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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弘笙

    君悦从地上死者的心口处拔出青玉笛,在那人身上擦了几下,而后插入腰间。

    公孙展搜查着他们身,一无所获。

    “什么也没有。”他站起身道。

    君悦嗯了声,意料之中。

    公孙展走近,问:“逃了的那个,世子为何不杀”

    君悦漫不经心道:“我需要他替我回去送信。”

    公孙展眉头蹙了一下,而后舒展。他明白了,送信意味着找到主谋。

    “那那个...”他指着地上心口破了个窟窿的人道,“你为何救他又杀他”

    “我喜欢杀人。”君悦淡淡说完,迈步往山下走去。瘦小的背影依旧坚挺,脚步稳健,完全没有一番激战过后的疲惫,一身素白的孝服也不染半滴血迹。

    我喜欢杀人。

    公孙展只觉背后一凉,幸好刚才他将自己拉回来之后没有戳了他的心脏。

    满地尸体,皆是一招直中要害,这得练到什么程度,才能百发百中。

    ---

    下了山,两人策马回到城中。

    “今日,多谢世子救命之恩了。”公孙展抬手施礼道。

    君悦微微颔首,“顺手而已。不过还是劳烦你跑一趟府台,让他们去山上把尸体收拾了,免得惊扰到附近的民众。”

    “是,臣遵令。”

    君悦笑了笑道:“还未恭喜公孙副司定亲之礼呢!恭喜了。”

    公孙展一怔,僵硬的哦了声。“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公孙副司成亲当日,我一定礼到。告辞了。”

    “告辞。”

    少年牵着马转身离开,潇洒干脆。

    公孙展望着那背影摇头苦笑,一厢相思情愿,奈何遭老天戏弄,可真是庸人自扰。

    君悦往回走时,遇到了一群赋城的贵族子弟正从十里食乡出来。走路摇摇晃晃,想必是喝了酒,说说笑笑哪家女子俊俏谁家的鸡斗得狠哪家的狗长得漂亮,端是纨绔。

    却有一人身穿墨蓝长衫,温文尔雅,书卷浓浓,混迹在一众纨绔中,显得尤为突兀。

    君悦蹙眉,赋城中大多贵族子弟她都认识了,却从未见过此人。这人能跟这帮纨绔走在一起,身份定也不简单。

    他是谁

    那边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好奇的转头看过来。却正好君悦也收回目光,牵着马往王宫而去。那边人自是寻不到,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

    ---

    进了宫,正好看到宫人忙碌着将悬挂的白布白纸丧幡撤下。

    君悦去给佟王妃请安。

    到了正阳殿时,才知道她人去了广元殿。君悦只好改道。

    进入广元殿时,佟王妃正在收拾姜离王的旧物。生前穿过的衣裳,惯用的茶具,看过的书,睡过的棉被......

    “母妃。”君悦见礼。

    佟王妃只道了句“回来了”,也没停下手中的活,低头一件件仔细收拾着。

    君悦递给了梨子和贞嬷嬷一个眼神,二人相互挥手将宫人都遣了出去,殿内只剩下母女两人。

    “母妃是要把这些东西都带走吗”

    君悦走过去,和她一起收拾着。

    佟王妃道:“丈夫走了,你又不在我身边,我可不就得靠着这些旧物度日。”声音有点硬,似乎不太高兴。

    “母妃不喜欢父王的安排吗”

    “不喜欢又怎样,这是他的遗言,我难道还能违背不成。”

    君悦轻笑,还真是不高兴了啊!“父王也是为了你好。”

    佟王妃叹了口气,“他是对我好,把我的后路都安排好了,那为什么也不把你的后路安排好呢”

    君悦道:“我不需要别人为我安排后路,我的路我要自己走。”

    佟王妃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又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孩子。”

