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打眼
崇远遥望远处,对卢昌文道:“走吧,去城里打听打听,或许能有些线索。”
二人一路无话,展开轻身功夫,奔到城下之时,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城中兵士大多识得卢昌文,濮英又传下军令,只稍一打听,就得知杨韵去向。
“如此看来,那人对杨韵倒无恶意。”崇远在一边开口。
“走吧,我们也去北边,刚好也去看看今年的天玄令又出了什么难题。”虽听崇远如此说法,但心中终究牵挂,对崇远说的天玄令也无心询问缘由。
“这天玄令乃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盛事,每三年一次,得天机令者无不是武林中的翘楚,就拿缘……”崇远突的住口不言。
卢昌文道:“天玄令如何与我无关,只要能找到杨韵就好。”
看卢昌文心系爱徒,崇远心下一动,暗暗为自己这小徒高兴。
“他给你这逐雁却从未教过你一天?”崇远问道。
“这口诀心法还是杨韵转交与我,待我醒来之时,那贼秃已不见了。”卢昌文回道。
崇远声音低了下去,只轻声询问:“也不知他现在何处?”
“可能又去哪个尼姑庵了吧?”卢昌文一直对缘木心有芥蒂,偶尔说起,嘴上也不留情面。
“不会,他不会去那种地方。”卢昌文看崇远说的斩钉截铁,也就没去反驳,只是心中暗自不快。
“天玄令每年都在蒙古出现,此去路途遥远,我们采购些衣物吃食才好。”听崇远一说,卢昌文点头称是,一路之上找些野味之类充饥,十日之后到达谦州,天气渐冷,往来之人大多戴毡帽穿毡靴,身上衣物大多比较厚实,以牛羊皮毛为主。
入城之后,只见人来车往,颇有中原繁华相比几无差别,前行几步,刚要买些吃食衣物,突见前方一头骆驼,通体黝黑,高约七尺,长及八尺,四蹄死死抵住地面任前面三个少年如何生拉硬拽,亦是纹丝不动。
卢昌文暗暗吃惊,这三个少年颧骨突出,身形高大,膀阔腰圆,合力之下,少说也有四五百斤之力,却拉不动一头骆驼,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时,其中一个方脸少年抽出腰间马鞭,啪的抽在骆驼口鼻之间,这一下骆驼受惊,张嘴咬住马鞭,一扯一拽就将少年掀翻在地,两个前蹄踢倒剩下两人,撒开四蹄往城内冲去。
这时斜刺里冲出一人,兔起鹤落,掠到骆驼双/峰之上,骆驼受惊发狂,竭力颠簸,卢昌文随它起伏,骆驼颠不下来,扭过脖子,竟要咬人。
“好畜生。”卢昌文一声笑骂,一掌拍在骆驼头顶,骆驼顿感两眼发黑,想要闷头再跑,卢昌文又是一掌拍下,这两掌均含有纯阳内力,这一下别说骆驼,正是虎豹豺狼也得安静下来,骆驼连受卢昌文两掌,当即停下。
卢昌文飞身落下,伸手抓住缰绳,骆驼大眼看着卢昌文,乌溜溜眼神之中满是乞求之意。
卢昌文叫那几个少年上前,三人刚才被骆驼掀翻,现在个个鼻青脸肿,看骆驼被卢昌文制服,但依旧不敢上前。
卢昌文看这几个怂包,刚要发怒,就看到三人大惊失色,转头拔腿就跑,卢昌文心下疑惑,刚要询问,却听崇远突然提醒,“小心。”
话音刚落,就觉后背劲风突来,卢昌文旋身闪过,转身一看,却是个身穿白色貂皮的少女,看年纪约有十七八岁,此刻正手持短刀,一脸愠怒。
“为何打我?”卢昌文惊问。
少女从牙缝里冷冷挤出几个字,“打了黑雀,简直该死。”唰唰唰又是三刀,刀刀直指要害。
“欺人太甚,畜生而已,岂能与人命相比。”卢昌文躲过之后,当即面色变得狰狞起来,揉身跃起,踢她下颌,少女手腕疾拧,反手上撩,卢昌文脚背斜踢,少女内力猛吐。
短刀镗啷啷连声响,卢昌文单脚顺着刀面滑出半尺,另一只脚贴上反侧刀面,双脚使力,就要将单刀折断。
少女只见刀身弯曲,刀尖急向手腕刺来,急忙双手握刀,娇喝一声“开”。
卢昌文只觉身随刀势,猛然弹出,之后少女后退三步,脚踏七星,双手举刀过头,看准卢昌文,双眼圆睁,怒劈而下。
