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而且,据说她竟然真的入了道。
提前解决,结个善缘,或许更好一些。
虽好奇主公为何让自己送图给新平公主,但野道人只干脆应了一声:“是!”
因为路上闲聊,路途又不远,很快牛车就先到大狱门口,牛车暂停,苏子籍从车上下来,就让牛车回去。
苏子籍在大狱门口进去,因一切都打点好了,一个狱官迎了出来,就给苏子籍请安,起身说:“代国公请进,烤下火,人一会就提上来。”
进了大狱,就见着四周围墙用青砖砌成,高九米,三尺厚,太阳也晒不透,因此这阴森,冬天格外冷,苏子籍和狱官穿堂过廊时,不由打了个寒战。
行了几步,远远看见了牢房,听着里面叮里当啷锁响,这是青石砌成房子,才靠近就觉得臭,有马桶浓重的臊臭味,还有秸秆草铺的霉潮味,已经腐烂的皮肉味道。
靠门处能看见两个犯人趴在草铺上一动不动昏迷,血把衣服都粘在身上,苏子籍不由皱眉。
“代国公您放心,罗大人是钦犯,又是三品大员,不至于动刑。”狱官连忙赔笑着:“您在小厅等候下,快提上来了。”
苏子籍坐着等,还有人上茶,但喝惯了好茶,这里的粗茶,苏子籍浅饮一口,就放到了一旁。
点心水果也很稀松平常,同样也没动。
听到一阵锁链拖地声音由远及近,苏子籍抬头,就看到一个黑瘦身影,托着脚镣,一步步过来。
本就不是胖人的罗裴,两腮都深陷了进去,唯有眼睛还有一些光,在黑瘦的脸上越发的显眼,让人见了觉得心惊。
“给罗大人暂时去刑。”狱官见苏子籍一脸不忍站着发怔,摆摆手吩咐,就有人开了锁镣。
苏子籍什么也没说,将手让了让,让罗裴入座。
一时间相对无话,也在这时,一个狱卒带几个提着食盒酒楼伙计进来。
这几人都是附近酒楼的伙计,苏子籍在酒楼订了一桌酒菜,此刻做好送了进来。
除在这个小厅桌子摆好,在外面狱卒也被请了一桌,等饭菜酒肉都摆齐,狱官狱卒就离开,将这小厅留给苏子籍和罗裴两人。
沉默良久,苏子籍说:“罗大人,您在这里没有受委屈吧?”
罗裴笑了笑,神态看去很平静,说:“承代国公关心,大狱虽不算很好,但总算还有些待遇,没有被向死里去折腾。”
“那就好,那就好!”苏子籍其实知道,别说上一朝,就是本朝,也有个尚书入狱,结果硬是被打断了肋骨,哀号半夜才死。
后来一个出狱的大臣,默不作声,将狱官狱卒向死里折腾,逼杀了二个,逼疯了一个,以后狱官才相对收敛了。
罗裴看着面前的这一桌酒菜,轻笑一声:“这样丰盛,难道这是我的断头饭?”
话是这么说,却很自然的坐到了桌旁,直接开始吃。
苏子籍没有说话,等罗裴都吃了大半,他才看着说:“前阵我去过贵府,还见了夫人,她说,家里人都好,您不要惦记。”
说完,怀里取出一封信,放到桌上,推给罗裴。
“这是我替你家人送的信。”说完,苏子籍起身,朝外面走,竟真的没有多余的话。
罗裴看着被苏子籍顺桌面推过来的信,一直从容的脸上,表情也变了,颤抖着手,将信拿起,上面的字认识,正是大儿的字迹。
他这样的犯人,其实都不必审,也没有需要询问的事,但是亲朋都不能进来探望,更不能通消息。
这样送了书信进来,其实是很大人情了。
就是告诉他,他家没有事,皇帝没有赶尽杀绝。
见代国公走远了,就要从小厅门离开,罗裴终于开口:“代国公,多谢。”
赝太子 第五百七十三章 好你个苏子籍
回到了望鲁坊的代国公府,下了车,野道人招呼人将御赐字画搬进去。
虽同样是御赐之物,但有没有钦差,还是有着些不同。
起码这次没有引来外人的关注,只两个大箱子,两个人一抬,只用四个人,就将东西运了进去。
简渠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大箱子被搬进府,一件件展开,确认一幅,就会被送到收藏的院落。
一幅幅的确认,也需要时间,简渠本就主管府里这方面的事,也就清点。
野道人则进了正院书房,在镇纸下拿到了一张图,没敢仔细看,卷了往袖子里一放出去。
再次出府时,简渠还在帮着清点御赐的字画,野道人上了牛车,往公主府而去,暗想:“新平公主是主公的姑姑,听说现在已失宠,连进宫都困难,难道主公是想雪中送炭?”
