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万良放下手中的饭盒,点上一支烟,咬着烟嘴道:“老弟啊,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事儿如果换成是我,肯定也不想再继续了,但你想想看,我多大岁数,你才多大?我扬不扬名,立不力万都已经无所谓了,顶多再玩几年,我差不多该退休了,你呢?刚进鹏城就被压住,往后还咋彻底展开。”
“老万,你看你老诱惑我朗哥干啥,好好吃顿饭不行嘛。”钱龙拿筷子“哒哒”敲击几下桌面,板着脸道:“我哥说话含蓄,我这个人比较直接,想让我们冲在前头当炮灰无所谓,可关键是你得让炮灰们看到点曙光吧,别的咱不提,就拿我被人扎刀子这事儿说,我躺进医院多久了,巡捕除了事发当时来做了一遍笔录后,就再没来过,但凡你拿我们当自个儿弟弟似的疼,多多少少是不是得发点力?我们不是一定要让你拎着刀子跟谁拼命,可起码得有点态度吧?我的事儿上你不用力,你的事上却要求我们必须汗流浃背,不是那么个理儿吧?”
万良摸了摸脑门子上的皱纹,干笑道:“这事儿确实是我疏忽了,哥几个有怪莫怪,待会我就给我朋友去个电话,甭管多难,今晚上十二点前,必须给贺鹏飞施加压力,让他把元凶先交出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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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2 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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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万良急冲冲的离开,说是去帮我们联系朋友给贺鹏飞施加压力,而我则坐在他刚刚的位置上,端起一盒饭往嘴里塞。
“伤皇上那两个刀手的位置,我和老凳子基本锁定,想抓人的话随时都可以,目前水生安排了两个小孩儿在盯梢。”地藏慢条斯理的边剔牙边冲我道。
“那就是两杆会说话的枪而已,抓不抓起不到实质作用,那种人既然敢动手,十有仈jiu是已经收到了足够的安家费。”我摆摆手道“我已经让人给老贺带话了,想要息事宁人就拿出来诚意,他只要脑袋不发热,会明白具体该咋做的。”
钱龙迷惑道“那刚才你为啥还故意吊着万良呐?”
我吃了口米饭,看向黄水生笑问“水生,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这么干?”
他低头想了想后,不太确定的回答“我猜朗哥应该是想要借万良的嘴巴,让他上面那位金主对贺鹏飞产生反感甚至厌恶吧,贺鹏飞在鹏城地产圈里的地位根深蒂固,干这行的老板们都知道,想要在本地开槽子赚钱,那必须得先拜过老贺这座大山。”
“有点意思。”我夹了口菜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连咱们这种后来者都知道想在鹏城分一杯羹,没有老贺同意不好使,我不信万良上面的金主会不清楚,就算他不清楚,万良能不知道吗?我猜他们最开始肯定先跟贺鹏飞接触过,只不过没能达成协议,要么是贺鹏飞的要求很过分,要么就是金主太小气,我猜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黄水生眼神清澈道“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他们都肯定不会反目成仇,朗哥刚刚在万良面前表现出足够的愤怒和怨恨,可同样又无可奈何,万良真想立功的话,一定会找他的金主实话实说。”
“我明白了,你是想给老贺树敌,树足够多的敌,最后可能都不用咱们动手,老贺都得众叛亲离。”钱龙瞬间恍然大悟的拍着大腿道“这法子属实不错哈。”
“树敌是其一,朗哥最需要的是万良上头的金主主动联系咱们,就好比这次共乐村的拆迁工程,那位韦姓大佬巴不得找咱们建立感情。”黄水生鼓着两只金鱼似的大眼睛讪笑“我也是瞎猜测,说对说不对,大家就当听个乐呵。”
说完以后,黄水生马上满脸希冀的望向我。
“大体说的没毛病,但是有一点很关键的地方你没看到。”我笑了笑道“你忽略了万良在这件事情上的热情,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某件事情格外上心,不管是这几天给皇上、你嫂子当保姆,还是刚刚的苦口婆心劝说,都足以证明万良是有所企图的,他的企图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区区两块地吗?”
