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毕信推门进屋,看到就是贴身丫鬟玉珠在哼着小曲收拾屋,见他进来,玉珠立刻停下,唤了一声:“公子。”
“怎么这么高兴?”
本来心里郁闷,跟别人也没有说,就想回来跟玉珠说说话,就看到玉珠带着一点喜色在哼小曲,这样高兴的她也很少见,让毕信把话咽了下去。
心里的憋屈等会再说,别破坏她的好心情。
玉珠笑着:“公子,今日奴婢运气好,去找管事要一些针线,回来路上就捡了块银子,足足五两重!”
“您说,奴婢能不高兴?给您,您上次想买的木炭,可以去买了。”
她的小手上,多了一块五两的银子,沉甸甸带着银光,差点捧不起。
哦,原来是捡了块银子。
对玉珠来说,这的确是好事,毕竟她一月的月钱才800文,去领钱时,侯府还经常有克扣。
而且五两银子对毕信来说,也不是随手可抛,也算小财。
他每月只能领到十两月例,剩下经济来源就是从羽林卫领取的俸禄,虽然不算少,但养活三个人,还要跟人喝酒,稍应酬下,有些紧巴巴。
当下,毕信就勉强笑了笑:“这的确是好事,留着吧,捡到就是你的,公子还要用你的钱不成?”
说着,眼竟稍有一红。
别人家的丫鬟都有贴身伺候的,玉珠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完壁,不是不想,不是不喜欢,而是怕大哥又猫戏老鼠,破了身就硬是夺了去,哪怕发配给仆人,就是要羞辱自己。
玉珠和自己相依为命,怎么能给大哥借口?
继续在屋里待着,怕立刻就要暴露内心的愤懑了,毕信勉强笑了笑,说着:“我去外面透下风。”
才出这院子,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猫?
毕信朝着看了一眼:“我堂堂一个伯府嫡次子,竟然落到了住在这种地方,跟野猫为伴的地步。”
以为刚刚是跑过去一只野猫,毕信心里一叹,继续而走。
这次出去,没再遇到大公子,但路上遇到一些仆人,有的面露同情转头不看,有的眼神透着冷漠,有的更是幸灾乐祸,一看就是之前伯府大公子发作的事已经传开了。
毕信心里更是愤懑了,却没有办法发作。
伦常、孝悌,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大郑的纲常不算太僵硬,可以,也鼓励分家,但这是爹死后的事,爹没有死,没有批准,单是受了些冷暴力,就不孝不悌破门而出,在官场上又怎么混饭?
毕信深深吸了口气,作一个在羽林卫待过几年的男人,心里憋闷时去喝酒,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摸了摸带着的银子,毕信就直接去稍远一些酒肆,这里酒菜物美价廉,经常来这里吃,就算是酒足饭饱也花不了多少钱。
更重要的是,不认识自己的身份。
赝太子 第六百零七章 还不快滚
抵达酒肆,饭菜香气就弥漫出来,街上行人来去匆匆,天已黑下来了,酒肆门口挂着的灯笼红彤彤,让他看了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说来也是好笑,这个酒肆反比伯府更能带给他一种回家的感觉,何等荒谬!
推开门进去,伙计见来的是常客,连忙笑着:“客官,您来了,您常坐的位置还给你留着。”
毕信笑了笑,就朝着靠窗位置而去。
路过一桌时,本来没注意到正在喝酒的两个男人,可已走过去了,突然听到其中一个人嗤笑:“哈哈,康乐伯府在知情人眼里,那就是个笑话!”
康乐伯府?
毕信的脚步就是一顿,走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就听到一人问:“这话怎么说?”
“也不怪你不知情,毕竟是伯府的阴私,要不是因我有个亲戚在康乐伯府做管事,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事,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说话的这人明显是喝高了,有些大舌头,笑嘻嘻说:“康乐伯的第二个老婆,不是给康乐伯也生了个儿子?说是绞肠痧病逝了,其实扯淡,我跟你讲,是被毒死,这女人是被人给毒死的!”
“轰”突然之间听到这话,毕信一股血冲上头去,立刻涨红了脸,拼尽了全力,才走到了自己桌上,低首坐在了阴暗处。
“……这怎么回事,你说说?”
