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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法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神击落太阳

    尹山峦没有说别的,没有说明自己为何“死而复生”,没有说关于风波亭的只言片语,只将这种存在于老百姓心中的朦胧的崇拜感,清晰地点了出来,并且给了一个非常令人信服的理由:

    “……如无大国护佑,便无小民尊严,国破家何存今日奴儿可以凌辱皇室宗亲,他日便可凌辱天下百姓,国者,防也,内稳秩序,外争民权,是为天道。今枢机拱手让人,社稷蒙羞含辱,天下有识之士,自当奋起,为家乡父老,博得最后一丝做人之尊严,天伦之持守!……”

    是啊,今日建州奴儿可以索要皇室宗亲的女孩们,那么他日,他们就可以用无敌铁骑掳掠走天下百姓家的所有女孩,一起填入那无底洞般的天邪熔炉。社稷之重尚不能保,升斗小民如何自立尹山峦这篇赶在赵光




第一千〇七十一章. 晨光袭
    这个时候,追究尹山峦的这篇檄文究竟是他人假托其名代写,还是尹山峦真的就根本没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这篇文章,让天下人知道,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不是赵激越,爆公公,建州奴儿之天下,越皇不愿意为天下人出头,那么我等自己来!我等为了天下人出头,自然就是新的天下正统!

    尹山峦的文字彻底让世人惊醒,天下大势,并非控制在所谓的“国祚”“君权神授”之类有形的圣器之上,而是控制在一件从来也没有永远属于过谁的无形至高圣器之上,这件圣器叫做【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风源大陆用了324万多年才悟出这个道理。

    而面对汹涌难测的民意,越皇的小朝廷里,也忽然间没有了派系倾轧,没有了鸡争鹅斗,甚至后宫之中的宫斗也突然断档,满朝文武就只有一个声音:“穷帝国之力,和北人——决战。”

    这个状况,险些将越皇吓死。

    越皇赵激越,登基全靠北人支持,没有先帝遗命,没有传位诏书,甚至连顾命大臣都没有,这样的登基本身就不正统,时刻处在被推翻的危险边缘。皇帝的御林军和贴身护卫都是建州奴儿,而皇帝的文臣武将与后宫嫔妃都是灵皇遗留下来的阉党之人,甚至在赵仁财死后,整个太子党都投奔去了阉党,因此朝中阉党一家独大,爆公公权倾朝野。这次百官情愿,一片主战之声,其实都是爆公公背后点头了的,甚至于,爆公公本身也有了废立之意。

    金丹十一重境界的爆公公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更不是什么只知道弄权舞弊的酸臭太监,他是被生理阉割的政治家,胸中大志焉能和蝇营狗苟的满朝文武相比尹山峦的檄文真正触动了他,而被后党欺压了十年的爆公公单方面地认为自己和尹山峦都是同道之人。“这人嘛,谁不想建立一番功业呢”爆公公不仅有这样的觉悟,更有对天下大势的“明晰”洞察,他知道要想保住自己的一世荣华富贵,他就必须拥立一个皇帝,必须小心伺候着,可是当这个皇帝已经和自己的政治立场冲突的时候,他就必须再次选另一个皇帝拥立,踹倒前面那个,且必须更加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免得新皇帝再脱离自己的掌控。爆公公是非常擅长借势的人,他借了北人势,拥立了赵激越,为自己赢得了重新整合阉党,罗织党羽的时间,如今他羽翼已经丰满,而越皇已经走到了天下人的对立面……

    于是他酝酿逼宫,可是建州奴儿到底棋高一着,或者说他们的奴性本身就是个大杀器,御林军的都尉亲自找到越皇,下跪发誓脱离建州部族,一心一意为越皇效忠,恳请越皇率军亲征,与北人决战,他当然也编出了一段建州当权者横暴无道,普通的建州人连渔猎生活都过不下去的悲惨故事,矛头直指纳诺未来,实际上,这个都尉身上就带着纳诺未来的“苦肉计”密旨,他说出的任何亵渎纳诺未来的话都是放屁的,将来不会有人追究这个责任。

    接着,一系列脱离建州大统,投奔中原文明的苦肉计轮番上演,将爆公公也迷惑住了,于是越皇终于下定了决心,聚集起全国各处的官府力量,准备“北伐”。

    而另一边,飞燕城遭受的不明原因的爆炸袭击,有人似乎看到天降火雨,引以为灭国之兆,然而哭佛也就在这个不平凡的日子里面正式觉醒,展开了类似于at力场的东西,挡住了火雨,并未受伤,倒是城市中聚集起来的淫僧们死伤大半。

