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一梦负韶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曲懒懒
“死丫头!”我起身刚刚要抓她,谁知道她摇身一化,变回了蛇身倏的窜了房梁,气得我又跺脚又拍桌的,却捉她不得。
......
突然感觉身子一沉,旋即感觉一丝暖意,便睁开了眼睛。
“对不起,公主!”琳儿的手还停在帮我披的毯子,眼珠乱转着,“刚才聊天到一半,看你睡着了,结果一搭你的手,发现你入了梦,请你原谅我!”
“窥了便窥了罢,反正这些子事,你也都在场啊!”我裹了裹毯子,轻轻的咳了几声,这明明四月天,我却感觉这般的冷。
“公主,你觉得紫枷姐还有复原的希望吗”琳儿倒了一杯水给我,轻轻的替我捏着有些胀痛的头,“有吗”
摇了摇头,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让她能一直待在那个人身边,一世一世即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到现在,也忘不了,云河将军被斩之后,本被那个女人后来的老公找人打到魂飞魄散,紫枷姐自毁修为助他轮回!”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可是......”
没有说话,我叹了一口气,若是当初没有当初,便是如今不再如今了。
......
正在给一把筝弦,一边轻轻的调试着,一边笑意不减的望着门口,今日定会有老朋友造访,我特意让琳儿取了千日醉来温着,那是她最喜欢的酒。
“还不来!”趴在柜台,琳儿踮着脚眺着眼昂着首,使劲儿的看着门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你这丫头,急什么!”我随手一掬,弹了一点水过去,“你真以为她来,是好事吗”
她好像不太明白,一只手把玩着一颗珠子,吐了吐舌头,道:“那人家好久没见过紫枷姐了,好嘛!”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而且自从那一日,云河将军兴高采烈的牵着紫枷的手,来告诉我们,说他要迎娶她为侧室,要一生一世对她好之后,已经一转眼过了3年。
这次紫枷说要来看我们,她自然是喜不自胜的。只是,我却知道,她这一来,那云河将军的时日,也怕是无多了。
风卷着一阵紫檀的香味随着风铃声,传了进来,整间前厅便充满了令人舒服的爽朗和优雅。
“来了坐吧,别站着!”放下了手里的筝,我倒了两杯酒,一杯立刻递过了去,“一别三年,紫枷可是安好吗”
银银笑声传来,一袭紫色落坐身旁,而我手里的酒杯也转移到佳人手:“姑娘安好,紫枷来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琳儿便如一股风似的从后堂奔了出来,几乎是冲的跑到我们身边,一把抱住了紫枷,脸笑得如花朵儿似的:“紫枷姐,好狠的心,有了大将军,便忘了咱们!”
“好琳儿,小心一点,乖!”紫枷虽然没有推开她,却也小心的把手遮在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nbs
四
摇晃的烛火映得云夫人的脸一片绯红,看去很美,但那美里,却透着阵阵阴险,坐在她身边的苏桐更是一脸的奸诈猥琐,盯着她只差没淌出口水来。
对琳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又掐一决,二指一挥开了我们二人的耳通,屋里的对话便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可是这一听却不要紧,不止是琳儿,连我都不由得从心里倒抽出一口寒气——
苏桐倒了一杯酒递予云夫人,眼珠骨碌碌的转了一转:“反正现在事已至此,夫人,你可莫要打退堂鼓啊!”说话间,他还把一只手搭了去。
云夫人显然还是有些介意想要推开,手却悬住了,娥眉一皱道:“苏桐,那妖女已被镇在了大内,而我夫君也被囚阶下,不日即将问斩,但是,早有人说,他并非凡人,便是死了,也会化作战魂回来寻仇,我怕......”
“你不用担心,算没有他化魂而来,那个妖女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苏桐的眼里渐渐流露出恨意,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定要让这对伤了你的狗男女万劫不复!”
琳儿睁大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着我,我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为了不让她叫出声,只得瞬间封住了她的声音,又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重新指了指房内,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云河,你莫要记恨于我!”饮下杯之物,云夫人的眼里分明落出了泪来,眼神却决绝阴冷,“苏桐,我定要亲手了结那个贱人!”说罢,她站起身来,十根水葱般的指头握在一起,成了拳头,那用力到隐隐似可见着白色的关节。
苏桐见此情形,马跟着起了身,一把揽住了玉人肩头,道:“只要能成全了我们,你愿意如何处置那妖女,我都应了你便是!”
