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雄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九孔
门口站岗的几名亲兵已经看得双眼发直,暗自吞咽口水,此女长得并不是风华绝代,但身上却带着一种动人的柔弱,好似令任何男人见了后,都会不由自主地心生强烈的怜惜之意。
“你怎么又来了”单雄信强压下心头莫名的惊喜,故作平静的问道。
“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此生侍奉在将军
身边。”孙铁丫低下头,轻轻用手拧衣角边,劣质的布料很快就起了皱,透出另一侧晶莹的手指。
“将军,我从小家里没有娘亲,烧饭烧茶……铺床叠被伺候人都会。”孙铁丫在瞬间流露出来的羞涩,让门口几名亲兵涌起了无数联想。
单雄信注意到亲兵的眼神,轻咳一声,吓得几名亲兵赶紧目视前方,不再敢看孙铁丫,单雄信又吩咐道:“让人送一些吃得过来,还有烧一壶茶水。”
说完,单雄信便转身向院内走去,孙铁丫脸上流露出甜甜的、羞涩的笑容,低着头犹如一个小媳妇似的跟着单雄信走了进去。
单雄信突然觉得心里很乱,直觉告诉他,应该把眼前这个女子拒之门外,甚至杀了。自己毕竟带人杀了对方父亲兄弟,而此女刚来之前曾分明特意打扮收拾了一下。
最主要的是,正常女子绝不愿意给杀死自己父亲兄弟的人当奴婢,即使她之前说不会恨自己的理由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一种本能的或者说精神上的驱使,让他想将眼前的女子留下,若是有人问,他却说不出任何的理由,只是觉得此女身上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深深的吸引了他。
这种神秘的吸引力吸引着单雄信去冒险。他发现自己的手心有汗,心情居然比少年时第一次杀人时还紧张。
除了对方的长相和身份,单雄信对跟着自己走入院子的女子一无所知。但他发现自己好像对此女没有任何过多要求,只想随便和对方坐一坐,闲聊几句,看看对方的笑容花一样在脸上绽放。
“我没地方去,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想知恩不报。所以,还是回来给将军当婢女!”在单雄信将屋门关上的刹那,孙铁丫轻轻地对单雄信跪了下来,却已经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若王君临在此,定会赞上一声“好演技,眼泪说来就来,这可是顶尖影后才有的绝技。”
“隔壁有空房间,你今晚上住一晚上,明日天一亮,你再离开。”最终单雄信还是理智战胜了莫名的情愫。
孙铁丫显然知道什么叫
适可而止,抽泣着感激道:“多谢将军。”
说完,孙铁丫竟然毫不犹豫的起身,转身出了房间。
单雄信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的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吃了一些亲兵送来的东西,便带着一群亲兵去巡视去了。
今晚上住在敌人老巢中,还有近万人俘虏,虽然大多数是妇孺老幼,但这对县兵们也是一次难得的训练机会,他要去督促和检查县兵们严格按照相关条例行事。
巡逻了半个多时辰,已经到了深夜,单雄信才略有些疲惫的回到他休息的院子,只是刚进了屋子,正准备躺下休息,耳边隐隐传来一串脚步声。紧跟着。门“吱呀”轻响。淡淡的茶香味道钻入他的鼻孔。
“茶水放下,你们也早些休息,明天还要早起追敌。”单雄信一边脱身上的盔甲,一边低声吩咐。
只是亲兵放下茶水点心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单雄信身后,低声提醒了一句:“将军,是辎重队特意送来的好茶,里边放了人参的,将军趁热喝了吧。冷了就没效果了!”