这样也好,主公在京中根基浅,跟勋爵也没什么往来,齐蜀二王,按照皇上的要求是必须要对抗,那联合一些结交不会被皇帝忌惮的宗室成员,起码在关键时刻,能多一条路。
新平公主只是公主,如果没失宠,结交了其实也不算什么,更何况失宠了,只要保持一个度,别让外面传出乱七八糟的话,就没问题。
新平公主府·门口
一个门房刚出来倒东西,正准备关门,就看到一辆牛车停在了府门口。
自从新平公主失宠,虽然也偶尔会来人探望,但相比过去门庭热闹,已是远远不如了。
牛车上下来的人,看着是个家资丰盈的读书人,年纪不小了,对这样的人,以前的公主府下人未必看得上眼,但现在正是夹着尾巴做人时,对这样的人,虽并不热络,也算是客气。
见走过来,门房就停下,问:“有事?”
“我是代国公府的家令路逢云,奉主公命令,来送一样东西给公主,还请通禀一声。”来人说。
代国公府的家令?
这仆人原本冷淡表情都跟着一变,打量了一下野道人,客气了许多,说:“请稍等片刻,容我进去禀报公主。”
说着,就快步走了进去。
此时的公主府内,人人都小心谨慎,因主子心情一直不好,下人自然也就不敢太过招摇,免得被主子迁怒。
新平公主倚在温暖的小厅软塌上,蹙眉听着侍女抚琴,才听了一会,就直接叫停了。
“行了,你下去吧。”挥手让侍女退下,她就望着外面发呆。
往年时,她一向喜欢举办小宴,请一些京中名媛跟才子到自己府邸或别院聚一聚,听听弹琴、赋诗,再一起欣赏歌舞,那种快乐,现在想来,却仿佛已是上一辈子的事。
明明才过去几个月,却感觉已度日如年,她不觉得随时可进宫是一种恩典,直到她被收了令牌禁足,再进宫,竟成了千难万难的事。
曾经她也不认为见父皇是多难一件事,无论是她想去皇城外宫求见父皇,还是父皇到披香宫来,她都可以轻而易举见到,现在知道,哪怕她是皇女,当被父皇厌弃,曾经的理所当然,就都成了奢望。
这如何能让新平公主接受?
所以她宁愿赌气待在公主府里,也不去求人进宫,既父皇不想见她,那她就不去见好了。
这时听到仆人禀报,说是代国公府的家令奉命来见自己,新平公主才慢慢直起身,有些慢半拍看向这个仆人。
“代国公府的人?”
苏子籍的人?她脸色一冷,想让人驱逐,但话到口中又中途改了主意。
“让他进来。”
等野道人被引领着进正院,在花厅看到了表情冷淡的新平公主,忙行礼。
她一时也不叫起,好一会,野道人才听到上首的少女冷淡说:“起来吧。”
“是代国公让你来送东西给我?”新平公主坐在那里,看似冷漠问,但垂在身侧的手,已慢慢握紧,尖细指甲都狠狠插进了肉里。
野道人将图取出,奉上,恭敬说:“回公主的话,我家主公让我将此图交给公主。”
野道人举着图,等着新平公主的人从自己手里将图取过去。
坐在上首的新平公主却没有立刻让人接图,而是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野道人,沉默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气氛的诡异,让站着几个侍女都越发屏气凝神,野道人却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一般,依旧躬身举图,态度恭敬。
就凭这沉稳的姿态,已不是寻常国公府的新家令能有。
新平公主盯着野道人,暗想:“做主子的一副倔脾气,做家令的竟然也这么可恶!”
