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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赤军

    无奈之下,只得寻机西渡,在故汉上郡内向氐羌收购了些毛皮兽骨,然后南下梁州,去换蜀锦——梁州已为成汉所占,自有蜀锦出售。这回他就是带了几车蜀锦返回关中,听说裴该已执晋政,急忙战战兢兢地上门来求谒。

    一方面,身为下贱的商人,若没有官府做靠山,别说做大了,恐怕连保本儿都难,裴该这条大粗腿是一定要抱上的;但同时,裴该终究已经不是昔日守牧一州的刺史啦,贵为车骑大将军录尚书事,他还肯不肯照应我们这些商贾呢?郁翎心里实在没底。

    然而商人向来是最喜欢冒险的,从来风险大,则收益也大,若有五倍之利,刀山敢闯,火海能越,若有十倍之利,我把祖宗骨头都能刨出来给卖喽!故此大着胆子,准备好了礼品,还是跑到裴府来投刺了。

    裴该虽然让他在门口坐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但见面之后,态度还算热情,而且竟然口称郁翎之字。郁子羽不禁连骨头都轻了三分,赶紧禀报裴该,说我才从蜀中来,备下了上好蜀锦二十匹,奉献给裴公。

    裴该闻言,轻轻哦了一声,却貌似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郁翎以为他嫌礼物轻,赶紧解释说:裴公前番北伐,入于河南,草民不慎陷身战场,而为胡寇将货物掳去,几乎一钱不名。好不容易转卖氐羌皮毛兽骨等,自梁州运来些蜀锦,上品唯此二十匹,余皆粗劣,不敢奉献这当然是瞎话喽,同样的好货色他起码还私藏着四十多匹呢。

    今裴公既定雍州,若能容草民商队自由往来,蜀道我已打通,自可源源不断,将蜀锦供输关内——异日之奉献,必然百倍于此数也!

    你可别嫌礼轻,我这才刚开始做蜀锦买卖,只要你肯支持我,等我把生意做大了,自然让你抽的头也会更多啊。

    裴该笑道:我非贪卿奉献,卿若有好货,而我皆取之,则与胡寇何异啊?只是蜀锦虽美,却非长安所急需,卿贩锦来,恐怕不易卖得好价钱

    蜀锦是很高级的丝织品,价格也贵,可如今长安城内,多为士卒,少有平民,豪门显宦也不多——虽说是在逐渐增长之中——蜀锦的市场相当有限哪。

    卿有一车锦,城内可销;有两车,巡回关中数月,亦有望售出;有三车,则必更东向河南,甚至兖豫,始可尽数获值。

    郁翎略略一皱双眉,也不得不承认裴该所言有理,但——对方话中分明有话,我得假装啥都不懂,搭腔询问才好——若果如裴公所言草民身家都押了蜀锦,即便不能旬月间售出,都恐有破产之虞还望裴公救我!

    裴该启发式提问道:卿以为,如今关中所缺者何?

    郁翎假装歪着头想了一想,回复道:得非粮谷乎?今年河南关中,收成都不怎么好,这我是知道的。

    裴该点头:民赖以生,军赖以成,唯有粮盐二物。今岁关中歉收,而又不临海,不产盐,此二物才是急需,卿若能贩来,必获大利。顿了一顿,又说:成都素号天府,据闻数年大熟,今岁亦为平年,岂无余粮?而蜀之井盐,出货也足。卿可能为我运来么?

    郁翎装模作样地踌躇了好一会儿,裴该都有点儿等急了,便将面色一沉:卿有何难?难道说是成汉控制粮盐的出口吗?

    郁翎这才小心翼翼地回答说:草民有下情上禀,还望裴公体察。今草民已与巴氐伪汉中太守杨虎相熟,杨虎乏钱养兵,遂许草民以物更易蜀锦,想来欲得蜀中粮盐,亦不为难。然而抬眼瞟瞟裴该,这才继续说下去:草民身家,都在这数车蜀锦上,若不能卖,实无本钱入汉中收购粮盐等物。其次,粮与盐皆关中所需,然若草民贩来少许,不过杯水车薪,无助于裴公,且裴公必不许随便抬价

    裴该朝他笑笑:卿倒晓事。我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商人哄抬物价,而且还是民生所需的粮食食盐呢?不过能预先便意识到这一点,我没看错,当年在徐州打过交道的商人当中,唯有这个郁翎颇有前途啊。

    就听郁翎顿了一顿,继续说下去:裴公若限价,则利润便低,唯大量贩运,始可保本当然啦,倘若只能保本,这生意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是不肯做的——然而蜀道难行,粮盐等又皆重物,非数百骡马伕役不能运送草民实在无能为此啊!

