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大明文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御史王之栋上疏言陆光祖以前有擅权的劣迹,而赵锦年纪太大,二人都不能胜任。天子大怒下旨责问,你说他们不能胜任,那你推举两个官员来给朕看看。

    哪知王之栋一封奏章怼了回去。臣说年老不能用,陛下却要臣说用谁臣说事情不便,陛下却问臣要办什么事陛下这分明是不让臣说话,此非社稷之利。

    王之栋把天子骂得狗血淋头,最后贬去璐安府为司理了。

    但也有人怀疑王之栋是许国的门生,这封奏疏是他授意王之栋写的,表示对陆光祖担任吏部尚书的不满。

    无论是不是许国授意的,但内阁不喜欢陆光祖这是无疑的。不仅内阁,翰林院上下也不喜欢陆光祖。

    这其中是有故事的。

    当年陆光祖为吏部郎中时,到都察院拜见三堂时从来都是长揖不跪,因为此事吏部与都察院还打过一场官司。

    而张居正为首揆时可谓气盖诸公,六部尚书在他朝房禀事时也要站着说话。当时陆光祖为大理寺卿找张居正禀事时说,我必须坐着说,不然就告辞了,而且以后再也不来了。

    张居正听了忙道,年兄留步,咱坐下说。

    当时人盛赞陆光祖很有气节,因此名重一时。但是到了陆光祖为吏部侍郎时,有次他坐轿出行时遇一名庶吉士,要对方引避。这名庶吉士不肯,反而将陆光祖骂了一顿。

    陆光祖受辱后要内阁主持公道不得,于是愤愤不平地到处对人诉说,京里不知尊卑不避大轿的有四等,一太监,二女人,三入朝的大象,四庶吉士。

    要知道庶吉士从来在道上只避阁臣,太宰,其余官员哪怕堂堂尚书,也只是遥拱。

    陆光祖之前此举显然有些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而且此话一出可谓将翰林院里的庶常都骂进去了,你陆光祖居然将我们堂堂翰林与太监,女人,畜生并列。

    相反陆光祖的前任宋纁为吏部尚书时,一日坐轿过长安街。结果一名老妇人没有回避,被宋纁的属隶误责。那妇人是当街大骂,老娘在京五十几年,见官千千万万从没有回避过,谁还稀罕你这蚊子官。

    闻者无不大惊失色,宋纁命人赶紧避过。到了吏部后,宋纁对下属说,今天真是的,被老妇人指着一顿大骂。

    下属问:“谁敢骂堂堂大冢宰啊”

    宋纁说了事情经过,最后还自嘲说了一句,老夫今日也不是蚊子官了吧。

    两人一比较,差距有了。当初陆光祖为下僚时,能够保全气节,不畏上官,甚至连张居正都敢顶撞。但现在你为吏部侍郎了,却是处处摆起谱来。可知你陆光祖不是有气节,而分明就是装逼犯。

    在另一个时空的万历二十一年的会推阁臣。

    会推之后,陆光祖写了几名堪任的官员,然后将自己名字列在第一个报了上去。

    此疏入后许久,天子不答。到了一日,天子突然批示给陆光祖说,朕要你会推阁臣,你怎么把自己列在头名报了上来。

    无论如何说陆光祖已经推升为吏部尚书了,一辞后,陆光祖即正式拜吏部尚书。

    陆光祖拜吏部尚书后数日,文渊阁之中,气氛有些沉闷。

    许国,王锡爵,王家屏三位内阁大学士正在值房里票拟。

    当初陆光祖照例上疏推辞任命时,许国是很想直接弄假成真让陆光祖滚回去家的,顺便再在替天子批答的票拟里骂上一句‘装什么装’。

    但是这纯粹是想想而已。

    今日三位阁老正在值房里批答奏章,而申时行又不在阁,这一次倒不是别的,而是因为他又被弹劾。

    弹劾申时行之人,乃南京一名主事,他弹劾的起因是之前因慧星之事,天子下旨将所有科道言官罚俸一年。天子处罚了也就罢了,还要把申时行拉出来说了一句‘宫府一体’。

    结果主事愤慨上疏说星变之事,不是言官的错。全部归咎于内阁,申时行在内阁之时,借天子威福狐假虎威,然后又重用吏科都给事中杨文举,礼科给事中胡汝宁两位奸臣,弄得朝中乌烟瘴气。

    杨文举乃飞语里所言与杨四知,杨文焕并列的‘三羊’之一,当年江浙水灾杨文举奉旨去赈灾,结果却一路贪污受贿,江浙一带百姓对杨文举骂声一片。可杨文举不但没事,回朝后还升了官。

    现在申时行受弹劾再度辞官在家,许国必须出面来收拾残局。

    许国与王锡爵,王家屏道:“杨文举平日官声太差,我看是还是让自己上疏致仕回籍好了。但下面小臣上疏乱政惑听,必须予以重惩。”

