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当然也包括渭南的崇业宫、蓝田的太平宫、甘泉宫,这三座行宫都是前隋所建,曾经都是戒备森严的皇室场所,凡人终生不得擅入。
但此时它们恐怕早已残碑断垣、荒草丛生,普通乡里人开荒牧驴,视它作无物。在时间的长河中,你方唱罢我登场,辉煌一时的建筑,竟然淋在了同一场雨中。
身为强者,皇帝也只能祈求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尽量延缓日渐的衰老。而在翠微宫的这场大雨中,他又有了新的感悟:世间至柔之水,才拥有包容与倾覆的力量。
皇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爱妻长孙氏,她就像最最温柔的水,虽故去了这么久,仍然顽固地霸占着他心里最珍视的一块地方。
他想起老师父的话,抵制忧思。
于是一片豪情在他的胸中涌起,借用此情此景,一篇联句油然而出:
“惟万几之暇景,屏千虑于岩廊。元英移其暮节,白日黯其斜光。郁金阶兮起雾,碧玉宇兮流霜。延复道于阿阁,启重门于建章……望雕轩之拱汉,观镂槛之擎日。柱引桂而圆虚,芬舒莲而倒实……烟楼遥兮翠微……愧……愧居之而有……有逸?”
只是最后的两句,仿佛总觉着不是那么的通顺。
但他搜肠刮肚、居然再也想不出更好的,不由得又是一阵不痛快——人一老,连思绪都跟不上了!
皇帝抛却了字句上的纠缠,透过雨幕,居高临下地俯瞰。他看到在翠微宫与太子别宫的便门下边,躲着一位年轻的女子,也看不清头脸。
因为她的头上顶着一片从花圃中掰下来的宽大芭蕉叶子,看她的样子有些焦虑,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冲入到雨里去。
皇帝想,她一定是想由太子别宫返回到翠微宫来,从她的穿着上,皇帝猜出她正是武媚娘,素色的丝质轻薄裙摆已经被雨水打得湿透了,裹在她的小腿之上。
一片柔和的情意马上充斥了皇帝的内心,啊,年轻就是不错,可以只用一片叶子挡雨,而不必在乎衣衫被雨打湿。
连雨也如此地眷顾年轻人!
他吩咐身帝的近侍,“快去,告诉她,可以不必回翠微宫,雨这么大不要淋出病来,就让她宿在安喜殿吧。”
内侍唯恐在这段时间里,下边的女子会冲入雨里,从而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好意。因而他也顾不得撑伞,直接由第三层跑下去,跑到雨地里传达陛下的旨意。
皇帝遥遥地看着下边,看到内侍站在便门的瓦檐之下对她说着什么,并且回过身、冲翠微殿的方向比划着。
随后,皇帝看到,那片宽大的碧绿色芭蕉子,被从她的头上拿了下来,武媚娘也在往这边看,但皇帝看不清她的面目。
随后,她将芭蕉叶子丢在地下、自己跪到芭蕉叶子上去,冲翠微殿的方向磕了个头,然后起身、轻盈地跑回去了。
皇帝心满意足地回寝宫含风殿,惯常的午睡被这场雨拖后了。
他回来躺下,可是雨中的一幕让他怎么也睡不着了,想这个武媚娘。
武媚娘是大唐开国功臣武士彟次女,母亲杨氏出身于隋朝皇室。
武士彟从事木材买卖,家境殷实。隋炀帝大业末年,高祖皇帝任职河东和太原时,因多次在武家留住,因而结识。
太原起兵后,武家曾资助过大量的钱粮衣物,因而开国后,武士彟以“元从功臣”的身份,官至工部尚书、荆州都督,封应国公。
但武士彟在贞观九年离世了,那年武媚娘才十二岁。与她母亲杨氏寄居在她的堂叔家里。她的堂兄武惟良、武怀运及武元爽对这对母女落井下石,对其母亲杨氏失礼。
这件事,凡是在圈子内的人都有耳闻。
那么,皇帝一直心疑的、武媚娘那么小的年纪便非处子之身,会不会与她的这段经历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也太过的不幸了!
