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新世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下清泉
想想老母,若一人孤身在此,孔英不放心,若是就此去投临朐,万一事败就是破家身死,身为人子,更是大大不孝!
“只得如此了。”孔英有些无奈道,内心里他更倾向于志龙能破局而出。
孔系一族因圣人而显赫千百年,以圣人为始,至今已历五十余代。后人多出任曲阜县主,官职品级虽不显,但是因为自汉始长子频被封侯,再被封文宣公,衍圣公,在天下士林中极为抢眼。
可惜树大有枯枝,族群大了,难免有人没了气节,失了风骨。为了争封号,活命,甘心委曲求全,屈膝侍奉外族者亦不少。前宋、前金末期,蒙胡南侵,就有为封号而上表折腰者。
后世孔家史,无论清入关,袁世凯称帝,张勋复辟,汪某人的曲线救国等,皆有孔氏后人上表劝进,粉饰太平之人。
孔英羞于与其为一族,不愿与之共居曲阜,索性早早携家迁来泗水泉林,这里山清水秀,眼不见心不烦。他心旷神怡,时时与友论道,倒是怯意。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夜袭1
秋风习习,吹到身上感觉一股股寒意,远处的战马全部带着马嚼子,甚至马蹄上还裹着厚厚的毛毡。每个骑手都与自己的战马紧密的在一起,不时地抚摸战马的口鼻和脖颈,这是担心可能发生的声响引起对岸巡河的元卒注意。
河中巡查的元军小舟已经来往了两拨,舟上几个元卒高举着火把四下张望,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对岸的蒲草长得极旺,正好隐藏渡河的小舟,这也是于志龙为何选择此段为渡点的原因之一。
于世昌一直紧闭嘴,默默审视着靖安军今夜的行动,他白日就想率领属下渡河击敌,不过刘正风不允。待午后于志龙派人专程禀告了靖安军击敌的设想,几经权衡后,刘正风同意了提议,反正事情成了,可提升顺天军士气,若是不谐,损失的只是于志龙的部属,自己正好看个笑话。
这飞将军的声望现在未免太高,若有机会落他一下,岂不正好!
刘正风这心思自不会告诉他人,于世昌不晓得,听闻派人渡河焚粮,也要跟着过去,刘正风言辞以对,坚不允许。但准他今夜在这边观望始终,也好就近仔细看看于志龙的人马虚实。同时刘正风遣亲信告知诸将。
秦占山在营内得知今夜此事,讥讽道:“小子多事,扰我等清静!”
刘启闻知,急问:“是何人去,多少人马”
那传报之人老老实实回禀:“靖安军部的钱正、罗成二将,总计数十人!”
刘启遂放心道:“不过如此。”唤来一心腹白秋,令其夜间在营内小心观望,若有异常,可来禀告。
再问于志龙等为何如此,那传报之人想了想道:“听闻今日对岸高悬我军斥候尸首,以乱我军军心。有人认的其中一具乃是斥候队当初旧人,与于志龙、钱正等有故旧之情,估计是看到旧友惨状,心中愤怒不可抑,遂有此计。”
刘启嗤笑道:“怒而兴兵,非为将之道,飞将军说不得铩羽归来!”令那传报人回转。旁边一众亲随叹道:“大哥慧智,此飞将军自取其败之道耳。”
白秋进来,听闻吩咐,上前附耳小声道:“飞将军及其部众一向无状,倘若大哥有意,小弟可立刻去悄悄告知那人!”