之后只听嘭的一声,卢昌文双掌一迎,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后撤半步,整个在地上滑出三尺有余,抬头一看,崇远手握浮尘,站在自己身前,收脚半步,开口道:“卢昌文伤你骆驼有错在先,但你取人性命却是不好,况且你以纯阳内力驱使这七龙斩月刀,怕是有伤内腑,还望自制。”
“崇远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是慈悲为怀。”声音从四面八方齐齐涌来,叫人分不清人在何处。
只见卢昌文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人群后面,抓到一个算命老者,手上却动作极快,呲呲声响中,此人脸上长须脱落,黑发变白,最后卢昌文将他长袍用力一扯,却是个身形高大的魁梧汉子,一身麻衣穿在身上却有别样风采,哪里还有半点算命先生的样子。
此人看卢昌文一脸愤恨,却是微微一笑,道:“我见过你。”
“见过我?在哪里?”卢昌文一脸诧异,忙问。
麻衣人嘿然道:“开封土地庙。”卢昌文一听,心头剧震,当日土地庙之事,可以说是一切事情的导/火/索。
这一下看到此人,卢昌文却有些恍惚,当日他搭救自己,今日却与这少女一路,此人是好是坏?
“你还活着?”却是崇远开口道。
麻衣人一怔,“我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与你而言有何区别?”
仙宫 第八百二十五章 六合之数
此时,周围已有多人驻足,听麻衣人话落,均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对着崇远指指点点。
卢昌文也颇觉惊奇,少女却已当先开口,“她分明是个道姑,怎么能做师母?”
麻衣人脸上青气一闪而没,“我处理些琐事,等我片刻”语声柔和,与他粗犷长相颇为不符,说罢转身向少女走去。
崇远却不言语,暗自摇头后,就绕过人群而去,卢昌文几步跟上,刚要问话,却听身后一声惨叫,声音凄厉,刺得人耳膜生疼。
回头一看,却见人群呼的一下散开,刚才的明艳少女,此刻却已倒在地上,手脚抽搐,额头见汗,显是疼痛难忍。
这时人群中扑出一个绿裙丫头,五官小巧,身材瘦小,跪在地上,对着麻衣人连连磕头,麻衣人却只是看着回头驻足的道姑。
丫头小心翼翼看着麻衣人,见好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当下俏脸一红,紧咬下唇,眼中扑簌簌落下泪来,突听地上的白衣少女哀嚎,“师父,徒儿……知,知错了。”
“师妹,你最是心善,求你,救救我。”声音颤抖,显是疼痛已极。
见绿裙丫头只是低头落泪,双手□□衣角,就破口大骂,“贱人,要不是……不是黑雀被盗,我又怎会被罚?”
那丫头看她受罪,心下不忍,再次跪在麻衣人身前,“师父,黑雀被盗,是,是阿惠不好,求师父责罚。”她天生不善撒谎,此刻看师姐受罚,心下不忍,只想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盼着师父大发慈悲,以解师姐痛楚。
“师父,您听到了么?真的不关我的事,是这个小贱人没看好黑雀,是她,都怪她。”白衣少女此刻恨不得将这痛楚全都转到师妹阿惠身上。
阿惠见师父只是看着那道姑,对自己所言恍若未闻,当下只是伏地磕头,很快额头之上正是一片红肿,白衣少女却是狠狠瞪着还在磕头的师妹。
“你这贱人,当真蠢的不可救药,去求师母,求师母啊。”白衣少女已经疼的涕泪横流,但却深知,耽搁太久,即便将手脚接好也会落下终生残疾。
阿惠却是听的满脸疑问,“但师姐向来聪慧,让自己去求师母,那定然是不会错了,可师父未曾娶亲,这师母又从何而来?”开口发问,“谁是师母?”