烛火被吹熄了,想来房内便要发出些子不雅的声音,于是,我赶忙收了法,右手钳起了琳儿的玉腕,一个咒决便遁去了身形。
再次现身的时候,我们两人已经身在大街之,四周漆黑一片,只听得到琳儿大声的质问。
“公主,你为什么不去救紫枷姐和云河将军”扯住我的罗袖,她的娇俏的小脸气得煞白,“他们都是好人,为什么你不肯救”
自是知晓她的性子,我此时若解释了什么,她便更是会闹个不停,许不准还要闹出些别的乱子来,便由着她先闹一阵罢,闹过了也太平了。
又是嘟嘟哝哝了好一阵子,这丫头才算是平心静气了:“公主,对不起!”想来是抱怨我也自觉过分,便垂下头去,认了错。
伸手抚摸着她那一头微微泛着银亮的头发,我轻叹道:“你当我不知紫枷在那房内吗”
其实,都不需用看的,我已经感觉到紫枷琴身处何地,但是,若找不见紫枷本人,我要了那琴便也是毫无用处的。
“那你为何不救”琳儿说着话,踢走了脚下的一块小石子,“那两个人,使个定身法便是了!”
“傻丫头!”我又一次轻轻的抚摸了她的头发,“你若连紫枷琴身边布着法阵都没发觉,那这几百年的修行,便真是白费了!”再次叹了一口气,抬头望了一眼弯细如钩的月亮,我继续道,“你这耳朵,倒也是多了工夫,可以打苍蝇了!”伸手扯住了她的耳朵,便是用力一拽。
“哎呦!”惨叫着弯了身,琳儿不但不恼,心思倒还澄澈了:“那你当真是不会出手救他们吗”
“有些事,命早已注定,我不能插手!”转身疾行几步,我一抹清泪滑落,随手一拭,道,“紫枷便是不听我的劝告,才落到这步田地!”
说着叹着,我与她二人已然回到店。
点起了烛火,琳儿又点燃了炭盆,跟着另温了一壶酒,舀起一杓于我斟:“以你的身份,难道一次例也破不得吗”
摇了摇头,我悠悠将酒送入口,又取手帕轻轻抹了一下唇角:“琳儿,正是因着这身份,我便更不能插手,但也不会此袖手旁观的!”把钟递了过去,又讨了一杯热酒之后,继续道,“明晚,你随我夜叹皇宫,我要与云河将军见一面!”
“好!”一听我这话,她登时便精神了许多,“那,我先去睡了,公主,你也早些歇息了罢!”
点头允了,我指了指仍然在滚的酒,道:“酒喝完了,我便睡去,你莫担心!”
琳儿听话的离开了,只留下我一个人自斟自饮着,心绪飞扬。
次日入夜,鼓动打三更,我和琳儿便已身在天牢之内。
“将军,将军!”琳儿用力的拍打着云河将军那张布满伤痕和血污的脸。
“咳咳咳!”他却只是咳嗽了几声,眼睛仍旧死死闭着。
轻轻走到他身边,我十指合成一个莲的形状,于他头顶一划,几点细碎的红蓝相间的星光便灌入他的百汇之内。
缓缓的他终于将眼睛睁了开来,跟着露出了惊惧之色:“昼姑娘,琳儿姑娘,你们二位缘何到此,莫,莫不是在下之,也牵扯到了你们”
“将军莫慌,将军莫慌!”琳儿赶忙去安抚道,“我和我家小姐,是特意来寻将军的!”
打量着他身那层层枷锁,我眉头微蹙想一掌劈落那重枷:“将军,我二人今日前来,只
五
本以为她会哭得暴雨梨花,却只见她静静的落了落泪,跟着抬起头来,露出了无坚定的目光。
“那,他可会记得我么”
早料到她会如是问,但真的问了,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绝无可能!”对那糊涂人,许是还能扯个谎来骗的,但,她是明白人,最好的安慰,莫过于实话实说的。
“记不得么”看着我,她这般喃喃自语,更像是对自己说的,“记不得便不要记得罢,对他而言,便是最好了!”
这紫枷被囚之地炎热无,且四周静得骇人,只听得似有汩汩声音,不晓得是何物在涌动,好叫人不禁的心烦意乱。
“既是如此,那我便告辞了!”刚刚掐指想要遁去,却又停了下来,再次问道,“你当真要如此,你若肯放手,我自有解救你的方法!”
幽幽的抬起头来,她怨怨的眼神似要看穿我一般:“此法,可叫我夫妻团聚么”
“自是不能的!”我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像是早知答案一般,她把脸别了过去,不再看我:“那便请姑娘回吧!”
何苦呢我心轻叹,他这般死便是其命该如此,你又何必为他所累我想不通,却又想得通,只道这便是情了罢!