刘启令周围人下去,自己在帐内踱步思虑,良久道:“不急,待价而沽的道理,老子还是晓得的。不让北边再吃点亏,怎显得咱家重要再说时间已是近三更,河岸双方巡查严密,轻易过不得河,时间上已是来不及,且那小于虽然莽撞,然其部多有勇力,或许真有所得亦未可知。你且仔细观望!”白秋俯首称是。
万金海、夏侯恩听闻后,令人知会于志龙,倘有所用,其部尽听凭于志龙调度。于志龙自是谢过。
今夜目的虽是小惩,于世昌还是很敢兴趣看看于志龙所部的行动。此时四更已过,双方来往的巡哨都过了好几批,对岸仍无动静。于世昌有些气闷,看看左右,于志龙、赵石、孙兴等都是有些困乏。众人皆不做声,不打火把,暗夜里只是隐在堤岸后静静等待。
没有消息即算是好消息。说明钱正等未曾惊动对岸的元军。再过了一个多时辰,于志龙等心中不免焦急,再有两个时辰就开始天亮,钱正若完成任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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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返回渡河的时间,在时间上有些紧了。
于志龙听得后面有声响,转头看,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形矮身过来,却是吴四德。
吴四德在后待命,见秋夜露重,小声令属下取毛毯一一遮盖马身,为战马遮寒。他腹内急,自己憋不住,先在后解溲,然后悄悄来至于志龙身旁请命。是否趁隙再遣人过去接应
因一直无动静,于志龙令其继续忍耐待命。
大家正等得不耐烦,忽然听到对岸有一阵阵呐喊传来。因离得远,根本听不清,但是喧哗大作,听得分明。
“动手了被发觉了”众人一惊,都稍稍直起身子尽量远望。黑漆漆的夜色,对岸的动静完全看不到。
再过一炷香左右,就听到上游有船划来,船上打着许多火把,六七艘小船坐满了元军士卒。这不是元军巡河的点,必是元军得令过来封锁河面的。
于志龙喝令孙兴等立即就位准备,孙兴带着二百弓箭手跑上河岸后,先一字排开,默不作声,待元军近前,孙兴发声喊,众人迅速直身,跑至堤上,纷纷弯弓搭箭,须臾间,无数箭矢份落如雨。
元军不察,仓促间连连中箭,惨叫着纷纷落入水中,有士卒赶紧举盾遮挡,只听咚咚咚声音不绝。
舟上一小校勃然大怒,在盾后张弓射来,他动作极快,弹指一挥间已是连射四五箭。箭若流星,势若奔雷,孙兴等尚未注意,身边几个士卒已是中箭,惨叫中倒地而亡!
孙兴急令周围十几士卒急射之,奈何那小校隐在盾后,攻击不得。
不到半柱香时间,船上的元军已伤亡过半,余者多藏在盾后,或反击,或划桨后撤。惊骇下,张弓不力,箭矢不准,急得惊慌大叫。倒是那小校呵斥连连,渐渐稳住军心。他箭技高超,屡屡抽空反击,一连射倒了好几个靖安军士卒。气得孙兴大骂。
赵石皱眉,令鲁安即刻抬床弩上前一战。鲁安与个士卒赶紧抬起那赶制的床弩,喊着号子大步上前,有步卒举盾为其遮挡。
赶到岸上,选了一开阔视野处,只见河中各船多中火箭,元卒身影绰绰。这是为了暴露敌军,孙兴特地令部分士卒射得火箭。
鲁安不敢怠慢,指挥手下上弩,拉紧弓弦,咿呀呀一阵紧弦声。
那小校几乎藏在盾后,不时冒头反击,几乎每箭中的!
“嗡”的一声,沉闷渗人,再听到咚的一声巨响,弩破盾而入,穿透举盾的士卒身体,
第一百六十八 夜袭2
河边早有十几快舟等候,不会水的士卒们纷纷上船,手牵缰绳,领着一一战马游过来。会水的士卒则将兵器尽置于舟上,抱着战马的脖颈一起游过河。同时有等候的小校即刻点起已准备的多处火把惑敌。
火把燃起后随即召来许多箭矢,这是追击的元骑前驱射来,见前方火光处影影绰绰,似是敌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射一通再说。不过追击的元骑见状亦是一惊,以为前方有伏,一时不敢突入,只是乱箭攒射。
而河这边木柱上的望哨已经禀告道:看到远处有鞑子军骑飞驰而来,距此已不过数箭之地,更有无数步军手举火把四面围来,紧随其后!
待元骑前驱发觉不对,纵马冲击时,吴四德等已经全部下水。
赵石令四百弓箭手齐齐守住河堤,捻弓搭箭,只待迎敌。鲁安等早已上好床弩,瞄准对岸。
好在吴四德部动作快速,大家知道生死呼吸之间,谁也没有耽搁,众人刚刚上得这边河岸,步卒们纷纷发力抬起快舟移到岸上,就见对面轰然一阵马蹄声,无数骑兵在河堤上突然闪现!
