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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妆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姚颖怡

    萧韧叹了口气“长大一些我就想明白了,即使那次我找到了他们,他们也不会跟我来西北,秦王不是燕王。”

    “那现在的燕北郡王呢”沈彤问道,“他虽然是次子,但他却是燕王唯一的后人。”

    “他不是燕王唯一的后人,燕王还有两个侧妃所出的女儿。但是他们和燕北君王一样,燕王死时他们都还年龄又小。从此后便被养在王府里,不见天日,担惊受怕,据说都和燕北郡王一样,性格懦弱,胆小怕事。”萧韧说道。

    沈彤不胜唏嘘,昔日以骁勇彪悍著称的燕王生前永远也不会想到,在他死后,他的子女,他的军队会落到如此下场。

    萧韧像是猜到沈彤正在想什么,他道“也不能怪燕王没有未雨绸缪,他薨逝时还不到三十岁,世子十三岁,远在京城,不久也去世了。燕地苦寒,燕王妃在生下世子后,连生两子全都未足月便夭折了,现在的燕北郡王实则是第四子,并非燕王妃所出,燕王和世子薨逝时,他只有四五岁,另外两个女儿年纪更小,即使燕王生前有所安排,年幼的燕北郡王也无法与杨勤抗争,更别提杨勤身后的杨家和太皇太后。”

    燕王和世子先后薨逝,王妃先失丈夫,又失去了唯一的独子,据说世子薨逝的消息,传到燕北,燕王妃一头栽倒在地上,当天夜里就去了。




第三零零章 悍将
    “燕王在世的时候很凶悍吗”沈彤有些好奇。

    萧韧点点头,但是随即又道:“对于武将而言,哪有凶不凶悍一说。”

    这的确是事实,武将的功勋都是建立在鲜血白骨之上。

    “不过当年燕王确实为此被御史弹赅过,那时他只有十几岁,立下大功,太祖皇帝龙颜大悦,可就是这个时候却被弹赅。安昌侯李永基在朝堂上将御史弹赅之事一力揽下,太祖皇帝更不想让此事成为燕王的污点,便罚了李永基一年的俸禄,自此朝中无人再提及此事”,萧韧笑了笑,道,“我也是在军营里时听人说起的,安昌侯李永基便是从那以后,就交了兵权,他的很多老部下至今还在抱怨,但是太祖皇帝并没有亏待李家,李家虽然再也没有人建功立业,但这些年来顺风顺水,如今的飞鱼卫指挥使李冠中便是安昌侯世子。”

    “当年是为了什么事,燕王会被御史弹赅的”沈彤对于朝堂之事一知半解,何况还是这些陈年旧事,但是她却知道,那时燕王风头正盛,太祖皇帝恩宠有加,除非是出了大事,否则御史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撩皇帝虎须。

    “燕北有个村子,名叫孙家庄,据说燕王怀疑孙家庄的人与鞑子奸细勾结,并且藏匿了受重伤的鞑子将领,便把整座村子千余人全部杀死。孙家庄并非普通村落,孙氏是燕北有名的耕读世家,祖上出过一位进士和多位举人,孙家庄里住的全部是孙家的嫡系和旁支,那次屠村,除了孙家在外地做官的子弟,其余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被杀,尸体堆成了一座山,后来被大雪覆盖,极为骇人,有人把当时的情景画了下来,在民间被反复临摹,传播甚广,一幅唤《燕王暴行图》,一幅名唤《燕北尸山雪》。”

    沈彤微微吃惊,道:“你看到过那两幅画”

    萧韧笑道:“我怎会见到呢,安昌侯既然把这件事揽在身上,太祖皇帝当然不会让这种画流传于世,我也是听那些军汉们说的而已,我问过周铮,他跑去让人寻找这两幅画,结果被王爷知道了,把我们两人叫过去好一通训斥,罚我们去了咸阳营喂了一个月的马。”

    沈彤道:“这就奇怪了,既然全村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都被杀光了,这两幅画又是谁画的呢难道是根据传说画的”

    “应该是吧,孙家在燕北读书人中有些威望,门生故旧很多,想来就是那些人画的吧。”萧韧说道。

    两人又感慨一番,但事不关己,很快就抛到脑后了。

    但是沈彤却和萧韧一样,对那支消失无踪的鞑子军有了兴趣,只是这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待到屠夫一家子回到西安,沈彤就什么兴趣也没有了。

    黄氏被安置在妥善的地方,江屠户的二儿子和儿媳也住了过去,他的那个二儿媳,便是沈彤在街上遇到的,卖荷叶的俊俏媳妇。

    江家父子全都是赶大车的,虽然江二一家子没在西安,可是并不影响做生意,大车有来有往,父子三人每隔几天就能碰面。

    来见沈彤的是江大媳妇,她有着关外女子特有的高挑身材、浓眉大眼和大嗓门。

    沈彤听她说话,被震得耳朵嗡嗡响。

    “沈太太在路上时还垂头丧气的,可是到了地方安顿下来,第二天她就像没事人儿似的了,也不哭了,咱们开头还担心她会寻死觅活,可是沈太太真不是那样的人,她能吃能喝,猪肉粉条子一吃就是一大碗,对了,您猜她怎么说”

