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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何时秋风悲画扇

    韩某人停了下来。

    其时正站在十字路口上。

    左边民房里灯火辉煌,似乎是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隐隐传来嘻嘻声,说着不要不要什么的,又说爹娘都还没睡呢,结果却吹灭了烛火

    旋即不久便起了喃语呻吟声,百转千折甚是挠人心,隔间传来老妪咳嗽声,忘情的女子便捂住了嘴,可是唔唔的声音反而让人越发充满遐想。

    非礼勿听。

    韩某人充耳不闻。

    右边,似是个五口之家,有主人训斥幼女的声音,有妇人宠溺闺女的埋怨声,亦有老翁领着年轻孩子泼墨的身影映照在窗棂上。

    大凉崇文三百余年,虽然如今文武并盛,但对于寒门人家而言,读书好过于去沙场,终究是想用笔墨写出个辉煌家世来。

    毕竟寒从文富练武之说。

    韩某人犹豫了刹那,说了句不用,终究选择了更为绕路的右边。

    向左,是靡靡盛世,却是别人的盛世。

    向右,是谱写自己的盛世。

    曾经有个少年,出生将门世家,先祖是功高盖主的不世名将,论资历排辈,尚在大凉兵神岳精忠之上,却甘心辅助岳精忠收复半壁河山。

    最终天下平定后,岳精忠封王开封,先祖虽不曾封王,却也是一位掌控兵权的封疆大吏,奈何有个圣贤范文正公横空出世,让高宗意识到大凉即将陷入军镇割据的危局之中。

    其后孝宗即位。

    韩家依然是天下最大门阀之一,和开封岳家风光无双。

    孝宗一心恢复战后国力,没有腾出手来打击军镇,直到刘太后垂帘听政,开始宣扬大凉太祖杯酒释兵权的事迹,为仁宗打击军镇势力埋下伏笔。

    等到仁宗继位登基,第一个君威便是拿军镇势力开刀,岳家因永镇开封震慑北蛮的缘故不敢动,于是先拿了韩家祭旗。

    韩某人的爷爷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仁宗宣召到临安,又用了个很莫名其妙的理由革职查办,其后便是肃整韩家开枝散叶后在大凉各地的为官之人。

    韩家一时间成了过街老鼠。

    韩某人永远都记得,自己还是幼童时,父亲被罢官后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以往那些呼来迎往的高朋宾客瞬间作鸟兽散,如避蛇蝎。

    就是当年交好的岳家王爷,岳平川的父亲对此也冷漠无援。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年关,父亲连日奔走,终于病倒床榻,而此刻家里的米缸里已经没有一颗米,父亲将自己叫到床前。

    说胄儿,为父给你取错了名字,本想让你成为天赐贵冑,却不想我韩家沦落至此。

    今后,你便叫某人罢。

    韩某人想到这里忍不住叹息,父亲的意思,某人,是某一个世家的人,是某一个寒门的人,是这大凉天下最寻常的一个人。

    但父亲不知道,某人,亦可是某一个

    韩某人抬头看了看大学纷飞,思绪继续飘远那个雪花铺盖天地的大年夜里,父亲挣扎着从病榻上坐起,说今后你就是咱家唯一的男孩子了,要坚强,要孝顺母亲,明事理,若是可以,今后长大了就别再去沙场了,多读读书,做那个宰执朝堂的——

    父亲话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就晕在自己年幼的怀里。

    那一夜,韩某人彻底丢掉了童年,甚至和过去的所有说了再见。

    因为那个韩某人,意欲成为大凉天下的某一个相公。

    意欲为先祖平反!

    大凉韩家,虽然功高盖主,但绝对不是谋逆之臣,韩家只有忠良,没有乱臣。

    不仅如此,韩某人亦要将心中壮志挥洒在大凉这天下,打造一个岳精忠也不曾达成的盛世宏图:征北蛮,踏平大理,了却君王天下事!

    韩某人热血沸腾。

    丢掉了灯笼,扯裂了胸襟,袒露胸怀,壮气融飞雪而生白雾,大步走在雪地里,且行且吟诗:

    天有雄子开云裂,地有书生禧雪散;莫道王爷北边坐,人间某人伐朝野!