“还能是怎么回事?康乐伯第一个老婆死了,就娶了第二任老婆,还想立自己的儿子为世子。”
“本来老伯爷也默许了,可谁想到,长子的舅舅竟然当了参知政事,立刻就转了风声。”
“这也罢了,是伯府嫡长子,继承也是理所当然,可这长子愤恨不过,得了势,就一帖药把二娘毒死了。”
“老伯爷怕泄漏了丑闻,又得了谢家的好处,就掩盖着埋了。”
“……那这次子呢?”
“还能怎么着,就是眼中钉,想办法弄死罢,这叫一不作,二不休,要是你杀了人家母亲,你是不是得想办法弄死那个儿子?”
正要再说时,就看到人影一闪,就是哗啦啦的响,一桌酒菜都被人给扯翻到地,而讲话的这人,前襟也被人扯住,不等挣开,一拳就砸在脸上,让哎哟一声。
“你给我闭嘴!”
毕信听到自己母亲被毒死,自己要被弄死就彻底懵了,随后浮现的就是愤怒跟恐惧。
与愤怒并存的恐惧,让他朝那人连挥几拳,把一张脸都给打肿,才拉扯下,松开了对方。
“说,康乐伯夫人被人毒杀的事,你到底怎么知道?和府上的管事知道,这管事又是谁?要是不说,我就锁拿了你交给官府!”毕信红眼怒喝。
这跟刚才让他闭嘴,显然又是一个要求了,可见此时此刻,毕信脑袋乱了。
被殴打了一顿的男人酒醒了大半,恨死自己刚才口无遮拦,但现在不仅是毕信听到了自己说的话,酒肆里客人虽只有几个,也同样听到了。
现在该怎么办?暴露这秘密,自己还能有命活下去?
后悔惶恐的情绪,让他丢下一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是京城里很多人都知道的传闻,跟我无关”就一把推开愣住的毕信,跑出酒肆。
又一人见状,也趁机溜了。
毕信反应过来,追了出去,但追出几步,又停了下来。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
“大哥不可能杀了我娘,爹也不可能这样心狠。”
“不,不可能。”
毕信失态的咆哮,酒肆伙计小心翼翼出来,没等说话,就发现这位来了不少次,一直觉得是不得志公子一抛,扔一小块银子过来。
这是赔偿摔坏了酒肆的钱,就踉跄远了。
“老板,这是谁?”
“没听清楚?看这反应,这人怕就是康乐伯府的二公子,要是真的,别看他是伯府公子,其实也是个可怜人。”老板这时出来,站在伙计身侧,目送着毕信失魂落魄的走远,叹着。
“行了,别看了,进去收拾一下,一会又该有客人来了。”拍拍伙计的肩,老板先一步出去。
一边,毕信失魂落魄走回康乐伯府,进去就直奔正院。
抵达时,几个仆人正在正院门口唠嗑,见他过来,一人也不以为意,说:“是二公子回来了?该不会是来向老爷请罪?”
“不是小人大胆,实在老爷现在脾性不好,这会子还在生气,方才传出来话,说二公子要是回来,请先跪在阶下……天还寒着,小人先给你垫个草垫……”
这种风言风语,要是以前,毕信还真忍了,这次话没说完,“啪”一声脸上已着一记耳光。
“滚开!”这记耳光又重又狠,这人被打得就地一个磨旋,还不止这样,这位在府里一向透明的二公子,更又狠狠一脚踹上去,大步就向里去。
“混蛋,你这孽子,不听传唤就硬闯,还打人,我是这样教训你的?原本我听传闻,说你在外面桀骜的很,心里还不信,现在却被我看见了……”
在羽林卫中,毕信可是属于夹着尾巴乖乖的人,这在外面桀骜的很,从何谈起,可这时,毕信不去理会这挑剔的话,愣愣看着正在正屋厅堂里出来的男人。
一身华服,相貌端正,四十多岁,看着高大威武,不是父亲康乐伯又是谁?
“父亲。”毕信过去,打断了话:“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啪!
就这一句话,厅堂里出来的男人的脸一瞬间,涨得血红挥起手,照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这一巴掌,将毕信打得脸都偏了过去,牙齿磕碰到口腔肉,感到麻了同时,一股腥甜弥漫,耳朵也都嗡嗡响起来。
“你个孽子,又在胡言乱语什么?”康乐伯冷冷骂着:“早知道你这样不孝,当时就不该留下你!”