    沈彤吃惊不小,如果不是她亲自安排让屠户一家子过去,她会以为江大媳妇口中的人不是阿娘。

    “阿娘怎么说”沈彤沉声问道。

    话一出口,江大媳妇就有些后悔了,她伸手就给了自己一嘴巴,说道:“沈姑娘可别不高兴了,我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话来了就不知道藏着,姑娘若是不爱听了,只管骂我。”

    沈彤笑了,好听的话她听得多了,不好听的话,她也想听。

    “无妨,你说吧。”沈彤说道。

    江大媳妇终于压下了大嗓门,她小声说道:“沈太太说她要好好活着,要亲眼看着看着看着您给朗月抵命。”

    虽然沈彤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两句话,她的心还是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江大媳妇走后,沈彤坐在椅子上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在拽她的裙子,她以为是桔子,低头一看却是芳菲。

    芳菲像只小猫似的蹲在地上,看到沈彤低头看她,她立刻喵的叫了一声,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彤。

    沈彤被她的小模样给逗笑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道:“去把屋子收拾出来,明天我搬到对面屋里,你让小妹搬过来吧,以后你们两个住在这间屋里。”

    芳菲先是高兴,随即又垮下脸来:“小妹肯定不答应,她要和韩无忌阿少在一起。”

    沈彤道:“就说是我说的,她渐渐长大了,不能再和韩无忌阿少住在一间屋里了,她若不想来,就和韩无忌他们一起走吧。”

    芳菲吐吐舌头,跳起来跑去找小妹了。

    片刻后,她就把小妹拽过来了。

    小妹哭丧着脸,看到沈彤就要跪下,被芳菲拉住,道:“小姐最不喜欢被人跪了,你有话就说,你们必须要走,一天也不能多留。”

    沈彤愕然,她可不是这样说的啊,芳菲居然把她的话倒过来说了。

    “沈姑娘,求求您了,别让我们走,阿少很爱读书,若是让我们走了,阿少就没有书读了,再说,我们还没有向您报恩呢。”

    沈彤失笑,芳菲好像越来越机灵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搬到我这里来,跟着芳菲帮我做事,这样阿少还可以继续去池先生那里读书。”沈彤板着脸说道。

    “好啊好啊,我现在就搬过来,沈姑娘让我做什么都行。”小妹立刻破啼为笑,她甚至忘了,他们这些日子也一直在给沈彤做事。

    次日,小妹就搬了过来,两个小姑娘欢天喜地布置房间,只是芳菲有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一定要让小妹搬过来呢许家也不是没有空屋子啊



第三零一章 疏离
几天后,王府里的太医来给黄氏诊平安脉,没有见到黄氏,这才得知黄氏出城小住了。

    这件事情李太太是最清楚的,江婆子送太医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李太太。

    太医得知这位是李思南的太太,便与李太太见礼。李太太添油加醋,把沈家那位养女数落一番,又说沈太太失去了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是如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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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二章 两个
    入夜,亮起了灯,两个壮仆推门进来,手脚麻利地解开绳索,把吊在梁上的人放了下来。

    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上脸上伤痕累累,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

    壮仆把他扔在地上的干草里,少年仰面躺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个壮仆踹了他一脚,他在强撑着爬了起来,壮仆从饭桶里舀出一碗粥,居高临下俯视着草堆里的少年:“想吃饭吗那就学着狗的样子爬过来,快爬!”

    他们是府里的粗使仆役,不但要听主子的,还要看主子身边那些有脸面的奴才们的脸色,就连大厨房里长着水桶腰的胖丫头也不给他们好脸色,也唯有在这个少年身上,他们才能感受到乐趣。

    老爷心情不畅时就来对这少年抽上几鞭子,他们有样学样,打是不敢多打,少年已经伤痕累累,万一他们把他打死了,老爷不会饶了他们,所以他们也只能踹上几脚,让少年学几声狗叫。

    “快爬啊,快点!”另一个壮仆喊道。

    少年蠕动着身子,一点点爬到壮仆脚边,壮仆伸出脏兮兮的鞋子,在少年的脸上蹭了蹭,道:“叫声爷爷,快叫!”