    飞燕城的空袭,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同时,真王赵光怡心无旁笃,兢兢业业地组建起了风源大陆上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机械化,信息化军队,借着尹山峦突然发过来的檄文,名正言顺地师出姑苏北门,于七月初五夜间“偷渡”三途河,正式打响了北伐战争中的第一枪。

    赵光怡以“潘兴禁军遗少三十二部”起兵,留长子赵凌云坐守姑苏,河老何时休,傀儡指挥官林轻雨辅佐赵凌云,稳定后方,自己带着银尘,万人往,鬼厉名等人响应般若令,读过三途河北上进攻飞燕城。他几乎是最后一个完成准备的,现代战争的后勤,可不是多运粮食多运草料这么简单的事情。

    风源大陆上的形势,骤然紧张起来……

    【平成元年七月初六清晨】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建州奴儿的第一大营的旗子上时,这座距离水寨不过五里,自身边长也差不多五里的大型军事基地上空,响起了刺耳又揪心的号角。

    号角声如同鬼狼的呜咽,高亢嘹亮之中浸透了冤魂的泣诉。号角声之上,便是静默又蔚蓝的万里晴空,号角之下,是无数慌忙行动起来的黄铜色的身影。

    仿佛一年之前潘兴城战斗倒过来一样,擅长进攻的建州奴儿们穿起金色的链甲,而进攻他们的南国禁军一身镔铁色的鱼鳞状锁甲。这不仅仅是装束颜色上的倒置,也是战力与勇气上的倒置。身穿铜甲的建州铁骑,其实是因为北边的某些人单方面地断供百炼钢而披甲的质量下降,不得不换上更为笨重的铜甲,表面上看金光四射好不威风,而曾经在潘兴城头上和建州铁蹄拼命过的南国禁军,却因为没钱给新配发的高规格合金钢锁甲涂色上漆而集体变成了镔铁色,一如他们在城头上死战过的敌人。金色铜甲的建州奴儿们鼓足了剩勇,沉默地拿起武器,冲上夯土城头,佛郎机大炮的粗大圆口随着飞轮摇动,慢慢升高,靠着简易的量角仪和尺规瞄准了城墙下面的某一块白土色的空地,而各色的弓弩,也在城头集结为森林。

    土城的正面只有城墙,没有门,而两侧的城门外面,早已聚集起一望无际的骑兵军势,这些军势刚好卡住了山间平地所有有利位置,让包围第一大营变得不可能,来犯的南国禁军,只能正面攻城,用短小的云梯越过第一道城墙,和“城里”的敌人厮杀。当然,在昨天之前,建州奴儿们甚至认为这些人,连第一道城墙都接近不了。

    建州奴儿们最得意的螃蟹阵已经摆好了,早在昨天晚上滩涂阵地忽然失守之后就摆好了,一直枕戈待旦到了天亮,一直等到镔铁色的禁军压迫到攻击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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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〇七十二章. 初弑射
    他绝对不能搞成银尘口中的滑铁卢的。

    此时此刻,太阳刚刚升起,朝阳之下,城头一片橙红,城墙一片墨黑,看起来巍峨而隽永。赵光怡懒得拿望远镜,一双暗蓝色的眼睛死死锁定着那正黄色的大旗,心中滚动起无限激荡的情绪。

    他拿出一把手枪,这是他用来发号施令的东西,而不是什么杀人的工具,赵光怡也是个迷信战魂的拳斗士,并不佩戴武器。

    他的身边站着杨无敌,实际上杨无敌根本没有别的地方可呆,除了锋线,杨无敌不是一个后勤将军,也没有多少决胜千里之外的妙计,他擅长的就是战场临阵指挥,军势变换,他的军势进攻时像洪水,防守时像沼泽,总之各种坑对手。而现在,他在赵光怡驾临之前,才刚刚将他的军势从渡轮上卸下来,摆好进攻架势。

    他此时打算派出的士兵一共三百人,都是步兵,实际上赵光怡的军队中已经没有擅长冲锋的骑兵了。杨无敌的三百人步兵小分队都没有大大咧咧地站在平原上给纳诺五谷来射箭,而是简单地挖了一些坑道,穿着锁甲跳进去,从腰后面摸出机枪接上弹链。风源大陆上的士兵,人人战魂附体,战流涌动,负重能力不是远古的加布罗依尔人能比地,因此他们不需要步枪手,人人都可以带一挺轻型机枪,12.7毫米单管轻机枪,可以杀敌于百步之外,精度也能和抵近射击的弓箭相当,穿过铜币中间的方孔,但射程像床弩,射速像河汉星幻,威力像返虚高手,而且“也不重”,因此这种军备其实是可以淘汰建州奴儿整个战争体系的,碾压级别的神器,不少兵丁甚至那它当护身符,当传家宝,当镇宅用的圣器。