    君悦心里一咯噔,如果以血缘来论,她的确是她孩子,只不过换了个瓤而已。

    “行了,你去忙你的事吧!我自己慢慢收拾。”佟王妃赶人。

    君悦道:“我帮你,快一点。”




三十九章 花叶
    雾芒山上,刑司的吕济生和府台以及一众衙差正有条不紊的打扫现场。

    九个黑衣杀手,皆是一招毙命。

    吕济生站在悬崖边上,看着崖下茫茫雾霭,长久不散。山风自悬崖下吹上来,春日的天依旧觉得寒冷。

    那个少年站在这的时候,脑子里会想什么呢

    “大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府台过来,说道。

    吕济生哦了声,转过身来,看着已经没了尸体的山顶,顺眼多了。

    春日桃花灿烂,玫瑰随风轻摇,这好好的山顶该是让人来看日出登高览众的,怎么能在这杀人呢

    又是谁要杀他呢

    一旁的府台拍马道:“大人真是劳心劳力尽职尽责,一听是有人刺杀世子,便匆匆的赶来。”

    吕济生打着官腔:“都是为君分忧,不分你我。况且这伙人也太嚣张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行刺,咱们最好能从他们的尸体上找到线索,揪出其背后主谋,不然世子会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大人说的是。”府台点头哈腰,抬手:“您请。”

    吕济生迈开官靴,往前一步,官靴正要落下时又收了回来。

    “怎么了”府台不解。

    吕济生没有回答,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东西,蹙眉翻看。

    府台笑道:“这应该是玫瑰花叶,上面的血迹应该是刺客的血滴落留下的。”

    吕济生不语,凝眸沉思。如果这上面的血不是滴落留下的,而是花叶划过人的喉咙时沾上的呢

    这个手法,何其熟悉。

    ---

    日落西山,昏鸦回巢。

    君悦看着手中的信笺,挑了挑眉。“王昭礼,王家嫡子,还真是意外的惊喜啊!”

    将信笺放置火上,一点烧尽。

    迈步走出思源殿,在回含香殿时,想了想又绕道去了承运殿。

    不久之后,她就能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了。

    承运殿是每日姜离之主与官员议事之地,一般只有早上有人,其他时间是没有人的。

    可君悦进去时,里面却站着个很意外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

    佳旭手里提着盏灯笼,站在大殿中央直视着面前上首的那个位置。

    闻言回过头来,微微颔首道:“这王宫每一处我都走过看过了,唯一没来过的地方就是这。所以临走前想来看看,想象着到时你坐在上面众臣站在下面是个什么样子。”

    君悦微微蹙眉,“你要走”

    “我本就是替师报恩进宫,如今使命已了,我自然要离去。”

    君悦上前几步,到台阶前转身坐下,叹声道:“连你也要走了啊!”

    父王去了,兰若先搬出去了,母妃也即将要走,南宫素寰也可能会走。这宫里可还剩下什么人呢!

    佳旭上前来,也撩衣与她并排坐下,灯笼搁在一边。“你是姜离的王,注定了要走这条寂寞的路。你可是答应过你父王,要让姜离子民过上好日子的,要保家卫国的。”

    君悦轻笑,“听起来真伟大。”

    佳旭侧头看了她一眼,突然问道:“君悦,你想要这天下吗”

    这话很突兀,君悦吃惊不小。转头看他平淡的神情,微微蹙眉,不答反问:“佳旭,一直以来我只知道你来自毒谷,是个孤儿。可人都是有根有源的,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

    一个普通人,不会轻易的问“你想要这天下吗”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父王也曾经问过她。

    佳旭温文一笑,正回头去,慢条斯理道:“无论你信不信,我都只是个普通人,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我只是想告诉你,假使有一天你想要这天下了,也不要忘了本心,求不得的就放下,不要钻了牛角尖,伤了他人苦了自己。”

    君悦搭在膝盖上的手攥着裙摆,定定地看着他。

    佳旭见她这神情,不解。“怎么,我说错了吗”

    “没有。”君悦深邃的双眸紧锁着他,道:“我总感觉,你和父王有事瞒着我。”

    “为何这么问”

    “你刚才的话,父王也对我说过。你们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却不告诉我。”

    佳旭低头一笑,拿起一旁的灯笼起身,轻松笑道:“不过是一句巧合撞上的叮嘱而已,也值得你怀疑”

    “走了。”再说完,迈步往门口走去。

    君悦看着他的背影,讽笑。

    巧合,切!“当我三岁小孩呢!”