    裴该点头道:卿言有理,容我思之。也假模假式想了一想,这才说道:不如我将卿之蜀锦,尽数官收,再资助卿本钱,所获利润,除还本外,五五分账,如何?

    郁翎右手拢在袖中,五指反复轮转,掐算了好半天——嗯,这么一来,貌似有点儿利润,虽然不多但若能因此而彻底攀附上裴该,以后生意做大了,我可以再分出人手去贩运更高利润的商品嘛。况且我若和裴该合伙做生意,那别说雍州了,就算跑去河南和兖豫,乃至徐州,还有哪个关卡敢拦啊?

    不知裴公以何为值?五铢么?

    裴该摇摇头,说关中没有铜矿,我花钱还得千里迢迢从徐州运来,实在也没多少富裕的了——然长安有银,郑夏阳雍漆有铁

    郁翎苦笑道:蜀中并不缺铁。

    裴该笑道:却恐无善锻之匠人吧?

    成都平原号称天府之国,独得盐铁之利,原本制铁业是很发达的。但自曹魏灭蜀后,就把大群冶铁匠人迁至中原地区——铁矿我搬不走,但若能在四川打造出好兵器来,恐怕又易形成割据之势,不可不防,那就只能迁徙铁匠了。所以裴该才说,蜀中有铁,但是没有好工匠,我有好工匠,可以打造兵器农具,让你运送成品过去换粮食和食盐嘛。

    大致合作方向商量定了之后,具体规划方案,就不必裴大将军费脑筋啦,全都交付给了记室郭璞,让郁翎跟郭璞谈判去。

    要说郭璞郭景纯最近一段时间极其忙碌,连人都累瘦了整整半圈——因为裴该见天儿把他带在身边,则有任何事情吩咐,都交代郭景纯最为方便,郭璞挂着文书的名头,实际是第一大秘,管事既多,范围也宽。对此,郭璞是痛并快乐着,因为上下同僚,即便是韦鸿胡焱这一级别的,乃至于新晋的柳习柳卓兄弟,日常也都对他恭恭敬敬,口称郭君而不敢名之。

    大家伙儿私底下还叫郭璞为记室祭酒郭祭酒——虽说记室头子是记室督,压根儿就没有祭酒这个职位。

    郭祭酒对于如今关中的财政状况,那也是洞若观文的,当下跟郁翎商谈了整整一个下午,直至明月初升。郁翎找个机会,大着胆子询问郭璞道:裴公欲输兵器于巴贼,就不怕招惹资敌之讥么?郭璞撇嘴一笑:谁敢非议裴公?且今关中贫瘠,诸物不备,无奈之下,方才行此下策。巴氐癣疥之患,便与他们少许兵器,也必然无害于朝廷。

    我要是真能把关中兵卒百姓都喂饱了,把生产力恢复起来,还怕你们掌握了几千上万件好兵器么?

    于是第二日,郁翎就把所有蜀锦都运至官仓,裴该即日将出来犒赏百官将吏,以收揽人心。随即郁翎便领着从人渡过渭水,前往渭城去接收银锭和才刚打造好的兵器。

    负责采矿锻冶制兵等事务的,乃是新近北归,投靠长安政权的河东解县人柳习,字季言。




第四十三章、农与工
    索綝时代的长安城,与其说是国家首都,还不如说是保护天子的一座大堡垒,因为他单抓军事,民政方面彻底苦手,只能无为而治。

    所谓无为而治,是指秦州之事,一任司马保妄为,雍州各郡国之事,由焦嵩竺恢等人专断;朝廷实际只能控制长安周边的六七个县而已,尚且长吏缺乏,只命主簿功曹,除了收粮外,啥事儿都不管。

    因此长安的财政状况才会始终不见起色,六七县之赋——还未必收得全——怎可能供应索麴的数万大军所需?全得靠凉秦梁三州,和雍西雍北各郡国的供输。而等到巴氐据梁,司马保断绝陇道,使凉州贡赋不通,再加上焦嵩等人亦谋割据,只是有一搭无一搭地送几车粮谷来应付差事,长安当即捉襟见肘,时常有断粮之虞。

    所以在原本的历史上,刘曜围城才不过三个月,便京师饥甚,米斗金二两,人相食,死者太半;太仓有曲数饼,麹允屑为粥以供帝,至是复尽那么大一座城池,数万兵马所聚,竟连半年的储粮都没有

    裴该既入长安,就必须得改变这种岌岌可危的局面,只是他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粮食来。从前的粮秣多由徐州输运,加上路途遥远,几乎把徐方给掏空了,难以为继;而祖逖在河南才刚开始恢复生产,还把大批物资用去重建洛阳宫阙,也没多少富裕的可以输入关中。好在刘曜已被赶跑,平阳方面暂时也不会向河西动兵——且有祖逖在河南牵制,只要牢牢守住几个渡口,亦可阻之于境外——裴该得到了一段恢复生产,筹集军粮的相对安稳的时期。

