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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谢翎文,你来示范。。。”
随着这声号令,从远处守候的士卒当中走出一名畏手畏脚的粗矮军士来;只见他在众目所瞩和黄石一再催促的目光之下,还是谨慎有加的上前拿起了那只火铳,并且隐隐额头冒汗而有摸有样的开始检查铳身和机括,又翻开皮套里的字药包。
最后将夹着燧石的簧片搬开,拿起一条指头粗的柱状纸包子药,再用锥子戳了戳扯出些许药末来倒在引火的小孔里;又塞入铳口用通条压紧到底;这才将其端举起来平手架在腋下。堪堪对着远处的挂在廊下的一副大铠,深吸了一口气才扣发下去。
下一刻,只听得呯的一声火花迸溅一股灰烟凭空腾开来,霎那间这支火铳依然变得支离破碎。而后被炸的满脸灰黑而又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这名持铳军士,也就此瞪大眼睛而晃了晃身体就此一头栽倒了下去。而其他军将见状却是不忍不本能的后退几步,似乎是想要对这些一言不合就伤人的贼军火器,离得更远一些。
“这。。这。。难不成是被岭贼之首,给使了妖法不成?”
当场就有一名军将脸色难看的失声道:
却是凉州节度押衙、山丹镇遏使张和荣,只见他口中连连念过了好几个菩萨的尊号和法戒。毕竟,在朝廷的一贯宣称当中,这位妖僧出身的贼首,可是一贯以残暴好杀著称,最喜以权贵官宦名门之家男女的五脏六腑入药,而练成诸多御使风火雷泽的妖法。。。
“混账,你这是什么话。。哪有什么妖法,不过是此辈故弄玄虚的幌子,威吓那些顽夫愚民的诡诈手段而已”
另一名军将凉州西界防御使王景翼,连忙呛声训斥道:
“维求日光菩萨保佑佛信弟子消解灾厄;若不是贼军的妖法,又怎么到了咋们手中就崩裂了呢?”
又有嘉麟镇将高盈信,一边祈祷一边当场辩称道。
“怕是其中有所暗藏的机关才是。。须得另军中匠人好生拆卸琢磨才是。。。”
而西军之中唯一的南人(福建建阳)出身,官拜河西节衙判官翁郜则是若有所思的接口道:
随后,看着那副吧取下来而明显崩碎了一角甲片的大铠,略有些失望颜色的郑畋,亦是转而看着黄石交代道:
“接下来,还是多让人操使着试一试,摸透其中的奥妙。。保不准在对付岭贼之际还有大用。。。”
只是他口中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也对于这一批被缴获的火器不再抱有什么指望了。至于在点头如磕的黄石手中,还有另一批被缴获的火油弹和轰爆弹,几门小炮及其相应的演示,更是让人连碰都不想再碰上一下而就此无疾而终了。





唐残 第971章 征衣卷天霜(续二
而在太阳重新升起之后的长安城另一头,外的长街战场之中。趴在残缺不全坊墙背后鼓楼上值守和观望的旅帅王秋,也紧盯着晨雾笼罩的远处街口阵垒中,被成群官军给缓缓推进过来的事物。
“那是什么东西?攻城用的器械么?”
