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弘笙
低头看了看碗里的眼窝,胃口不是太好。“明儿起就先不用燕窝了,换成雪莲汤吧!”
宫女应声是。
芸贵妃搁下碗,透过半开的百叶窗,看到了外面毛毛飞雪。
恒阳的雪总是下个不停,不知道德州的雪是不是和这里一样
飞凤生了孩子,也不知道在德州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她那外孙长得像不像她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这话一点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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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宫中,岑皇后听着宫女从太清宫那边得来的消息,不仅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们动作快,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传信的宫女继续道:“方达奉旨清理了一遍太清宫,很多人都被清了出来。”
岑皇后皱眉,“这样啊!”那以后很多事情可就不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
又吩咐小宫女道:“好好守着那边的大门,即便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也要知道动静。陛下见了什么人,还有方达去了什么地方,都不能漏掉。”
小宫女应了是,而后退了出去。
英娘却是担忧道:“娘娘,我们不知会阁老而把人杀了,会不会不妥”
毕竟宫外的事,她们其实不是十分了解。
“有什么不妥的”岑皇后嗤声,“难不成让姓方的查到岑府去,那才妥了”
英娘噎了口,不再辩驳。
她说的也没错,查到车夫,自然就查到岑府,还不如让这线索就这么断了。虽然是冒险了点,但好在有惊无险。
“只是,”岑皇后疑惑,“这个赵四,父亲为什么要把他辞了”
她可不相信什么侍奉母亲感念孝心之类的说辞。“还有,那赵四明明就没有去过天牢,齐晴和天牢的牢吏为什么坚持指认是他”
英娘猜测道:“也许,是赵四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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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 不用多久
房定坤依照齐帝的旨意查了吏部侍郎,查了吏部,一查之下可是震惊不已。
“陛下,大事啊!大惊啊!”
房定坤在勤政殿中肃声道。
齐帝先喝了杯提神茶定定心神,而后才问道:“说吧!,朕经得起。”
房定坤道:“陛下,臣奉旨查吏部侍郎,这才发现原来北岭、津原、曲阳三地的官员,都是经过吏部侍郎韦广的安排,有的是岑阁老直接举荐的,有的是从其他地方调过去的官员。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岑阁老的门生。
不仅如此,臣在查吏部的时候,发现有些封存的档案甚至都没有霍尚书的签字官印。臣问过霍尚书,连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调的这些官员。也就是说,有些地方官只需要经过韦大人的批准,就可以调任。”
由是已经喝过安神茶,齐帝的怒气还是呼哧呼哧的喷出来。
朝廷规定,无论是朝堂大员,还是地方官吏,经过科举之后便会留下名册,根据个人名次及能力,由皇帝和各位大臣商量着任什么职位,在哪任职。所有产生的痕迹都是一一记录在案。
就连吏部尚书都没有权利私自决定哪个官员晋升、调职,他韦广一个小小的侍郎又怎会有权利私自调配地方官员。
他仗的,还不是背后的岑家。
他们倒是懂得选地方,地方官山高皇帝远,远在京城的人又注意不到。
齐帝震怒,下旨:“查,给朕查,查还有谁是跟韦广一路的货色,查整个吏部,将这群害群之马给拔了去。好好的一个朝廷,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连烧杀难民这样的人也敢用,我大齐的房梁迟早要坍塌。”