    不过先不着急措手——因为再怎么努力,今年的秋粮肯定就这些啦——裴该先把诸尚书郎及自己幕中下吏撒将出去,到各县去勘察土地和民众的状况。等到出征始平扶风归来,情报也搜集得差不多了,他才与裴嶷梁芬荀崧华恒等人反复商议,确定了秋后的生产计划。

    首先是农,裴该把卢志父从华阴调回来,任命为京兆太守,让他先把长安周边各县的土地民户数量状况统计出来,规划生产。京兆九县,原本有户口四万,如今因兵燹而殁流者超过八成,还不足一万户,空出了大片土地。裴该下令以建兴四年秋九月——收粮之时——为限,凡无主的土地一律没之入官。超过这个期限,即便本主回来,手持田契,那土地也跟你无关了。

    然而通过调查发现,拋荒的田土当中,超过半数全都寄在各大豪门名下,这些豪门虽然大多落荒而遁,却总会留下几名成员护守祖业——就好比长社钟家,举族俱徙,还要留下一个钟声——官府前来勘察,这些成员就把田契拿将出来,说某处某处是有主的,不可妄收

    为此裴该,也包括他所授意的梁芬和荀崧等重臣,亲自出面,花了很大功夫与各家协商,软磨硬泡恩威并施,要求他们把名下空有田契,却无人垦种的土地暂借给官家,期以十年。

    裴该从前在徐州打土豪分田地,在关中却不方便再搞那一套了。一则关中豪门甚多,虽然不比河南兖豫,比起徐州,尤其是淮南地区来,数量和等级则都要上一个台阶,裴该方欲安定人心,招揽关中士人,实不宜纯用暴力压制。

    裴该骨子里其实很瞧不起那些世家豪门,那不但是一票恶心的封建食利阶级,而且其中八成以上都是蠹虫,对国家民生毫无裨益。但社会环境摆在这儿,他同时也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若要安民定国,还偏偏离不开这些家伙这年月识字率很低,别说平民百姓了,即便寒门士子,真能通读经史的也并不多。固然通经未必能任事,但若不读经,非但眼界不广心胸不宽,而且光来往公文你就搞不定啊,怎可能做官为吏?

    换言之,只有掌握了文字知识——先不管有用没用——才是命中注定的统治阶级,文盲国度是肯定建立不起来的。

    所以裴该才被迫要和世家做一定妥协,至于扶持寒门,使其崛起以拮抗世家之事,没办法,总得等社会一定程度上稳定了再说吧。如今寒门中若有人才来投,裴该必然青眼有加,但要他自己跑乡下去寻贤,无益于大海捞针也。

    其次就是百姓大多死散逃亡,剩下的数量太少,根本就掀不起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来,裴该想煽动农民闹革命,也缺乏足够的基础啊

    因而只能向豪门商借田土,反正你们短时间内也雇不到人,垦不了地,不如暂借于朝廷。天子亲自下诏,尚书颁行制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这些田地的所有者还是你家,朝廷绝不会私行吞并。

    当然啦,若等裴该势大,朝廷稳固,说吞你的田也就吞你的田了,只要把事端维持在可控的范围内,不同时得罪所有大族,还怕你等翻天不成么?

    在这件事上,韦杜两家做了表率。韦鸿既入裴该之幕,自不便轻易违旨,得罪上官,相反,他抢先站出来表态接受朝廷之命,会为自己乃至族人的晋身铺平道路。至于杜家,杜终究与裴该有亲,他本人又是个没什么主意的,裴该亲自前往探病,哄上一哄,也便欣然应命啦。

    反正只是借嘛,又不是强占。而且若非裴该北伐,直入关中,我等如今还将在南方卑湿蛮荒处栖身,这些田土与我何用啊?

    京兆大致搞定之后,裴该便又命其余各郡国从之行事。其中自然也有几家不开眼的豪门,或者主事人是愣头青,但多数家业不广,力量小弱——京兆韦杜,安定胡梁等二流家族都听命了,那些三流乃至四流家族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你若不允借田,正中下怀,乃可以党同叛贼焦嵩,或者勾连胡部彭卢之名,举族抄灭,不光田土,连家宅墓地都一律充公!

    裴大都督养了这么多兵,不是吃素的,而且只要说因为某家某家不肯听从朝廷之命,军粮才会欠缺,你瞧士卒们抄起家来,乃至杀起人来会不会手软?

