李骈看着城外那些图腾纷杂、服饰各异的羌胡部落,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这些羌胡人马被关中城邑的粮帛女子所勾引,响应韩遂出兵,各怀心思,齐聚一军。

    若是打大规模的优势仗还好,一旦陷入消耗战或者打了逆风仗,他们就会成了军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以往的种种失败,无不验证了这一点。

    可惜,上至韩遂,下至李骈都无法改变这些数量众多的羌胡兵马。

    反而是在每次战斗中,要更加依仗这些凶悍粗犷、数量庞大的羌胡人马。

    李骈心中想着事情,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皮靴登阶的声音。

    “伯驹,你也在这啊!”

    韩敞的脸从身后的台阶上露了出来,冷笑着说道。

    当年陈仓大战,韩敞奉韩遂命,放弃金城其他各家的人马,悄悄赶往右翼汇合撤走,陷王国、王蕃父子二人及其所部兵马于汉军的重围之中。

    事后,替韩遂担负罪责的韩敞背上“怯懦畏战、临阵脱逃”的骂名,返回了金城。

    面对损失惨重、群情汹涌的金城各家,心知肚明的韩遂虽不至于杀了韩敞,但为了平息众怒,还是当众解除了韩敞领兵的军职,将他罚作苦役,留在军中戴罪立功。

    后面韩敞忍辱负重多时,才重新回到了当下的位置上,但是他还没开始大展手脚,就发现自己又多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那就是新为韩遂女婿的李骈!

    韩遂的长子早夭,多年无子,虽说近年老来得子,但韩遂的年纪摆在那里,势力所处的又是“更相抄暴,以力为雄”的凉州,未来的继承人势必不会偏向幼子,只能是资历和能力都上得了台面的亲人挑选。

    原本早早过继的韩敞是最有希望的,但他被当年临战脱逃的恶名所累,已经错过了许多立功的机会。而身为韩遂女婿的李骈则能力突出、在这些年来屡立战功,眼下反而在风头上隐隐已经盖过了他,成为了人望所归的军中大将。

    这让韩敞不由在内心愈发忌惮起来,因此平日里对待李骈的态度也是笑里藏刀、居心不良。

    李骈和韩敞有过几次接触,也察觉到了韩敞言行举止之间隐含的敌意。

    不过这一次李骈倒不急于和韩敞虚与委蛇,因为他看到了韩敞后面还有别人,他稍稍等待,没想到后面露出面孔的竟然是韩遂本人。

    缓慢而又有节奏的脚步声,慢慢接近。

    在过去



第514章 老翁欲得鹬蚌利(下)
    “儿婿不曾认识。”

    李骈连忙近前一步,轻声回道。

    韩遂摇摇头,继续说道:

    “不然,也许你们还是认识的。军中有人传言,眼下这个占据了大半个关中的河东阎行,就是出身允吾阎家的。中平六年,陈仓之战,他还身处‘选锋’之中,但尔后众军大败,他也随即不知所踪。”

    “有人说是已经战死沙场,也有的说他是投降了汉军,后来成了董卓麾下的将校,在董卓死后,西凉军将校自相攻杀吞并,最终只剩下了他和段煨两支人马。”

    “而他通过吞并李、郭等人的西凉军,实力也越来越强,以至于时至今日,竟然也能够与我凉州大军抗衡,争夺关中之地了。”

    “所以,我听说阎行即是阎艳,你觉得呢”

    面对韩遂这番询问,李骈心中被吓了一跳,后背不自觉也渗出了一层冷汗,他赶忙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说道:

    “天下间同名同姓的人不在少数,或许这两人的名字只是巧合,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儿婿不敢妄下定语。”

    韩遂听了李骈的话,微微颔首,原本没有打算再问,只是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着对话的韩敞却是在心中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冷笑道:

    “大人,孩儿倒是觉得这两个人,大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哦那你来说说看。”韩遂听到韩敞的话,依旧生辉有神的双眸转动了一下,垂下去的手也慢慢举起,抚住了自己花白飘动的长须。

    韩敞又看了李骈一眼,呵然一笑,开始说道:

    “孩儿听说,以前的董卓领兵打仗,营中最喜欢豢养勇夫猛士,无论汉、胡,麾下更是招罗了一支精悍善战的义从胡骑,配以坚甲利兵,宠以酒肉金帛,将他们作为自己的精锐骑兵,每有攻战,无不击破。”

    “所以当年陈仓之战的阎行,一旦侥幸未死,是很有可能被领兵追击的董卓收降的。嘿嘿,我倒是还记得,伯驹当时跟阎行还有一名赵家子弟,可是走得很近啊!”

    “哦,还有此事”

    韩遂听到韩敞说起十年前的事情,虽然当时的阎行、李骈都是军中没有什么名气的小人物,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在今时还是引起了韩遂的兴趣,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李骈,笑着问道。

    感受着韩遂那夹杂着审视的目光,心中大惊的李骈额头上竟有冷汗流出,自己妇翁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他赶忙低下头,勉力维持着平稳的声音说道:

    “都是些陈年的旧事了,当年因为兴趣相投、切磋武艺,儿婿确实和允吾阎家、赵家的子弟有些往来,不过陈仓之战,这二人都双双下落不明。多年过去了,儿婿现在都差点记不清楚十年前的人和事了。”

    “伯驹你倒是擅忘,我还记得,你当时可是常常来我麾下,邀阎、赵二人出猎饮酒,还以兄弟相称,呵呵——”

    韩敞故意在韩遂面前话犹未尽,李骈也知道韩敞的不良居心。他见状索性也冷笑一声,咬牙说道:

    “内兄不说,骈倒是差一点忘了,昔日阎行在内兄麾下,也是颇受器重啊!”