“滚出去,如果你还认我是父亲,明天就去羽林卫,立刻给我辞了职!”
说完这句话,又冷冷骂:“怎么?还不滚?”
所以说,刚才问的那一句,父亲根本就不想回答,在父亲的眼里,只有自己答应了成指挥佥事的事才值得关注?
又或者,是不敢回答?
赝太子 第六百零八章 为了何事
眼见着康乐伯转身离去,毕信低头在阶下呆立了良久,才慢慢一点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沿途见到的仆人,个个都避让。
回到屋内,此时早就已经点上了蜡烛,因被苛待,他这个伯府嫡子也只能用普通仆人会用的有呛人的烟的蜡烛。
屋内弥漫着的淡淡的呛人味,被玉珠偷偷采来一些花儿香味给冲淡了一些。
再次走进来,不必毕信开口说话,看着他红肿的脸,玉珠就惊呼了一声。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谁打的您?怎么下手这样狠?”
“我去给您拿水冰一冰!”
毕信坐在椅上,不言不语,任由玉珠小跑出去,给他接了凉水,将手巾浸湿在凉水里,拧了一把,慢慢敷在红肿脸颊上。
“公子,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了?”
“玉珠,谢谢你。”良久,毕信才呆呆转过脸:“在这府里,也唯有你把我当成是公子看了,别人怕都巴不得我立刻去死。”
“公子!”毕信的话里让玉珠一惊。
她是毕信的贴身丫鬟,说不得以后有机会成毕信的通房、妾,在她的眼里,伯府的所有主子都加起来,都比不上毕信的重要。
但正因为这样,玉珠才惊慌失措,连忙凑到了门口,眼光看向了四周,见着没有人,才暗松一口气。
好在毕信也没想着让她回应:“父亲好像真不在乎我这个儿子,他的怒气,甚至不是因我问了不该问的话,而是因我不听话接受了羽林卫指挥佥事一职。”
“他觉得伯府跟着齐王走,我这在伯府爹不疼哥憎恨的人,就该放弃大好的前途,不去给伯府拖后腿。”
“可伯府的大公子将来会袭爵,我这嫡次子又有什么?有哪个伯府嫡子混得像我这么惨?”
是啊,公子委屈。
玉珠不敢说出口,心里也赞同着毕信的话。
有哪一家的伯府嫡公子,吃饭都是吃大厨房的饭菜?
如果去晚了,常常只有冷了的饭菜,还需要回来用小炉温一温才能入口。
之所以没在自己院子里开小灶,是因属于公子的月例少得可怜,为了给公子攒下应酬跟娶妻的钱,玉珠这掌管小院财务的人,就只能是尽量精打细算。
这样想着时,她说:“奴婢夜里出去,听见前院的嬷嬷跟人说,大公子也太狠心了,老爷也过于薄情了些。”
话一出口,玉珠惊呆了。
“我怎么说了这话,我没有记得前院的嬷嬷说过啊?”她心里惊骇,整个人都僵住了。
“什么,你也听说了?”
毕信却根本没注意到玉珠的反应不对,因这话是从玉珠嘴里说出来,立刻就相信了。
“大公子狠心,老爷薄情,难道酒肆的醉鬼说的没有错?”
“娘是被毒死的,并且这事还暗里流传,只隐瞒了我自己?”
毕信下意识握紧了拳,心里冒出一股恨意,但随之而来就是恐惧。
“我该怎么办?如果母亲的死与父亲有关,我该怎么办?”
自己就算是指挥佥事,又能怎么办?
连贴身丫鬟都是跟着受苦,吃穿用度是府里最差,在这种情况下,他该怎么扭转局面,该怎么复仇?又向谁复仇?
指挥佥事,突然间,毕信想到一个人,眼睛一亮,腾一下站起来,对着脸色苍白的玉珠:“我出去一趟,今晚也许回来,也许不回来,你不必等我了,自己先睡吧。”
说着,就向外去。
代国公府
苏子籍正在书房与野道人对垒,野道人下了一着,笑着:“主公虽经常说,自己不善棋道。”
“依臣看,主公的水平,与专业棋手也可分庭抗礼,只是稍逊棋圣罢了。”
苏子籍笑了笑,目光垂下。
“【围棋】12级(10500/11000)”
“不知不觉,我围棋也快13级了,没有办法,蟠龙心法要日常增长,就必须摆棋谱反复推演。”
“路逢云说的没有错,11级是专业,15级就是大师。”
“棋圣,或就是16—18级?”