    这些铠甲机枪手一边挖着坑道,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行过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佛郎机大炮可能的射击点,佛拦击大炮虽然先进,有可调的高低射界和方向射界,但是它的轮机笨重非常,转角速度基本不用指望,这些兵油子们就一边看着那些大炮的炮口,一边用简易的量角仪计算出大概的落点,然后奉行散兵线的他们就将坑道挖得歪歪扭扭,避过了这些落点。

    他们的坑道一直推进到了离土城三里不到的前线,这个距离,机枪还不能伤人,但是如果在坑道里将迫击炮摆上呢

    不,不仅有迫击炮,还有可以消耗战魂气大幅度增加射程和准确度的狙击步枪,这种步枪是银尘专门设计的,灵宝类光器,发射30毫米口径榴弹(有综合效应弹,破甲燃烧弹等许多种弹),威力不必赘述,关键是在这个近战为王的世界里,这种武器可以快准狠地打击3里外的目标,保证破甲,不保证能留下全尸……

    这些来自五湖四海,曾经可能是逃兵败将,禁军余孽,魔威阁叛逃弟子和一些江湖上的刺客杀手之类的出身的小兵兵,此时带着无上的荣誉感和决死的信念,摸索到坑道尽头,他们中的狙击手端起远比轻机枪沉重得多的狙击榴弹炮,熟练地填上一发势大力沉的高爆杀伤弹,俱都瞄准了佛郎机大炮上的炮手,寂静地等待着耳机里传来的军令。

    是的,耳机,银尘的现代化军队并不仅仅是机械化,更注重的是信息化,在这支无敌的队伍还没有完成合成化改编,还没有太多重型装备尤其是海空部队根本就是短板的情况下,单兵战场态势系统以及全天候全战场条件单兵指战系统已经配装完毕,包括伙夫在内没有一个遗漏的。此时在最前面的一条坑道里的狙击手雷九儿,不仅带着耳机,还带着单兵ar界面,那类似于大号墨镜的装备中,居然还显示着整个第一大营的防御布局图,那图像来自于无孔不入的无人机,而不是什么间谍卧底。

    他等待着,而他的长官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赵光怡背着手等待着敌人布置好防线,等待着五里外的城市不再闹腾,等待着那正黄的大旗总算迎风招展起来,才慢慢地,如同the boss一样吐出一句话。

    “暂时没有空袭了。”

    “无妨,我们陆战就可以拿下他。”杨无敌抽出腰间的佩刀,这是他的金刀,也是金刀门的门面与旗帜,这把刀可能以后很少能渴饮敌血,但杨无敌觉得,从今天起它的威力似乎凭空增加了好几倍。

    这把刀是杨无敌佩戴一生的长刀,玄器,与山门里越来越多的大夏龙雀相比,显得破旧又软弱,可杨无敌舍不得换掉它,因为它是金刀门的精神所在。

    “金刀门,忠烈满堂……”杨无敌轻轻抚摸着黄金大刀厚重的刀背,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将,挚友兼君王。

    赵光怡点点头,掏出手枪,仿佛一个裁判一样举起来,对准太阳。

    但是他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

    因为对面的大炮吐出了一道火焰。

    仿佛大地被天神之鞭狠狠抽了一下,方圆几里的土层都微微颤抖了一下,大炮发出怒吼,黑色的圆头铁弹从炮口中昂扬地飞出来,在空中划过一个高高的抛物线,重重落在雷九儿身后不远处的空地之上,一时间,地动山摇,坑道里多处塌方,腾起的烟土在空中抛洒出一片伞盖状的云雾,接着细细的泥沙和稍微粗粝一点的碎石浇下来,哗啦啦地淋了雷九儿一身,在他全身的锁甲上敲出叮叮当当的音乐。雷九儿扁起嘴巴,集中精力等待着耳机里进攻的命令。

    进攻的命令,从五里外的城楼上传来,那是一声嘹亮的军号。

    在那军号声中,赵光怡的发令枪声音如此微弱,几乎不可辨别,杨无敌挥动长刀的声音也如此轻微,仿佛面对洪潮之时柔弱无力的反抗,然而杨无敌的声音依然能够准确地在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响起,字字清楚,句句明确,没有冲锋号,没有战鼓的伴奏,只有彻底地冷酷与坚决。

    “前锋突击!”

