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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新番

    韩谈不客气地指出了一种可能:“老臣甚至怀疑,这次越人袭击,说不定,就是昌南侯自己一手策划的!他根本没死!”

    子婴拍案而起:“韩翁,岂敢妄言!”

    “不是老仆乱猜。”

    韩谈笼着袖子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陛下因为亡秦者黑,以及公子扶苏南奔之事,对昌南侯有所怀疑。毕竟不论在北地,还是在海东,昌南侯都与扶苏共事,理所当然是扶苏一党。扶苏出奔,更带上了其家眷,更是坐实了这层关系,如今扶苏不知所踪,说不定,已至岭南了……”

    他分析道:“如今扶苏失位,陛下使十八子胡亥从行抚军,他或是未来的嗣君之选,此种形势下,昌南侯,俨然成了大秦最不安稳的一角。为了不让大秦一分为二,陛下只能处置昌南侯。”

    “故昌南侯若至邾城,轻则解除兵权,重则诛杀!他若不来,便是公然反叛,将遭到天子讨伐,家眷株连受死!”

    韩谈道:“连老仆都能想到的结果,昌南侯就想不到这原本是两难的抉择,生死均决于陛下之手,可现在……”

    他嘿然而笑:“昌南侯却突然死了!这下,朝廷扑了场空,信或不信,如何处置后事,反倒成了陛下的两难抉择。而昌南侯却可在暗处蛰伏,观察风向,以应时变!此策高明,不亚于齐桓公小白中箭佯死也!”

    老宦者的剖析入木三分,言罢朝子婴拱手:“王孙其实,也早就看出来了罢”

    “韩谈啊……”

    子婴默然良久,终于说话了,却一改在黑夫和秦始皇面前的敦厚质朴,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韩翁,我父长安君,他聪慧么”

    说到死去多年的成蹻,韩谈露出了一丝哀伤。

    “长安君,乃世间一等一聪明的人物,不论武艺还是诗书,均胜于当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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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3.第732章 赢得生前身后名!
    第732章 赢得生前身后名!

    二月初一的南郡安陆县,春光明媚,但整个县,都充满了悲伤的气氛。

    黑夫的家乡云梦乡,白发苍苍的老吏阎诤,拄着拐杖,在儿孙搀扶下,从黑夫求学过的匾里一路蹒跚走来。乡人们也自发聚集在黑夫老家,夕阳里的大榕树下,皆面露哀伤。

    大伙都相互哀叹,说着昌南侯……不,是武忠侯昔日的好,他将先进的耕作技术在家乡推广,还提倡大伙种蔗,故意用比市场高的价格收购,变相给他们送钱……

    而在黑夫当过亭长的湖阳亭,十里八乡的安陆人皆聚于此,默默地在亭前的天狗木雕下献上祭品。

    在黑夫搜过匿名信的朝阳里,南征军军正丞去疾之妻,第一百遍和邻居们说着当年黑夫仗义疏财的故事。

    曾被黑夫从盲山里救出的略卖妇女们,也在暗暗抹泪。

    至于黑夫服过役,修过公厕的县城,比两年前黑夫衣锦回乡,设长街宴时还热闹。

    街两旁的挤满了男女老少,黑夫多年前出资修筑的青石板大道是那么长,人是那样多,向北望不见头,向南望不见尾。但凡受过黑夫之惠的安陆人,都自发为黑夫戴孝,头上都缠着黑带,眼睛红红的。

    更有不少人,去到黑夫在城外的府邸,安慰其母、兄。

    “黑夫不止是糖妪的儿子,衷的仲弟,更是安陆人的昆父兄弟!”

    泪痕满面的县中长吏如此告诉满脸涕泪的衷,衷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近十多年来日子渐渐好过,但早年的劳苦,还是让他鬓角生出白发。

    “吾等皆是君侯旧部子弟,君侯说过,袍泽如兄弟,如今君侯已去,糖妪,请让吾等为君侯尽孝!”

    上百名没赶上两年前南征军征兵的安陆小青年,则皆默不作声地跪坐在院子里,守着尉家内宅,黑夫的母亲就在里面,据说惊闻噩耗后,老人家却怎么也不信。

    “我儿怎会如此轻易死掉”

    她拒不接受这个事实,固执地将所有去安慰的人都轰了出来,直到皇帝手下的高官捧着诏令到来,衷去劝了几次,满头银发的老母亲才肯开门待客。

    在安陆人看来,秦始皇帝对黑夫真是没得说,不但将黑夫追封为“武忠侯”,达到了二十等爵的顶点,还给其母送了顶大高帽——由朝廷册封为“贞妇”!