听阿惠问的愚蠢,白衣少女恨不得痛昏过去,本想指给她看,一动却是连声惨嚎,只得切齿道:“是那……道姑。”牙关咬的嘎吱乱响,几乎要起身吞了阿惠。
不妨麻衣人一脚踩在白衣少女手腕关节处,少女无关即刻扭曲,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来,瞪着麻衣人,片刻之后突得眼角崩裂,竟流出血来。
阿惠扑到近前,抱着麻衣人小腿,想要竭力抬起,昂首看着师父,一个劲摇头,眼中满是乞求,连运几次力却是颓然,当下起身,跑到崇远面前,伏在地上,咚咚声响,磕头不止。
卢昌文本想扶她起来,阿惠却是身如软泥,提之不起,抬脸之时,泪若决堤,已将地面打湿一片。
卢昌文脸色阴沉,将绿裙丫头扶在一旁,刚要说话,就听麻衣人开口,“想英雄救美?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阿弥陀佛,痴儿,痴儿啊!”佛号高喧,声如洪钟,经久不散。
一听此言,麻衣人气势登时消散,脸上青气凝聚,在地面重重一跺,身如飞鹞,踏空而行,直往城外追去。
卢昌文刚要追去,却被崇远拉住,塞个瓷瓶到卢昌文手里,说声“救人要紧。”
崇远疾步上前,连点白衣少女鱼际,尺泽,大陵,郗门,涌泉,劳宫,行间,阴白,关元九处大/穴,卢昌文从瓷瓶中倾出一粒拇指大小的药丸,喂白衣少女吃下,刚要伸手将之扶起,却被崇远拦住。
只见崇远甩开手中浮尘,内力所至,尘丝如网,罩向白衣少女手脚伤口处,白衣少女此刻动弹不得,见尘丝之上蕴有内劲,眼珠乱转,吓得魂飞天外。
尘丝落在伤处,白衣少女只觉伤口一麻,浑身疼痛立消,刚要道谢,却突觉四肢触感皆无。
“姑娘你来,去要间干净客房。”阿惠看道姑招呼,点头应声而去。
“卢昌文,抱她进去,切勿触动伤口。”卢昌文应声弯腰,将白衣少女放在背上,就连走路都是如履薄冰。
待卢昌文将白衣少女放在床上,崇远先生亲自将少女鞋袜除去,双脚粉嫩莹润,十指如珠,之后将袖口卷起,手腕之上却是肿如蹄髈。
只见手脚伤处各有一根细丝,卢昌文不解,看向崇远先生,崇远却不理他,缓缓伸出两指,夹住细丝,轻轻拉动,黑血如注,直射卢昌文面门。
卢昌文眼看躲闪不及,当即闭眼,却听浮尘声响,睁眼一看,刚好有个看到崇远先生将手上浮尘收回。
低头一看,那滴鲜血竟已落在自己两脚之间,色泽黝黑,乍一看去颇为粘稠。
“退开些,血中有毒,沾之即死。”崇远头也不回,手上继续将细丝拉出,却是越来越慢。
卢昌文不敢打扰,干脆退到门外,刚一转身却见阿惠守在门外,阿惠见卢昌文出来,还未说话,却腾的一下先红了脸,两手□□衣角,开口问卢昌文:“师……师姐,怎么,怎么样了?”
