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但远处有一个人仿佛迟疑了一下道,“陛下,臣也见过高大人一面。”说话的是长安县的县令班文志。
长安和万年两县县令,别看职名不高,但却算京官,品阶也是五品,能比肩底下一州刺史,有奏事之权。
班大人道,“微臣去太和谷途中曾遇高大人,他轻车简从去子午峪,是去祭拜阁老,顺便再看望丁忧的黔州高刺史。”
那么高峻抵达长安之后大概的行踪,皇帝也就基本上清楚了。
他没有忙着拜会权贵、也没等着人们上门拜访。只是很低调地祭了祭祖父、看了看父亲,便带人出京去辽东了。
皇帝感慨道,“高府一门忠、勤、能、谨,阁老临终别的不许,单挑府中不长不幼的一位刺史丁忧,其情可悯,其心可鉴但黔州开荒、挖井一大摊子,正是高审行一力主持的,这一来就全放下了”
他想了想道,“高履行朕意,只要黔州一方宁静安稳,总不违阁老生前之意,就让你六弟高慎行代为丁忧可行他是太祝更懂礼仪,又不怎么忙碌,侍奉起阁老来才更贴切。”
高履行连忙点头说可。阁老不在,高履行可做府中的这个主。
于是皇帝对吏部道,“朕知道高审行离职后,黔州未任新刺史,仍是长史刘堪用顶着,下诏。让高审行结束丁忧,即刻赴黔州任上。”
吏部不敢怠慢,马上去办。
皇帝认为此举的榜样作用,一定会让某些懒惰的臣子们好好想一想的。他决不让能臣闲置、明珠蒙尘。
大事已了,皇帝忽又看到远处的班文志,便问,“班大人,你去太和谷是有何事”
班文志道,“陛下,微臣接乡中樵夫报,说在太和谷和子午谷交界处的深谷中,发现坠崖殒命的年轻女子,小臣是前去勘验案子。”
这又是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因为皇帝知道,案发处离着翠微宫不远。
“朕前两天去才翠微宫,刚好在那里左近围猎,长安县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别不是朕的卫士们流矢伤人可有结果”
兵部马上新增一座马部衙门,那么所需职数定会增加,至少从五品上阶的郎中、从六品上阶的员外郎是不能少,而七品以下直至流外官员又要安顿百十来个。
通直散骑常侍褚大人散朝后,只是略略想了想,便找到宗正寺少卿樊伯山对他道,“走,去看看莺侄女顺便蹭一顿饭”
此时的兵部尚书府,恰是高白接回吕氏的时刻。
吕氏一路上总是忐忐忑忑,上次在都濡县教训过自己的五夫人崔嫣,那个长史苏夫人、揍过自己的厉害三夫人总能见到,这可真是难为情了
但从此以后,自己也算堂堂的兵部尚书夫人,又有身架又锦衣玉食的,脸算什么呢大唐的各部尚书,掰着手指头数,手指头都用不完
她宁在尚书府里天天挨
第1026章 不依不饶
吕氏讪讪地低声道,“难道老爷以为我是个多么随便的人我只是代老爷去看一看兵部尚书府内里的布置,回黔州后好做个参详,将来黔州刺史府我立意是要大改的,一定要有个新面貌。”
第二天,老六高慎行与夫人才到,高审行已经归心似剑,不知他离开的时间里,刘堪用把黔州搞成了什么乱样子。
高审行认为,因为父亲的离世,高府的地位和影响经过短暂的削弱后,由于自己梦幻一般的复起,反而略有加强了。
高府目前的老一辈中有两位刺史、一位亲王府长史,一辈中有一位兵部尚书、一位都护府长史,放眼长安这也没谁能比了。
与六弟简单交待了一下,高审行带起大三位夫人起程。他知道,崔颖未至,那么黔州她也一定再不肯回去了。
这让高审行有些心痛,从内心来讲,一个崔颖在他的心幕中的份量,胜过了眼前这三个。但他承认自己以往对她的伤害太多了,太多了。
崔颖这次把吕氏再推回来,而且当着褚大人和樊大人的面,直言吕氏是高审行的侧室,并非是替他着想。
她是不想这个祸水,再给高峻和柳玉如的府上添乱。
而崔颖从最初得知自己与菊儿有染后的痛不欲生,到黔州后对这类事上的冷陌、再到此时主动将一个吕氏推过来,明她越来越不在意自己了。
她绝不会与吕氏住到一个屋檐之下。
以崔颖高傲的心气,虽然她不便直接表示出对青若英的抵触,但青若英给她带来的身份逆转,同样让她不大舒服。
还有刘青萍,虽然刘青萍有着年轻的优势,但崔颖和她这个一同开过荒的、本属晚辈的女子站在一起,心理上也丝毫不会有半分的平静。
行在去往黔州的归途之上,高审行因为想起崔颖,有不止一次的心痛,有时坐在了马上就黯然落泪。