于是接下来,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短短几天时间将吏部查了个底朝天,揪出了韦广的几个同伙,端了吏部半锅。
齐帝一怒之下,主犯直接抄家流放,从犯按罪名不等或贬职或撤职,哗啦啦朝堂之上又是新一番洗牌。
有人走了,有人顶了上来,总之位置不会空着,面孔却是跟变脸似的一天一个。
岑阁老这回可是流了不少的血。
穿着金甲带着头盔的武官嘘嘘,还是他们大老粗的好啊!这一身的职位那可都是凭着赫赫战功换来的,在军中又有威信,陛下轻易不会动。哪像文官,就靠一张嘴,谁的嘴巴厉害谁就有资格站在朝堂上。
似乎没有人发觉,原本是在查信安王的案子的。但是查着查着,方向好像就偏了,查到其它地方去了。
信安王好久没有在朝堂上走动了,似乎很多人都将他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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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下旬,雪仍在下。但是空气中,已经流动了些许的暖意。
连城站在卧室的屋檐下,看着院中的一脚发呆。
那株金银花藤,因为有了棚子遮去风雪,并没有被冬雪覆盖,光秃秃的藤蔓缠绕,显得有些苍凉。再过一阵子,便会吐芽抽枝,迎着春光,开出黄白相间的娇艳花朵了。
檐下有一人,恭敬站立,详述着最近都城内的情况。
连城静静听着,一动不动。他好像在听,又好像在神游太空。
“韦广倒了啊!”还真是经不起查。
“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做”身后人问。
“这春日里雪没有腊月里的冷,咱们让他再冷些吧!”他吩咐,“梦泽县的那对夫妇,也该出发了。”
身后人应了声是,退后几步,翻了个身就消失在了院墙的另一边。
便是在他消失的那一刻,另一边的廊下,隐隐出现了片嫩绿的衣角。
齐晴缓缓走过来,将手中的厚实斗篷披在连城的身上,关心道:“王爷身子刚好,怎的出来吹风了,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连城微垂眸,看着略矮他半个头的妻子正在给他系带子,闻言回道:“我已无碍,倒是你应该多休息。”
齐晴莞尔一笑,“既如此,那我们就在这,一起看看雪吧!”
连城顿了会,就在齐晴以为他要说“我想一个人静一会”的时候,忽而听到了一个“好”。
好。
齐晴的内心有说不出的欢喜,好欢喜。她终于靠近了他一步,站在他身边,他不再一味地将她拒于千里之外了。
所以,还是陪伴是最好的常情。
姜离的那位,再好又如何,王爷需要人陪的时候,站在他身边陪着他的不是他。
 
十二章 竟然是他
韦广被流放,驱逐出京,连带着家人也得跟着出京。
于是事先定好的韦广之女韦潇湘前往姜离和亲的事也就作废,齐帝从剩下的名单里,选了京兆尹郭培的女儿。
岑皇后不爽,京兆尹的女儿,那是她本来要给连琋做侧妃的。
不过也好,她儿子不要的东西,送去给那姓君的,也能恶心恶心他。
几天过去了,恒阳城内还算安静,至少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真要说大事,也就是今天倚翠楼里出了桩人命案。
凤彩楼的花旦小凤仙和倚翠楼里的花魁金牡丹双双死亡,死因是纵欲过度,引起了城内不小的骚动。
京兆尹郭培不以为意,只当是寻常的案件处理。于是带着人,抬尸体的抬尸体,搜集物证的搜集物证,有条不紊。
“这叫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回真真乃风流也。”
倚翠楼前,围了不少人,议论洋洋。
“这小凤仙,长得如花似玉的,不听说是被哪个大老爷包养了吗,怎么还来青楼寻欢”
“你不知道,小凤仙和金牡丹可是老相好。这能给男人感情慰藉的,始终是女人。”
“这么说两人是有缘无分。一个身在戏楼,一个身在青楼,也真是造化弄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戏子薄情,婊子无义,他们俩也真是绝配。”
生活就是如此,死的人永远死了,活着的人还好好活着。
不相干的人,死了还要发挥他们最后一点作用,成为活着的人最后一点生活笑料。
人已经用担架抬了出来,盖了白布,不小心掉下来的一只胳膊不着寸缕,肌肤上痕迹斑斑。
众人嘘嘘,“我的天,这得多激烈啊!”