卢昌文知她怯懦,但未曾想到,与人说话也这般羞涩,只将手指竖在嘴边,示意阿惠噤声,阿惠一惊,慌忙抬手,死死捂住嘴巴,眼望房内,瞪的溜圆。
卢昌文将她拉在一边,询问缘由,才知道那麻衣人从小将她们师姐妹养大,教她们供她们吃住,教她们武功,除了对她们有些严厉之外,没有什么不好。
卢昌文却听的眉头大皱,因为在阿惠说这些之时,丝毫未提及那白衣少女欺辱之事,但依卢昌文看来,就阿惠这性格,平日里也是个受气包。
只是人家自己不说,卢昌文也就懒得多问,阿惠看卢昌文眉头大皱,心中暗想,“定是今日之事给这位公子添了麻烦,都是我不好。”想着竟流下泪来。
卢昌文看她无故流泪,大惑不解,忙轻声安慰,问清原因之后,却是大摇其头。
眼珠一转,将脸凑在阿惠近前,恶声恶气的问,“听你师姐说,你想跟她争宠?”
阿惠一听,双手乱摇,“没有啊,只要师姐她平时对我少些打骂我已经是万分感谢,怎还会与师姐争宠,再说师父本就喜欢聪明伶俐之人,在师姐中,只有我最笨,别人一次做好的事情,我却要反复去做才勉强合格。”
说起这些,阿惠眼圈再次泛红,眼看就要落泪,卢昌文简直头疼至极,忙轻声喝骂,“再哭就把你许给乞丐,不许再哭!啊?”
原想这样可以让她不哭,但阿惠看着卢昌文,突然笑了起来,两排细碎牙齿异常洁白,配上小巧无关,竟有种别样美感。
“你这样倒像是哄小孩儿,我又不是小孩儿。”阿惠笑言。
卢昌文刚要答话,却听崇远先生叫他,舌下阿惠推门进来,就见白衣少女面色红润,似乎已无大碍。
崇远先生将卢昌文拉到一边,轻声说了几句,卢昌文大喜过望。
“这一路上都无人教我,守着上乘武学,却不得其门而入。”崇远见卢昌文高兴,当下抿嘴一下,却给卢昌文讲解起穴道经络之事。
卢昌文心有疑问,崇远先生眼神一瞪,卢昌文只得先听。
穴位之说乃是江湖通用,却不离医理,因而江湖中人大都通宵歧黄之术。
人体周身穴道约有,七百二十之数,雪分单双,单穴五十二个,双穴有三百之数,另经外奇穴有五十,此乃常用。
五脏六腑有经络十二条,左右对称公二十四条,正面背面有任督二脉,这十四条经络之上排列之穴道,称为正穴,常用之数约有三百六十五处。
身有一百零八个穴道,七十二处穴道点之无性命之忧,其余三十六处称为死穴,可以说沾之即死。
死穴又分软、昏、轻、重四类,每一类共九处,合之三十六处,对敌之时,可致人死命。
在这之中,百会穴、神庭、耳门、晴明、人中、哑门、风池、人迎、鸠尾、巨阙、神阙、檀中穴,这十二穴中分别从头到叫乃是最常见之穴位。
“逐雁虽在江湖中颇有名声,但习练之时依旧首重根基,所谓内**,外**,内外相合益处多。”卢昌文本就聪慧,崇远边说。卢昌文边依法习练,先前许多不通之处亦有恍然大悟之感。
“脑与心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力与筋合,筋与血合,是为内**;脑生意,意导气,气驱劲,劲力刚强则气血完足。”突听窗外一声大喝,却是瞬间远去。
卢昌文一步跨到窗前,打开一看,就见两条人影已去的远了。
“也不知这二人是谁?”卢昌文说着转头一看,崇远先生却已不见踪影。
阿惠在房门口却是跪地磕头,将地板砸的咚咚作响。
仙宫 第八百二十六章 须弥之相
“阿惠,你干什么?”将她扶起之后,卢昌文惊问。
