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而且李思摩手底下的人大部分都是劼利旧部,本来就不怎么鸟他,执失思力就跑去给李董做策划了,整个突厥残党跟一群脱了缰的疯狗似的,老张稍微给点甜头让他们去咬人,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说,做官的还是要与时俱进,做到穷则思变。我看这个太谷县令,很有一点开阔的思维。四哥,送个帖子过去,约个时间吃饭。
大郎,莫非我们还要去河东?
不然怎地?我还准备去一趟定襄都督府,给叔父送些用度过去。
张德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重新串钱的李思摩,郡王,匀我五百骑士护送,如何?
披坚执锐,恐有流言。
不带甲具,一人一弓双马。包行程吃喝粮草,一天一人二百文。
五百文。
五百文就五百文。
那晚点儿回来也没事,替我向邹国公问候一声。
张德不得不承认,放弃治疗报复社会的李思摩,已经彻底没有突厥佬的那点基本素质。
第六十九章 非正常护院(三更)
招商引资当然要有优惠了,不然谁去开厂撒钱对不对?
大唐是不收商税的,李董又一向对汉地禁商。世家豪门也理解万岁,所以从不明面上打脸,都是迂回。什么胡商啊番商啊羌帮啊,你能想到的商业组织,都能沾点边。所以为什么城西巨富大多数都是胡商?也就是这个原因。
当然也不是说汉商就没钱,主要汉商还是靠权力和资本相结合的科学发展观,抗风险能力上,甩胡商三条街。
前几年突厥人多拽,后来吧,基本就没什么影子了。长安令打击城西公共安全犯罪这件事情上,分外得力,并且缴获犯罪集团罪恶的资金若干,不论是长安人民群众还是朝廷的主管领导,都交口称赞。
老张要弄点麻丝,其实没什么难度,巴蜀火麻一匹才四百文,值当个什么?北地麻料又不如河南淮南剑南的,卖不出什么价钱,所以大部分地区,都只种粮食作物。
而太谷县,穷的地方全家五口人只有四身衣裳,能肚子垫吧垫吧就算不错了。这地方民风已经不是彪悍的问题,而是纯粹的雁过拔毛人过留财,就差竖个牌子,上面写着此路是我开。
所以祁县的乡党们都不待见他们,去并州太原,都不打太谷县过的。
以至于好些年前,太谷县出身的兵头,打劫都要走五十多里地,绝对职业精神。
入娘的,小王八羔子还敢放肆。老子在左骁卫打拼的时候,你们还在吃你们老娘的奶呢!
张礼红看着躺了一地的太谷青皮,不屑地冷笑。这边护送铜钱的,都是好手。且不说左骁卫出来的兄弟,坦叔支应过来的芙蓉城张家走狗,每年都要跟太湖水盗杀上几回,自江水向西,去江右做生意,还得和彭蠡盗洞庭盗打交道。
不说人命多少,对付地方小流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二郎,强龙不压地头蛇,不会有事吧?
从江水张氏派过来的乙字护院头领名叫张绿水,是江水张氏本家二房后裔,前隋其祖迁至会稽,做着生死营生,也出过两个小吏,但没有做官的。
后来因为打仗,南陈又亡了,生丝一时半会儿没粮食紧俏,本着祖宗是一家的念头,就派了得力的弟子投奔张公义。
张绿水那会儿才八岁,够稳重又灵醒,坦叔亲自调教的何氏八路快刀,散手更是不用多说。
若论水上功夫,把长安城颠倒翻个个,也就张亮手下的义子,可能有三五个能跟他过招。
水哥放心,这等腌臜货,算个甚的地头蛇。那王县令来了,还差不多。
言罢,张礼红又道,前几日那柳主薄请了吃饭,王县令倒也来了,看来是要做好这事情。郎君也约了辰光,我看咱们先把这些事情料理了,免得给郎君添堵。
也好,郎君素来厌烦此等人物。
说着,张绿水就回头对手下吩咐道,做干净点,一把火烧了扔黄河。
等等!等一下!
张礼红脸都绿了,什么叫做干净点然后一把火烧了还有扔黄河是什么情况?我们是正经人物不是山贼黑吃黑啊。
水哥等等,等等等等,诸位兄弟也少待,少待。
张礼红赶紧把张绿水拉过来,小声道,我的哥哥,不外是青皮罢了,杀了作甚?