    田地归公,或者暂且归公之后,便择其肥美处,召聚流民屯垦,一如昔日徐州之政。经过汉末以来的长期兼并,即便没有胡乱,关中民户都有超过四成为佃,即便自耕农大多数也耕地不足,被迫要在农忙时节帮豪门打短工。很多佃农离散之后,未必还愿意再去找旧东家,自耕农则多数遗失了田契——或者被豪门趁乱侵占——等再返乡,无地可耕,便只能由官家组织民屯了。

    要知道这年月之人,大多安土重迁,老百姓除非实在活不下去了,否则是不愿意远离故土的——略阳天水等六郡晋戎百姓因为天灾和齐万年之乱而被迫入蜀,不知道遭了土著多少的欺压,矛盾终于激发,才诞生李特的流民大营,有了巴氐之乱,即可为证,真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啊!

    故此因为兵燹而逃亡的雍州百姓,大多数跑得并不远,或西入秦州——东方去不得也——或南至梁州,甚至于很多只是躲进了南山(秦岭)之中,等听说胡寇已退,关中初定,裴该又遣人专门去宣讲政策,他们陆陆续续就都回来了。只是虽然回来,却多数无田可耕,当即被官兵绑去屯垦——虽号民屯,那也是强迫性的,无田无业者一律捉捕入营,不放其在乡间游逛。

    当然啦,裴该还是给吊了根胡萝卜,许诺只要奉公守法,老实垦荒,三到五年之后便会释放出营,而且还给他们分田分地,可传永世。

    具体屯田政策的实施,一开始交给了徐渝,不过徐子垠工程为长,理民却短,他善选了适合垦殖的地区,规划了各种水利工程,但等到真的把流民掳来,该动工了,却管理得混乱不堪,逃亡者与日俱增。裴该听说之后,只得换人,命韦鸿暂代其事——地头蛇应该比较方便管那些老百姓吧。

    农业之外,就是工矿业了。关中地区原本矿产丰富,但经过秦汉以来数百年的利用,可采之矿尽其一半——更多的埋藏在地下,以这年月的技术根本就挖不出来。汉武帝于元狩四年宣布盐铁官营,当时设置在关中的铁官共有七处,而等到东汉班固著《汉书,于《地理志中记载,却只余四处而已,分别为:郑夏阳雍和漆。

    其中郑即下邽,县城在渭北,铁矿却在渭南,距离长安城相当近便。汉光武时曾有南阳太守杜诗发明水排,借用水力鼓风冶铁,裴该前世读史,也知此事,就借着探病的机会向杜询问,说你家中可有相关记载,能够复制其器啊?杜连连摇头:我家本自南阳迁来关中言下之意,杜诗既然能做南阳太守,就说明他不是南阳人啊,跟我们五百年前或是一家,但分流已久了,我家里怎么可能留存有他的发明信息?

    裴该无奈之下,只得命徐子垠从无到有,重新发明要说中国古代的发明创造浩若星海,可惜的是官府并不重视科技——天文技术除外——加上周期性的天下大乱,很多发明都失传了。比方说张衡的地动仪,就只在《汉书中略略提过一笔而已,后世博物馆里摆了好几种复制品,皆由书中十几字揣测而得,跟原物距离究竟有多远,谁都不清楚。再比方说指南车,据传黄帝造之以破蚩尤之雾,但到了汉代便已失传,曹魏时大发明家马钧还得重新再发明一回,然后马钧的指南车同样也失传了。

    好在水排的原理并不复杂,在裴该的指点下,徐渝很快就再次成功发明,重启郑地的铁矿。只是管理矿山打造农具军器,同样用不上徐子垠,裴该便将此任授予了新近来投的柳习柳季言。魏晋铁官本归地方管理,裴该将之收归中央,仍按汉制,隶属于少府——新设金部校尉,总司天下矿藏。

    柳氏也是河东大族,本籍解县——解县梁亦不如解县柳烜赫——得姓之祖据说就是那位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柳氏在汉代本来贫寒,最多也就出过一名齐相和一名光禄勋而已,但入晋之后却不同了,原因是贾充之母即为解县柳氏柳轨因此得任吏部尚书,其子柳景猷(以字行)曾任侍中,孙柳耆任汝南太守柳纯任太常卿。

    永嘉乱起,时柳耆已殁,其子柳恭柳琚仍留老家,筑堡自守,柳纯则领着一大家子先从河东逃到洛阳,继而又从洛阳逃到襄阳。等到中原初定,裴该亲自写信请他回来,老头儿还想观望风色,借口年老不良于行,只派了两个儿子柳习柳卓入关。裴该与二子恳谈之下,感觉勉强合格,于是便命柳习担任金部校尉,柳卓入己幕为书记。

    柳习的第一件工作,就是要把长安郊外的银矿和郑地的铁矿恢复起来,下一步再考虑漆夏阳等地铁矿——夏阳地近黄河,也方便用水排鼓风锻冶,并以水运输送铁锭,但可惜一河之隔就是胡境,多少存在着危险性;漆县道路难行,雍地近于秦州,因此也都暂且先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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