掐起一决,我便遁了回去。
缓缓的睁开眼睛,正对琳儿一双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便蹙眉嗔道:“这丫头,是想吓死我么”
“呀!”起我来,她倒更像是见了鬼一般,“公主,你怎么醒了,也没个先兆!”浮夸表情之余,竟然还伸手抚了胸口。
从坐垫起身出了后堂,我便倚在了榻,见樽滚着千日醉,便舀起一杓斟进钟里。
跟着跑了出来,琳儿“咚”的一声坐在我对面,直勾勾的盯着我,一副有话不敢讲的样子。
“有话便讲!”啜一口酒,我懒懒的抬起了目光,“可是问我去往何处了”
点了点头,她仍旧死死瞪着我,一张小口撅得老高:“还要问,那东西可带去了没”
“那迷毂叶子,自是已经喂与她服下了,你安心便是!”一钟酒下肚,感觉胃里一阵暖和,又舀一钟添,顺便也给了她一钟。
端着钟她继续追问:“公主,我不懂,那迷毂之木不过是与人佩带不会迷路罢了,给紫枷姐吃它那劳什子的叶子做什么”
“去探云河将军的时候,我已经将那迷毂的精魄碾了注入他的魂,我这般说,你可明白”拿起的钟又放回桌,我一根手指卷玩着一缕头发。
摇了摇头,她不言语,应是在等我解答。
“那人便是找再多方外之士去散云河将军的魂也没用,现在他的魂与紫枷的灵已被我融贯在一起,便是他再轮回几世,这琴也是找得到他的!”那迷毂的神,便莫过于此,只不过,还需要有我来加以施法才得以发挥而已,“你若担心,便好生盯着那紫枷琴,它消失之日,便是云河将军辞世之时!”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琳儿自言自语道:“公主,他们还有机会在一起么”
“之后生生世世,他们总会在一起的!”我淡淡道,脸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会记得彼此吗”这丫头的感情极丰富,如同当年我拾了她时并无二异。
我明白她是知晓答案的,便没有作答,而是一钟一钟的喝着酒,直到有了些朦胧醉意,合了眼睛沉沉睡了去。
几日之后,街人声鼎沸,连这平时人烟稀少的里仁街都热闹了起来。
坐在堂静静的调着一柄琴,我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仿佛那热闹的鼓乐齐鸣传不入店里一般。
琳儿自后堂跑了出来,伸长个脖子往门外看去:“公主,这是谁家娶亲啊,竟然这般大的排场!”
手琴弦“淙”的一声齐齐绷断了,连带我的食指尖,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幽幽的颜色从伤口汩汩流出。
“呀!”她被吓了一跳,立马跳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按压在我的伤口处,“公主怎的这般不小心!”看着渗过来的幽幽冰蓝之色,她心疼道。
“罢了罢了!”把琴放在一边,我摆了摆手之后,托住了额头,“你去后堂看看,紫枷琴还在么!”
应着起身离开,她消失在了门口。
掐指一算我心自是一沉,恰逢那娶亲队伍正经过店门外。
“公主,琴,琴不见了!”琳儿的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小脸,哭得鼻子都红了。
“看来,一切已是尘埃落定了!”
正当我叹着,天空突然晴日惊雷,吓得轿夫一个踉跄,手轿杆险些脱手,害得轿辇差点跌落地。
“走,我们前去凑个热闹!”我拉琳儿的手,出了店铺掩店门,便随着这娶亲队伍而去。
队伍走出了里仁街,几转之后,便到了昔日的云府,而现在如今,那大块的红漆金字匾额,却早已经换了名字——苏府。
白玉台阶那苏桐早已取代了云河将军的位置,升为了正经将军。他正于这春寒料峭里,面露着喜悦之情,远远的眺着轿辇。
我心明白,他不仅是早觊觎云夫人的美艳,还巴不得云河将军早点死了,好取而代之。
然而
六
海有国曰穿匈国,其东有民,名唤不死民,样貌为人,通体黑色,寿长,而不死。
浮在浩瀚的碧蓝海面,我手打着一把碎花蕾斯的遮阳伞,远远的看着那座神秘的岛,缓缓前行。
踏软沙,看到一个黑糊糊的人影,老远的隐在林子里,摘下墨镜来,我款款的走了过去。
“老朽这里已经几百年不得人来,娘娘到此所为何事啊”那人影在我离他还有几步的时候,开了腔。
黑皮黑面黑脸,甚至连牙齿都是黑的,隐隐可见一缕长髥,随风轻摆,无需多想,也可以知道,他是那传说的不死民。
走了过去坐到他身边,我不禁莞尔一笑:“您别这么多礼了,都这个年代,叫我娘娘未免让人笑话了!”
听我这么一说,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唉,沧海桑田,这不死民也只剩我一人,世道变了啊!”
“我此番前来,便正是为了此事!”掸了掸身的细沙,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您可听听!”说罢便凑到了他耳边。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