单雄信一愣,回过头来,只见一名少女双手捧着托盘,在自己身后悄然而立。
此时的孙铁丫已经换了一件淡绿色的曲裾。外面又套了件鹅黄色的比肩。未施任何脂粉的脸上关切之意宛然。还有一双犹如小雌鹿般的漂亮眸子,非常明澈,偶尔亦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迷茫。
“怎么是你”单雄信眉毛向上跳了跳,皱眉问道,刚刚去巡视了一番,寒风一吹,让他越来越理智,已经越加认定将孙铁丫留在身边非常不妥,决定明日就让其滚蛋。
“是我自已煮的茶水,将军把参茶喝了吧人家炖了小半个时辰呢!”孙铁丫被单雄信目光中突然流露出来的排斥意味逼得有些心慌。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回答。她不知道为什么单雄信出去了一躺,回来后一举一动便变化好大,隐藏着敌意。
孙铁丫用牙齿咬了咬嘴唇,慢慢地抬起头,努力迎接单雄信的目光。匆匆一瞥犹如两军相对,她立刻被杀得丢盔卸甲,将视线快速偏开。恨不能马上找个借口溜走。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下)
好在单雄信没有继续追杀的兴趣。慌乱中的孙铁丫感觉到手上一轻,茶碗被对方从从托盘取走。
她轻轻蹲了蹲身子,算做施礼。然后转身匆匆走向屋门,双脚迈动得却有些缓慢,而且心中盼望着什么。
她还没走到门边,盼望中的单雄信的话已经从背后响起。
“孙姑娘且留步”单雄信一边说着话,竟然没有多想,喝了一口茶水,刚烧好的参茶有些烫,让单雄信眉头微微一皱。
“孙铁丫笨手笨脚,没有伺候好将军,让将军汤嘴了。”孙铁丫突然转身一脸惊慌的再次屈膝、低头,向单雄信施礼。曲裾和比肩搭配起来很显身段。人影晃动处如弱柳拂风,刚才那半个时辰,也不知道此女从何处找来衣服,而且又重新洗漱装扮一番,也没刻意涂抹,但更能尽显十九岁少女的明艳。
但单雄信接下来的话却令她的身体猛然僵直:“我已经知道了,那窦建德是你的情郎,你父亲甚至已经做主准备下个月将你嫁给他。”
单雄信一字一顿的说着,这个情报是刘方义特意打探到的,刚才在巡营时告诉他的。此时他缓缓说出,竟然莫名的从牙齿地缝隙里体味着某种报复的快意。
孙铁丫或许就是窦建德特意留下的眼线,但他没有证据证明,所以出言试探。
在单雄信看来,她一定会很震惊,甚至因身份的败露而惊惶失措。然而令单雄信有些失望的是,少女的身体只僵了很短一段时间,然后就慢慢恢复了柔软。
“这一点我从来没有骗过过将军,将军若是问我,我也一定会如实回答,但是我如今只想杀了窦建德,这一点我绝没有骗将军。”
孙铁丫抬起头,给了单雄信一个从容的笑脸。
这一瞬,她的眼神里写满忧伤,但身体却极为坚强,说道:“多谢将军放过我,孙铁丫若有机会。一定回报”
这种冷静与绝决的表情远出乎单雄信的预料。也许是因为喝了参茶的原因,他觉得自己此时的心又莫名的火热起来。
“你准备去何处”单雄信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
“将军既然不想收我为奴婢,又何必问我去处呢”正快步走向房门的孙铁丫回过头,微笑着说了一句。
但她明明笑着,可是眼泪却滚滚下落。
女人的眼泪一直都是世间最强大的武器之一,特别是女人的武器在对付男人时更是威力无穷,单雄信的目光瞬间软了下来,心想这么晚将此女赶出去太心狠了一些。
单雄信心中充满了自责,快速向前走了几步,在对方开门之前,将对方衣角拉住了。
“对不住了,我只是听了属下汇报,所以刚才对你产生怀疑。”单雄信喃喃地解释道,满脸的尴尬。前后不过一盏茶功夫,他已经将之前在巡营时和刘方义一起的推断忘得干干净净。
“可你已经怀疑我了,而且已经将怀疑的话给我说了,这让我的心仿佛被刀子扎了一下,真的很痛。”孙铁丫抹了把眼泪,低声抱怨,说到这里她又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补充了一句:“我知道我的身份敏感,你的属下也会怀疑,等天一亮我就走。不会再给你添任何麻烦。”