“没,没什么。”阿惠低头,声若蚊蝇,几不可闻。
再三追问,阿惠才吐露实情,原来阿惠看师姐兰沁重伤,本想做些滋补汤水给她,不料兰沁一直将自己受伤之事迁怒与她。
阿惠喂兰沁喝汤之时,兰沁突然出手将她制住,极尽羞辱之能事,但阿惠本就不善与人争执,此刻兰沁又是重伤未愈,想着师姐或许只是拿自己出出气而已,气消了也就好了。
心情舒畅反而有利于伤口愈合,这么一想,嘴角上翘,竟有些高兴起来,却不曾想,这笑落在师姐兰沁眼里却让她火冒三丈。
上前抓住阿惠肩头正是一巴掌,平时摄于兰沁淫威,阿惠已是能躲则躲,但此刻兰沁重伤在身,阿惠生怕她再次受伤。
却不知,崇远先生帮兰沁疗伤之时,以自身内劲将伤口中的内劲强行迫出,麻衣人下手看似不留情面,但却未伤及筋骨,也正是将筋骨移位,受些疼痛。
因而崇远先生帮兰沁疗伤时才会如此迅速,如若不然,依那麻衣人的本事,如若诚心伤人性命,兰沁绝无生还之理。
但这些阿惠全然不知,只当是师姐最近勤加习练,功力突飞猛进所至,就小声夸赞兰沁功力高深,落在兰沁耳中,却让兰沁羞愤欲死。
“拿我跟师父比,说我功力高深?”兰沁问过之后,不待阿惠回答,反手一掌扇向阿惠右脸。
阿惠作势欲挡,兰沁收掌变招,身形一转,右脚倏地踢出,阿惠猝不及防,好似将身体送到兰沁脚尖上一般,阿惠只觉腹中猛然一阵绞痛,跪倒在地,额头见汗。
阿惠知她伤重,更怕拳脚无眼,因而丝毫不敢反抗,但兰沁想到那日与卢昌文打斗之事,虽然抢回黑雀,师父却并不领情,反而将自己打成重伤,只为讨好那个贼道姑。
想到那贼道姑,兰沁脸上泛起一股青气,下手之时更是没个轻重,避开阿惠头脸,将她全身上下打的遍体鳞伤,初时阿惠尚且求饶,但后厨之地,本就少有人来。
即使偶有路过,但看兰沁穿着就知是富家小姐,教训自己下人,那是天经地义之事,谁都不会去触那个霉头。
而卢昌文全身心沉浸在崇远先生说的武学要理之中,对外界之事充耳不闻,崇远先生虽有发现,但知兰沁本身并无大碍,况且这些年修道念经,对他人之事早已寡淡。
加之崇远先生在出家先前地位尊崇,平日所说,几乎无人敢于忤逆。
直到兰沁发泄完毕,阿惠才站起身来,却觉浑身酸痛,腹中更是疼痛难忍,只得缩在后厨之中稍事休息,顺便将身上脏污之处略作收拾,以免被人看到,惹人怀疑。
过得片刻,阿惠熬汤完毕,却不知师姐兰沁何时来喝,却听兰沁在身后轻声,“师父不在,那正是我最大,你最好把我伺候的舒服点,要不然,有你好看。”
阿惠吓的手上一抖,汤碗打翻,手背当即红肿起来,但却不敢怠慢,端着汤碗走到门口时,却刚好见到兰沁端着一壶新茶去往房间。
以阿惠对师姐的了解,除师父之外,从未见过她给任何人端茶倒水,倒是经常让自己这个师妹去服侍她。
“难不成是要对陆公子和那道姑不利?”想到此处,慌忙推门进去,师姐兰沁转头看她,眼底寒光一闪而没,之后就看向卢昌文。
阿惠心中对卢昌文万分感激,但却不敢开口劝诫师姐,因而情急之下跪在房门口,向师姐不住磕头乞求,希望她不要对卢昌文下毒手。
卢昌文当即面色变得狰狞起来,转头怒视兰沁,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窗外却传来兰沁一声娇笑,“师妹,遇到这如意郎君,我可得禀明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也很高兴。”