    李骈反将了韩敞一军,连带着韩遂的目光也转向了韩敞,韩敞迎着韩遂审视的目光,一时倒是有些尴尬,喉头滚动,就是接不上话。

    当年陈仓大战之前,王国为了强干弱枝,以“选锋”为名在联军之中挑选人马,另外编成一军,交给了自己的长子王蕃兼领,韩遂为了均衡军权,也将韩敞派往选锋,充当王蕃的副将。

    而韩敞为了避免这一支新军完全落入王家父子之手,也特意拉拢了选锋军中的一些新锐翘楚,想要将他们引为韩家的心腹,而当年的阎行,恰恰好就是其中的一员。

    所以,李骈所说的,阎行在韩敞麾下,还收到了韩敞的器重,不是没有根据的。

    韩遂见到韩敞没有立即反驳,心里自然明了,他盯了韩敞一眼,收回了眼神,凛然说道:

    “若是昔日的阎行就是今日的阎艳,那当年在陈仓做下的错事,似乎也不止一桩了。”

    韩遂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在说一桩无足轻重的事情。

    可被韩遂这么一说,韩敞的脸上却顿时泛苦。

    当年,是谁暗中下令,让自己抛弃左翼的金城各家人马,以免惊动了王家父子的。

    当年,自己也曾向韩遂推荐过阎行这一类的军中新锐,可又是谁不动声色,按下不提的。

    怎么如今所有的过失,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来。

    韩敞心中是有苦说不出来,幸好韩遂也没打算在这桩事情上多留心思,他淡淡说过之后,就转变话题,询问李、韩二人说道:

    “你等既然都是故人,那阎行在陈仓一战失了音讯之后,他在阎家的亲人呢,可还有家眷老小”

    面对韩遂的询问,这一次,却是李骈提前开口。

    他眼光转向了城外,似乎在思索着,口中回应说道:

    “没有。阎行之父阎舜本是阎家家主,但阎家在陈仓之战中,既损失了随军东征的所有部曲,又失去了长子,很快就忧伤成疾,黯然病逝了。”

    韩敞见缝插针,也抢着说道:

    “阎行家人的事情,其实孩儿暗中调查过。阎家作为允吾武宗豪强,本有阎舜和阎历族中争权,阎历落败。陈仓之战后,阎舜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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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兵前先有礼使至(上)
    韩遂冷笑过后,话锋一转,森然说道:

    “其实不管马家父子是逃是降,对于大局的影响都不大。马腾北遁,影响不到金城后方;若是投降,阎行也不敢过分依仗马家父子等新降人马。”

    “所以,此战终究还是我等与河东兵马决战,胜者全据关中、囊括三辅,至于败者,就只能如同马腾一样,或降或逃了。”

    听到这里,韩敞和李骈顿时会意,连忙大声说道:

    “大人、妇翁高见,此战定能击灭孱敌,全据关中!”

    “哈哈!”韩遂大笑着捋了捋长须,旋即眼眸中又闪过一股寒光。

    “这一次阎家不也来人了么,那就派阎家的子弟作为使者去一趟敌营,看一看这阎行到底是何许人也!”

    “那妇翁打算以什么名义”

    李骈听到韩遂想要遣使敌营的打算,也聚敛心神,小心问道。

    天下大乱,凉州是最先乱起来的,而这种动乱又是剧烈且持续的,联军上下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对汉室有畏惧之心,但为了师出有名、收揽人心,身为联军高层的韩遂还是会以一些“诛宦官”、“勤王”、“讨伐李傕”的大义幌子誓师。

    只是眼下宦官早已覆灭、朝廷也东迁到了关东、李傕更是不久前被马家父子攻杀,韩遂出兵的大义幌子一下子就消失殆尽,在面对奉诏执节、督领司、凉、雍三州的阎行时,李骈实在想不出己方兵马还有什么“大义”的名分存在。

    韩遂锐利的眼睛一下子就看穿了李骈的心思,他冷然笑道:

    “就说遂忝为安羌将军,朝廷委以镇守西陲、安抚羌氐之重任,深受天恩,唯有以老朽之躯相报。今岁秋日进兵关中,本为讨伐叛逆李傕而来,既然李傕已灭,那老夫也就要率领十万汉胡大军返回凉地了!”

    “只是关中大乱之后,流民四散,奔逃于道,老夫又岂无怜悯人情之心,因此特地遣军护送流民归乡,并且为诸多归义羌氐大人请封,以彰朝廷圣眷之明!”

    韩遂这话说得轻松,但听到李骈、韩敞耳中,略一思索,就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父亲、妇翁是姜桂之性。

    李傕已死、进军无名,在大义上韩遂的安羌将军又比不上阎行执节开府、督领三州的骠骑将军头衔,但这种抽离于物事之外又时刻影响着人心事态的“大义”缺位,轻轻松松就让老而弥坚的韩遂用这一手给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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