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重待春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谷雨白鹭
“是啊,顾小姐,当初,仕安带着悠悠去找你的时候。三哥不也气得要命吗但也未直接去律师事务所把孩子抓回来。我想,他也是知道,大人的矛盾不应该影响到小孩。如果让仕安和悠悠看见你们当面吵架对孩子不好。你现在急着过去,一定会和三哥发生冲突。你也不想让皮皮看见你们吵架吧”
秋冉见这么多人劝她,大家又说得在情在理,就未坚持去袁家找皮皮。她想等几天就等几天吧,他总不能让她不见儿子吧!
仕安回家后,问起皮皮。佣人摇头,不知皮皮是谁。但说起司令确实带着一个男孩和悠悠小姐去靶场练枪去了。他再问,小男孩的体貌特征,和皮皮也是对得上的。确定是皮皮无疑了。
秋冉接到仕安的电话,再听说,袁克栋带着皮皮去靶场练枪去了。
心里直叹息,到底是父子连心。皮皮这孩子就是像他,尚武,也爱舞枪弄棒。
秋冉开始想,他最多三天就会消气,把皮皮送回来。过了第三天,她想最多五天。过了五天,她想最多七天。等到第七天,皮皮还是没有回来。才真的急了,再坐不住。谁劝她也没有用。叫辆黄包车直杀到袁家。
近乡情怯,这一走六年,回来心终有些虚。
老太太老得有些糊涂,总不能不去见一面。
秋冉买了好些礼物,她以为老太太会不认识她。没想到,老太太一看见她,惊喜地叫道:“宜鸢,你回来了!是濂瞻把你接回来的吗”用人立即上去拉开老太太,在她耳边说道:“老太太,这是顾律师!”
“什么,什么湿下雨了吗宜鸢,你可千万不要打湿啰!”
老太太的话让秋冉哭笑不得,她陪着老太太坐聊一会。即去找袁克栋。雷心存把她领到紫枫苑。
秋冉在心里算计,一走六年,紫枫苑有七年未曾涉步。一景一物,旧物如旧。除了院子里的石榴长得翠盖如冠,一切都没改变。
她没想到,离去时轻易的别离,归来整整花了七年。
袁克栋和宋九儿结婚后并未住在紫枫苑,秋冉走后,他就把紫枫苑关了七年。直到前几天皮皮回来,才命人把紫枫苑打扫干净,让皮皮住进去。
秋冉一踏进院子,即见他坐在石榴树下的石凳上饮茶。
“袁克栋,皮皮呢你知不知道皮皮对我有多重要。他长得这么大,从没有离开我一天!你怎么能这样!”
袁克栋拿着茶杯,冷冰冰地看着她。实在搞不懂,她把儿子隐瞒六年,居然有脸质问他!
“冉、冉小姐……”
“小菱!”秋冉惊喜地发现,小菱正大腹便便地坐在他的对面。她眼泪汪汪地站起来,拉着秋冉的手不停流眼泪,“冉小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你不念我们,也该念念悠悠小姐啊!她还那么小。你走了,仕安少爷,不知道多难过。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
秋冉心里发酸,握着小菱的手,不知怎么解释,“小菱,我不是故意伤你们的心,实在是有苦衷。”
袁克栋冷笑一声,“苦衷。小菱,心狠者的苦衷往往就是爱自己更多!”
“你——”秋冉气得想抽他耳光。气急地说道:“袁克栋,我不和你打嘴仗。皮皮在哪里我要见他!”
“你放心,他在很安全的地方!”
“我要见他!”
“不可能。”
“为什么我是他妈妈!我要见我的孩子!”秋冉激动地冲过去揪着他的衣襟。
袁克栋掰开她紧握他衣领的素手,“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藏起儿子五年,我也要霸占儿子五年。我要把皮皮送到国外,一个你再找不到的地方,你等他十岁才来看他吧!”
“你、你——”秋冉又急又气,听到他不让她见儿子,方寸大乱。“濂瞻,我不是故
意要骗你的。我在去英国的船上才发现自己怀孕……回来后,我就写信说想和你谈一谈,是你一直拒绝我……”
“狡辩!”她的话一点不能使他动容,反而让他更生气,“顾秋冉,我发现你做了律师后,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越来越强!你说要谈一谈,提过一点皮皮的事吗我们见面后,你不是谈仕安,就是宋九儿,有没有一秒钟的时间让你想到我们还有儿子!你根本就不想让我知道皮皮的存在!你根本就是害怕我知道皮皮后,会把他带走!”
毫无疑问,他一下就踢中她的关窍。她确实是害怕皮皮会重蹈悠悠的覆辙,所以迟迟不能将皮皮的存在告诉于他。她已经失去悠悠,不能再失去皮皮!
