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何时秋风悲画扇
韩某人跌足长叹,蠢货!
这点诱惑都无法拒绝?
若是李汝鱼因为政令不通,届时我再一纸奏折送递临安弹劾李汝鱼,他的县令之位便岌岌可危,那时候你黄宝衣这个主簿,有可能晋升县令!
毕竟你黄宝衣是恩科进士。
恩科进士也是进士,有功名在身,加上我的举荐和恩师王琨的操作,晋升县令大有可能。
黄宝衣这酸儒竟然阴奉阳违,李汝鱼未来之前,他当面答应自己,现在李汝鱼给他一点甜头,转眼就没了节操。
气煞我也!
罢了,这憋屈我先忍了,让那少年且先得意一阵,毕竟圣贤异人更为重要,找到这个异人为恩师所用,远胜十个李汝鱼。
韩某人无奈的想了一会,有些事不能和宁鸿说,匆匆交待了几句出门。
看来必须再找那些士族老爷们说道说道。
面子给够你们了!
真惹急了,休怪我这个建康知府对你们不客气,无论如何,你们得把那个落魄举子给我交出来,而且只能秘密的交给我。
公事尽数交给了黄宝衣。
李汝鱼很空闲,整日里读书练剑,耐心等着房十三的消息,或者等那位圣贤异人主动上门来找自己,反正不急,自己找不到韩某人也找不到。
大家都找不到,这位圣贤异人便对谁也没用。
此刻李汝鱼在练剑。
阿牧闲极无聊,在一旁很没有女孩仪态的蹲着,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枯草,也不言语,只是眼神里颇多恨铁不成钢。
就差没说出口你这里那里不对了。
房十三匆匆赶来,对练剑的李汝鱼说道:下午时分,韩某人去找本地的士族乡绅摊牌了,要逼他们交人。
李汝鱼停下来,问道:那些老爷们怎么反应?
房十三笑了,当然装无辜。
李汝鱼若有所思,会不会不是装,是真无辜?
房十三摇头,极有可能,毕竟这样一位圣贤异人,没有点手段说出来谁信。
况且士族乡绅知道这位圣贤的消息,必然第一时间献出来,献给女帝还是献给王琨,都得看太子赵愭是否能参政或者分政。
若是参政分政成功,大概率是给王琨。
若是不成功,这些士族乡绅大概会看形势献给女帝,以此为家族博取恩荫赏赐又或者是科举名额。
李汝鱼哦了一声,又道:让你的线人盯紧一点韩某人,也许不用我们动手,这位韩知府就能帮我们找到那位圣贤异人。
房十三点头,正欲离去时,忽然回头说了句,其实你若是练剑,可以找黄主簿指点一二。
李汝鱼讶然,他也会剑?
房十三笑了笑,倒是不会,不过黄主簿年轻时候读书累身,知晓颇多,曾经随意指点了我几句丹田用气发力的方法,让我获益匪浅。
李汝鱼蹙眉沉思。
通读道藏能入武道,闻所未闻,这位黄主簿遮莫是位异人?