“放!”赵石喝令道。这边四百弓箭齐发,对岸的元骑不备,登时吃了大亏,河面不过六十步,加上两边堤岸,正好是百步距离,尽在箭雨的射程内。
两轮箭雨后,元骑尽退。不久步军追击到岸,看着对面的靖安军已是无奈。
于志龙指着对岸,哈哈大笑:“长夜慢慢,无心睡眠,今夜小试尔等,就此别过,尔等无需再送!”
靖安军将士俱哈哈大笑,嬉笑怒骂不绝于耳。元军尹万户和唐兀卫等将佐默然以对。今夜被敌夜袭,不仅损失部分粮草,还暴露了在后隐蔽的唐兀卫等人马,这诱敌之计必是无果了!
尹万户脸色难看,众将佐俱不敢言。借着火光,可见岸上无数死伤的元军士卒。“前方那人是何人”尹万户问道。
一小校回报:“此子就是顺天贼军的飞将军,于小贼!旁边那人是赵石贼,余者皆为其爪牙。”
“可知袭我营者主将姓名”
诸将面面相觑,无以应答。见手下唯唯诺诺,尹万户气不打一出来,挥舞马鞭兜头就打,潍州诸将莫不敢挡,只低头请罪。唐兀卫身份尊贵,尹万户不便动手,一腔怒火全部洒在了自己的部属身上。
“非吾打汝,此为对面于贼教训尔等!养兵千日,竟用不了一夜,要汝等何用”
他心情奇劣,不愿在此继续听闻对方奚落,扔了马鞭,恨恨而回。
这边鲁安请示是否发射床弩,众人看的分明,对岸已经涌出一大批将佐,都隐在步卒的盾后,因为骑马,上半身还是隐约可见。
于志龙斟酌后,终于放弃,床弩乃靖安军防备之利器,最好不要轻易外泄。况且如今夜色深深,瞄准大不易。对方人马虽密,却不知谁是主将,谁是辅将,床弩只有一次机会,作用不大。
再者即便杀敌主将,不过对方换将而已,于己无补。今夜已得战果,无需再起波澜。
元军无趣,大多返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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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部分人马收容死伤,并分兵加强沿河戒备。刚才元骑无备被这边弓箭射得死伤不下二十余骑,想要对射,无奈这边开始退后,且高竖盾牌,射了一轮,几无战果,又被奚落,自觉面上无光,灰溜溜归营去了。
这边靖安军自是兴高采烈的冲着对方一片嘘声,然后跟着于志龙等回转。
回到中军大帐,于志龙和赵石立即令钱正和罗成详细禀告袭营经过。其他靖安军将领知道了今夜之事,纷纷过来向于志龙见礼后列到一边听闻。
于志龙等这才细听钱正一行所历之事。
钱正简述道:本是要去敌后营焚毁粮草,不料到了目标处。发现对方的营寨已经不见,惊疑之下,不得不四下探查,因天黑,一时难以查明原委。最后干脆设伏了一队巡逻的元军士卒,才知其营寨白日里已经转移至后方约十里处。
钱正等将俘虏就地处理掩藏后,立即按照所指方向急行,路上避开几股巡逻的元军,到了后才发现元军的营寨规模明显超出预计。只看其大小,这里的元军怕不是有上千兵马。
而在旁边一箭处还有一个元军营寨,远望去亦是不小。
一卒上树观望敌营,借着朦胧的营火认出营中粮草辎重之所,看看天色已经不早,钱正和罗成当即决定就拿眼前这座元营开刀!