“怕是浇过水的被褥吧。绑在挡板上似乎可以阻挡和防备火矢的。。”
在旁的另一名军士不确定的回答道:
而在一面挡板背后,面无表情的赵子日也亦步亦趋在人群之中,只是他们的漆面木质手牌都被额外绑上好几层皮革,而显得格外的厚重结实。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位官军立下了诱降和夺门的功劳,最不济也可以多少有所优待的好好的休息一阵子了。
结果来自西军行营的一声令下,他又成为了率部填壕的前驱(炮灰)中的一部分。就连他拿出为行营立功的凭据都没有用,那封据说是郑相公亲手所书的便笺,枝节被人夺了去撕碎了丢在他的脸上,然后一顿鞭笞之后救让脸上犹自带着血痕的赵子日出现在了这里。
而他们这些来自大齐新朝的降卒,就是这一次试探性进攻的先头部分。尽管如此为了自身的安危计,赵子日还是竭尽所能的向上进言,并且在除了用厚皮革加固盾牌之外,还弄来了十多辆原本用来堵门的障车。然后又在障车的挡板上钉浇水浸透的毛毡和旧毯子。
尽管如此他还不放心,又使人从河沟里捞来了几十桶的稀烂淤泥,在出阵前尽数涂抹在了障车的挡板和外露的边沿上,作为防止火燃烧的预备手段。
然而这么一番下来障车就变得越发笨重了。于是他们又拆除了障车上除了轮毂和挡板支架外的所有可能成为负累的物件,最终就变成了这么一副奇模怪样的情形了。而就在数辆人力推动并行的障车背后,就是赵子日为首端举着同样厚重不少长排或是大牌的牌手,将障车之间的缝隙也给严严实实的遮挡起来。
只是这些盾牌的份量委实不轻,因此他们在行走一段距离之后,就必须放下来交由其他人交替拿着,以保存下足够走完这段距离的气力。而在这些先头牌手和腿车手后方的七八步外,又有成群连身披甲表情森然的刀斧手。
他们由同样顶盔贯甲的径州团练使王行瑜带领着,不紧不慢的跟在先头障车和盾墙的背后;身上倒印着晨曦的甲光烁烁,就像是在森然阴冷的街道中跃动而过大片游鱼;而在大踏步的动静当中,将最后一点淡淡的晨霭给搅动散开于无形之中。
亦步亦趋在这些刀斧手后方的,又有大群排成许多段横队的官军射手;他们手中端持着轻快的短木弓和角弓,连同弓箭一起垂手向下,却是保持着一副随时可以放射的姿态来。而在牌手、刀斧手和射手阵列之间,又夹杂着若干作为引导的旗鼓手。
他们就这么就这么沉默依然的缓缓推进过数十步宽的横向长街,一直逼近到了距离最近一处太平军阵垒的五六十步之外;对面才仿若是如梦初醒一般,随着一声清脆的警告射击彻底泛活了过来,又变成了阵垒背后绰约的人影,连片放射出的青烟和星星点点的火光。
这一刻满身汗流浃背的赵子日,也像是一下子将心肝提到了嗓子了,而仿若时间都凝固了下来;而又忍不住想要屈身转头就跑。然而在他侧头过去的眼角余光中,那刀斧手阵列的森森然反光,还有零星显然被临阵军法的惨叫声,让他再度清醒了过来做成了嘴边的叫唤声:
“落下。。”
“稳住身形。。”
“迎接冲击。。”
然后他手中堪堪触底的长排就像是被接二连三用力凿击了一般的晃动起来。而那些障车上也传来撕破帛步一般的沉闷噗噗声,还有溅落的泥水和蒸干的土块纷纷剥落下来的动静。仿若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赵子日才回过神来,又在左右面面相觎之间,发现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伤亡的情形。
显然是那些贼军火器放射的弹丸,已然被他们的手段给成功挡下来了。这个发现顿然令这些作为先去的牌手和推手的士气,顿然出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小小抬升。而在下一次催促进军的颦鼓声中,越发坚定的抬腿向前而去。
然而又一轮紧接而至的贼军排射,让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来稳住自己的身形,但同样是几乎毫发无伤的结果。而这一次显然赵子日也变得越发有所底气,在贼军这一轮放射将尽之时,就迫不及待的催促左右向前一鼓作气推进而去了。
这时后阵的刀斧手之中,却传来了王行瑜的叫喊声:
“不要急。。”
“稳住阵型。。”
“放慢步子。。”
“多消耗一些贼军的火器。。再做打算”
而听到这些声音之后,原本还有些激动和雀跃起来赵子日等人,也不得不缓下脚步来而越发谨小慎微的维持着前阵,开始小步小步的挪移向前。虽然很快就再度迎接来更加密集,也越发力度强烈的排射攒击;但是依旧只有个位数的伤亡寥寥。
那是几名手中端持不稳大排,而被漏过缝隙铳子所伤的倒霉鬼。随着这几名血流不止的伤员被拖曳到路边去,剩下来的人等反而是越发信心和士气高昂起来了。毕竟,他们可是做好了前后死伤累累的心理准备了。
而在这时,赵子日的身后也骤然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蜂鸣嗡声。却是一直跟随的射手队也进入到了足够威慑的射程之内;只见不断掠顶破空而过的咻咻声中,细若飞蝗的漫天箭雨几乎是接连不断的浇淋在了敌阵内外,而将贼军再度发射的火器阵势都给打断了。
而得到后方支援和压制的鼓励,这些作为先头的牌手和推手们也不由越发士气大振,开始原地踏步着大声鼓噪和叫嚣着,想要吸引出更多贼军放射的火力来。又付出了十多人被击倒击杀的代价之后,贼军最后一点放射的声响,也被淹没在了多达十几轮交替抛射的密密箭羽之中。。。。
赵子日也让终于听到了期待已久的飞速进击鼓声。只见他们这些牌手和推手鼓起余勇而像是奔走如飞一般,冲刺过了最后剩下二十几步距离。几乎是迎头当面的撞击在了贼军的阵垒之下;然后又纷纷松开沉重的防具和障车,抽拔出随身的宽刃短刀飞身攀越过低矮的阵垒。
“杀贼报国!!!”