“是啥?”
“是什么?”
哥几个顿时间都眼巴巴的望向我。
我拨浪鼓一般摇摇脑袋“我也不知道,但我很想知道,让不让知道,得看他图谋的究竟有多大了,慢慢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他会给咱们信儿的。”
“奶奶个哨子滴,你现在真是越来越阴了,一箭三雕有木有。”钱龙吧咂嘴巴坏笑,随即又看向黄水生道“大眼仔,老子只知道你做饭好吃,没想到脑子也蛮灵活的,敢情是深藏不露呐,就目前为止,咱家能跟上朗哥思路的,好像也就死胖子。”
黄水生搓了搓自己脸蛋子,含蓄的干笑“我都是瞎懵的,凭我的智商差朗哥、宇哥十万八千里。”
“过分的谦虚就是装逼。”我扫视他一眼,夸赞“不管是共乐村还是这次皇上遇袭你的反应速度和处理方式,表现得都很不错,不过还得注意一下细节。”
“是朗哥,我以后肯定注意。”黄水生“唰”的站了起来,小身板绷的直挺挺,像极了等待检阅的士兵。
上下打量他几眼后,我表情轻松道“接下来这几天,你还回公寓去,没事就在家给你皇上哥琢磨琢磨营养餐,闲暇之余陪着嫂子逛逛街,有什么需要的,让你嫂子给你添置。”
“这”黄水生先是一愣,明显有点不乐意,不过还是咬着嘴皮应声“知道了朗哥。”
“去吧,吃完饭就抓紧回去给皇上拿套换洗衣服送过来。”我完无视他的不爽,抓起饭盒“呼啦呼啦”往嘴里塞了几口,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甩给老凳子,笑了笑道“共乐村的事情辛苦了,卡里的十万先拿着用,不够过几天我再给你补。”
老凳子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瞄了眼旁边的黄水生,表情平静的揣进口袋,起身朝我说了句“谢谢”。
“我回来时候,秦正中送我一辆巡捕局退下来的老本田,性能还算不错,你拿着当代步工具吧。”我又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丢给白帝。
整个过程,我都在用余光打量黄水生,这小子的脸色虽然有点不太好看,不过并没有要暴走的意思,对于他的表现,我露出一抹不太明显的笑意。
几分钟后,黄水生小甘人离去,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钱龙俩人,一边收拾残羹剩饭,我一边好笑的调侃他“咋滴啦,臭着张大脸,本来就特么难看,还非要再演绎一把啥叫丑到无极限。”
“不是,我觉得你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公平,几档子事儿都是大眼仔主刀,怎么正儿八经干事的人啥奖励没捞着,其他人又是钱又是车的赏?”听到我的话,钱龙干脆一屁股重重坐到床板上,怒不可遏的低吼“咱家的规矩向来是有功必赏,你不能因为他是新来的,就各种开坑吧?”
我也不动气,乐呵呵的反问“听意思你很欣赏他?”
“对,我确实挺稀罕那小子的。”钱龙直不楞登的点头道“多好个苗子啊,让干啥就干啥,有委屈也不表现出来,刚刚眼瞅着都要哭了,可走时候仍旧规规矩矩的跟咱们道别,你不能逮着老实人就往死里欺负吧?”
“儿砸,你往后肯定能继承维多利亚,可你想没想过,你老干爹为啥没有一上来就拿你当少爷培养?”我心平气和道“甭管是回来给我当马仔,还是你吃亏挨揍,除非你自己憋不住求援,平常时候他指定是不会给你任何帮助,他为啥这么干?因为他不喜欢你吗?”