听完孙铁丫的话,单雄信心头又是一软,挽留的话不经思索,顺着本心的冲口而出:“如果你实在没有地方去,可以暂时跟着我。”
“将军这是挽留我么”孙铁丫突然流露出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婉儿一笑,又噙着泪期盼的问道。
“算是吧”孙铁丫的神色让单雄信心中歉意未尽,怜意又生,回答的话歧义无限。
“那我要给将军当贴身丫鬟。”孙铁丫一脸羞涩的回答道。
单雄信的心猛地一缩,刚刚被参茶融化开的血液全部涌上头顶,心想“她在暗示我。”
他发现自己几乎在瞬间就读懂了女孩子的所有心思,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每次去青楼和各种漂亮的女子做那世间最美妙的事情,过程简单而快乐。但那些女人的心思,他从来没去猜测过。
唯独今天的孙铁丫,胆大又狂野的
孙铁丫,几乎把爱慕和期待直接地表达了出来。如果单雄信再听不懂。他就简直成了白痴。
“如果如果你想给我当贴身丫鬟那也可以”鬼使神差的,单雄信答应了,而且双手握住了孙铁丫的双腕。
“将军,你轻点,你弄疼我了”孙铁丫的声音仿佛从鼻孔中发出来的,甜腻腻的可以令所有男子心生绮思。
单雄信瞬间心中生出无限的**,呼吸变得急促,双眼中满是雄情动物发情时的样子,他随手将孙铁丫拦腰抱起,孙铁丫的身体猛然又是一僵,但瞬间又柔如春水。
单雄信抬腿踢上了门闩,关好了门,将对方抱着走到了床前。
后面的事情自然就自然而然地发生,单雄信是个中老手。
只是今天面对此女的一切,最终都是理智败于身体和心思的本能,但这一幕在古今中外,数千年来其实太常见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自古以来有太多的英雄在美女面前变成了野兽,只会遵循下半身的本能去办事。
但孙铁丫喘息着承受,好像无怨也无悔。
单雄信经常去青楼,被压在他身下的女人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了,而且个个都算得上是美女,但此时不知怎么的,感觉到自己整个人仿佛要爆炸了似的,在他一瞬间,他失去了自我,他怀中抱着孙铁丫,如醉如痴,在这深夜,在这个屋中,只有他们两个。
两个男人绝对不可能会是整个世界,但若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有时候便是整个世界。
当理智又恢复过来的时候,单雄信看见对方在流泪。清澈地泪滴顺着耳垂滚落,绚丽如珠。
看着少女的样子,单雄信以为对方疼痛的想要拒绝。
不出他的预料,孙铁丫果然开口。只是她的要求完全出乎单雄信的意料,听在耳边犹如惊雷,让他整个人真的要爆炸了。
“抱紧我”她伸出双臂,一脸媚意的乞求,那是一种任何男人都难以拒绝的神色表情和音调,以及动作。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紫面天王雄阔海
一晚,单雄信却没有忘了正事,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着一千侦察队老兵和五个县的四千多县兵继续追窦建德带领的残敌,命令其余三个县的县兵护送近万民俘虏和妇孺老幼回范阳郡。
只是孙铁丫醒来之后,言称窦建德害死了他全家,她要跟着报仇,而且展示了一下高强武艺,让单雄信微微有些吃惊,一直让他感觉疼惜的想要时时抱在属中呵护的弱女子竟然是一位高手。
正常情况下单雄信本来是不会答应的,也不应该答应的,只是一夜之后,此女在单雄信心中的地位已然大为不同。