想到昔日她与苏子籍来往时的景象,万般情绪都涌上了心头。
当然,新平公主再气不顺,看着来自代国公府的人就生气,也不至于直接拿野道人撒气。
只是落到现在的地步,她自然也有猜测,必是因自己几次表露出对苏子籍有情意,让早知道苏子籍身份的父皇感到恼火和难堪。
这样的皇家伦乱一事,她自己回想也觉得难堪,更想要逃避,也不怪父皇会不想再见自己。
想到这里,她脸色更灰败了几分,却不想再僵持下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图拿过来?”新平公主不悦扫了一眼离自己最近的侍女,呵斥。
侍女刚才就想过去取图,只是被公主目光制止了,此时被呵斥,也不敢反驳,忙走过去,将野道人手里的图接过来,双手奉给新平公主。
“这不会是你们代国公自己做的吧?”新平公主接过来,没有立刻展开观看,而冷冷盯着野道人问。
野道人恭敬回答:“公主,这确是我家主上的作品。”
“真是没想到,我现在这地步,他竟还不避嫌的前来送礼?我倒要看看,他给我送的是什么图。”新平公主冷笑,慢慢展开这幅图。
她的双手纤细白皙,皮肤犹上好的羊脂玉,与这画卷纸张比对着,将纸都给比得蜡黄了。
但将卷着的画慢慢展开后,这水墨画一出,立刻就让人根本注意不到新平公主那双美手了,不由自主被画所吸引。
不得不说,苏子籍的作画,现在已堪成大家,风格秀美,又透着飘逸潇洒,尤其人物画,寥寥几笔,就能将人物画得惟妙惟肖。
苏子籍让野道人送过来的这幅图,就是一副人物画。
可画上的内容,却让新平公主根本没有这心情去欣赏这幅画的优美,在看清了,先是诧异,随后勃然大怒。
“好你个苏子籍!”
赝太子 第五百七十四章 不住的哽咽
哪怕京城一些名士都知代国公现在已算是诗画双绝,可这对新平公主来说,并不值得在第一时间注意。或者说,对新平公主来说,在她看到了画上内容,就已经被气到了无法思考问题。
就见这幅图上,只画了两个人,都是少女,面目相对。
其中一个身材婀娜,神态欢喜,着凤冠霞帔,虽水墨画,但也能看出,这画的必定是一个新娘,而对面少女则身着飘逸道袍,手拿拂尘,同样身姿婀娜,却明显是个女冠(女道士)。
容貌传神,皆是新平公主的容姿。
苏子籍画了这样两个人,这是想表达什么?
“难道是在嘲笑我?在猜到了我的心意,特地让人送图来嘲讽我?”
新平公主心一酸一痛,眼圈已泛红,如果不是苏子籍此时不在她面前,怕她绝不只是瞪向送画之人,而会向作画之人扑上去了。
太欺负人了,你就这样作贱我的心?
她可不认为,苏子籍特意画了这么两个女子,让人将图送到自己手里,是表示友善!
“画一个新娘,总不是想告诉我,这是要娶我的意思?想也知道不可能!我与他是姑侄,他明明知道,再无这可能!故意让人送这东西到我面前,不是为了戳我的心,还能是为了什么?”
这样想着,新平公主一抖手里的图,冲着野道人冷笑:“好,真是好极了!你家主子将这一幅图送给我,就不怕我一怒下,对你迁怒?”
野道人作直面了新平公主愤怒的人,心里苦笑,面上也不敢露出来,只能将头低下去,不让她看到自己神情。
“公主说笑了,您这样贵人,哪里会对我这样的小人物迁怒?”
“是么?那你转告代国公,就说图我已收下了。”
“退下吧!”
新平公主冷冷的说着,收到图心情不必说,看越发冷下的脸,就不难看出来。
野道人巴不得离开,立刻告退。
出了公主府的大门,回头望一眼,野道人口望着蒙蒙细雨:“主公之画,实是点晴之笔,能解公主困境,以公主聪慧和人脉,就算一时想不通,事后也必会明白主公的一片苦心。”
可惜,有些事无论是他,还是主公都不能直接说明了,但愿她能早点看出画中之意。
他才走,新平公主就把桌上杯盏直接扫落到了地上,要拿起画撕碎,临到手,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
她无声的呜咽,口中还说:“居然敢这样嘲笑我,这图就是证据,我总有一日,要让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何意!”