    王锡爵亦道:“元辅虽早有归田之意,但宰相归里自有宰相之体,岂能因小臣弹劾而去,如此国体何在。”

    许国虽心底巴不得申时行赶紧走人,但是他知道在此疏他必须听王锡爵,王家屏的,出面替天子挽留。

    许国道:“元辅待许某有知遇之恩,这点我怎能不知,就如此票拟。”

    于是许国起草奏疏的预拟后递给王锡爵,他将笔搁在一旁,端起茶盅又是放下对二人道:“




1233.第1217章 中华有为
    第1217章 中华有为

    作为一名科臣,一旦进入六科,必须先从给事中任起,这是从七品衔。

    明朝的给事中与御史一样,都是从地方富有能力的知县,推官中选拔。

    虽说到京任给事中后,官位反下降一级,但他们无不弹冠相庆。

    担任数年给事后,他们为升任右给事,然后是左给事,但是左右给事也不过正七品。

    又过了数年,机缘好的可以升为都给事中,身为都给事中,那么即便是堂堂尚书也必须向他买账了。

    吏科都给事中更是不同,六部以吏部为尊,六科也以吏科为首。

    吏科都给事中一直是台垣领袖,当年夏言为吏科都给事中时能与首辅张璁对骂而不落下风。

    因此听闻钟羽正升任吏科都给事中的消息,林延潮倒是有些意外。

    陆光祖虽说为官风评不是太好,但办事效率倒是很高,这才担任吏部尚书没几天,即兑现了诺言。

    这让林延潮心底很是受用。

    但是自己这一次支持陆光祖的事,也必然被许国所知。

    许国未必与自己干休啊。

    但事情既是办了,林延潮就想好了此事的后果。

    此举短期看起来很有好处,但长期而言却得罪了许国,万一许国成为首辅,林延潮以后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但是……小小御史都敢拿快退休的申时行刷声望,自己又有什么不敢呢将军赶路不追兔,如果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如何能放手办自己的事。

    这一日正是林延潮从礼科画名。

    每月朔望各部尚书必须前往六科画名,堂堂尚书必须向都给事中行礼方可。

    本来吏部尚书也要向吏科都事中作揖,一直高拱任吏部尚书后废除了这一个规矩。

    这一日林延潮到礼科照例画名,哪知这一次礼科都给事中胡汝宁竟破例从帘内步出迎向林延潮,并且还是满脸笑容。

    林延潮微微愕然,以往不是这个规矩啊。

    胡汝宁笑着:“大宗伯亲来一趟,实在是劳动,以后画名这等小事,大宗伯只要差遣左右侍郎来即可。”

    林延潮见胡汝宁如此,淡淡地道:“朝廷规矩如此,不可因林某而废啊!”

    “大宗伯哪里的话,你岂可与其他部臣相当呢”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胡都谏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胡汝宁敛去笑容道:“大宗伯,那下官直言了,这一次有人弹劾元辅庇护吏科杨都谏与我。杨都谏已不安而去,现在下官也是惴惴不安啊。”

    林延潮心底早已料到,于是道:“些许议论,胡都谏不必放在心底。”

    胡汝宁又近了一步道:“大宗伯,当年饶伸弹劾元辅,言万历十六年那次北场乡试,他有私于其婿,当时是胡某主持公道出面弹劾饶伸,然而却因此得罪于自命清流之辈,京中流传的飞语竟把胡某列为八犬之一。甚至编了歌谣说,若要世道昌,除去三羊和八犬。”

    林延潮看了胡汝宁一眼,时论还有云,这三羊八犬都是时相的入幕之宾。

    这话虽说得过分,但林延潮也觉得蛮对的。

    林延潮面上愤慨地道:“京中流言不知从何而出的,难道依于庙堂政府的就是小人,反对庙堂政府的就是君子吗以此划分君子,小人,以辨清浊,本部堂看来是有人别有居心啊!”

    胡汝宁当即感动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宗伯啊!这话真是说到胡某心底去了,元辅对胡某有知遇之恩,元辅无辜受劾,若胡某不站出来秉公直言说几句话,胡某还是人吗哪知却被人划作八犬,这一次将杨都谏与胡某一并弹劾,分明就是看在元辅马上就要致休,其意不仅是不利于元辅,还要将亲近元辅的官员都一并赶出朝堂去啊。现在胡某也唯有以大宗伯马首是瞻了。”

    林延潮闻言听出胡汝宁的弦外之音,他的意思是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而且让自己接受申时行离去后的政治资源。

    但林延潮没有说话。

    胡汝宁哀求道:“新任大冢宰与胡某素无往来,听闻有苛厉擅权之名,若大宗伯不替胡某说话,胡某只能厚着脸皮上门去求他了。”