她虽美好,但皇帝就是因为这个,早已视她为无趣了。但又偶尔觉得如此的冷落于她,有些对不住武士彟。
有那么一瞬间,皇帝灵光一闪:故太子妃苏殷尚能逃脱苦海,那么她为什么不能这件事不是没有办法操作,只须让武媚娘出宫、在长安随处可见的道堂中潜身个两三年,然后……
但他又觉得不大妥当,阻力一定来自于柳玉如。
这位瑶国夫人的醋酸劲儿只要一发作起来,一点不亚于房大人的夫人。他喃喃着,“武大人……事情可不是这么办的……你得容我从长计议,最次也得是个状元吧”随后他进入梦乡。
……
在长安的东半城,正有一处万年县姚丛利县令所说的“佳人如梦、陶冶性情”的所在。
这片坊区叫作“平康坊”,北临崇仁坊,东边是东市,西边隔着一条街就是务本坊,南面的宣阳坊正是万年县衙所在地。
不须说这个平康坊是什么所在,只看它的周边,也能猜到个七八分。
崇仁坊是各种乐器坊汇聚之地,整天丝、竹、管弦之音充斥于耳;东市则天南地北、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而务本坊,是皇子王孙们的府第区。
由平康坊的北大门而入,路东一大片的宅子名为“三曲”,正是本城各类艺妓、色妓聚居之地。
平康坊四周有高墙,只在北边有一座大门出入,三曲分为“南曲”、“中曲”、和“北曲”。
那些出类拔萃的艺妓、花魁之流都在最里面的南曲,南曲的封闭性最高。档次再高一些的色妓则大多聚在中曲,而大部分卑屑之妓,则靠着平康坊北大墙的墙根下居住。
北曲的人常常被南曲或中曲的人拿着不屑的语调哧笑,“
第1041章 不明身份
两人终于被客客气气地让了进来,先有一位和蔼可亲的四旬女子问她们从哪里来。
高尧开口欲答“永宁坊”,但马上被崔嫣使一个眼色,高尧便舌头打个弯儿,说他们从雍州来长安游玩,不巧被雨淋湿了,能否有闲置衣物帮忙,多少给些钱也是可以。
玉红笺的假母叫作“郑举举”,她阅人无数,只从高尧这一句话,便听出她确属女子无疑,而且嗓音甜润得少见。
如果略略加以调教,那么不消说凭借她的容貌,只凭这副好嗓子,便可让玉红笺一曲名动长安城。
而且,郑举举分明从崔嫣的神态上看出,她是在有意地隐瞒两人的真实身份。不过这样更好,更说明她们的身份没什么可惧的。
再说,有身份的人谁会来这里有身份的人从雍州到长安,怎么会一位随从不带、一套替换的衣物都没有
郑举举笑着说,这个好办,不就是两身衣服,还要什么钱请二位稍等,我这就给两位公子准备来。
说罢,郑举举扭身出去,与她的“假公”商量。
但在楼下的厅里,则派机灵的奴仆上去递茶,一为再听她们说些什么话,从中好再加以判断、确认她们的身份。二来先看住了她们,来了就不许走脱。
郑举举出来,找到一位三十几岁,面皮干黄的男子,对他道,“我们又来了摇钱树了!这两个美人不知什么来路,但我猜她们多半像是个落魄的,不会差到哪里去。一个有副好嗓子,另一人不知嗓子如何,但我偷看她的手指,一定是个常玩琴的!”
假公说道,“那是再好不过,免去我们再教她。但稳妥不稳妥呢须看仔细了再定夺!”
郑举举为利所趋,一口咬定道,“错不了的,一看她们便不是本地人!这就好办得多了,我管她是别处的什么夫人、小姐,反正到了老娘嘴中的肉,老娘是绝不轻吐的!再说,谁又知道她们我在这里!傻子才白白将真金白银丢出去!”
这时,去送茶的奴仆跑来禀报,“妈妈,一个等不及了,说要走。说反正衣服已经在身上熥得差不多干了,上了街也不怕谁看出来。另一个说她们的白马和红马早该喂了,也有要走的意思。”
郑举举见假公仍然下不了决心,又道,“你看看,不但人来了两个,连马匹也是这么恰当!白的、红的,岂不正应了我的‘玉红笺’真是天意!”
假公道,“嗯,听她们的话,仿佛是怕被谁认出,我们都放心好了,从今天起,再也不会有人认出她们了。”
两人决定来个先礼后兵,稳住、挑明,实在不行便关她两天饿她两天,保管她们最后会乖乖的就范。
郑举举笑盈盈地再进来,连声说着“迟了”,对崔嫣和高尧说道,“衣服已给两位公子哥备妥了,请随我上楼换过。”
于是,这对姐妹便随郑举举上楼。转上楼梯,再上边一层中,不知有谁正试弹一支琵琶曲子,听着清晰起来。
郑举举分明见到,自从进来后、几乎没开过口的女子眉头皱了皱,好像此曲有些地方不大合意。便问,“公子可听出这曲子哪里不美”
崔嫣马上便可更衣回府,就放下了戒心,边上楼边原声回道,“别的还行,只是‘抹’、‘捻’之法火候差着许多。”
郑举举一听更是心花怒放,我的两个祖奶奶,怎么个顶个都是声如彩练、音似霓虹,不愁将来不缠住他三五十个。
她打开一间雅室,请二人进去,见她们进门后犹自小心地内外看了看,居然连床下都验看过了,这才从里面栓死了门。
郑举举不禁哼道,男子换个衣服哪会如此小心简直不打自招!
假公不知何时悄悄跟上来,垂涎着非要偷窥一下,饱饱眼福。但被郑举举低声警告道,
“你可要小心了!这是你能染指的人物将来,不论她们傍上了谁,只要一句话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假公说,“天知地知,你不说谁会知道”
郑举举急了眼,低声威胁道,“我与她们有何不同有什么好看的!你再不检点,老娘随时换个比你更好的,你看着办!”他这才恋不舍地转身下楼。
但郑举举同样心如猫抓,从门边的棂格子里偷偷抠开糊纸,单目往里瞄。不看则可,只这一眼下来,好玄没把她乐晕了!