    少年似是早已习惯了,他抖动着嘴唇,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爷爷”,两个壮仆哈哈大笑,把碗里的粥放到地上,少年立刻爬了过去,大口地喝起粥来,喝得满脸都是。

    一碗粥喝完,两名壮仆却没有放过他,嬉笑道:“把碗洗了。”

    少年立刻听话地伸出舌头去舔碗,像一只乖巧的小狗,把碗的里里外外舔得干干净净,他舔得仔细而满足,就像是在做一件最喜欢的事情。

    壮仆终于得到了愉悦,他们临走的时候,不忘对着少年的脸,肆无忌惮地放了一个屁,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走出这间由柴房改建的牢房,他们又变成府里最没有身份的粗使下人,干着最苦最累的活计,吃着最粗糙的食物。

    牢房里重又恢复了黑暗,终于听不到壮仆们的脚步声,少年吐出一口浊气,他的双眸穿透黑夜,冷冷地望向那扇被钉住的窗子,那里有一丝光亮,那是月光,久违了的月光。

    明天早晨,还会有人进来,把他吊到梁上,四肢用绳索固定起来,直到晚上才会放下来。

    他早已麻木,麻木到鞭子抽到身上也不觉疼痛。

    忽然,他听到有细微的咯吱声传来,他侧耳倾听,这是有人在用硬物刮门板,有人在门外!

    他屏住呼吸,那个声音嘎然而止,紧接着,他听到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朗月,你要坚持住,我们正在想办法救你出去。”

    黑夜之中,那个声音如同从地府里传来,缥缥缈缈,直到门外恢复安静,朗月还在怀疑刚刚的那个声音,是自己的想像,还是真实传出过。

    韩无忌揉揉被自己捏疼了的鼻子,苦笑地摇摇头,沈姑娘说得对,朗月不但认识他,也熟悉他的声音,好在现在是只闻声不见人,他还可以捏着鼻子应付过去,真要看到他的人,他想瞒也瞒不住了。

    沈姑娘能让他混进孟府,他能找到这间牢房,并且在门处和朗月说上话,他们想把朗月救出去并非难事,但是沈姑娘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做的就是稳住朗月,不要寻死觅活,更不能死在孟家人手里。

    自从得知那天朗月是装晕后自己逃走的,韩无忌心里就憋着一口气。朗月是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跑的,虽然当时他晕倒了,虽然没有人责备他,可是这件事对他而言,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或许在沈姑娘眼里,已经把他当成没用的废物了吧。

    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来,即使冒着危险,他也要来。

    更何况沈彤属意的是阿少,他不能让阿少冒险,就像在那条破巷子里,他不能让阿少死去一样。

    牢房里,朗月久久地注视着紧闭的木门,那人是谁除了师傅,这世上还有谁会来救他

    师傅已经死了,他在孟老爷用鞭子抽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想到师傅,朗月的泪水便再也抑制不住,排山蹈海般涌了出来。

    师傅怎么会死呢

    孟老爷得知师傅死后表现得气急败坏,那就说明师傅不是被孟家寻仇而死,难道是南味坊的那些人他们还有余党

    再或者,会是沈彤

    朗月摇了摇头,连他都能从沈彤手里逃出来,更何况师傅呢。

    同样的夜晚,大饼躺在一座寮房的屋顶上数着星星。

    “一颗、二颗、三颗、四颗不对,刚刚那颗好像数了,重数吧,一颗、二颗、三颗”

    忽然,几只夜鸟扑腾着翅膀腾空而起,大饼就地一滚,滚进了月亮照不到的暗影中。

    一、二、三!

    三条矫健的身影从夜鸟飞起的地方掠过,大饼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从自己栖身的地方疾奔而过。

    最角落的一间寮房里,一灯如豆,欣妩正在灯下抄着佛经。

    德音寺里杀人的事已经尘埃落定,衙门的人撤出了寺里,陆陆续续又有了香客,但是德音寺里寄住的居香客,却只有欣妩一个人。

    别说是香客,目前的德音寺,连挂单的僧人也容留了。

    偌大的居士寮房里,只有这个小院子里亮着灯光,每到夜里,欣妩都会害怕,害怕的时候她就抄经,每天都抄到深夜。

    忽然,窗外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夜风吹动树叶

    欣妩的心怦怦直跳,她似是感觉到什么,哆嗦着想去把窗子关上。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触到窗棂,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窗子与门只有两三步之隔,欣妩从窗子里可以看到那三条被月光拉得斜长的影子。

    “谁”她颤声问道。

    “屠卫。”声音不高,但是浑厚。

    欣妩松了一口气,但是单薄的身体却颤抖得如同秋末的树叶。

    她让自己强作镇定,一步一步走向房门,她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外面的人很有耐心,没有催促,四周一片寂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终于,她打开了门。



第三零三章 黑夜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他身边的两个人应该是他的随从。

    欣妩颔首施礼,把男人让进屋里,两个随从站在门外。

    进了屋,欣妩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

    这是一张平凡普通的脸,平凡到欣妩甚至怀疑自己下一次不会认出他来。

    “您真是屠先生”欣妩的声音依然在颤抖。

    屠卫微笑,他的笑容温暖宽厚,就像街边卖茶汤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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