    真王的军队里没有冲锋这道命令,因为能发起冲锋的,只有枪膛里的子弹。突击这个词,在军中的意思其实是“冲锋到指定位置对敌扫射”。

    “杀呀!杀到北人的姥姥家去呀!”雷九儿身后响起林贼子的爆吼声,这个来自十万大山的矮个青年是个天生的大嗓门,人也热情躁动,他的吼声在对面骑兵的轰鸣与呐喊之中孤零零地,没有人应和,那声音孤零零地响起来,孤零零地在一片翻身跳起的银色



第一千〇七十三章. 铁甲融
    弓箭在空气中摩擦出尖锐无比的啸声,一层层风压扩散开来,尖啸着将空气扰动起来,一层层透明的涟漪扩散开来,眼前血红色的画面,如同玻璃一样碎裂。

    朝前冲锋的人影没有了,耳边轰鸣着的血流声没有了,眼前一片血红也没有了。纳诺五谷扶着垛口,成为一片静默的城头上,唯一直立着的个体。

    他转骨头,看到正黄色的大旗倒下了,他将长弓挂在背后,艰难地走过去,双手抓起白桦木的旗杆,将大旗再次竖起。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吧”他望着眼前的景象,无望地低喃道。

    【同一时间】

    铁蹄的轰鸣声,已经开始震撼鼓膜,杨无敌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离城寨只有几百步远的地方,而林贼儿,则正在土墙下面一百步的地方,撅着屁股举着枪,对着垛口后面的弓兵倾泻着子弹。

    当他平生第一次用枪杀人的时候,感觉自己手里握着的不是什么喷射子弹的武器,而是一架噶草机,那垛口后面锁甲的城墙,弓箭的森林,仿佛高高的金色麦穗,被他一排一排收割倒下,那些中弹的人,或者即将中弹的人,在如此可怕的武器面前显得无比可笑,他们朝着林贼儿放箭,在还有百步距离的远处朝他放箭!

    哪怕是吊射,重头破元箭也不可能射到百步之外。

    “趴下呀!你们这帮混蛋!”林贼儿怪叫着,状如疯癫,实际上现在他就处在半疯狂的状态,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作为南国败军之中的兵油子,他连杀良冒功的龌龊勾当都信手拈来,根本不会在乎几条人命的,可是正因为他杀过人,上过战场,才会明白在你死我死大家一起死的血腥战场之上,杀人是最困难的事情,只有被人杀才是容易的事情!

    战场之上,你死我活,每一个人都在拼命,面对一个个拼命想活下去还带着强大寒冰力量的敌人,林贼儿和许许多多的普通小兵一样,必须压榨出全身每一分潜力,用武器,用战魂,用拳头甚至用牙齿才能搞定一个又一个敌人,林贼儿从来没有想过以一敌众,从来没有想过一拳打倒两人,他从来都是靠着天则保护,和一个又一个敌人连续的决斗,连续地交错破防,连续地在一瞬间贯穿敌人的弱点,取走他们的性命。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些凶狠而强大的,每一个人就需要拼死相搏才能勉强干掉的敌人,居然能像麦子一样整整齐齐地成片倒下。

    受了一点文化教育的林贼儿觉得,他不是在战场上杀人,根本就是在屠城。

    不,就算是屠城,那些无辜的百姓总也会反抗一下的,杀良冒功的时候,他也险些被人打残过。上过战场的林贼儿心里,有着根深蒂固的观念,战场之上,功勋殊为难得,甚至活下来就是非常不错的战功了。杀一个敌人是为军功,杀五个就能当伍长,杀十个就是勇士,杀一百个,那是超人吧!

    可如今,他这么一条弹链打光十分之一,估计就躺下了小一百了……

    因此他几乎疯狂了,他从来没有想到军功来得这么容易,容易得过往半生的拼杀都成了笑话,他也常来没有如今天这般清晰地意识到,战争不是他所经历过的残酷,而是根本没有任何底线的残酷。

    他们有枪,他们就可以杀人如割草。建州奴儿有铁骑,就可以屠了潘兴之后,还能向南国索要更多的公主。

    战败者,别说人权,尊严,连存在的意义都不会有的。

    林贼儿近乎疯狂了,疯狂地大喊着,居然提醒着他的敌人如何躲避,可是没有用,一点也没有用,那些射出的弓箭根本飞不到他的面前,佛郎机大炮上烈焰熊熊,炮手的位置已经被大火吞噬了,金色的锁甲之敌成片成片地倒下,直到再没有一个人站着,再没有任何一件东西树立着——。

    直到大地之上响起隆隆的铁蹄,震得人站立不稳,直到耳机里传来杨无敌声嘶力竭的吼声:“前锋撤退!躲开铁骑!中军出击!火箭炮阻断骑兵!快点!给老子快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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