264章 圣贤、女伎共秦淮
晚膳后,李汝鱼静极思动。
于是换了衣衫,腰间配了剑意思意思,交代了事宜后出门,去看看秦淮风光。
盛世数十年,虽然北方屡有战事,但健康从无兵事,秦淮河上其繁华**不输临安西子湖,如今民间更是有秦淮八艳的说法。
八艳,是秦淮河上八名才艺卓著的女伎,身价千金,有钱人还不一定能一亲芳泽,得看她愿不愿意,当然,若是有才,没准也能白睡。
先前闹过笑话,有位游侠儿,不知道从哪里抄袭来了一首小词《水龙吟,甚得八艳里某位顾姓女伎青睐,同塌而卧三日后,顾姓女伎让游侠儿做新词为歌,写出来的却狗屁不通露了马脚,被赶出青楼画舫。
也没亏。
毕竟白睡了三日艳名远播的美女,**得不知何处是故乡,而且那女伎顾惜名声,没敢张扬,可终究还是传了出来。
走在秦淮河畔,微风寒凉。
李汝鱼想起那些丫鬟说起的这件事,不由得笑了。
若是夫子在此,怕不是八艳要抢着陪夫子睡觉罢,估计夫子一个都看不上,庸脂俗粉岂能如夫子之眼。
水波荡漾,画舫如织。
恰好有一艘名叫水乡的二层画舫靠岸,满身铜臭味的狎妓大爷一脸怒意,下船后回头泼口大骂,白玉京你这个骚婆娘,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日翻
污言秽语臭不可闻。
一女子露出头来,画扇遮了半边脸,好整以暇的道:奴家等着哟。
似是故意气这位富贾大爷,笑眯眯的对一位行人说道:大哥,可愿与奴家夜游秦淮啊,今儿个奴家心情好,分文不取。
那行人大喜,旋即看到铜臭富贾杀人的眼神,吃了一惊,慌不迭摇头,我还有事,再见再见。
说完转身就跑。
铜臭富贾见状大笑,贱女人,今后你就喝西北风吧,我倒看这秦淮河畔,谁敢不给我面子上你这水乡画舫!
显然是个在建康城很有势力的老爷。
叫白玉京的女伎略有失望,却没有屈服在铜臭老爷的淫威下,目光落在李汝鱼身上,犹豫了下,大概是觉得会误人子弟,可终究还是压抑不了心中怒气,对李汝鱼道:小哥儿听歌不,奴家陪你游秦淮,不要钱的哟,你要是能作得一手好诗好词,奴家会尽心伺候你哟。
这纯粹是赌气了。
李汝鱼看了看那满身铜臭的富贾,被他那威胁的目光一盯,少年热血油然而生,毫无畏惧的迎着他杀人目光道:好。
上年登船。
铜臭富贾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盯着李汝鱼的背影发狠道:狗日你就今晚最好别下船,我非折了你三只腿不可!
李汝鱼回首漠然看着他,我等着。
坐到女子对面。
船夫在女子示意下摇动船橹,画舫向河中飘去。
李汝鱼不做声。
名叫白玉京的女子也沉默不语,画扇半遮面,眼神愧疚,许久才道:对不起小哥儿,拖累你了。
李汝鱼摇头道:无妨。
此处属于上元县境,算起来也是自己为民办事,好歹我也是上元县的父母官不是。
白玉京讶然,不由得多看了李汝鱼几眼。
这少年倒真是个宠辱不惊,先前以为他只是懵懂无知,见了美色忘了利害关系,现在看来并不是,他从登船后,看自己的眼神就清澈而尊重。
并无龌蹉之心,端的是来夜游秦淮的男子中的一股清流。
笑道:敢问小哥儿大名?
李汝鱼差点脱口而出,话到嘴边改口,李鱼。
上元大令的名字,秦淮河畔这些女伎消息通灵,怕是听过的,心中猛然一动,何不尝试一下透过这些女伎打探一下圣贤异人的消息?
又问道:唐突问下,可曾知晓炎夏时节,那位在秦淮河上画马渡河的读书人的事?
白玉京愣了下,道:知道,他当时所在画舫,就是这艘水乡画舫。
无巧不成书!
李汝鱼大喜,还真是误打误撞了。
不过高兴不到三秒,白玉京就无辜的道:奴家知道的大家都知道,小哥儿你也别问了,我不知道那位神仙一样的读书人在那里,算上你的话,前前后后得有好几拨人来打探过了。
看李汝鱼一脸失落,白玉京略有不忍,小哥儿也是读书人?
李汝鱼嗯了声,算是。
擅丹青?
丹青不太懂,书法略知一二。
那你找他没用,这位神仙一样的读书人画得很好,但书法么算不上绝代大家。白玉京脱口而出,想打消李汝鱼的念头。
李汝鱼却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漏洞,你见过他作画写字?
