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我左手犹如一把上紧的钳子死死扣住他脖颈,右手一下接一下的往他脑袋上重砸。
四五下后,张达身体往下一瘫,软绵绵的跌倒,我仍旧没有放过他,继续“咣咣”补了几烟灰缸,直至狗日的彻底晕厥过去,我才将烟灰缸扔到他身上,甩了甩手上的血渍,不屑的吐唾沫:“土狗打饱嗝,真是特么屎多了。”
骂完以后,我一扫脸上的怒容,微笑着注视仿若老僧入定一般的大地主:“地主哥,你手下小兄弟的质量真是良莠不齐啊,拍马屁恨不得把自己小命都搭里头,这样的人,将来怎堪大用。”
“确实,感谢老弟替我教育。”大地主笑呵呵的点头:“难怪朗哥短短几年时间内就能平地而起,识人相面确实有一套。”
“刚刚说哪了”我没接他的话茬,装傻充愣的拍了拍自己后脑勺:“哦对,说到地主哥犯不上因为点蝇头小利把人家辛辛苦苦打拼半辈子的江山嚯嚯掉,地主哥不就是求几个安全的牌场嘛,这样吧,我的三号店和二号店,往后常年为地主哥备好四到五个房间,但我有言在先哈,房费该给的给,分红我就不要啦,另外关于地主哥手里这点小视频,我很有兴趣,不知道您肯不肯割爱分享呐”
“当然没问题。”大地主昂起脑袋,朝着身后一个马仔摆手:“东仔,把我备份的那些视频全都送到头狼府上,丁点存根不许留,朗哥是个明白人,咱们也得把事儿做明白。”
我搓了搓腮帮子,抱拳:“谢了地主哥。”
“那朗哥看看这份合同,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马上签了吧。”大地主又从裤子兜里掏出一份对叠的合同书,表情从容的递给我:“我还是那句话,江湖交友、不问归处,什么人不一定在什么地方用得上。”
我接过合同简单扫视两眼,上面词简意丰的标注,头狼酒店愿意和李衡签订为期五年的租房合同,里面没有任何硬性的强制条款,看起来就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租赁合约。
又看了几眼合同后,我转身从不远处的货架上抓起一支碳素笔,借着麻将桌俯身刷刷签上名字,随即将合同书又递给他轻笑:“地主哥还真是有谋有道啊,见我之前就已经研究好如何让我就范。”
说完以后,我朝白帝使了个眼色,他将戳在大地主额头上的枪管挪开,身体后撤半步,既可以挡住大地主逃跑,又
2901 唱的哪一出
话说到一半,大地主回头朝着自己几个马仔摆手驱赶:“你们几个上车里等我。”
“是,大哥。”
几个小伙气势如虹的弯腰应声,接着快步走出小饭馆。
张星宇清了清嗓子问:“地主哥的意思我们没太听明白,谁在要挟您”
“上面。”大地主神叨叨的翘起食指,比刚刚音量更低的喃喃:“朗哥,您肯定也是从小做大的,应该能理解,但凡是放赌的、卖药的、包括开洗浴中心、足疗的,不怕江湖上的朋友,就怕局子里的大拿。”
我倒吸一口凉气:“局子..巡捕局”
大地主苦笑着点点脑袋:“我干了二十多年暗赌,不说在yang城交朋无数,但各个环节都有自己的人脉圈,可自从巡捕局换上那位叫秦正中的新boss,我遭遇了出道以来最严重的打击,**家场子被端,数以百计的老主顾被抓。”
“嗯。”我点点脑袋,没有胡乱接茬,静等他的下文。
大地主又给自己续上半杯茶,嘬了一口道:“眼见情况越来越严重,而我那些关系户们又都使不上劲,我就主动跑去拜佛求神,结果秦正中让人转告我一句,他在yang城只认你王朗这一个社会哥们,这暗示的还不够明白嘛,所以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借助楚老弟的关系跟朗哥你搭上线。”
听完他的话,我和张星宇立马对视一眼,全都看出来彼此眼中的惊诧。
今天之前,秦正中还吆五喝六的恨不得在巡捕局门口将我就地正法的立威,怎么才过去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又大手一挥改变了方向,这厮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见我沉默不语,大地主接着又道:“朗哥啊..”
“地主哥,我年纪小,管我叫兄弟吧,你老这么喊我,整的我怪不好意思。”我连忙摆手纠正。
大地主搓了搓瘦的皮包骨头的面颊,点点脑袋道:“行,那就听兄弟的,不跟你客套了,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您别嫌我碎嘴,咱们这种走江湖耍把式的浪子,永远不要真跟上面人打的太过火热,他们是船咱是帆,船破肯定帆毁,但是帆破无非是换帆,我比你多吃两年饭,见得可能也稍微多点,这小二十年来,yang城来来回回换了多少艘大船,哪艘船离港,最先挨刀子的都是他们的帆。”
张星宇立即翘起大拇指夸赞:“老哥这话精辟。”
大地主抓起筷子夹了口菜笑道:“这段时间不光我被打压,yang城下九流的行当过的都不是太舒坦,很多人都知道你和秦boss关系莫逆,有的人知道咋站位,可有的人可能会眼红,一个两个眼红的无所谓,但要是积攒多了,你自己想头狼的身份有多尴尬..”