屋中的床上,并排坐着两位早将衣服换好的佳人,正在那里发呆。
崔嫣和高尧进来后,看到桌上有只布包,打开后正是两套质地精良的套裙,不由分说飞快地换好。
但随后,崔嫣便犯了嘀咕“我们是以男子装束进来,他们怎么就知道给我们备下女子衣裙难道从一开始就让他们识破了”
高尧道,“是呀,为什么还要瞒我们此时我就想起,这里脂粉气过重,根本不像是正常的人家!”
崔嫣此时也机敏起来,低声说,“再者,这什么这里的坊门只有一处,长安的坊区可没有这样子的,而且进进出出为什么都是男子呀,会不会……”
高尧此时也意识到了,没吃过肥猪肉,总听过肥猪走。她紧张地说,“姐姐,怎么办,不然我们再换回去!”
崔嫣也往地下看了看,她们换下来的男子衣服扔在地上,此时就是有人多给几两银子,也不愿潮乎乎地穿回去了。
再说,穿回去有用么
郑举举和声在门外问道,“两位小姐,衣服可换好了”
门很快打开了,不等崔嫣和高尧迈步往外走,郑举举已同着四位女仆抢身进来,而门外再有假公带人往门上一卡,挡住了去路。
崔嫣戒备地道,“这位姐姐,不知你这是何意”
郑举举笑着说,“两位瞒得我好苦!这般天仙似的人物,为何偏偏穿一身这么脏的衣服!快说你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如果乖巧,官府那里我是可以替你们开脱的,从此不必四处流蹿,尽可安心住下。好吃、好穿、好侍候,还有才子、达官可见。”
高尧道,“你可莫打错了主意!一念之差,也许你这买卖便开不成了!”
郑举举道,“呦,是什么来头这么吓人,说出来听听。或是要杀我么这里隔着一条街便是万年县衙,我可不怕。”
崔嫣却不叫妹妹亮出身份,一来时间尚早,大可再隐忍一下,不然传出去总是脸上无光。
二来看着外边的天色已晴起来,府中人岂会不找她们姐妹如果此时就弄得两边僵持起来,她与高尧只有两个人,不会有什么便宜好占。
崔嫣笑着说,“我们姐妹只是过路的遇雨行人,哪有什么来头。不知姐姐你做得什么生意还带强留客的。”
郑举举冷笑道,“若问我这里歌迎八面客,曲悦四方宾,将相砍樵郎,至此是连襟。你猜……这里是什么地方”
崔嫣暗惊,但却不急,因为时间还早,且让她狂着无妨。
第1042章 官场变动
在中曲,这些人又遭遇了从万年县衙赶来支援的十几名捕快,姚捕头去了这么久不见回音,他们是担心了。
高白懒得多话,冲身后挥挥手,自己护着人直接驰过去。
但后边跟上来的人照样不问青红皂白,先是一顿狠揍、统统打趴,再用中曲房前架设的、供众妓晾衣的长绳,将这些人捆到一串,然后一呼而散。
东市,这位四旬菜贩今天的生意不错,一车子的青菜让午时的雨水一浇,一根根支支愣愣的水灵。天不黑,车子上的青菜便被抢购一空。
他哼着歌儿,仔细将今天赚到的大钱一枚枚穿起来,再一抬头,眼前便是一亮,有两名穿着艳丽漂亮女子,一人骑白马、一人骑着枣红马,端坐着冲他笑。
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便有人把大巴掌扇下来,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脸上。
这人眼冒金星,看不清是谁打的自己。但听有个悦耳的女声,一字一顿地念道:“这里的衣服,哪配你们两位,怎么不去前边,平康坊问问。”
另一个女声随后说道,“总共二十二个字。”
随后,又有两名壮汉上来将他架住了,先前那人左右开弓,“啪啪”地打够了二十二下,这才饶过。
马蹄声远去,菜贩怔怔的,眼前已经一个人也没有。
市场内这才有人跑过来问,“怎么回事老兄你一向谨慎,怎么得罪了这班人”
有人摇摇头自语,“天子脚下,仗势欺人。”
挨打的人连忙去摸腰里的大钱,总算是一文未少。他肿着脸、自语道,“呼呼,还以为是光天化日来给老子劫财的呢!我就不信没有王法!”
近百名易服的护卫一边骑马而行,一边悄无声息地分批拐入各坊区间的大街。等到了永宁坊高府大门外时,崔嫣和高尧、高白等人的身边已剩不下几个了。
夫人崔颖、柳玉如、谢金莲、樊莺、思晴、李婉清和丽容竟然都站在大门边等他们。
见到回来的两人嘻嘻笑着、说着某位东市的菜贩。柳玉如上前嗔怪她们道,“还有心思笑呢,里面有个人都要背过气去了!还不快些进去,不许嘻皮笑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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