    林延潮道:“胡给谏不必说了,此事本部堂必替你周旋。”

    胡汝宁闻言大喜向林延潮谢过,亲自将林延潮送出六科廊房。胡汝宁恐怕是第一个亲自将礼部尚书送出门的礼科科臣吧。

    林延潮当然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道理。

    他之所以答允胡汝宁一是看在申时行留下的政治资源,二是礼科都给事中可以制约自己,之前因申时行的关系,胡汝宁一直没为难自己。现在若是换人,来一个与自己不睦的礼科都给事中,以后岂非事事就难办了。

    不过林延潮现在救不了胡汝宁,能救胡汝宁的唯有内阁。

    但内阁那边自己刚与许国失和,现在倒是不好前去。

    不过林延潮想了想,打算回去托人给王家屏送了封信,让他替自己维持胡汝宁就是。

    从六科廊离去后,林延潮从长安右门出城,这外面就是京城最繁华的长安街。

    林延潮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换了便衣在长安街附近闲逛。

    大街上百姓熙熙攘攘,人流络绎不绝,林延潮的心境倒是轻松自在。

    到了一间书肆买书的时候,林延潮正巧碰到了熟人。

    这位熟人是萧良有。

    萧良有现在已是右春坊右谕德兼侍讲学士,算是跨过了五品这道槛。按照正常而言,萧良有初官是编修,按翰林院九年一升迁的规矩,他要二十七年方能升到侍讲学士,就是林延潮也要十八年。

    但萧良有因主修大明会典有功,凭此升了两级,所以才能在为官第九个年头就提拔为学士。

    “大宗伯!”萧良有正要行礼。

    林延潮上前笑着道:“以占兄,今日你我恰巧相逢,又是微服在外,就不要拘官场的一套。”

    萧良有哪里敢如此答允,他对于林延潮心情也是很复杂。

    当年进翰林院时,二人一直是竞争关系,互相看不顺眼。后来林延潮为张居正不平上疏后,二人关系渐渐好了,但随着二人官位悬殊,又有些生分了。

    二人在街上边走边聊,萧良有微微落后半步然后道:“本来过几日要到大宗伯府上拜会,不意今日在此相见,实在是萧某幸甚。”

    林延潮侧身避过一个挑担的百姓问道:“哦以占兄有什么事吗”

    萧良有涨红着脸道:“听闻南监祭酒出缺,萧某想请大宗伯在廷推之时推举一二。”

    国子监祭酒,佥都御史虽只有四品,但都要经过九卿会推方可。

    林延潮笑了笑没有回答。

    萧良有问道:“大宗伯是否有什么为难地方,萧某一向很少开口求人,这一次……”

    林延潮定下脚步道:“以占兄不是第一个来问我的,除了你,还有张稚圭,邓汝德都来找过我。”

    萧良友寻思这二人中,张一桂与林延潮没什么交情,但邓以赞当年与林延潮共事,而且一起轮



1234.第1218章 条陈
    第1218章 条陈

    从义学出门后,林延潮与萧良有也放下了许多芥蒂。

    萧良有已不求在官场上再进一步,只愿去当一名教书匠。至于林延潮虽身居高位,但所办所为并非是如何如何之功业,而是全力放在教书育人,让天下每个老百姓都能读得起书这样‘毫不起眼’的一个小目标上。

    二人自然是因此少了很多隔阂。

    于是他们找了一家酒肆坐下。

    这酒肆不过是平民百姓去处,却突然来了两位士子模样的客人,店家当即上前亲迎。

    二人要一处清净的地方,点了一壶酒,一盘现切羊肉,一盘醋烧白菜,一盘炒腰子。

    酒菜不久上桌,酒先用小火煨着。

    萧良有酒量颇豪大钟饮之,林延潮则素来是谨慎的性子,以小钟酌之,如此也不减丝毫雅兴。

    酒肆里酒气蒸熏,几个桌里的酒客们喝起了兴致,已是开始划拳助兴。

    若是文士们这时要行个酒令什么的。

    二人于走卒贩夫之中漫谈叙旧起头,从万历八年的会试聊起,殿试,初入翰林院释褐为官,再到张居正去位,林延潮上谏,再到如今十余年的宦海沉浮,都充作了下酒菜,从心底吐出再喝下肚中,反复咀嚼之际,颇感五味杂陈。

    萧良有一大口酒下肚,放下酒盅感叹道:“当年你我与子枢同题金榜,以三鼎甲并入翰院,那时何等年少气盛,踌躇满志,似卿相之位唾手可得。”

    “但如今吾三十二岁榜眼及第后一事无成,于官场上蹉跎岁月,现早已过不惑之年,倒是宗海不过而立,又拜大宗伯,正是大有可为之时。”

    林延潮道:“切莫这么说,说起来倒是子枢兄数年没有书信往来,不知他近况如何。”
1...698699700701702...79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