半小时后,我们和大地主从小饭馆门口分开,白帝负责把楚天舒送回去,而张星宇则驾车载着我和洪莲返回一号店。
一边开车,张星宇一边回头发问:“他朗哥,你说秦正中到底在唱一出他是想把咱们推到yang城这帮混社会的小势力对立面呢,还是真打算帮着咱们招兵买马多结交点朋友”
“不知道,我也被他整的有点迷糊。”我揪了揪鼻头道:“明后天找机会组个局,再约他喝顿酒,这家伙太仙了,这两步棋走的我晕头转向。”
别说我和张星宇没看懂秦正中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我估摸着就算是曾经的王莽、郭海那一级别的人可能都揣测不出来他究竟要干嘛,神也是他、鬼也是他,完全就无迹可寻。
坐在我旁边的洪莲没好气的撇嘴:“那个秦正中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眼神里透着股浓浓的阴谋。”
“你见过他”我迷惑的反问。
洪莲点点脑袋:“对啊,之前你和刘冰达成协议那次,我不是见过一次他和连城嘛,前几天我回去给师父烧纸,又见了他一次,他当时应该是去z府办什么事情,而我恰巧也在附近。”
“前几天秦正中回防城了”
“他前两天没在yang城”
我和张星宇异口同声的张大嘴巴。
“对啊,我亲眼见到的,肯定不会看错。”洪莲笃定的点点脑袋。
我眯缝眼睛望向车窗外,洪莲回老家的那几天,也就是我和叶小九、秦正**同喝醉酒那段时间,那几天里,我基本每天都有和秦正中联系,但却从没听到他说去防城的事情,也就是那段时间,秦
2902 醉汉
此时,我们距离酒店已经不足二百米,再加上深冬凌晨的缘故,整条街上除了我们这台车以外空无一人,而就在车头的前方一个身着灰色外套,看不出来多大年纪的男人脸朝下的躺在地上。
张星宇吞了口唾沫:“这..这..”
“什么这那的,还不赶紧下去看看什么情况,你也真是的,开车就好好开车,老往后回头聊什么天。”洪莲率先反应过来,将粉底盒往我腿上一扔,开门就要下车去看看情况。
“别..”我抓住她的胳膊,摇摇脑袋道:“啥情况都不知道,不要瞎折腾,这大半夜的再碰上个碰瓷的,你是准备卖身还账呐。”
说罢话,我朝着张星宇道:“胖子把手机打开摄像功能,我下去看看。”
“你去个屁去,万一对方突然拿刀扎你,就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都躲不开,就在车里呆着吧。”洪莲甩开我的胳膊,一个箭步蹿下车。
我和张星宇赶忙同时掏出手机拍摄,这年头不怕傻子会武术,就怕老头抱腿哭,甭管你是什么商界大亨还是社会名流,哪怕是舞刀弄枪的社会人,谁也架不住“碰瓷装业户”。
半分钟不到,洪莲朝着我们摆摆手:“下来吧,就是个喝多的。”
我和张星宇这才同时舒了口气,装起来手机蹦下车。
那人躺在我们车的左前大灯下,和保险杠也就差一拳头的距离,洪莲将他扶正身体,我也瞬间看清楚他的长相,短发头、方脸大眼,嘴巴上长一颗黑痣,看岁数应该在五十岁上下,胸口处脏不拉几的,哪哪都是呕吐物,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张星宇点燃一支烟,无语的嘟囔:“几个菜呀,喝成这样。”
“心操的真碎,你管人家几个菜呢,这人怎么办”洪莲白楞一眼,咬着红唇轻问:“是送他去医院还是扔到一边就当没看见。”
“少吃萝卜少放屁,咱又不是亲善大使,我把车往后倒一下,绕开他走得了。”张星宇拨浪鼓似的摇摇头,同时招呼我们上车:“这年头的人坏着呢,指不定咱把他送去医院,他儿女们还得讹上咱害老头得了脑梗,走吧走吧。”
“走吧。”我扫视一眼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中年人,也迅速钻回车里。
洪莲杵在车旁边没有动弹,俊俏的脸上写满了犹豫。
“走啊姐..”张星宇迅速挂挡倒车,接着把脑袋抻出车外面招呼:“别不忍心啦,他一个喝醉的酒懵子你跟他浪费什么时间啊,不说全炎夏,光是这yang城,一晚上喝的五迷三道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咱要是全管能管的过来不”
洪莲扎起自己散落在肩头的秀发,望向我们轻声道:“不是,我觉得他好可怜呀,这么大岁数如果在地上睡一晚,就算没病也肯定会闹出来病,王朗、小宇,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把他送去医院。”
“你不扯淡一样嘛,深更半夜你一个姑娘给他送去医院,到时候人家婆娘不得挠花你的脸啊。”我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又重新把张星宇喊下车,没好气的示意:“你摸摸他兜里揣手机什么的没,给他家里人联系一下吧,实在不济咱们就报警。”
张星宇不乐意的嘟嘴哼哼:“你咋不去呀。”
我理直气壮的回应:“他特么吐一身多埋汰,我今天出门刚换的新西装。”
“擦,你嫌埋汰我不嫌呀。”张星宇掐着手指甲,极其不情愿的弯下腰杆。
“哎呀,两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洪莲一把推开张星宇,蹲下身子就开始在那名醉汉的身上摸索,几分钟后,掏出来一部银灰色的老年机,接着直接按到通讯录,拨通一个备注“儿子”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一道不友善的男声传了过来:“找哪个”