    或许是对私生活混乱的母亲之厌恶,秦始皇帝是比较看重女子贞操道德的,还颁布过律令:“防隔内外,禁止淫佚,男女絜诚。夫为寄猳,杀之无罪。”

    大意就是,勾引已婚女子、寡妇的男人,乡人杀了不犯法!”比浸猪笼还要狠,像宋x之类的人,在秦朝都是直接打死。

    秦朝的“贞妇”之名,可比后世的牌坊难得多了,过去三十余年,秦始皇帝只封过一个人:巴寡妇清,还将寡妇清迁到咸阳居住,为其筑怀清台,恩荣至极。

    这当然不是秦始皇爱上了他还要大十几岁的寡妇清,而是皇帝不放心,将这种富可敌国的蛮夷女酋长放在地方。

    现如今,秦始皇竟给了黑夫之母同样的待遇,允许她以后见到郡一级的官吏都不必下拜!且黑夫妻、子下落不明,武忠侯的千户食禄,可由其母、兄享用。

    但这些恩宠,也伴随着一条不容置疑的命令:武忠侯五族之亲,须得全部搬迁至咸阳居住!

    来宣诏的子婴笑容满面地对衷道:

    “陛下会在关中,筑一座高台,在其周边设屋舍田郭,安置汝等,而那台的名字就叫……”

    “怀黑台!”

    ……

    秦始皇已极其衰弱,虽然神智还清醒,但身体却不行了,几乎到了不能下榻的程度,只能听赵高等人,禀报安陆全县人哀悼黑夫之事。

    臣子们细细说着,皇帝听了半响,才忽然来了一句:

    “黑夫之于安陆,譬如孟尝君之于薛城啊……”

    薛,那是孟尝君田文的封地,其三窟之一,因为冯谖为其焚券市义,薛人感怀孟尝君之恩,待其落难仓皇而归时,竟扶老携幼走出数十里路去夹道欢迎孟尝君,让他重新站稳了脚跟。

    不仅如此,孟尝君还招致天下任侠到薛城居住,多达六万余人,故时至今日,薛城仍多暴桀子弟,治安极差。

    赵高等人知秦始皇之意,遂到:“陛下明鉴,安陆县民皆受过其恩惠,而乡里子弟,其父兄多随昌……武忠侯南征,他们都是听着武忠侯丰功伟绩长大的,对其推崇备至,已经到了振臂一呼,皆能应从的程度……”

    秦始皇想了想后,又下达了一项命令。

    “既然如此,那此县之中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幼,统统迁徙!让彼辈搬到关中,再打散到关西诸郡!”

    “陛下,这可是一个县啊!”

    从江陵跑到这的南郡郡守听闻后大惊。

    要知道,安陆虽然不算大县,但也有万户人家,五万人口,这可不是小数目,且不论老幼皆要迁徙,去关中千里迢迢,这一路上,得死多少人啊!

    对黑夫而言,安陆人是乡里乡亲,是昆父兄弟,是血浓于水的袍泽子弟兵。

    但对秦始皇而言,他们,只是一堆数字……

    还是一堆随时可能危害帝国安全的数字!

    只是将它们迁到另一处,而不是直接抹去,这已是皇帝陛下极大的仁慈了!

    秦始皇一阵剧烈咳嗽,旋即不悦地说道:

    “朕曾迁天下豪富於咸阳十二万户,徙三万户至滨海各郡,迁北河榆中三万家,迁十余万商贾、赘婿、贱籍隶臣妾至岭南……”

    再加上那些因为秦始皇一声号令,在全天下奔走的军队、戍卒、更卒、刑徒。

    两者合起来,起码有两百万人。

    两百万人,全天下十五分之一的人口,皇帝的旗帜向南指,他们就得往南,往北指,他们就得往北!

    如今迁一县区区数万人,算得了什么

    不容置疑,秦始皇下了命令:

    “这件事,交给武信侯之子,都尉冯敬,留给他一万人,朕给他一个月时间搜乡刮里!三月初,便将全县之人,连同黑夫家眷,一同迁去咸阳!”

    “诺!”

    这次皇帝御驾大军的统帅,书中第一次露面的武信侯冯毋择连忙应诺,立刻去安排此事。

    秦始皇又道:“等入夏后,就轮到南征军士卒的家眷了,南郡有一万四千人参军,那这一万四千人的家眷……”

    南郡守都快哭了,眨眼功夫,他治下就少了十五万人,这算什么事!

    “陛下,那加起来,起码是十万人啊……”

    左丞相李斯打断了他的话,呵斥道:“十万人,正好能充实新开拓的朔方!南郡守,速速奉诏而行,拟定好名册!”

    秦始皇颔首:”入秋前,安陆县五万人必入武关,入冬前,另外十万人的大迁徙,也必须完成!”