    此诗,名《书生剑出鞘!

    身后,是留在雪地里的一道脚痕。

    暗影里的汉子虎目热泪盈眶。

    忘了跟上去。

    跪在地上,轻声喃语:我梁家,愿世代为韩家之将!

    在死不辞。




270章 阿牧是很厉害的剑客哟
    府门前,有个抱剑青年冷眼看着壮气归来的韩某人,神情微寒。

    刹那之间,韩某人神情变幻。

    不着痕迹的拉拢了胸襟,又恢复成了那个普通得在大凉随便哪个府都能抓出来的韩知府,神情很是平和的问道:若何?

    抱剑青年摇头,都死。

    三个人,其中一人大概不输北镇抚司第三把屠刀毛秋晴,然而依然被一剑毙命。

    三个人,三剑。

    让抱剑青年在意的是,这三人身上并无明显剑伤。

    剑气?

    抱剑青年心中其实很震惊。

    那个叫阿牧的女子着实让人有点难以揣度。

    韩某人畏寒的搓着手,要不进去烤着炉火细谈?

    抱剑青年看了看天色,摇头。

    心中哂笑,先前你敞开胸襟大步而走,可不曾有半点畏寒之姿,此刻却想扮猪做那龟缩之人,真当我是瞎子?

    也不问韩某人去了何处,说道:有件事知与你。

    韩某人边走向府门边哦了一声,很重要?

    很重要。

    那说吧。准备进府的韩某人顿脚。

    抱剑青年轻描淡写,上元县尉房十三是北镇抚司的人,应该是先前衔领南卫四所的人,李汝鱼来接他的职。

    韩某人大感意外,怎么发现的?

    那三人死后,房十三似是接到了线报,很快出现在县衙大院,其后又有几个奴仆匆匆赶来处理尸首,而这几人已经被我们彻底调查过的人,身手皆不错,踏雪只留浅痕,其另外一个身份,显然是北镇抚司南卫四所的缇骑。

    韩某人沉吟半晌,如何处理,需要我出面否?

    北镇抚司南卫四所既然已经撤了,此刻却忽然冒出诸多缇骑是几个意思,赵信你总得给建康这边一个交待,尤其遭灾被那位百户杀了一位独子的世家老爷。

    无他,因为这世家老爷姓柳。

    河东柳家的柳。

    柳正清的柳,如今亦可称之为柳隐的柳。

    那位老爷就是柳隐的三叔。

    这样一个世家,由不得赵信糊稀泥,所以当初那位百户在争执中误杀了柳家子弟后,南卫四所在女帝示意下——也可能是柳隐在女帝耳畔说了什么,直接被撤了。

    那位罪魁祸首的百户听说人间蒸发了。

    是女帝的意思还是柳隐的意思,又或者是赵信揣摩这两人的意思,无从得知。

    毕竟柳正清老相公在女帝心中的分量之重,天下找不出几个。

    如今朝野谁不知道,女帝弱世家,哪怕削了陈郡谢氏,也大概不会动河东柳家,至少会保得柳家世代安康富贵。

    这样的情形下,韩某人参一折到临安,女帝为了颜面,总得让赵信做点什么来弥补。

    抱剑青年摇头,转身欲离去。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缇骑的身份,哪需要那么复杂。

    一剑杀了便是。

    大雪夜里,偌大建康数十万人,失踪几个明面身份是奴仆的人,会引起多大的风浪?

    况且李汝鱼自己屁股都不干净,他敢追究?

    大不了到时候把那三人的尸首挖出来,让那个阿牧也在大凉律法下陪葬。

    所以,还是江湖快意。

    抱剑青年忽然有点怀念过往浪迹江湖的岁月了。

    自从成了王琨的心腹,很多事情都要束手束脚,完全没有江湖上那种诸事不平那便一剑削平的洒脱——自己终究还是不适合人心更为险恶的朝堂争斗。

    雪花飘落。

    在离开时候,抱剑青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黑暗角落里。

    飘落血花倏然静止了刹那。

    冷空气里飘出了微渺的血腥味,很淡很淡。

    抱剑青年消失在黑暗里。

    雪地上,没有留下哪怕一丝丝的脚步痕迹,仿佛他踩在空中走入夜色里一般。

    韩某人盯了许久,叹了口气。

    恩师终究还是不信任自己。

    让这青年来建康,一者是对付暗牧,二者,何尝不是见机不对杀了自己灭口的意思,先前出剑,不过是明确是告诉自己,他要杀自己很简单。

    对暗影的汉子问道:伤势如何?