“濂瞻,”秋冉双手合十,唯唯哀求:“对不起,对不起……”说到最后,眼睛里的泪水如小溪一样流下,“我已经失去悠悠,我不能——”
“
117 一辈子赖着他
傍晚后,天空开始下雨。细雨如丝,下一阵停一阵。吃饭的时候,皮皮和悠悠在他面前嬉戏打闹。他看着两个幼小的孩子,什么烦恼都好像没有了,但觉生命美好,无限美丽。
“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玩闹一阵,皮皮跑过来问道。
袁克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想妈妈了”
“嗯。”皮皮用力点头,“这么久不回去,妈妈也会想我的。爸爸,你送我回去吧,或者让妈妈来接我。”
他叹了口气,母子连心。他虽然嘴巴上硬气得不得了,其实又狠不下心。不要皮皮和她见面,他不怕她恨他,将来皮皮也会恨他。
“皮皮——”
“司令、司令——”雷心存急急忙忙跑进来,满头大汗,“顾秋冉,顾秋冉——”
皮皮耳尖听到,问得比袁克栋还快,“雷叔叔,我妈妈怎么呢”
雷心存擦擦汗,支支吾吾的满脸为难。袁克栋马上站起来,“皮皮,你和姐姐去出去玩。我和雷叔叔有话说。”
皮皮和悠悠一离开,袁克栋马上问:“雷心存,秋冉出了什么事情,你快说。”
“司令,顾秋冉到现在还没有回律师事务所!”
什么!
这个时候还没回去!
“你问清楚了没有”他一把提起雷心存的衣领。“她是不是去了别的地方!”
“都找遍了,问遍了!”雷心存的脸色也雪白雪白,如果不是事出紧急,他也不会来报告。
“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我们在找她的时候,有人……在路上捡到她的皮包!”
不祥感一波一波涌来,袁克栋觉得自己肝胆欲裂,咬牙切齿地问道“谁捡到她的皮包,在哪捡到的!”
雷心存感觉到脖子处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是……是一个流浪汉捡到的,他说,看见顾秋冉被几个男人迷晕了带……带走……”
“你——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到现在才说!”袁克栋气得要扇雷心存两耳光。“通知巡捕房,通知宪兵队没有”
“已经通知了,早派人去找。三教九流都没有下过这个黑手,市面上也没有听到想对顾秋冉不利的消息!”
袁克栋表情凝重地说道:“日本人是不会找小混混去办大事的。他们嫌弃小混混手脚不干净!”
“司令,你怀疑是日本人”
这还需要怀疑吗袁克栋瞪了雷心存一眼,“马上派人去查成田,看他身边人有什么异动!雷心存,马上备车,我要去日本驻平京领事馆!”
“是!”
————————
秋冉被蒙着眼睛,手脚绑缚死紧。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自己被抱起来又被抛下,不停地被转移,被带往不同的地方。
最后,她感觉自己被抛到一张大皮椅子上,随着眼睛上的黑布被扯落,白光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微眯着眼睛,稍睁开一些。
“顾律师,你好!”
秋冉摇了摇头,模样狼狈,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从容,“成田领事,你这样请我来,我怎么会好”
成田背着手,微微笑着,说道:“不是我不想顾律师好。中国有句古话,敬酒不吃吃罚酒。顾律师确实是硬骨头,我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秋冉把捆扎住的双手举起来,说道:“请问,这就是你们国家的待客之道吗”
成田皮笑肉不笑地挥了挥手,“如果顾律师愿意和我们做朋友,自然一切好说。”
“喔,”秋冉摇摇头,说道:“成田领事,我可以这样理解你话里的意思吗是顺你者昌,逆你者亡。请问,这么霸道的法律是贵国的特产吗如果是这样,你把我绑着算了!因为——我不会和强盗做朋友!”
“顾律师好刁的嘴。一个女人这么厉害是会嫁不出去的。我听说,顾律师现在还是单身,可不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呢!”
“你闭嘴!”秋冉气得要越起来踢他,“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什么事你把我绑来就是为我的终身大事吗成田领事,那我只有告诉你,我宁可做一辈子的老姑婆,也不会嫁给日本人!”
成田气得脸抽一下,怒道:“顾律师,实话告诉你。作为领事,我有领事裁判权可以不把凶手交给你们中方审判!我只希望,你不要穷追不舍,追着我们不放!也不要给中、日两国外交蒙上阴影!”
“哈、哈、哈!”秋冉仰头大笑三声,转而正色,“成田领事,到底给中、日外交蒙羞的人是你们日方,还是我们!我是不会放弃的,即使你用领事裁判权拒不把凶手交给中方。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转回日本,所犯的罪过也不会消失。我会一直跟进,一直到凶手转送日本当地法庭接受审判。我相信法律会还陈阿堂一个公道!”