“师姐留步。”奔到窗前,却见兰沁早已去的远了。
阿惠心下一急,跃出窗外追去,卢昌文紧跟其后,几个呼吸就已追上。
见卢昌文追来,阿惠一指前面师姐背影,急切开口:“陆公子快追,师父知道可就遭了。”
卢昌文点头,伸手一抓阿惠手腕,但觉入手滑腻,柔若无骨,阿惠却是突的小脸绯红,甚而双腿都有些无力。
卢昌文此刻只想追上兰沁,可没工夫去看阿惠,只觉阿惠手心蓦然间有些潮湿起来,以为她是焦急害怕所致。
经脉之中内劲暗涌,如潮而动,只觉双腿足三里穴突的一跳,双腿如轮,一步十丈,两边人群转瞬即逝。
阿惠转头看向卢昌文,却见他气息悠长,眼中神光凛凛,无丝毫气喘,如此从容姿态,她只在师父身上看到过,却不想卢昌文年纪轻轻,功力竟已深厚至此。
大约茶盏工夫,距离兰沁已不足三丈,阿惠连喊几声师姐,兰沁却是头也不回,只顾向前急奔。
卢昌文几次想要迫她停下,却总是差之毫厘被她逃脱,阿惠大声劝说,兰沁也是丝毫不为所动。
想要让她停下,只有赶超之后动手方有可能,卢昌文突得想起在沙漠之中抢走杨韵的鼠眼人,他的八步赶蟾虽不算顶尖轻功,但此刻用来或有奇效也未可知。
当下默想那鼠眼人身法,此时卢昌文全身经脉早已打通,全身就如一个容器,任何武功只要识得身法,就可依样画葫芦,但卢昌文见识过的武功却是有限。
松开阿惠,卢昌文右腿一曲,身体借势前跃,右腿再曲,身体再次前跃,如此几步之后,与前面兰沁距离已不足一臂。
出拳直捣兰沁右肩,兰沁肩膀一沉,身如泥鳅,向左一个转身避过,绕到卢昌文身后一掌劈向卢昌文左胸。
“你是谁?”卢昌文大叫一声,疾步后退,看着来人。
此刻阿惠赶到,见到兰沁正脸时忙问是谁,卢昌文摇头,刚要将此人擒住,却听身后有打斗之声传来,转头瞭望时,被此人逃走,卢昌文追之不及,只得与阿惠向打斗之处赶去。
没走几步,却见沙丘之后转出一人,此人身形高大,势如山岳,未到近前也能感受到迫人气势。
卢昌文心往下沉,这梅殷在此现身,难不成边疆有变?阿惠见卢昌文眉头紧皱,当下放慢脚步,与卢昌文错开半个身位。
随着距离越近,卢昌文突得闪身上前,一把扶住梅殷,却见梅殷惨然一笑,口中呕血,张了张嘴却是没说出话来。
卢昌文只觉梅殷肌肉绵软,几无丝毫内力,此刻别说高手,正是来个精壮汉子都能将梅殷打倒。
卢昌文大惊,梅殷如此高手,什么人能将他伤成这样?
还未开口,梅殷已将原因说出,“伤我的正是那麻衣人。”
“为何?”卢昌文惊问。
梅殷盘坐起身,几次捏诀运气,均以失败告终,自语道:“我已是个废人,但一身武学不可就此埋没,与陆兄弟几次相见,实属缘分,还请成全。”
“你先告诉我,那麻衣人为何伤你?”梅殷自知时日无多,只想让卢昌文继承衣钵,对卢昌文发问置之不理。
自顾讲解;“三十二身相源自佛家,但佛法浩瀚,三十二相无法一一囊括,因此三十二相非一人所创,那是历代前辈心血凝结,学此身相当以扶弱济困为基,不可妄杀,如若不然,佛祖自会降罪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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