才想说话,就听到仆人禀报,说有人上门求见。
苏子籍立刻就猜到是谁来了,笑着说:“看来,今天对垒,是没有办法继续了——来人,请客人到梅厅,我立刻就过去。”
“主公,棋道不过是棋子对垒,这可是人在对垒。”野道人也起身,笑着:“臣在屏风后听听,可好?”
“就这样办。”苏子籍说着,起身去梅厅。
毕信被人接着,已穿过一道篱笆花墙,见着书房北侧小厅有着灯火,听着仆人说着:“老爷就在里面。”
毕信蓦一阵紧张,竟站住了脚,竟然有一种恐惧,想马上退回去,不想揭穿这个秘密。
只是转眼,母亲的柔顺的脸就在眼前。
当下一咬牙,就进了小厅,就看到一个身影,正是白天见过的代国公,就立刻拜倒:“末将见过指挥使大人!”
苏子籍一挑眉,立时意识到了些:“你怎么行这个大礼?这是私人府邸,不是大营,却不需要行这种大礼,你又不是我府上的属官。”
“指挥使大人对我有提拔再造之恩,就算是行这样大礼,也无以报答万一。”毕信恭敬的说着。
苏子籍不由一笑,毕信看着老实,实际上,还真不是蠢人,真有必要,还真的是可以把态度放的很低。
“请起,说吧,来找我是为了何事?”苏子籍让他起身落座:“总不至于就是为了请个安?”
这话说的直接,毕信却不肯坐下,站在迟疑了一下,扫看下四周。
“洛姜?”苏子籍一想就明白毕信在顾虑什么,他恰看到门前有一人过去,就叫了一声。
洛姜刚刚正迟疑着,是不是要找代国公自请一些差事,总天天教授几个丫鬟练剑舞,让她越来越觉郁闷,结果才走到这里,就听到了代国公的呼唤。
进来后,不等她说话,就听到代国公吩咐:“我与毕信有话要说,你在门外守着,除非是我的命令,务必不要让其他人靠近。”
哈?让她守着?这是信任自己,还是试探?
赝太子 第六百零九章 响铃草
洛姜有些惊疑地抬头看了代国公一眼,结果与苏子籍目光一对,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仿佛能看破她心中的一切所想,让洛姜又立刻低下了头,应了一声:“是!”
看着洛姜老实地走出去,去守着,苏子籍才对毕信说:“现在你可以说了。”
毕信并不知道在这代国公府里,谁是代国公的心腹,见代国公似乎还挺信任这个少女,就以为她必是代国公的心腹,没了外人在,毕信的话也就容易往外掏了。
“指挥使大人,末将想求您一件事,如果能办到,末将就发誓追随您,甘愿做马前卒!”
“毕信,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严重了。”苏子籍没有立刻答应,而劝了一番:“你可是伯府的公子,有什么事,还需要找我来帮你?”
毕信苦笑一声:“伯府的公子?实不相瞒,大人,末将在康乐伯府里,连个普通庶子都不如,不,连普通的管事都不如,这也就算了,我也没什么可怨怼,只想着以后靠自己的努力,让身边的人过上好日子。”
“可我母亲,她、她在末将去年故去,当时给的解释,是生了暴病,来不及请大夫,人就没了。”
“这话,我相信了,我一直都信,毕竟这话是我父亲说的……但若父亲为了帮他更在意的人掩饰罪行,故意骗我?”
毕信眼圈泛红,哑着嗓子:“事关家母的死因,末将想求指挥使大人帮着调查,让末将知道,家母到底是死于暴病,还是死于中毒。”
苏子籍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才说:“你这话可重了,你是怀疑你大哥毒杀了你母亲?你可知道,一旦这事泄漏,康乐伯府就有不测之祸!”