“这那”钱龙语塞的磕巴两下。
“因为他不想毁掉你。”我拍了拍他肩膀头道“你自己考虑考虑是不是这个理儿,爸爸去给你倒痰盂,等我回来,你要是还想不明白,咱俩再慢慢掰扯。”
说完后后,我拎起垃圾桶和痰盂走出病房,留给钱龙足够多的思索时间。
老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想让一个人毁灭,方法有很多,最为简单的就是让他癫狂到膨胀,让他双脚不沾地的各种自我良好,我和钱龙一样稀罕黄水生,所以更不能让他迷失。
“嗡嗡”
刚一走进卫生间,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万良的号码,我的嘴脸瞬间上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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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3 关系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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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等电话震动半天后,我才佯作刚听到的样子接起。
电话那头的万良笑呵呵的出声“小朗啊,晚上抽个时间呗,介绍两个朋友跟你认识一下。”
我轻叹一口气回绝“今晚上够呛,我得抓紧上老贺那儿赔不是呢,万老哥,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我兄弟纱布都还没拆,我就得像条狗似的吐起舌头、摇着尾巴去给行凶者鞠躬弯腰,呵呵。”
“兄弟啊,我明白你心里头带着气儿,可有些东西并不是咱们想就能立即实现,别急,慢慢来。”万良清了清嗓子暗示。
但凡能在社会圈子里如狼似虎的拔起,尤其还是从三和那种混乱地带插旗,万良的智商、情商肯定毋庸置疑,他既然能揣摩明白我的所想所感,有些话我就不需要再戳透。
我半推半就道“明白,那明晚上吧,我做东请万老哥和朋友们吃饭,你的哥们就是我的死党,既然要相识,哪有让客人买单的道理。”
万良也没再坚持,利索道“没问题,到时候咱电话联系。”
结束通话以后,我思索几秒后,拨通了张星宇的号码“羊城的事儿解决的咋样了?”
“三个刀手,一死两重伤,也该这仨王八蛋倒霉,秦正中查了一下他们的底细,发现仨人都有借贷的不良史,直接把事儿推倒讨账要账一类,安排了两个小兄弟进去扛事儿,基本没掀起太大风波。”张星宇思路清晰的回答。
我浅笑道“成,那你准备准备,明晚上见个大拿,万良的关系。”
“老小伙儿着急了?”张星宇轻飘飘道“江枭和韦姓大佬那头你打算咋整?”
我想了想后发问“关鹤想退的事情跟你聊过没有?”
“聊了啊,这事儿我感觉咱们还是不参与的好,其一,地产这块咱们确实不懂行,想要玩明白,需要拿出来大笔的时间和精力,还得引进一些这方面的专业人才,等琢磨明白,拆迁那点破活儿估计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张星宇貌似早就想好了如何应答,接着道“其二,如果真同意接盘,夹在辉煌公司和贺鹏飞之间,咱绝逼处处受制,与其鸡毛钱赚不上,还得吃一肚子憋,不如大方点。”
感觉他跟我的思路基本一致,我眨眨眼睛笑问“送给江枭?”
“他的价值差不多到头了,送他跟打水漂一样一样的。”张星宇话锋一转道“我意思是送黄乐乐,完事让黄乐乐转投韦姓大佬的门下,古代人讲究带师学艺,咱们现在就整一出带业投门,让黄乐乐带着关鹤那点股份投靠韦姓大佬去,得利三七分。”
我皱了皱眉头问“谁三谁七?”
张星宇不假思索道“那绝对是韦七黄三啦,对咱们而言,赚钱不是目的,如何让自己踩的更稳更瓷实才是王道,你要是嫌啰嗦,这事儿晚点我和磊哥来操作。”
盘算半晌后,我表态道“稳妥。”
跟张星宇有的没的沟通好一阵子后,我又给地藏发了条信息,才拎起痰盂和垃圾桶回到病房。
一会儿功夫没过来,房间里又变得人满为患。
不过这次换成了女子军团,江静雅、王影、洪莲包括钱龙的谢媚儿都来了,一帮女人叽叽喳喳的聊着天,完把“当事人”钱龙给闪到一边,此刻这犊子正满脸郁闷的盘腿坐在床边当听众。
见我进门,谢媚儿马上开始发难“他朗哥,你说说看,我老公因为什么又挂彩了?”