    无妨。

    他的剑很快?

    很快,出了三剑,便断了我剑三寸,又刺中我右手腕。

    韩某人点头,唔,没事了,你去歇着疗伤罢,别留下后遗症。

    这青年的剑怕是不输剑房的青衫秀才。

    房十三和三位缇骑处理了尸体后离去。

    有阿牧在,天下能杀李汝鱼的人便屈指可数。

    李汝鱼很是勤快的将仅有是一丁点沾了血的雪扫到一起,又端出去倒入一个水塘里,回来看着无事人儿一般坐在炉火前的阿牧,闷声问了一句:你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位剑客?

    阿牧啊了一声。

    李汝鱼又问道:很厉害的剑客?

    阿牧想了想,没心没肺的直言都没逼得我真正出剑,当然是一般般啊,要不然我就引惊雷了。

    李汝鱼无语。

    这还一般般?

    先前自己更在阿牧身后到院子里,便有无数雪花从三个方向溅起,以此扰乱自己和阿牧的视线,同时三人从三个方向激射而出,剑光之凛冽,杀意之浓,激荡起的雪花形成了三枚大剑。

    自己好像也做不到。

    但是阿牧好像连动都没动,三道雪花剑便倏然崩碎。

    三个人还没跌落在地就已死去。

    甚至没有伤口,只有一个人在临死前吐了一口血。

    阿牧如何出剑的,李汝鱼真没看见。

    就好像老铁拔刀时,你看不见他动,但却能看见漫空刀光,不同的是,阿牧出剑后,却连剑光都看不见。

    就好像三个刺客是自己猝死一般。

    这三个刺客的身上没有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事,但李汝鱼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必然是韩某人的手笔,换句话说,就是王琨的手笔。

    看来此事即将走向刀剑相见处处闻血的揭牌时刻。

    叹了口气,夜了,睡了。

    阿牧哦一声,忽然有些慵懒的道:你去给我烧热水。

    李汝鱼一脸茫然,许久才反应过来,我是老爷,还是你是老爷?

    阿牧很单纯的道:你啊。

    那你让我给你烧热水?还有纲常礼仪?阿牧身体不好,李汝鱼其实并不介意去做些粗活,不过总得说道说道,我去做,那是我愿意,这不是你支使我的理由。

    阿牧眼睛一转,因为阿牧是很厉害的剑客,没有我你会死在这里哟。

    所以,要什么纲常礼仪?



271章 人间善恶
    有个汉子走在雪花地里,快意哼着小曲儿,暗暗想着赶紧回家去,这狗日的天气太冷了,好像老天爷要把十年的雪在今夜降完似的。

    汉子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一直以来漂泊流浪,不敢成家立业,好不容易在建康谋着了一份差事,也全无其他卫所的缇骑那般风光。

    但是可求得心安。

    毕竟也算是北镇抚司的人,还有谁敢去翻自己的陈年旧账不是?

    但男人么,总得有个念想,于是汉子拿出积蓄,为一位秦淮河畔的愿意从良的相好女伎赎了身,彼此偎依在一起,凑合着过日子。

    至于感情,不存在的。

    她需要自己的钱财在这个寒冬暖身,自己需要她的身子在这个寒冬暖心。

    想到这汉子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到家了得摁着那白花花的身子好好整几次,没准啥时候两人就散伙了,花了那么多会子,不多整几次哪能回本。

    汉子觉得身子有些暖和,脚步勤快了些。

    这个大概率养不家的婆娘,虽然有些薄情,但不得不说,在青楼那段日子让她拥有了一般女人无法拥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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