而此时此刻的赵子日也对左右振臂大呼着,却是错身让开了第一批冲击上去的身形;然后又脚下一滑的撑坐在地上,而让过了许多个冲上阵垒的士卒之后,才在左右的额搀扶之下重新爬起来,高举起一面旗帜紧随而去。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仿若是扑了一个空。在街垒被后除了少许血迹和遗弃的刀兵之外,就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来。而刚上阵垒就见到这一幕的赵子日却是难免心中大为不安和警惕起来。然而在他身边骤然轰响而起的欢呼雀跃声,却是压过了他想要叫喊的话语:
“杀败贼军了。。”
“夺取敌阵。。”
“贼兵败了。。。”
下一刻的赵子日就被来自身后的一把用力推搡,仰面摔滚下去七荤八素的连脸面都磕破了。当他满心忿恨的爬起来想要叫骂着好好与对方算账,却又忍不禁将满口血腥味的唾沫给强行吞了下去。因为在他眼前赫然是王行瑜带领的刀斧手也冲上来了。
只见他们如同分波逐浪一般的,毫不犹豫将这些先行攻入地垒的牌手和推手们给驱散向两边,然后挥动长刀大斧砍劈和凿击起了,这些被贼军用特定手法和物料堆砌、固定起来的阵垒,好为后续人马开出一条通路来。
然而才过了几息,也不知道是出发了什么机关;这些正在奋力砍劈和拆除街垒的刀斧手之间,就轰然一声巨响的炸开一大团升腾直上的烟云来,将好些身披铁甲的人体给掀飞起来,或又是横扫倒地;而在二十步内的大多数人,则是在霎那间失去了听觉和外界的声音。
当赵子日口中哀叹着“怎么又来了”,一边手脚并用的飞身向着满是污泥的沟渠里铺滚而去的下一刻。远近成片轰然作响的炮击声伴随着灼热的铁球,交相掠空击坠在了后队的射手队之中,霎那间捣砸着在当街无处躲藏的人群中,撕扯开了一条支离破碎的通道;又敲击在崩裂的墙面上反弹回来,继续砸到好些躲闪不及的身影。。。。
而在易手街垒内外两侧的坊墙和墙后建筑之上,也骤然冒出了许多手持冒烟物件的伏兵。只见他们而径直将手中引燃的火油弹和爆弹,如同雨点一般的投掷在了这些盘踞街道而慌忙聚附成一团团的官军之中。一时间只见爆鸣四起而火光冲天,又夹杂着许多被烧灼着私下翻滚,或又是鲜血淋漓横倒一地的惨叫和哀鸣声。
“再度攻击失利了?王行瑜重伤。。”
不久之后,身在北内的宰相郑畋也得到了消息,却是不为所动的轻轻叩了几下案板之后道:
“却也无妨,让他们继续尝试便是了,摸出贼军火器的最大能耐。。看来短时之内城内无果,而决胜之机还得是落在城外了”
而在大兴善寺的浮屠高塔上,刚刚见证和组织了一场针对城北战线火力支援的曹师雄,也接到了一个来自城外的意外消息。
“这么说,在骊山附近发现疑似曹皇后的踪迹了?”