“你就不怕死吗”成田凶神恶煞地说道。
“我怕死,但我更怕活着像死了一样!”
“好!有骨气!我就杀了你扔到平京江里喂鱼!”成田将脸一变,跳过去用双手紧紧掐住秋冉的脖子。
秋冉顿时感到自己喉咙一阵紧缩,呼吸不畅。她疯狂地挣扎,力气却越来越小,“放……放……”
成田狰狞地笑道:“真可惜了,这张花容月貌……”
秋冉感到天旋地转,大脑缺氧却得快要不能思考。
“我是不是真的快死了”正在她胡思乱
想,意识溃散的时候。突然“砰”地一声,房门被人用力撞开。
一个男影闪进来,朝着成田的脑后暴击。
晕厥之前,她抿起嘴,悠悠笑了笑。她的男人,揍人的样子,好帅!
“秋冉、秋冉!”袁克栋拍着她的脸,焦躁地想把她从昏迷中唤醒过来,“秋冉,秋冉,你不要死!你睁开眼睛,和我说说话。你说说话啊!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皮皮给你,悠悠给你——”
秋冉的睫毛微微一颤,手指慢慢抚上他的袖子,嘴角不由自主上扬一个弧度,笑眯眯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你自己说的,不和我争皮皮和悠悠!”
袁克栋气得猛把她往地上一撂,她就不知道他急得成什么样吗还有心情开玩笑!还……
“濂瞻、濂瞻,你不要走啊!”
“顾秋冉,你
118 大结局 幸福是什么?
司机把车停在一家湘菜馆的门口,袁克栋率先下车,秋冉期期艾艾地说道:“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
袁克栋冷冷道:“你不是也没吃晚饭吗来不来,反正饭钱会从那三万八里扣!”
他的态度可气不可气人
秋冉咬牙切齿地跟着下车,买胸针的三万八为什么要她出明明就是他自己开始和袁克放抬价被人反将一军!何况是建女校,乃是积德的好事。凭什么要她出这个钱!
“吃吧。”
秋冉气嘟嘟地跟着走进餐馆,心里还在想胸针的事情。袁克栋已经点好菜,菜上桌后,挾一筷子红烧排骨放到她碗里。
“我不饿!”她双手环胸,气呼呼地说道。
他眼睛一瞪,“啪”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不吃就一辈子别想看儿子!”
秋冉委屈至极,拿起筷子,说道:“我吃,我吃还不行嘛!”
大晚上的吃湖南菜,辣、爽、鲜、香,曾经她很喜欢这样浓汤酱赤的重口味。大块大块的辣子鱼辣得嘴巴火麻火辣还停不下来,螺蛳肉炒辣椒也是又香又辣,更不提招牌的辣椒炒肉全是又火又辣。
她吃得停不下来,不断往嘴里塞。好像好吃得要把桌布都吃下去。其实,她这几年在欧洲,口味早趋于清淡。陡然吃火辣猛烈的湘菜,嘴巴、舌头和胃都受不了。
舌头不听使唤,嘴唇辣得微肿起来,眼泪噗噗滴下来。还在笑着说:“你吃啊,好好吃的,你怎么不吃!”
他知道,她是故意用食物虐待自己的胃来气他。她笑颜如花,刻意的温柔却显得无比虚假。他生气极了,本来是想她没吃饭,所以带她来吃顿好的。知道她不喜欢人多,他还特意包下一层。只为能换她一点感动。没想到,他的好心变成恶意,被她嫌弃!
“顾秋冉,你不想陪我吃饭,直说!”
“我没有不想。”她用筷子戳开碗里的鱼肉,拒绝承认自己的在乎和软弱。
他冷笑,“你这个骗子,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骗你!我只是很想皮皮,你可不可以把皮皮还给我!”
“皮皮、皮皮!”他猛地说道:“我们的问题难道是皮皮的事情吗顾秋冉,你本末倒置了吧”
说完这句后。他的脸阴沉沉的,把筷子一甩,“不吃了!”
不吃饭又要去干嘛
他要去跳舞。秋冉只能继续跟着。
他们来到舞厅,白俄女人扎堆的外国舞厅,烘热喧闹。高大健壮的俄国男人在舞池边和着节拍拍掌,迷人的俄国小姐们搂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在舞池旋转。
他招来两个高挑的白俄女人,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他一会搂着她们跳舞,一会儿和她们喝酒划拳。她则像傻瓜一样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谈笑。
秋冉忍了又忍,好想把他的手从白俄女人身上拿开。
夜已深沉,舞厅散场,他没玩够也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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