这等废物,最是恶心人。杀了干净,反正太谷县令也查不出什么来。若是要下狱,撒个三五七百贯,六品以下都是乖乖顺顺
这都是姿势,张绿水在传授江湖经验,但张礼红越听脸越绿,讪讪然笑道:好哥哥,莫要这般,切莫这般。出了人命,终究不好,郎君来了,倘若有人露了口风,只怕又惹他不快。这些日子哥哥不知晓行情,郎君好大的火气,连怀远郡王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是算了,算了吧。
张绿水眉头微皱,狐疑道:不会吧?郎君以往,最是逍遥,一向不管事体。素来翩跹君子一个,怎会骂人?
长安鱼龙混杂,焉能不沾点武将风气?且不说国公勇武,就是往来宾客,多是国公同僚,皆是数一数二的战阵厮杀汉,哪里能那么软绵绵
一瞧张绿水还是有点不信,张礼红连忙道:哥哥可是不知晓如今郎君的威风,长安少年游侠新立一社,名曰‘忠义’,郎君乃是会首社长,端的好大威风。会社根脚是城西草料场,那场面,千余号勋贵豪阔子弟,皆听其号令,长安少年,无不羡慕。
嚓,我家郎君怎么可能是这个鬼样子!你骗我!
张绿水更加不信了,摆摆手:又来胡诌,恁地诓我。
然后笑了笑,冲手下道:干净利落点,快去快回。
哎。
乙字兄弟们都不爱说话,默默地准备把躺地上的青皮全部捆扎起来。有个青皮晕了又醒,正要叫喊,却见一个乙字兄弟拔出一把匕首,就要给他喉咙来一刀。
好在半空中被一只苍老大手攥住,否则那青皮就此报销了性命。
兄弟们正要动手,一看来者,顿时起身抱拳:先生。
坦叔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看着张绿水道:大郎,莫要害人性命。郎君一刻便到,血染坊街,引来官差不好。
是,先生。
一旁傻了的张礼红脸由绿变红,这什么意思?什么叫引来官差不好?
此时此刻,作为普宁坊四大金刚之一的张礼红,觉得这帮江阴人觉得和国公嘴里传说的良善人家完全不搭界,这比山贼还凶残啊。
哪有动不动就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骨灰拌饭骨灰洒河的?
不多时,擦着冷汗的太谷县尉带着人过来,赶紧把躺地上起不来的青皮们扔驴车上,也没敢多说什么,正要离开,却见坦叔一手伸出,将县尉拦了下来。
县尉辛苦,老朽备了些许茶水钱,还望县尉莫要推辞。
食君之禄为君效命,此乃吾之本职,焉能咳,诸位英雄不愧是邹国公门下,本官敬仰,改日本官为诸位英雄摆宴答谢。
说完,县尉面不改色地把钱箱合上,然后钱箱安置在驴车中,撕了一片衣衫,遮掩一二。
等县尉带着人清理干净,坦叔这才进了院子,然后拿出一张帖子,递给张礼红:让王县令来一趟吧。
是,坦叔。
张礼红深吸一口气,赶紧脚底抹油开溜,这年头,谁也不知道旁边站着的是不是江湖亡命徒啊。
你们来的路上,收买路钱的有几路?
黄河盗倒是没收,毕竟算是同行。就是入太行给了三百来贯,因为急着赶路,就没有动手。
嗯。
坦叔点点头,然后道,弘慎公府上多是左骁卫出身的厮杀汉,手上本事不小,先熟络熟络,等抽个空,带上点人手,把收钱的平了。
好。
坦叔坐在胡凳上,认真道:郎君如今在长安也是奢遮人物,少年之中风头无二,等忙完了西河套的事情,再帮你们谋个折冲府的出身。
张绿水顿时大喜:正该有个出身,郎君来信,说是苏州市舶使门下要新设一个衙门,许是水军别部,若是能进去,家里大船航行,倒是省了不少买路钱。
投效家里做事这么些年,有个好出路就行了。钱财的事情,郎君来长安三年多,你们不知道行市也难怪。
坦叔拍了拍张绿水的肩膀,好好做事即可。
第七十章 德政(有三江票没?)
郎君来了。
坦叔吩咐了一下,江水张氏的护院打手都出来迎接。县城不大,张绿水落脚地是直接买下来的三进宅院。原主人是个土财主,受不了太谷县的民风,赶紧搬去祁县,宅子二十贯不到就脱手了,还白送一头磨面驴。
还没入县城,太谷县的官场人物就是一阵紧张,没办法,张德来的人太多,除开卢国公邹国公两府的仆役门客,还有怀远郡王底下的五百族人。
虽说是黄皮突厥,正宗金山血脉,阿史那家族的近亲,奈何那穿着打扮外加罗圈腿大圆脸,太谷县的老一辈厮杀汉,一眼就瞧出来是突厥人。
是突厥人!