“相应的捉生小组,已经带人就近退入骊山温泉宫旧址内待援了。。”
专门负责城外侦察的虞侯官,王果儿一丝不苟的道:




唐残 第972章 挥刃斩楼兰
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
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
《从军行·其二》
唐:李白
——我是剧情分割线——
而在植被还算繁茂的骊山陵封丘顶上。已然是捉生队将的岭南猎户出身的易大毛,也小心扶着树衩上架着的火铳;突然眼疾手快的将一名爬上山坡边远的番人头目,给迎面打的胸口冒血一头栽滚下去了。而其身后跟随端举刀矛的十几名部众,也就自然毫不犹豫的转头一哄而散了。
“这就是温末么。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
在旁协助的军士,也不由放下手中装好引线和发火管的掷弹道:
“比起那些回鹘、党项,更是差得远了,这就被吓退了。。”
“毕竟都是一些忘了祖宗,死了也不知道归属何在的可怜人而已。。”
易大毛却是撇撇嘴道:
“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的,蚁多还是会咬死象的。。小心被人四方八方拥上来,估计不过来就被淹了的下场。。”
在出来执行任务之前,他们这些专属的武装侦查人员,已经被专门输灌过相应西军之中各种藩部的基本尝试和要领。就像是这东、西、南三大部温末联军的来由和存在时间其实很短,前后最多不过数十年的光景而已。
其前身乃是吐蕃末代内乱的时候,各种被吐蕃贵人、官员、军将,带领和迁徙到河西境内的庸(附户和下民)、奴(隶)之属。后来吐蕃人为了巩固统治又给这些庸、奴之属,配备了更多包括唐人在内来自被征服各族的奴隶,形成了一个金字塔式的多重压迫和统治阶层。
因此,最初的温末意为奴隶的奴隶。在吐蕃数十年的统治中,他们被“赐部落之名,占行军之额,由是形遵辫发,体美织皮,左衽束身,垂肱跪膝。”多次参与了对于唐地的进攻或是抵御来自唐朝的攻势。“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的诗文,便就是这段时期的最好写照。
只是后来到了吐蕃末代牟尼赞普时,吐蕃治下的五茹十八域、六十一东岱,也不可避免的因为佛教和苯教的激烈宗教冲突,引爆了国内外长期积压的矛盾所在。进而陷入到了上层自相残杀而悉补野王族几乎被斩草除根;而统治地方上奴隶、贱民争相暴动大起义的崩解离析当中。
而温末就是在此期间,河西境内大批吐蕃附奴在为了生存,而在甘、肃、瓜、沙、河、渭、廓、叠、宕等州之间,以部族形式相抱团啸聚结境自保,就此形成的大小势力总称。其中小者数千人,大着数万之众,同时还就地收受了源自吐蕃人的田庄、草场、牛羊等遗留产业。
然后又在河西境内的实力派吐蕃大臣论恐热与尚婢婢的乱战中,得以不断壮大起来。最终归义军崛起河西而开始扫平十一州的时候,也不得不有所妥协承认即成现实,怀柔和借助这些大小温末部落的力量,而将其纳入到统治秩序中来。
因此其来源和成分极其繁杂,既有河西、拢右沦为奴隶后被藩化的汉人后裔,也有象雄、苏毗、西域诸羌、吐谷浑和回鹘等西北各族成员;到了吐蕃崩溃的后期,又有大量吐蕃人厌倦了高原动荡的生活,就此逃散在陇西各地;这些吐蕃族裔最后也加入到了,风俗相近的温末队伍中。
所以吐蕃人强行给他们留下来的衣冠饮食和风俗传统,反而成为了这些大小温末部落得以唯一特征。其中,靠近剑南三川的南部温末各部,为时任西川节度使的高骈所诱,而由酋长尚延心携领河、渭二州,温末部落万帐迁移到了大渡河流域,“筑戎州马湖、沐源川、大度河三城,列屯拒险,料壮卒为平夷军”,成为了抵御南诏的第一线。
而位于甘、凉之间相对开化度较高的东部温末,则再大势之下接受了归义军之主张议潮的条件,就此成为了归义军名下自主性较高的附庸势力之一。并且在归义军歼灭盘踞凉州吐蕃驻军的战事中出力不少,而得到了凉州北界垦拓和生息的自治权宜。
而更加靠近青海腹地而弓马愈强的西部温末,则保持了更多的独立性和自主权。与归义军的关系也是有条件的协作和出力,共同对抗来自高原上的吐蕃遗族侵并;却也不乏因为水草、田界等各种日常大小争端的,半盟友半竞争对手的关系。(后世曾经与膝下太祖李元昊,相爱相杀多年的河陇六谷部,就是其最后的存在痕迹)
尤其是近二十几年来,随着继任归义军当主的张淮准,因为屡求朝廷继承河西旌节不得,而权威与实力都有所衰退;无论东部还是西部温末的关系都依然越发疏远;乃至接手朝廷的册封而成为与归义军平起平坐的地方势力,以及常年充当了朝廷与归义军之间缓冲的角色。
但从另一种意义上说,这些温末部众也是西军阵营当中,最为良秀不齐的存在了。在与太平军有限的接触当中,可以发现他们绝大多数缺少足够的防护;身上就只有一件半开襟的羊皮袍子或是缠身毛毡;弓箭刀兵也很简陋和陈旧,居然还有人在用石簇和骨簇;更没有足以让人分辨出来的统一旗号和服色。
因此在遇敌之后,也只能按照一个个大小部帐的区分,而轮番上来发动攻打;而在某一方向的正面战斗中,一旦超过数个部落的规模,很容就变成了相互冲突和参杂在一起不听指挥的混乱局面。然后被打倒几个领头的,剩下的部众也就斗志全无的一哄而散了。
这也是易大毛为首的这一队捉生兵,决定退入骊山陵顶端坚守和周旋一时,而不是在自己这边并不见长的马力下,冒险寻找突围出去的机会和可能性。另一方面,也是他们发现的这个女人和孩子的身体状态,已然不允许再在马背上激烈的动荡了。
想到这里,易大毛不由对着身后小小的临时营地喊道:
“潘大,那个妇人醒来了么?”
