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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待春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谷雨白鹭
    袁克宗脸如死灰,战战兢兢地答道:“是、是。”

    骂完他,老头子转脸又去骂偷笑的袁克裘,“克裘,你笑什么是不是你做得很好!把你的账目拿出来看看——”

    “爸爸、爸爸——”袁克裘被骂得狗血淋头,一脸苦丧。

    轮番下来,老头子几乎把在场的儿子、媳妇骂了遍。

    袁克栋回来时,正骂得**处。郑氏在门外拦着袁克栋,小声说道:“三哥儿,待会和老爷说话,脾气软一点。老爷也是六十多的人了,为了哥儿的事几日没睡觉。”

    “我知道了。”袁克栋点点头,侧身从门口溜了进去。

    老头子眼睛尖得像鹰,看见儿子进来,没当场吭声。装腔作势地骂了几句后,让大家都回去思过。听见可以走,大家都作鸟兽散,急不可待地离开。

    袁克栋没动,一直等着所有

    人从他身边走过。

    如果老头子是把所有的慈爱都给了幺儿袁克放的话,那么他就把所有的期许和重担放在袁克栋身上。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当过内阁总理的袁十金兼具这两者,家业、事业、军队、政治关系、家族未来是要交给长房儿子的,袁克栋上面的两个同胞哥哥一个夭亡,一个痴傻,根本不堪重任,他一出生就寄托重望。

    老头子亲自择名师、选名校,为他成长的每一步保驾护航。严是严到骨子里,爱也爱得深沉。

    袁克栋从小争气,样样都照着老头子画好的草稿,一步不差地走。兴许是少年时规矩过了头,所以一旦逆起龙鳞来也是叹为观止。

    他这一辈子唯一没有遵照老头的就是一桩事就是婚姻。他坚持要娶一个他爱的女人,而不是家族为他选定的女人。

     




80 不必要的心思
    老头子派袁克放去处理掉袁克栋在外面的女人,这差事着实让他犯难。他闲云野鹤,对爱情一向持兼容并包的态度。现在要去棒打鸳鸯,实在于他的性格不符。但是老头子的命令又不得不从。

    沈一赫把他的犹豫看在眼里,提出不同的看法。

    “或许父亲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就是相信你的能力。毕竟你做事稳重老练,也有章法。”沈一赫使劲给丈夫戴高帽子,把他夸得美滋滋的。“我猜想,父亲大概也是是希望你能放秋冉一条生路——”

    听到这里,袁克放琢磨过来。沈一赫给他带高帽子的用意其实是在此,让他能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他用手指在妻子的鼻子上狠刮一下,疼得一赫赶紧捂住小巧的鼻梁。

    “你呀,别异想天开了。老头子才不会有这样的妇人之仁。他让我去解决,就是想在三哥心里埋下根刺。让他五脏俱焚,然后能知耻而勇,振作起来。”

    一赫的小脸皱成一团,不敢相信地说道:“父亲怎么会这么做难道他不疼三哥吗”

    “疼啊!”袁克放毫不犹豫地说:“三哥和我不一样,和家里任何一个孩子都不一样。他承担着我们整个家族的未来和希望,为人处事容不得半点差池。如果他倒了,这个家就垮了。”

    沈一赫对他的话很不服气,跳起来反驳道:“不是还有你吗”在她的心目中,她的丈夫是顶天立地、威武无比的真男子!天塌下来,他都能为她撑起。

    袁克放笑起来,坦荡荡地说道:“我是劲草,能傲雪霜,不能充栋梁。人贵自知,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三哥行为处事是冷漠狠毒,但无毒不丈夫。他才是国之重器,军中栋梁。父亲比谁都晓得,这个家缺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缺了他。”

    一赫试探着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袁克放把手一拍,叹道:“这事我得去问问三哥自己的意思,总归是他的女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是宁可得罪老头子,也不能得罪了他啊。”

    沈一赫刮一下他的鼻子,笑道:“你这个滑头!怪不得父亲不能把大业交给你。”

    ————————

    屋外北风呜咽,吹了一天一夜。房间里的灯照得人暖洋洋的,一起都像他走的那天。

    秋冉呆坐在桌旁,桌上摆着他爱吃的菜。她木木地看着,不吃也不动筷。这样不移不动已经好几个时辰。

    小菱和雷心存站在门外,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都撺掇着对方进去。

    “三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小菱向着雷心存小声嘀咕道。

    “我怎么知道”雷心存同样压低声音。

    小菱在他皮鞋上狠踩一脚,啐道:“你不是他的副官吗”

    “司令都下野了,我这个副官早名存实亡!”说完,雷心存从背后用力一推把小菱推进房去。

    小菱三步两倒地差点摔个狗吃屎,气得向门外的雷心存跺脚,用唇语说道:“雷心存,你等着瞧!”