他们避开营外巡逻队,在一隐蔽处叠罗汉翻营栅而入,幸好此营是今日下寨,寨墙尚简陋低矮,而且今日双方已经交换了尸首,多少松懈了戒心。元军未料到当夜就有敌来袭,竟被他们成功潜入。
钱正等皆身披汉军甲胄,扮作巡逻之人,再有意避开营内巡夜的元军士卒,一路径直到了内营之储粮秣之所。罗成假意上前攀谈,趁着哨位一时犹豫,猝起发难,解决了门卫,将尸首暂时隐在黑暗处,然后一拥而入。
钱正等将火油分泼,准备点火,但钱正犹不甘心。见此处粮秣小山积,营寨下得也大,绝非前几日斥候所报之状,心内惊疑,再瞅最侧处有几座营帐,索性一一冲入,杀尽内中的元卒,生擒两人,其中一人竟是个汉军百户。
钱正简单盘问,那人惧死,无有不答。罗成等方知元军有挑拨己方,半渡而击之策。外面那处营寨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分配
这日一早,刘正风在府内召集诸将议事,一是确定战后的缴获分配,二是商议下一步如何办
于志龙部功劳最大,战场缴获的锣鼓器仗、战马、兵器和俘虏最多。只是最终缴获报到了刘正风这里,各部都提前私下截留了不少俘虏,兵器和战马,靖安军亦如是。刘正风只做不知。
那日元军大溃,近万元军仅仅逃回去四千,被俘虏的士卒、脚夫等亦有三千余众。众人一番争论后,刘正风先从中挑了四百精锐,再拨了一千人给于志龙补充,余者各部均分。刘启、秦占山等初时还甚不乐意,论损失,万金海、刘启部最大,不过刘正风给他们多分了兵器、营帐等,算是堵住了二人的嘴。
也先的石砲和被俘的操砲人员全部归了刘正风部所有,以此为骨干,顺天军也筹建了自己的砲队。
这几日顺天军有巧言之人不断在俘虏中加以鼓动,劝说,被俘士卒看到这边能分田,有安家费,发饷时上司几乎不喝兵血,多愿意投附。只有少数坚持不降。
至于当初被俘的各级军官则多数不降,刘正风懒得与之啰嗦,索性令曲波将这些不降的将士全部上以镣铐,每日早晚至城外做劳役。
俘虏分配上并不激烈,但到了战马一项时,诸将争得是面红耳赤。
“别的东西某可以少些,战马绝不可少!这次某是看明白了,没有骑队,就是他妈的软柿子,怎么捏都可以!”万金海扯着嗓子大声道。万部被唐兀卫的骑兵杀得是落花流水,万金海是铭刻在心了。
秦占山、夏侯恩、刘启、于世昌等一齐嚷嚷,都要多分战马,这次共缴获马匹近千,其中战马至少六百,几个人的眼睛都瞪的大大的,恨不能自己全部包揽了!
唐兀卫的骑射和冲阵给大家的印象太深了,前面还有颜赤的山道突袭的教训,大头领于海就是殁于颜赤的突袭之下。
众人几番争吵,拍桌子,摔茶碗,甚至后来万金海挽着袖子要与刘启干一架,就为了多分几十匹战马,众人争得是乱成一团。
最后于志龙分得二百二十匹,万金海和秦占山各分得二百,刘启、夏侯恩和刘正风则各分得一百六十匹。
谈到下一步计划,渡河向东已探明是元军陷阱,刘正风和于志龙等都觉得向南为宜,只是诸将的意见不统一。
秦占山道:“这次大战,不提刘启兄弟和金海兄弟损失过半,就是刘天王、夏侯将军等部也是损失巨大,小于将军的部属损失也不小,我看,短期内是没法出击了,再加上补充兵员和操练,估计至少也要二十天。探子说南边的汉军可不少,再说向南的路险且长,贸然前去肯定是讨不了好!不如北上,打一下益都,即便拿不下,也不妨绕过去,可以打滨、棣、淄等地。或折而向东,去打潍、莱。”
“占山兄弟说的是!这次虽然胜了,可我手下的儿郎们折了多半,特别是那些老弟兄们剩下的没有多少,仓促成军难有多少战力。顺天王,我看得休整一个月才能恢复过来!”万金海更悲观,给出的时间更长。
刘启斜眼瞅了瞅于志龙,摸着圆圆的下巴,慢声道:“要说损失,我部可说最重。这次关键是老弟兄们折的太多,下面的总旗和牌子头等大多都得换成新人,即便新兵补充后,这上下的熟悉和操练都非数日之功,而且惨胜之后,士气也受影响,并不甚高。此战顺天王和飞将军所部是我军取胜之砥柱,想必士气是最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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