用着这种借口劝说自己,就打算让人将图收起来。
恰在这时,一个披香宫女官在侍女的陪同下走进正院,来到了厅门口。
“公主。”女官行了一礼。
新平公主一惊,将图卷起放到一旁,让她起身,又让侍女退到厅外,眼睛微红问:“你怎么突然来了?母妃可还好?”
以前她从不担心母妃,但现在却一日数惊。
“娘娘还好,娘娘让奴婢出宫见您,就是为了告诉您,不过是一次生辰,过不过其实无关紧要,让您千万不要因这事就对皇上有了怨怼……要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女官低眉说着。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新平公主听了这话,露出了一丝茫然的苦笑。
要是往昔,听到这话的她必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她从小就被父皇宠溺,哪里感受过先君臣后父女?
但现在的她,在听完之后,没有反驳。
见她果然有些听进去了,披香宫的女官也松了口气,又心里黯然,想当日,她是多么任性,现在却和打了霜的青菜一样。
她成长了,可如果可以,娘娘并不希望她长大。
女官心里想着,又转而安慰:“不过,也不必太担心,娘娘还说,只要心里有了敬畏之心即可。虽先皇后父,但还有一句话叫父女天性。您是公主,与皇子还不同,对您,皇上宠爱十几年,也不可能真的抛开不理。”
一番安慰,让新平公主心情好一些。
女官这次过来,劝说她还是次要,带来吴妃的消息,表示并无大碍,才是让新平公主心情好转的主要原因。
“你先别走,帮我看看这图。”就在女官临走,新平公主想到刚才的事,忙将卷图展开,让女官看。
女官初时不解,见展开了的图画一个新娘一个女道士,仔细看了,神情就有些奇怪。
“你看出什么没有?”新平公主问着,情绪冷静下去一些,她也觉得,要是苏子籍仅仅是嘲笑自己,完全没有这必要。
女官犹豫着说:“奴婢不敢讲。”
新平公主就是一挑眉:“你讲,无论你看出什么,说出来,我都不会怪罪!”
女官这才说:“公主受皇上不满,究其原因,其实就是因与代国公有暧昧的传闻,这是有损伦常,因此公主只要结婚就可避免这个,皇上也会转怒为喜,给您画的人是好意指点您。”
新平公主沉着脸,虽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女官这样解释,也能说得通。
难道她之前的猜测竟是错,苏子籍让人送来这副图,并不是为了羞辱自己,而是好意指点自己脱离目前的困境?
她心里烦闷,又指着图上的女道士,问:“这个呢?”
画个新娘,是劝她成亲,画个女道士,莫非是……
女官惊慌的看着四周,发现除她们二人,侍女都站得远,才压低声音说:“这是在提醒公主您,出家也可以,可当入道公主。”
入道公主,前几朝就有,皇家公主或因婚后守寡,或是因卷入了一些事件,总之为了避开麻烦,会临时入道,成女冠。
但她们这种女冠,其实只是名义上,平时可住道观,但其实多数还是住在公主府,穿着是女冠,也可奢华度日,甚至还可以以入道公主名义来举办文会,邀请宾朋,除暂时无法成亲,可以说与不入道时区别也不大。
这是一种手段,可以随时还俗,但对性格骄傲的新平公主来说,选择成入道公主,就表示着在退让,是妥协,虽是向皇上妥协,也让她心里别扭。
“我明白了。”不想在人前露出脆弱,新平公主沉默了一会说。
“你先回去吧,告诉我母妃,就说,我在公主府一切都好,也让母妃不要挂念。”
女官应声退下。
等人离开了,新平公主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这副图,眼泪一滴滴流下来,空旷的厅里,她一个人坐着,不由抱着自己,缩小成了一团,不住的哽咽。
赝太子 第五百七十五章 好画
代国公府
刚乘牛车回府里的苏子籍,由于这街是贵坊,远远见一处府邸门口牛车云集,不少官员带仆人等候,也没有心情询问,没有直接去正院,而是去了收藏字画的院落。
“又是一百幅字画,希望可汲取足多的经验。”苏子籍暗暗想着,将箱子打开,取出一份直接展开。
半片紫檀木钿虚影,和字画几乎重叠:“发现《牧野见羊图》,是否汲取技能?”