郭培跟着出来,驱赶着围观的人,而后登上轿子,带着尸体回衙门。
前面一顶官轿,两侧衙差护送,后面跟着盖白布的担架,这画风看着还真是诡异。
到半路时,正好遇到同僚,郭培下轿,跟对方打招呼。
“崔大人。”
“郭大人。”
“郭大人这是”前者先问。
郭培回头看了眼,面不改色道:“对不住了崔大人,冲撞您了。倚翠楼刚出了桩命案,这不,刚从那边回来。”
崔张贺哦了声,“理解理解。”指了后面的人问,“这死的又是谁啊”
“不重要,就一个戏子和一个妓女。”
崔张贺也就不再问,再弯腰抬手施礼,说着不打扰您忙保重之类的,而后告辞各自离去。
再往前走了段距离,刚好到凤彩楼门口。
凤彩楼是戏楼,门顶上挂着牌匾,两边挂了彩灯,雪中摇曳。
崔张贺有些懊恼,“也忘了问,死的是哪家的戏子。”
又暗自摇头,死的哪家戏子,关他什么事。
正准备携着小厮离去时,忽而眼尾一扫,便扫到有一身穿灰袍的人从二楼窗口上飞下,吓了崔张贺一跳,以为是哪里的小贼。
那飞下窗户的人左右看了眼,没发现有什么人注意,整了整衣裳走向主街。
便是在那人左右看时,那看向崔张贺所在位置的那一眼,冷漠,森寒,杀意,熟悉。崔张贺震惊的定格在地,不可置信。
“大人,你在看什么呀”小厮见他望着前方不动,满是疑惑。
“大人”他又叫了声。
“呃。”崔张贺回过神来,也来不及应小厮,急忙迈着慌乱的脚步追上前面的那人。
小厮不明所以,撒腿也跟上。边跑边喊“大人,大人。”
崔张贺回头瞪了他一眼,“别说话。”小心被发现了。
主仆两人一路跟着,前面的人维持着稳健的步伐,一直到一座大宅的后角门。前面的人停下,左右看看注意了下周围的情况。崔张贺主仆忙找了个地方隐住身形,待那人推门进去后才走出来。
“去,查一下这是谁家的府邸。”崔张贺吩咐小厮。
小厮应是,蹬蹬绕过院墙,往大门的方向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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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进入府中的人,熟门熟路来到一书房门前,敲了了声,得到应允后推门而进。
“阁老。”
进去的人抬手施礼。
岑阁老嗯了声,问:“有什么发现”
进来人微摇头,“什么也没有发现,都是寻常东西。”
岑阁老端茶呷了口,并没有说话。
直到凤彩楼的小凤仙一死,他才恍然醒悟。也许除夕那日扮作赵四去信安王府接齐晴,又给连城下毒的,正是这个小凤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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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惊魂
“救,救命,救命啊!”
崔张贺在前面慌乱横冲,遇到人就喊“救救我”。然过往行人只觉得他莫名其妙,以为是哪里跑来的精神不正常的病人。
被小厮耽搁,灰衣人最终没能在他进入主街之前杀了他。但是崔张贺今天,必须死,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衣裳上沾了血迹,灰衣人果断脱了外袍,长刀也变成了匕首,隐在人群中,紧紧盯着前面的目标不放。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他过来了。
九,八,七......
脚步虽然无声,但落地就像寒山寺的钟声一样,一脚一脚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他的心脏,沉闷得令他喘不过气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我的生命,还剩下六步,五步,四步......
死亡令人恐惧,恐惧令人本能的求生,求生便要搏斗。哪怕是希望微乎极微,也要博,这也是本能。
本能让他顺手抄起街边一小摊贩上的物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股脑的全砸向那个欲想取他性命之人。
“哎你这人有病吧!”摊贩老板气骂。
因了他这动作,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灰衣人对他近乎小孩子似的反击视若罔闻,三步并两的冲过去,手中匕首正对着崔张贺的喉咙。
“啊!”
从崔张贺砸东西,再到灰衣人举刀杀人,也不过呼吸两口气的时间而已,周围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空中那把赫然出现的明亮匕首,臭骂指责本能的变成了--啊!
崔张贺抬眸,看着那把匕首越来越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了字刚落,电光火石间,耳侧突然一袭强风刮过。崔张贺只觉得自己的耳根腮边肌肉一抖,定睛看去时一根长笛已从他眼前飞了过去,方向直指灰衣人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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