离开高鸡泊之后,单雄信命令大军加快行进速度,一口气行军五十里,接到前面探子送信,说窦建德一行贼人在前面山上一个残破山寨休息,距离此地不远,单雄信便也下令大军停下休整,待体力恢复之后,便直接上去杀敌。他也懒得再行什么战术了,以蛇岛练兵之法练出来的县兵,又有了昨天的实战厮杀经验,他有信心以五千人正面将那不到万人的贼兵轻易击溃。
“单郎,那窦建德狡猾如狐,诡计多端,不可能不知道单郎带人追上来,却没有落荒而逃,定是有所依仗,单郎不得不防。”单雄信旁边一名身形高挑,但显得有些瘦弱的侍卫突然说道,只是听声音却是一女子,不是孙铁丫还能是谁。不过此女此时声音清冷,神色坚定,一脸漠然,哪还有昨晚上和单雄信在床上玩耍时的丝毫媚态和柔弱之姿态。
孙铁丫此时表现出来神色样子和晚上完全是两个人,可是落在单雄信眼中,却更加让他着迷,他贪婪的看了一眼孙铁丫的小脸,考虑到旁边还有不少亲兵,特别是侦察队长刘方义那愤慨的目光让他有些尴尬,连忙转头,手持马鞭指着窦建德所在方向,说道:“丫丫所言甚是,刚才探子来报,前面是一个两边有高崖的山道,并且侦察队的人从两边高崖上发现了敌军踪迹,我若是没有料错的话,窦建德是想借山道地势,以两边山道上的滚石灭我全军,我自然不会上当的。”
……
……
同一时间,距离单雄信一行十里处,一群衣甲不齐,但杀气腾腾的贼兵正经历了一场急行军,带头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双手拿着两柄硕大板斧,身形如铁塔一般,最主要的是此人竟然面色紫黑,异于常人,一双眼睛更是凶恶无比,寻常人被其瞪上一眼,便会丧胆。
“狗日的窦建德,非要俺们走山路,还不让俺们提前过来,事情临近才急急赶来,这次要是不给俺们足够多的银子和女人,俺跟他没完。”匆匆杀过来的这一路反贼,却不是一伙纯正的反贼,而是一伙绿林山贼,正是在太行山一带尉迟敬德带领麾下人马投了王君临之后,新近一年多崛起太行山霸主紫面天王雄阔海,这一年多来随着大量流民投效,他势力迅速壮大,由最终一百多号人,变成如今一万多人。
昨天傍晚,雄阔海接到与他有数年交情,且之前便与他有约的窦建德送来急信,便带领麾下五千精锐急急赶来。
只是一路急行军,让这五千山贼觉得苦不堪言。对于范阳郡以蛇岛训练之法训练出来的县兵,因为平时就注重体能和耐力,乃至意志训练,再加上有严格的训练,急行军一晚上却不算什么,可以对于缺乏训练的山贼,寒冷的山风和崎岖的路途简直要了人的命。偏偏他们为了掩饰己方的行迹,还不能过于靠近大路官路。而在起伏不平的山路和乡间小路上急行军,比起在笔直宽阔的官道上来,又不知道坚苦了多少倍。
“这狗-娘养的天气。再这么走下去,不用跟官军厮杀,俺们自己就把自己累死了!”雄阔海一边抱怨,一边下令休息,山贼们发出一声欢呼,便毫无纪律可言的或躺,或坐下休息,喝水吃干粮。
便在这时,几匹快马迎着队伍跑近,远远的便挥动手中一杆绿旗,这是窦建德与雄阔海约好的接头方式之一。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来人穿过队伍直奔雄阔海前面。
“雄大当家,我们当家的让小的来告诉大当家一声,官兵狡猾,未进我们大当家准备的死地山道,大当家说实施后备计划,他会将官兵引至距离此处不足三里的漳水河黄石滩边上,到时候大当家可带人与我们的人将贼兵一起歼灭。”窦建德派来的人躬身向雄阔海禀报。
“官兵来了多少人,让窦建德如此谨慎”雄阔海随口问道。
那报信之人连忙说道:“官兵来了五千多人,但是……”
只是不等他说完,雄阔海便大声道:“五千多人而已,又不是朝廷的府兵,都是一些郡兵和县兵,怕什么,俺们这五千人便能将他们杀得屁滚尿流。”
那报信之人苦笑一声,连忙补充道:“雄大当家,那五千人不是清河郡的郡兵和县兵,而是范阳郡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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