    雷心存挤脸拌嘴冲她做个怪样。

    小菱哼了一声,堆起笑脸,走过去说道:“三少奶奶,我看今晚三爷爷也不会来了,菜都冷了,不如先把撤下去。”

    秋冉麻木地点头,小菱赶紧撤碟子。

    他一走好几天,仕安也被接走,渺无音信。连常常来看她的沈一赫也像消失一样。

    秋冉不问什么,心里明镜似的。这样的反常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再也不会来了。

    每日上下打点的熟面孔唯独剩下个雷心存。他这几日同样脸色阴沉,话少得可怜。小菱想与他套套口风,也不得其法。

    其实也不需要去套什么口风,第二天的报纸张张都是头版头条刊登着袁家和宋家联姻的婚讯。

    “快、快把报纸收起来。千万别让三少奶奶看见。”

    饶是小菱再收、再藏,也糊不住四处透风的墙。秋冉还是晓得他要结婚的讯息。

    初初知晓时,她感到心脏的位置被揍一拳。还未感受到痛,先为松岛的未来担忧起来。若他真的和奉州的宋九儿成了夫妻,松岛的地位就很尴尬。未来的路不好走,阿霓小姐又该劳神。

    她为自己倒没感到多大的悲哀,早应该知道,他们没有未来。

    看秋冉无比正常,该吃吃,该睡睡,一点没变化的样子。小菱更加是担心起来。

    “三少奶奶,你要是不开心不要闷在心里。我——我们去找三爷吧。我觉得他一定是有难言的苦衷。”

    秋冉为小菱的天真笑起来,如果他真是有难言的苦衷,又何必去找他让他为难呢报纸上都能刊发的婚讯,他就不能亲口跟她说吗非要用这种难看的方式让她知道让她亲眼看着报纸上长篇累牍的介绍,新娘是如何高贵美丽,新郎是如何威武有方,他们是多么男才女貌,有财有势的一对……

    她笑得趴在桌上,肩膀用力颤抖近乎于哭一样。凭心而论,哪个男人不愿三妻四妾,哪个女人又愿意丈夫和三妻四妾。她虽不是他正式的太太,心理上却免不得受到冲击。仿佛好像丈夫背着她偷娶淑女,她被世界遗弃一样。

    “三少奶奶,你别哭啊!”小菱慌张地拿出手绢,想要阻住她哗哗的眼泪。

    “我哭什么我没什么可哭的我是恨他既然自己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这里



81 孩子都是天使
    番薯吃完了,袁克放把手一抹,说道:“三哥,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顾秋冉啊。”

    袁克栋呵呵苦笑,盘腿坐在木板床上,“我说什么有用吗你要问老头子是怎么想的。”他担心自己和老头子杠起来,最后吃亏的还是秋冉。

    “老头子没说什么特别的,只交代我要处理得利利索索,不能给奉州留下话柄。”

    “利利索索”这四个字可做的文章就大了,可杀可留。

    袁克栋接过他递来的香烟,点上,徐徐烟雾中,有种难言的心碎。

    袁克放真词酌句地说道:“三哥,我想老头子的意思还没有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当然是活是死,主要看你。你若想她平安,就先断了这段缘份。和宋九儿把婚结了,过得一年半载,重新当上五省联军司令。再做他想。你如果现在执意,老头子一定不能容她。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因为她一意孤行硬要杀王靖荛雪恨。”

    袁克栋认认真真地听着,也认认真真地说道:“你分析得这么透彻,一定是早想好了路。别藏着掖着,快说给我听。”

    袁克放知道,该怎么安顿秋冉,三哥心里有自己最好的安排。让他讲,不过是套他的话。看他今天的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受老头子的托。因此胡乱说道:“我想把她送到乡下,或是去香港。”

    乡下和香港怎么能好人生地不熟,一个女人去那里,举目无亲。

    袁克栋眼角一抽,装得绝情地说道:“她是上官家的人,我们和松岛还有些厉害关系。把事做绝了,对谁都不好。你发电报给惠阿霓,请她过来接人。”

    他着重强调要惠阿霓过来接人,是因为秋冉交给谁他都不放心。而惠阿霓足智多谋,和秋冉感情深厚,一定会护她平安。

    “好。”袁克放点头,道:“尘归尘,土归土。从哪来到哪去。这样是最好,各方都不得罪。她人走了,老头子也不会再说什么。”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吗”