洪莲轻声道:“你好,你父亲喝醉酒了,现在躺在头狼酒店附近,你能过来接他一下吗”
“哦,晓得喽。”对方淡撇撇的回应一声。
洪莲不放心的又问一句:“那您什么时候能过来呀。”
“老子在荔湾区噻,打车也得一个多小时,等着蛮。”对方不耐烦的挂断电话。
“得,人家儿子过来接,咱们走吧。”我从洪莲手里夺下来醉汉的手机,又迅速塞回他的兜里,随即摆摆手道:“好人好事也做完啦,咱可以闪人了吧。”
“再等一下,等等他家里人来,咱们要不先把他扶上车,地下太凉了。”洪莲今晚上也不知道哪根筋儿没有搭对,善良的简直如同一只天使。
张星宇耸了耸肩膀念叨:“姐,不用了吧,咱的车刚洗过。”
“车是死物,人是活物。”洪莲轻哼一
2903 飞来横祸
半小时后,市大案队。
我双手套着铁拷,依坐铁板凳上,苦着脸强调:“同志,我说了快八百遍,我们真不认识那个醉汉,别说他是哪的,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坐在我对面的捕快面无表情的翻动笔录本,笔头“咣咣”戳了几下桌面,横着眉头道:“不知道对方怎么会出现在你们的车里严肃一点,把实情讲出来,我会替你争取宽大处理。”
“我没啥想说的了,等我们公司的律师来吧。”我吐了口浊气,索性低下脑袋。
那捕快扭动强光台灯,刺目的白光一下子照在我脸上,他沉着声音低喝:“王朗,我奉劝你最好能够配合我们工作,对方死在你们车里,而且通过现场路段的摄像头可以清晰看到,死者是被你们几个扶上的车,期间你们摸索过对方口袋,是不是想图财害命!”
我咬着嘴皮,眯缝眼睛昂头反问:“大哥,既然有监控,那您应该也看到我们是不是一个多小时前把人扶上的车,试问如果我们真想图财害命,会傻乎乎的蹲在原地等那么久吗而且你见过谁看几十万的车,打劫一个民工打扮的人吗”
“呵呵..你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有你心里最清楚。”捕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埋头又在笔录本上“唰唰”写几行字,随即起身道:“是非对错,你比谁心里都明白,该说不该说你自己琢磨。”
“我说什么,你让我说什么!”我有些上火的低吼。
对方没有理睬我,简单整理一下笔录本后,直接转身走出问询室。
“我要求见我的律师!”我梗脖吼叫。
房间里里瞬间陷入安静,我舔舐一下嘴唇,迅速开始琢磨我们整个晚上的经过。
仔细盘算半晌后,我恼火的自言自语的骂咧:“马德,真是该仁慈的时候不仁慈,不该善良的时候瞎哆嗦。”
按照正常逻辑,即便是碰上这样的事情,我们一般也会敬而远之,可今晚上也就邪门,洪莲发了疯一般的同情心泛滥,我和张星宇竟然也全都没有深想太多,至于那个醉汉死在我们车里,究竟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我们倒霉,这一点根本无从考证。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推开,身着一套黑西装,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秦正中哈欠连天的走了进来。
“中哥,这事儿我们真心冤枉。”看到他,我马上挣扎着坐直身体出声。
秦正中摆摆手道:“大概情况我知道,视频监控我也看过了,万幸你们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加上你和张星宇的手机全都拍了一部分的小视频,事情虽然棘手,但不是解决不了。”
“呼..”我吐了口浊气,不住点头:“那就好。”
“不过小朗啊,这里头有点麻烦需要你们想办法解决。”秦正中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死者名叫朱福禄,老家是贵阳那边的,他在一家工地上做工头,带工头有点类似工地经理,而他干活的工地隶属辉煌公司名下。”
“嗯”
听到他提及“辉煌公司”四个字,我的眉梢瞬间紧皱。
“我知道你怀疑什么。”秦正中吹了口气道:“我也有这方面的疑惑,可关键是没有证据,根据和死者一块喝酒的几个工友交代,他们当时喝酒的地方距离你们一号店非常近,这样也可以解释清楚你们为什么会在路上和死者相遇。”
我咬
2904 和平还要共处?
安抚我几句后,秦正中脚步轻快的离去,而我则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当中。
从秦正中进门再到跟我谈及赔偿问题,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瑕疵,完全就是一个尽心尽力想要帮衬我的好朋友,但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怪怪的,至于怪在哪里,一时半会儿间我又理不出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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