“是。”
“【丹青】+400,18级(13850/18000)”
“【书法】+300,18级(1800/18000)”
“这一百幅字画,质量还在先前之上,可汲取经验越来越少了,也对,我现在几乎已经登峰造极,能给予的经验自然越来越少。”
这画价值不小,可经验被苏子籍吸取,就丢到一侧,又快速拿起一幅。
“发现《天宫朝见图》,是否汲取技能?”
“是。”
一百幅字画,慢慢品鉴自然需要时间,一二年都怕未必完成,但只汲取经验,连小半个时辰时间都不到,就已吸取完毕。
摇了下脑袋,又感觉到熟悉的晕眩。
“【丹青】20级(20000/20000),魅力+1,魅力19→20(10)”
“【书法】20级(20000/20000),资质+1,资质19→20(10)”
“智力20、魅力20级、资质20,天命+1,天命8→9”
等着晕眩过去,良久,苏子籍伸出手:“成了么?”
皇宫
又是灯火亮起时,御书房内虽初春了,但仍点着火盆,用是上炭,不仅不呛,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一身黄袍的皇帝,头发花白,皱眉写字,还会时不时咳嗽几声。
赵公公小心翼翼奉上一杯冒着热气的参茶,低声劝:“皇上,您也累了一天,歇息一会吧。”
“放下吧。”抬眸看一眼,皇帝让他将参茶放下,过了一会,又批了一份折子,皇帝才为了提神,就着热喝了几口。
小还丹的功效渐渐减弱,但他还不能不吃,冬日时大雪下着,皇帝都没感冒,可现在到了早春时节,屋内还点着火盆,皇帝身体就又有些吃不消,这两日就有些咳嗽起来。
偏偏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事,虽有内阁帮着批阅奏折,诸王也长成了,但防备着的皇帝,却始终不得闲。
冬日时,因京城附近下雪多,导致一些民房被压塌,有些百姓流离失所,那时起,对京城百姓施粥施物就进行了几次。
虽无论前朝还是郑朝,都没有对各地赈灾的标准流程,但京城不同,就算是朝堂上的大臣,也不愿意自己家人老小居住的地方起乱子。
这种事时不时就会讨论一下,烦了皇帝一个冬天,尤其是边境战乱,到现在还没停歇,虽他下旨让附近郡城军队去协助平叛,但战争仍在僵持。
大概唯一让他心情好一些,就是现在早春时节,各地小雨连绵,看着不像要有旱灾的样子。
“春雨贵如油。”
若今年再有多地不是旱灾就是水灾,皇帝还真要怀疑一下,是不是自己真老了,连国家都治理不好了。
“七窍玲珑心还没有找到,难道是他们不愿尽心?”皇帝忍不住想,这是完全可能的事,因谁也不愿意多出一个不老不死的皇帝。
这疑心一出,皇帝就多了几分烦躁。
中途,赵公公出去了一趟,回来神色就有些怪异,禀报:“皇上,公主府派了人来,说是新平公主请求入道,希望皇上您允许。”
“什么?”皇帝的手就是一顿,放下手里折子,拧眉看向面前大太监:“新平要入道?”
新平那丫头怎么突然会有这样打算?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让皇帝不由皱眉。
倒不是觉得这要求不好,事实上对新平这女儿,皇帝也有些犯愁。
女儿与代国公之间的事,皇帝清楚知道,必然有着诸王的推波助澜,但自己女儿也的确对代国公有意。
每每想起女儿连同着吴妃,求着自己给她赐婚的事,皇帝就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厌恶。
姑侄伦乱,事关皇室名誉,事关皇帝的名声,一旦被人证实是真,这才刚刚建立三十余年的新兴王朝,怕就要引起一番舆论上的动荡。
虽不可能动摇统治,但前朝余孽还没有死绝,天下读书人对姬家人的态度也还被皇帝在意,任何一个想要长久发展的王朝,前期都会希望将舆论控制住,无论如何,这种丑闻都不能被摆在明面上,就算有,也必须要有一件遮羞布来遮挡!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