他再一次体会到,失去的才是最好的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此时在他的心中,有个以往被他忽略的事情慢慢清晰起来:虽然他折腾了这么久,但崔颖,却仍然是与他刺史的身份最搭调的。
吕氏自从一出来便不老实,先是嘀咕自己的车子不如大夫人和三夫人的漂亮,连车夫也不成熟,有好几次都颠到她肚子疼了。
高审行不胜其烦,将刘青萍的车夫换给了她。然后她又不止一次地埋怨路途的辛苦,埋怨没有更多的人侍候她的旅途。
仿佛她再次的回来,属于做出了很大牺牲、主动舍弃了兵部尚书府、以及长安城繁华热闹的生活环境,要谁感恩戴德似的。
高审行懒得理她,与先前那个认识截然相反的是,从吕氏的身上高审行又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时梦寐以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最后终于到手后才知道是个烂货。
这些烦恼伴随了高审行一路,幸好有复出的喜悦一直在安慰他。
大权重握,才知它的可贵,高审行人也仿佛年轻了十岁,这次的复出如同做梦,他再不能随随便便乱迈步子了。
大唐贞观年间牧业兴旺发达,首先与马匹在军事上的重要地位是分不开的。
立国之初,在隋末征战离乱之后,马政早就残败不堪,全国总共只有牝牡三千来匹,现在看也就是西州一座中牧的马匹数量。
这倒与西汉初年“天子不能具醇驷,将相或乘牛车”的景象很相似。
大汉天子的车驾居然都找不出一般模样的四匹马来,当朝的宰相只好坐牛车。
即便时间到了高峻主政牧业的今天,牧业已很发达了,但如何镇服边患、稳定国中形势,军队和馆驿交通仍然需要大量的马匹,来充当战骑和运载工具。马牧业的发展仍然是当务之急。
以皇帝的雄才大略,对夷狄的政策上也不得不采取所谓制衡之术,并非是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占有,只是鞭长莫及罢了。
武德初年,突厥强盛,东自契丹、室韦,西至吐谷浑、高昌,诸国控弦百余万,而且皆不臣唐。
而从武德四年开始,突厥不断骚扰大唐边境,最严重是在武德九年时候,大唐立国已经九年了,但突厥颉利可汗就敢率精骑十余万进寇,为此京师数度戒严。
若非大唐占据了高昌,西部边境的被动局面不会有这样大的改观。这便是高峻以大唐总牧监巡视辽东牧场的切实感受。
苏殷以前曾对他提过,三国时吴主孙权一直是由海路到辽东采购战马,这才能够与魏国相抗衡。后来辽东牧场尽归高丽,吴国失了良马来源,才不攻自破了。
进而他再想到了蜀汉空有五虎上将,最鼎盛时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兵有兵、要将有将,仍然只能图个自保、而不能有大的建树,都是没好马啊。
益州之马,如大狗,登山驮物尚可,但怎能与坐拥北方数大优良牧场的魏国相抗
蜀汉丞相数次伐魏,每一次不直取长安却必出祁山,谁想的到,他其实也是奔着优良的牧场去的
此次牧政划入兵部,兵部尚书兼领总牧监,高峻认为这个决策再正确不过了,几乎就是夺取高昌后的补充。
大唐要保持对邻国的长盛不衰,并且不断取得胜利,扬国威于境外,就一定要有一支称雄于世的强大骑兵。
而发达的牧马业,则能提供源源不绝的、大量优良的战马,为军队提供持久的战力。
在营州,高峻与江夏王李道宗遇面。
王爷坐镇营州,负责为大军筹划粮草军需,这些日子已经明显见瘦了。
得知高峻已晋身为兵部尚书,江夏王十分高兴,对高峻道,“我真是服了皇兄,在用人上总是出人意料,但却入情入理。你入主兵部和马政,再合适不过”
他对高峻举例,这次在营州再一次感受到了马匹的不可或缺。大量的军需要从营州运送上去,一匹马的运力就相当于七个壮役。
两人在营中对酌,王爷,只是李士勣的心情恐怕不大好,“我不相信你在军事上就比他差,而且在灵活与出奇不意方面,你更具优势,但不得不,资历和大军团作战方面,至少经验上,别人认为你是稍有劣势的。”
王爷,此次出征,李世勣虽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率着三军兵马,但这个大总管只是个临时的差事,保不住李大人心里会有些芥蒂。
王爷要高峻早作预料,早有安排,免得到时匆忙。
高峻知道王爷的好意,自江南及剑南一行之后,两人话已不隔心了。
高峻笑着,“又不是我钻营着来欺了李大人的位子,皇命不可违,我相信李大人这样层次的人一定会体谅我。”