钱龙赶紧替我打马虎眼“不是老婆,这事儿跟我朗哥真一点关系没有”
“脸又不疼了是吧,自己是个啥家庭地位心里没点数是咋地,你跟王朗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可能不挨打,但在自个儿媳妇面前都必须得矮半截对话。”洪莲双手抱在胸前,坏笑着调侃。
钱龙讪笑道“姐你看你,说裤衩王就说他,老把我带上干啥,再说我俩区别挺大滴,至少他没帅,没我高,还没有我耐力好。”
“呼呼”
“耐力好。”
几个女人瞬间都被逗的花枝乱颤。
趁着姑奶奶们芳心大悦,我马上朝钱龙使个眼神儿“医生刚刚说让你去做尿检是吧,我排上号啦,咱抓紧查查去吧。”
“诶,快走快走。”钱龙会意的从床上爬起来。
几秒钟后,我俩总算从几尊“红粉骷髅”的魔爪中逃出,钻进电梯里,我心有余悸的摸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子埋怨“你说你特么也有病,住趟医院恨不得惊动三界,好端端告诉这群狠人干啥。”
“爹呀,不是我说的,是马亮给我老干爹汇报的,谁知道媚儿那么生猛,连夜就跑过来拉。”钱龙往下拽了在领口,指着脖颈上几条刚结疤的血道子叫苦连天“我娘们也是个虎逼,一听说我没事儿,上来咔咔就是两下。”
“唉,人家只要高兴挠两下算啥,哪怕嘣两枪都无所谓,咱们这种人上不愧对天地,下不亏欠兄弟,唯独对不住的就是枕边人。”我揪了揪鼻头宽慰。
这话我说的一点不含水分,对我们这类人而言,生活本身就充满了畸形,一天天跟兄弟、跟对手的时间可能比媳妇还要久,唯一能给予的浪漫就是三寸不烂之舌和项上这幅厚脸皮,而女人们却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将自己毫不保留的交给我们,从原本的小公主变成现在的糟糠妻,瞅着她们穿金戴银,生活好像很风光,实际上哪个不是见天跟守活寡似的无助。
走出电梯,钱龙才反应过来,迷惑的问我“上哪去呀?”
“找江枭,要点里子和面子。”抿嘴道“韦姓大佬一直等信儿呢,老吊着人家胃口也不合适。”
钱龙瞬间不乐意了“大个老,上次跟咱吃饭时候,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话还没说两句,马上拍拍屁股走人,生怕咱会黏糊上他似的。”
“此一时彼一时,没有一成不变的关系,只有原地踏步的凡物,能爬到那个位置,姓韦的肯定不是凡物,咱能跟他见上面,同样也不是凡物,所以就得多琢磨咋去改变。”我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医院门口,提前得到我信的地藏将车停到我们面前。
钻进车里以后,我拨通江枭的号码,如此这般的寒暄几句,确定他可以约出来韦姓大佬好,又给黄乐乐去个电话,简单交代他几句。
半小时后,还是第一次和韦姓大佬见面的那家餐厅里,先我们一步赶来的黄乐乐已经和江枭客套上了,等了没多会儿,韦姓大佬就像是压轴一般出现。
和上次见面时候不同,今天的韦姓大佬一身休闲装,看似应该是在休班,见到我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明显增多不少。
我立即客套的起身,朝对方打招呼“韦”
“闲余时间,又是家宴,咱们叔侄相称即可。”对方不愧是职业混人清场的翘楚,简简单单一句话,既化解掉我们上回的不快,又瞬间拉近彼此的关系。
“韦叔叔请喝茶。”黄乐乐很有眼力劲的抓起茶壶打招呼。
韦姓大佬顺势昂头看了眼黄乐乐,转动两下眼珠道“你是在罗湖区工作的吧?我记得上次到罗湖区视察,好像就是你替我开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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