    “我去见她的时候,三哥有什么话要带给她吗要不要给她留些希望,让她等你”

    袁克栋手一颤,烟灰落在裤子上。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吵架,不停地各自生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难道真能说要她等他

    她不等就罢,他最怕的是她还巴不得走呢。前有上官清逸,后有岳沐修,她总是有好日子过的。

    “我没有什么话可与她说的。”他把香烟狠狠地抽吸一口,“要她走,不要给她任何希望。”

    她留下来,于他毫无帮助,于她还有生命危险。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她平安。往后的事真的只能往后再说。

    两兄弟默默无言,相对着抽着香烟。

    问完秋冉的去留,袁克放还是不走,袁克栋迟疑地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是不是学潮运动——”

    袁克放马上说道:“不是学潮,自从你通电下野后,学潮运动就偃旗息鼓。”

    “那是什么”

    “是章沁心。”袁克放为难地说道:“她携私卷逃,现在人被我们扣在火车站。老太太和老头子都还不知道,霍管家来请我向你讨个处理意见。”

    原来这章沁心听说袁克栋要和宋九儿成亲后,知道自己要做正夫人的美梦彻底破裂。干脆把心一横,带上这么多年的私款、首饰再加上老太太的金银珠宝准备遁走。哪知道,还没上火车就被追来的袁家人阻了下来。

    袁克栋听到这里自嘲地冷笑一声,他这妻宫可真流年不利。一年之内,和正妻离婚,一位如夫人红杏出墙和外面的男人跑了,一位如夫人携私而逃。一妻两妾走得一干二净。

    “三哥,你看怎么办要不要把人抓起来关进牢里”

    “有笔吗”袁克栋突然问道。

    “有……有。”袁克放从衣兜里抽出一支钢笔交给他。

    袁克栋拿起钢笔走到桌前,随意抽出一张纸,在上门龙飞凤舞写下几行苍劲的大字。然后交给弟弟。

    袁克放接过一看,映入眼眶两个斗大的“休书”。

    “你去火车站,把休书交给章沁心。告诉她,从此往后,我们再无瓜葛。除了老太太的东西,她的东西都让她带走。老头老太太问起,就说是我休了她。”

    说完,他把笔往桌上一扔,人往木床上一躺。

    桌上的钢笔滴溜溜的不停旋转,直到滚下桌子。

    ————————

    沈一赫陪着袁克放一齐去见秋冉。这种事,夫妻同来,有些话也能好开口些。

    奉上可观的金钱是烂俗的做法,但有时候又不得不用它来做试金石、敲门砖。望着堆在桌上的美金,秋冉发出一阵冷笑。

    “顾小姐,请你原谅。”袁克放指着桌上的钱,有点难为情地说道:“我知道钱买不来感情,也代表不了歉意。仅仅作为一些对你微不足道的补偿。请原谅,我三哥不会再见你了。”

    秋冉眼前一黑,勉强地问道:“请问七爷,这、这些话是他说的,还是你说的”

    “这重要吗”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她不争气地说道。

    既然分手,他为何连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走的时候,明明说好回来吃饭。

    袁克放沉默良久。

    “请原谅。”他低着头再说一次,“顾小姐,我们会安排人尽快送你离开平京,从今往后也请你不要再入平京。因为这不仅是我们的自私,也是为了顾小姐的安危。”

    秋冉不停地流着眼泪,却一直压抑自己的哭声。她不想被人看出她的懦弱。

    “秋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一赫握着她的手,陪着她心碎。

    “没有。”她闭上眼睛,眼泪如雨。

    “你……不想再见他一面如果你愿意,我们也许可以安排……”

    “不要、不要!”她激动起来,大声哭着说道:“我不要再见他,永远都不要!”

    伤心到极点,她只想快点逃开。哪怕心里那么渴望想要再见他一面。说一说她对他的感情,即使没有未来。

    秋冉的反应看似无情,其实是有情。沈一赫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向着丈夫小声说道:“德谦,你就安排三哥和秋冉见一面吧。”

    袁克放长叹一声,对着沈一赫说道:“事已如此,还有什么再见的必要。老头子的决定你也很清楚,三哥和宋九结婚是身不由己。如果让他们见面,免不了又是牵肠挂肚,藕断丝连。如果让老头子晓得,顾小姐会生命之忧。宋家那边也不好交差。三哥将来还想不想重掌帅印如果老头子真铁了心,他的未来可就黄了。”

    他这番话虽是对着沈一赫所言,其实是说过秋冉听的。

    秋冉冰雪聪明,当然马上就知道其中的关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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