“醒了醒了,可算是醒来了;只是还是神志不甚清楚,也没法说话和进食,只能先用甜茶水喂着。。”
名为潘大的年轻捉生兵连忙应道:
“醒来就好了。。先别急着问话,等人缓过来再说把!”
易大毛也松了一口气。
之前这个女人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样子,可是好生让人担心在抬上山来的下一刻就这么给摇晃断气了。虽然他还没有完全确认这个妇人的身份,但是对于那位大都督指名要救回来的曹皇后,军中可是给他们这些斥候和捉生之属,提供了相当程度的形貌描述呢!
这时候,站在一颗矮树上的望哨再度喊了起来:
“有数百名温末从后头摸上来了。。”
易大毛也连忙放下这些心思和盘算,带人转身就来到了另一端,只见山边乱石之间已然好些个人影绰约在奋力攀爬着。而举在空中的则是一面牛角幡子;他一边举起手中的加长火铳端瞄着,一边侧头反问道:“距离咱们送出消息去已经过了多久了。。”
“怕有大半天工夫了吧。。”
名为潘大的捉生兵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看来拖得有些久了。怕不是将左近的温末都被吸引过来了。。”
然而易大毛却是皱起了眉头咕哝一声,然后又看了看天边显现的晚霞道:
“检查子药,省着点打,拖到天黑就好过一些了,希望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里才好。。”
这时候,山下等候攻打的温末部众松散队列中,再度出现了明显的骚动;然后就像是分波逐浪一般的忙不迭让开一条道路,随后就露出了一队衣甲鲜明的官军骑兵来。而那些已经或是即将进入居高临下射程的温末部众,也在牛角号声中有些迟疑和不情愿的,纷纷转身退下了山坡去。
“这就不妙了,准备好掷弹。。。”
虽然敌军已然不战而退,但是易大毛的脸色反而变得难看起来;因为随着这一队官军骑兵的到来,那些显然是各自为战的温末部众,也得到了被统一指挥和整合起来作战的可能性。一旦他们同时投入的力量超过这几十杆火铳能够压制的上限,那接下来战斗就在没有什么优势和取巧之处了。
当清清亮亮的月光,随着升起在夜空的半轮,敞亮无疑的照耀在骊山陵山坡上,那些零星扑倒尸身上和星星点点的火光。烟迹的时候,易大毛也对着身后仅存的这十几名捉生兵道:
“子药将尽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咱们各自突围了,愿与诸君共勉,。”
“唯死战尔。”
左右一片参差不齐的回答道:而已经能够勉强起身的曹皇后,也声音嘶哑的勉强道:
“还请无需顾虑妾身,尽请听天由命便是了。。”
这时候,风中突然送来了另一种呼啸的声音,而短暂压倒了骊山陵之下的嘈杂人声。




唐残 第973章 挥刃斩楼兰(中
而在围绕在骊山陵下的散乱军阵之中,负责在这些东部温末之众督阵的军前押藩将之一郑可远,也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这
些藩人给气炸了。
这些号称是“轻生亡死,凶悍敢战”的温末首领在西北之地时,明明还是维维敬畏和听话得很,驱使攻打、冲阵起来也很卖
力和拼命;哪怕是雄关险阻也是趟平若飞、死不旋踵。怎么到了关内一段时间之后,就变得如此畏首畏尾的推诿、迟钝和木
讷起来了。
明明在这骊山陵下坐拥有数个部落加起来的两千余人之众,却对于躲藏在低矮土丘(骊山陵)上的一小队敌势束手无策;一
次又一次士气低落的被人打下来;还口口声声说那些贼军的妖术(火器)凶悍难当,毫无缘由的就会死伤上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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