白玉京眼神有刹那的闪烁,旋即恢复正常,笑道:见过啊,那夜他站在画舫上,画人则舞,画鸟则鸣,画马渡河,很多人都亲眼见过啊。
李汝鱼心中冷笑,没有放过那一丝异常。
她在撒谎!
那也见过圣贤异人作画的人不少,但他从始至终没有写下一个字,白玉京是如何知道这位圣贤异人书法算不上绝代大家的?
难道
李汝鱼猛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这位圣贤异人会不会并没有被士族和乡绅隐藏,而是悄然蛰伏在秦淮河畔?
白玉京很可能就见过他!
毕竟没有谁会想到,一位是圣贤的读书人,会整日里和女伎共秦淮,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临安柳春风那般整日里醉卧青楼。
没有揭破白玉京。
李汝鱼想了想,歌呢?
白玉京愣了下,旋即起身坐在琴畔,纤指拂动,歌声婉转而起,和涛涛水流声混在一起,端的是美如画。
歌是《水龙吟,那位游侠儿剽窃来的作品。
五城中锁奇书,世间睡里无人唤能驻光阴,解留颜鬓,引君霄汉莫说英雄,万端愁绪,夕阳孤馆,到流年过尽,韶华去了,起浮生叹。
李汝鱼心不在焉听了一会,起身道:靠岸罢。
白玉京讶然,善解人意的道:要不等一会?
李汝鱼摇头,不用,
上元大令,何惧一狎妓富贾?
265章 圣贤不沾红尘
李汝鱼下船后,微微有些意外。
那富贾不见了!
不见了的意思,就是放下狠话要折了自己三条腿的富贾,好像从没出现过一般,根本没等自己。
怎么回事?
李汝鱼思忖间不经意回首,却看见白玉京站在画舫上,画扇半遮面的看着自己。
但眉眼弯弯。
她在笑!
画舫远去,白玉京拿起画扇,对自己挥了挥,随浪飘远。
李汝鱼彻底懵逼。
有人故意设这个局,故意让自己上了白玉京的画舫。
自己错过了什么?
难道
李汝鱼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也在船上罢。
船上除了自己和白玉京,就只剩下在船尾摇橹的船夫,倒是委屈了这位圣贤异人。
不知道他目的何在,最后为何不出来和自己相见,今日错过,那位圣贤异人必然不会再留在秦淮之畔,只怕会继续找地方蛰伏。
那位满身铜臭味的富贾是否知情,所有的事情会如此巧合,明显就是设局让自己钻进去。
李汝鱼满心疑惑。
水乡画舫上,摘掉斗笠脱掉粗布衣衫的船夫走上二层,片刻后换了一身紫色华贵长衫下来,下颔留着一幅很是帅气的长须。
儒气逼人。
坐在白玉京面前,笑道:感谢白大家仗义。
白玉京温婉一笑,钟先生见外了。
原名钟铉的落魄举子此刻再无丝毫落魄气,读书人再世一生,过往失意一扫而空,如今精气神重回意气风华,叹道:世人皆以为我为圣贤,其实何曾知晓,我只是个略懂丹青的读书人而已。
圣贤?
我尚无此格。
白玉京摇头,先生莫要妄自菲薄,以你之丹青造诣,当得起画道圣人之赞。
钟铉笑容晦涩不明,画圣?
愧不敢当,我钟某何德何才敢当画圣之谬赞。
白玉京没有纠结此事,问道:先生见过这位雷劈不死的新任上元大令了,计将安出?
钟铉沉默良久。
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敢问一句,白大家不是异人乎?
总有种错觉,这位秦淮八艳的名伎,其实是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只有一种可能。
她也是异人。
白玉京笑而避过话头,重要么?
就算是异人,奴家终究也只是秦淮河上一女伎,对这天下有什么影响,像这样没有利用价值的异人,只会遭遇到北镇抚司的残酷诛杀。
所幸,自己并非异人。
钟铉哈哈大笑,是我落了俗套,白大家是否异人都不重要,人生难得一知己,当浮一大白。
说完自己斟酒,又为白玉京斟了一杯。
这一杯,感谢白大家收容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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