打死他们——
一拥而上,正要弄死这帮突厥人,却见出来五六骑,拔出横刀就是喝道:哪里来的猪狗,瞎了你们的狗眼!连开国县男也敢冲撞!
一声大喝,顿时震慑了他们,接着太谷县的衙役赶紧把人群分开。县尉刚忙活开来,这会儿又是满头大汗。
张德一路也算风吹雨打,赶了六七天的路,倒是浑然毛糙了一些,仿佛砂皮打磨过一般。
行了,下马。
一声令下,这帮突厥人都是听得懂汉话的,都是背弓下马,牵着马儿,站那儿等着吩咐。
大郎,恐尔等暴起伤人。
领头的突厥人是阿史德氏出身,老姑母还做过一轮优鲁可敦,算得上是皇亲国戚。
咄啜,不用担心,我的人在那边。
阿史德咄啜一瞧,看到了坦叔,顿时收拾了紧张,让族人都老老实实的。
哎呀,可是张梁丰当面?
王中的瞳孔都快变成铜钱了,一见着黑马白衣的少年,连忙上前打招呼,毫无官风体面。原本还想拿拿架子的柳主薄,除了想骂这白痴是猪队友,也只能上前谄媚堆笑。
在下江阴张德,见过王县令。
张德让张礼青牵过黑风骝,又侧身介绍道,这是卢国公三公子程处弼,这是李凉州的公子李奉诫,这是西域定远将军之子安菩。
三人上前,都是抱拳。
王中的顿时大喜:都是少年英才,我大唐栋梁啊。下官哦不,本官已经备下薄酒,还望诸位赏光。
下官柳主薄很想掩面逃走,太特么丢人了。你就算巴结,也不要这么低三下四好不好?
张德笑了笑,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叨扰王县令了。
请,张梁丰先请。
张德连连点头,暗暗称赞,这县令真是有能力有眼色,招商引资工作做的好啊。这样的好官,怎么可能不成为大唐官场中的一颗冉冉新星?
众人都是步行,毕竟县城也不大,那土坯包砖墙更是矮的没话说,下县,也就这样了。
整个县城就一家能置办席面的酒楼,菜式无非就是鸡鸭鱼羊,厨子比之长安更是不消多说,不在一个档次。然而县令盛情难却,又是管饱够吃,来了十来个突厥蛮子倒是吃的开怀,浊酒喝着也是高兴。
轰轰闹闹,虽然王县令的属官们都觉得蛮子没礼数,然而见贵宾也没什么说道,也就只能默默鄙视
王县令,张某初来乍到,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哎呀,张公何出此言?张公能来敝处,实乃幸事也。
众属官纷纷低头掩面,面红耳赤,主官这般无耻巴结,实在是太过丑陋。
然而张德大喜,这等官僚,死要钱又不要脸,太适合搞经济工作了。
王县令谬赞,那张某也就快人快语。
言罢,将黑漆酒碗平放,张德双手扶膝,正坐看了看太谷县的这帮官僚,道:一年六千贯的麻料,太谷县吃得下吗?如果吃不下,张某还会走一趟祁县和太原。
噗——
几个青衣小官白衫小吏,听到这数字当场一口浊酒喷了出来。
王县令整个人眼珠子鼓在那里,胡须都哆嗦了起来,要不是柳主薄拉了拉他的衣襟,那酒水就要洒出来湿了官袍。
六六千贯!
王中的叫了一声。
张德点点头:只多不少,可以立约。此约,非吾与麻料民户相约。而是与太谷县签约,往后吾只问太谷县拿货,一批货,一批款,无货无款,有货有款。
这张公,本官乃是朝廷命官,怎可行商贾之事?
何来商贾之事?王县令为治下百姓生计奔走,为免百姓遭受奸商蒙骗,一身正气与人周旋,为百姓谋福祉,实乃功德无量。一纸契约,百姓得利,便是德政文书。百姓失利,废纸尔。
言罢,张德持箸拆了一块鱼头,等着王县令消化消化。
妙!妙也!
柳主薄眼睛放光,明府,麻料交易,乃是明府以前程作保,为百姓撑腰,何来商贾之事?百姓得利,此乃大大德政啊。
一众官吏都是愣了一下,嚓,明明说好的是捞钱,怎么搞得好像真是给百姓做好事来着?
王中的想了一会儿,也是觉得承担的风险不大。硬要说人家卢国公邹国公凉州都督家的大少们千里迢迢来太谷县,就是为了玩他一个下县县令,他是不信的。
再说了,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六千贯呐!这要是操作的好,落袋几百贯还不是手到擒来?
再一个,今年做得好,考评只要中上,他还能再把这太谷县令坐上一两年,少说还能再捞上两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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