    ---

    刑司的停尸房里,吕济生倚着石台,看着面前的仵作一个个的检查着带回来的九具尸体,转动着手里的一片花叶。

    约莫一炷香之后,仵作走到他面前,报告结果。

    “这九名死者,都



四十章 袭位
    三月十五,吉。

    卯时。

    天空被一抹亮光撕破,大地缓缓苏醒。赋城最美的三月,万花竟开生机盎然。

    今日是君世子袭位的日子,半个赋城的百姓都听到了来自王城方向的鼓乐声震天回响,庄严肃穆。

    同册封世子的时候一样,沐浴,焚香,开祠,进香,换衣,程序只多不少。

    衣裳一件加盖一件,指甲修得齐齐整整,乌发一梳再疏,玉冠一正再正,一丝不苟。

    穿世子服时君悦只觉得麻烦,穿王袍时只有平静。

    到底,今时不同往日了。

    辰时正,王袍动身,出了含香殿。

    殿门吱呀缓缓开启,视野所见越来越大。

    仪仗已在殿外等候,从含香殿正大门向左右两边延伸,正中间位置,正好是八人抬的纹章宝座。

    净水洒路红绸铺地。最前面的是百人执旗仪卫,而后是鼓吹仪队,以及执盂宫人。宝座前有二人执雉尾扇,宝座后是伺候的宫人,以及披甲带械的仪卫守护。泱泱队伍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

    “世子,请。”

    梨子微微躬身,曲臂向前,拂尘搭在臂弯处。

    身穿黑缎王袍的少年抬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臂上,而后抬脚,跨过门槛,走向宝座,端正坐下。

    “起。”

    尖细的嗓音落,鼓乐声骤起,宝座被人抬了起来,往前缓缓移动。出了一道宫门,进入另一道宫门,再出一道宫门,直到承运殿外。

    到目的地,仪队停,礼官报,少年起身,走向巍峨的那座大殿。

    承运殿外的广场,中间大道红绸绵长直上,两侧仪卫持械凛凛,旌旗舞动。仪卫之后是姜离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地方官员之后是赋城各贵族,整齐排列。

    少年所过处,众人跪拜匍匐。

    殿内礼官使臣司正副司,文臣武将泾渭分明,列班等候,面对着大门的方向,看着英姿勃发飞扬神采的少年缓缓而来。

    他来了,他上台阶了,他进殿了。

    少年目不斜视,一步步走向前。身后众臣也转过身来,看着少年在王座前停下,静静听着礼官的赞声,而后是朝廷使臣宣读袭位圣旨。

    宣读声毕。少年再动时,是踏上台阶,走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呼。”

    少年转身,居高临下,目光深邃,面上无情。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少年微抬手,“起。”

    而后在众臣起身时,她朝着身后的王座,稳稳坐了下去。

    从今往后,她就是姜离的,王。

    ---

    君世子袭位的第一件大事,便是三月科考。

    科考定在三月二十,礼司安排考试程序,傅先生作为主考,府台刑部派了官差维持秩序,考场设在了太学内。

    科考之前,宫里出了件事。便是佟王妃要求去大兴观清修,为丈夫诵经,为姜离祈福,君悦亲自送她前去。

    众人都在猜测,这到底是佟王妃自愿去的,还是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不然一个丈夫死还不到一个月的妻子干嘛要离开。

    但无论这是有什么内情,与他们无关,反正他们也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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