苏子籍眸子清凌凌,似乎直穿人心,毕信重重的拜了下去,声音嘶哑:“是,末将就是有这怀疑。”
“末将不敢请代国公替我讨个公道,末将也不想使康乐伯府身败名裂,末将只想着知道实情,只是末将在康乐伯府中,根本没有可用之人,又不敢用羽林卫的人,末将想来想去,只有代国公才能帮我一把,所以才求到大人。”
“还请大人成全。”
毕信连连叩首。
“你也是一片纯孝之心,难得,我可以答应你。”苏子籍暗叹,毕信也不简单,虽然以毕信的处境,其实投靠自己是唯一最好的选择,但是能迅速想到,并且还以此投靠,就不简单了。
让上位放心,其实就是这种带把柄的恳求。
毕竟投靠其实是相互认可的过程。
见毕信一下子仿佛松了口气,苏子籍又说着:“不过,可能会惊动了你母亲的亡魂,即便如此,你也要知道真相,是吗?”
“……是!”
见毕信没有改变想法,苏子籍出去,让人去查,谁会检查尸体。
刚才在屏风后,籍寥寥几句话,得知了毕信来意,野道人对自家主公的判断能力真是心悦诚服。
这时也不避讳,直接转了出来说:“主上,这事倒不必找旁人了,检查尸体,我以前曾干过。”
野道人转出来时,毕信是吓了一跳,这种事本是极机密的事,要是私掘母亲坟墓,就算查实是毒杀,也是大不孝,要流放。
但立刻明白,这人必是代国公的心腹。
等到听说野道人是代国公府的家令,毕信差点没绷住表情——本以为是要在仆人选一个人,却没想到是代国公府的家令主动请缨。
虽说英雄不论出处,但一个现在看起来像是儒生的家令,怎么还干过这个?
野道人从不遮掩自己的过去,而他也凭着自己的实力,成功占据着苏子籍第一谋士的地位,此时说起过去干过这事,也不怎么心虚了。
苏子籍倒也不意外,是了,自己还没考中童生时,可是野道人去苏家祖坟看过,让人动了手脚。
这人不仅看风水厉害,在帮派时,也见惯了各种各样横死,带着他去,的确可以解决大问题。
“那就由你跟着我们两个连夜出城。”苏子籍当机立断,直接吩咐。
倒是洛姜,见苏子籍带二人外去,就脆生生说:“老爷,我也要去。”
野道人一眼扫过去,洛姜也不理会,只盯着苏子籍看。
苏子籍淡淡说:“你也要去?”
“是!您是贵人,就这么出城,万一碰到什么事,谁来保护您?我是剑术高手,有我在,必能保您平安无事!”
这话其实也不是假话,她的潜伏任务是盯着代国公,但是也有着保护的责任,如果代国公夜里出城她没有跟着,结果出了事,她可是要担责任。
苏子籍也真同意了:“那就一起跟着来吧。”
让人去给叶不悔传了话,说是今晚有事,让她不必等着自己了,就带着三人乘坐着牛车,到了距离城门有段距离的地点停下,然后悄悄绕到了一处没人看守的地方,让洛姜飞身上去抛下绳子,一个接一个,用绳子翻了城墙。
等出了城,靠着双腿,四人又疾行了一个时辰,才到了一片墓地。
这里首先矗着一座家祠,沿着栽着松柏,碧沉沉一片,毕信就说着:“这里就是康乐伯府的坟地了。”
开国未久,迁移不易,也就是几个孤零零的坟墓,毕信非常熟练就找到了一处,在墓碑站着,神情忧郁,说:“就在这里了……”
葬在这里的,就是毕信的母亲张氏了,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默不言声跟上,火折子点燃,果然见一座孤坟隆起,新生的草不是荒草,一色响铃草,一看就知道是特意陪植。
苏子籍出来时就带着挖掘工具,但在挖掘前,苏子籍还是又问了一遍:“毕信,挖坟掘墓,这可是大事,你得考虑清楚了。”
果然,原本下定了决心,但在这一刻,在站到了亡母坟前这一刻,毕信还是动摇了。
入土为安,这可是很多人都讲究的大事,自己想要挖开坟墓,让人检查母亲的尸体,这真的好?
如果母亲并不是被毒死的,而是真的暴病而亡,那自己这么做了,岂不是白白让母亲亡魂被惊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