而他上任之始,并未对辽东军事上的任何事指手划脚,便是尊重和相信李大人的意思。
再,兵部还有全国牧政一大摊子事,只这方面就够他忙一阵子了。
王爷问,“兵部即将新增马部衙门,不知在马部郎中与员外郎的人选上可有什么预先的想法”
高峻道,“王爷,这个我就不作打算了,谁来均可,我不挑拣。而且兵部原班人马我一个不
第17027章 亦正亦邪
高峻竟然一下子让他噎住,瞪瞪眼睛没话来答。当着众军士和役夫,这个面子也算丢的不。
李道宗怒道,“李继,站在你面前的不仅是大唐的兵部尚书,也是新任的总牧监,他对马匹的心得岂会不如你,你太放肆了”
高峻道,“王爷息怒,马匹少,半数生病真是实情。”
此次出讨高丽,太仆寺已按着兵部要求的数量提供了足够的马匹,战马、驮马都足数。
只是常言有道,春捂秋冻,马匹也是如此,刚刚过了冬,便将它们拉到苦冷的高丽战场上去,因气候的原因,马匹损耗不。
但额外再从牧场抽马,就影响到了幽、营牧场的等级,牧场积极性不高。
加之传言马政将要划入兵部,在这个节骨眼上将牧场的马匹都抽空了,将来在交割的时候脸上不大好看,因而连太仆寺都想再等一等。
上层的这个细细的变化,直接影响到了李道宗的后勤大计,他连就近的驿马都抽出来了。
高峻对手下道,“分头速去幽、营牧场传我命令:天黑之前,倾两牧健马到这里归王爷调用,病马一律换下来,拉到牧场去调养。”
手下立刻分头去了。高峻看看已经卸下驮物的那匹马,此时它已经站起来,居然是匹良种,但骨瘦如柴,极是虚弱。
高峻吩咐道,“此马乃是热种,去辽东就不适合了,难怪会生病,就由我带着将养。”
崔嫣一直练习骑术,但总无好马。高峻看这白匹马温顺而机敏,马口又不大,驯一驯归她正好。
高大人问驮队的役夫领队,有没有随队的兽医。
领队,有倒有,但人数不够,只算是个安慰。
高峻道,“去驿站传一道命令,由天山牧总牧丞苏五,选派好兽医五十名到辽东,随队相助医马。”
又对李继道,“李将军,不知李总管的军令是什么时限,你再等上半日,等换了新马再走不知可不可行”
李继并未迎来兵部尚书的苛责,此时才想起人家是舅舅的继任者。自己这样表现,不知会不会给舅舅惹到麻烦。
但看对方话和颜悦色,且来去都是马匹,料想他年纪轻轻,也就是对马性明白一些,而对军阵之法大约不通。
他内心的倨傲之意不觉又起,将自己不能上前阵的原因,都归在这位兵部尚书身上。暗道:你年纪,不知是靠着哪座山头爬上来的。
他只服舅舅李世勣。
“回高大人,这恐怕不行啊,你哪知军情如山,半刻误不得的别半天,难道想让前边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
高峻气已憋了半晌,此时再也憋不得了,喝道,“你放肆哪里看出我不懂军情如山本官问你时限,你自管答时限,像个娘儿们般啰嗦什么”
当初,西州司马刘敦行,倚仗着父亲这个强硬后台,数度对高峻不恭,高峻忍至最后也一点情面不给中庶子,在西州一脚,间接把中庶子踹倒了。
此时对方数次冒犯,高峻火气一冲上来,什么李世勣早让他忘了。
李继不敢再闹,知自己理亏。
但仍声嘀咕道,“卑将阵前杀敌无数,直冲敌垒也不皱皱眉头,大人怎我是娘们。这次军需送达的时限正是四月二十三日,告诉你又如何”
高峻一听,便知他这趟差事并没多急,是在那里拉大旗,于是便不着急,对他道,“从本官一到这里,便见你喋喋不休,拿一匹病马撒气,难道冤枉你了依我看你这杀敌无数全不可信。”
李继被他一激受不得了,面红耳赤闷声道,“大人要如何才信”
高峻冷笑道,“我看你只手托起一驮,一鞭抽破米袋,倒是有些蛮力只要你能摔倒本官,我便不再认为你是娘儿们。”
李继看了看对方,惦量对方斤两,随即道,“万一卑将冒犯了高大人,要怎么”
高峻道,“我总不会像个娘们似地,跑到前线去找你舅舅诉委屈。”
此时,场外已聚了不少的军士役夫,听到高峻的话有人笑了起来,大家都想看一看,这位新上任的兵部尚书是个什么身手。
不过在多数人看来,这位年轻的高官恐怕是让李将军气晕了头了,因为从身量上看,他绝不是李继的对手。
只有李道宗知道高峻手段,他想在李世勣的外甥身上撒气,还把路给他堵死,将来李继要去他舅舅那里诉委屈,便还是“娘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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