    安陆,这个曾经繁荣富裕的县,将为之一空,比南边的云梦泽还要荒凉。

    半年内,整个南郡,几万户人家将背井离乡,在青黄不接的时候上路,去往粮价正在飙升的关中,可能会有很多人死在路上,死在终点。

    但秦始皇并不在乎。

    距离死亡越近,秦始皇帝就越发固执,像极了一个跟后辈赌气的老小孩。

    他给了黑夫生前身后名,尊荣备至。

    他要将黑夫跳梁的最后一点可能,都全部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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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4.第733章 上病益甚
    第733章 上病益甚

    “陛下,既然尉侯之事已罢,是否返回咸阳”

    “武忠侯”,秦始皇已将这顶大帽子钉在黑夫棺材板上,对安陆、南郡之民的迁徙也将进行。眼看已经没有再去邾城的必要,左丞相李斯、将军冯毋择等人遂劝说秦始皇,让御驾返回咸阳。

    因为皇帝身体日益不佳,形容憔悴,甚至无法在公开场合露面,他们生怕再这样走下去,陛下会崩于外……

    “不!”

    但秦始皇却拒绝了群臣的好意。

    “寡人以眇眇之身,兴兵诛暴乱,赖宗庙之灵,六王咸伏其辜,收九州之兵,铸以为金人十二,天下大定。”

    “又征蛮夷戎狄之邦,大秦疆土,北过大夏,西涉流沙,东有东海,南尽北户。人迹所至,无不臣者!”

    “而后北筑长城,修驰道,建宫室,开五尺道,寻西王母邦……”

    他起码做了一般帝王三代人才能做完的事,傲然之情,至今未改。

    秦始皇扫视下拜请罪的众臣:

    “朕做事,哪一件不是有头有尾,何曾有半途而废的时候”

    群臣面面相觑,的确是这样,秦始皇一旦决定了一件事,鲜少有半途放弃,就从伐楚、征百越和寻西王母这三件事来说,失败又怎样损耗巨大又怎样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黑夫若在,肯定会评价秦始皇为“天下第一铁头娃”!

    这次也一样!

    不管众臣如何相劝,秦始皇心意已决:“不回咸阳,继续前行,朕要去邾城,祭大江之神,再去会稽,祀大禹之迹。”

    李斯、冯毋择等人无奈,秦始皇恶人言死,他们总不能直接说:“陛下你再走就要死外面了!”

    随驾大军共六万,李由带了一万人南下收武昌、长沙及岭南兵权,冯敬那边又分去了一万,以迁徙押送安陆民众。剩余四万来自郎卫、卫尉、中尉的精锐秦军,遂继续随驾东行。

    之所以如此固执,除了对不明生死的黑夫不太放心,想要继续在南方待一段时间,以及时应对任何变故外,秦始皇心中,也残存着最后一点期盼。

    “人皆言朕当以今岁死,而不知其月日,故出游天下,欲以变气易命,祷祠名山诸神以延寿。”

    所以,他想要在会稽山刻下最后一块丰碑,再登上山顶,再看一眼大海……

    但死亡,终究是所有人的终点。

    大队人马速度较慢,至二月初四,才抵达安陆隔壁的衡山郡西陵县(武汉市黄陂区),秦始皇病益甚,而不能前……

    ……

    衡山郡西陵县,被四万秦军团团保护的临时行宫内,左丞相李斯焦急万分。

    真是一言难尽啊,李斯曾随驾数次巡狩,但这却是最令他不安的一次。

    从二月初四到二月初六,秦始皇病重到无法起榻,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已在西陵县停留了三日之久了!

    秦始皇病重之事,只有李斯、冯毋择、胡亥、子婴等数人知道,就算是他们,每天也只能早晚去看皇帝两次,唯独秦始皇最信任的中车府令赵高,以及垂垂老矣的太医令夏无且可以每天都守在榻前。

    二月初六这天傍晚,李斯正忙着代秦始皇帝批阅朝廷送来的奏疏,赵高却来通知李斯,陛下转醒了,说是要见他!

    “中车府令,陛下如何了”去的路上,李斯心中愁虑。

    赵高道:“陛下今日气色不错,还喝了一碗粥。”

    “这就好,这就好。”

    李斯松了口气,还打算瞅准时机继续劝皇帝返回咸阳,赵高却靠近后低声道:

    “但夏太医说,这也可能是回光返照……”

    李斯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

    “还是到这一日了么”

    “虽然陛下恶人言死,但总是会有这么一天的。”

    眼看左右无人,赵高朝李斯拱手:“高在此先恭贺丞相!”

    李斯不愠:“陛下病甚,何喜之有”

    赵高笑道:“丞相乃陛下最信任的大臣,陛下此时召见,必问嗣君之事!不管左丞相议立哪位公子,事后都能得到定嗣之功,重返右丞相之位,指日可待,岂能不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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