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山河不长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含朝

    “现在五皇子掌管南岳,可谓是风水轮流转,看着有些人就该倒霉了喔。招募这些新臣子,可不就是要把老的全部换掉。换掉之后会有什么下场谁又敢说呢。”

    两个官兵小声议论着,管事的头头走过,两人马上噤若寒蝉。

    却听见城中似乎忽然有惊声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秃鹫从城墙上飞起,展开长长的黑色翅羽,消失在夜色中。

    鄞州边关。

    宫韫和姚远两人围着篝火喝酒,火星飞来飞去,柴火哔啵哔啵作响。

    骠骑将军边说边找空地坐了下来,

    “要找这点柴火都难,本就是荒芜之地,现在又是冬日,烧完这一次,只怕明晚就没有柴火了。”

    沈烨就跟在骠骑将军后面,也慢慢地坐下,地上冰凉得很,沈烨只觉得这股冷一直冰到心肺里。

    宫韫道,

    “饥荒自然是非治不可,鄞州的百姓基本都往青州赶过去了,青州的百姓又往长安走,关无忘手中握着大批粮食和银钱,养这些人,应当是不难。”

    “就算是不够,也还有宫家和左家将家底拿出来赈灾。”

    “还有姚家。”

    “也有我们李家一份。”

    沈烨沉默片刻,道,

    “还有沈家和申家。”

    众人有些沉默,宫韫道,

    “如今冀州虽不成大气候,但是总归也是被干扰了,现如今,我们自己的军营里也不知还有些什么人,这些兵力,要想多番应付,只怕是不够。”

    众人都明白宫韫话中多番应付是什么意思。

    不过




不肯和亲归去来(24)
    不肯和亲归去来(24)

    大宴散去,宫长诀走出宫门,却被人猛地拉住手腕,

    “宫长诀。”

    宫长诀回头,见到的便是杨晟急切的表情。

    她甩开杨晟的手,面色阴沉,

    “太子殿下请自重。”

    杨晟道,

    “你这段时间,绝对不可以出现在余宸面前,知道吗。”

    宫长诀转开视线,

    “太子殿下管好自己最要紧。”

    杨晟所说的,几乎是与关无忘相同的叮嘱。

    关无忘嘱咐她要少出门,彼时她不知道关无忘为何意,现如今,她知道了。

    所为的,不过就是避开余宸罢了。

    而余宸在殿上独独看向她,她虽不明为何,却也明白过来,余宸想娶的大抵就是她。

    而关无忘这般安排,则是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余宸要娶的是瓮喻,而非她。

    众人所知的,一样受鲁莽宫人所累的,戴面纱着青衫,眉间有花钿之人,是瓮喻,而不是她宫长诀。

    宫长诀道,

    “倘若太子殿下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回去吧。”

    宫长诀转身,梳妗扶着她上了马车。

    杨晟轻轻握起手,指尖微凉,还带着划过她手背的记忆。

    马车起行,宫长诀揭下面纱,梳妗道,

    “这场宴席里,除却表小姐和申小姐,竟无人注意到小姐你。”

    宫长诀抬眸,看着一起一伏的马车帘,

    “如今我不该是这场筵席的主角,瓮喻和杨晟才该是,宫家在风口浪尖的时间已经过了,从父亲赶赴边关的那一刻,也是我开始变得不重要的时刻。人们总是记得急求和需要逢迎的人,现如今,瓮喻和杨晟才是这种人。”

    人心足恃,谁都不敢说自己永远是那个站在中心的人物。

    更何况,明面上,宫家已经归于杨晟一派,要讨好一个杨晟门下走狗,不如去讨好杨晟来的快一些。

    不明就里的人大抵也以为杨晟和瓮喻是一派的罢,毕竟杨晟掌权之后,瓮喻马上就被放了出来,还重新坐上公主之位。

    而今日,杨碌出现,她本以为杨晟会毫不犹豫地将杨碌除掉,以杨碌冒充皇子之类的罪名将杨碌当场解决,以绝后患,却没想到,杨晟居然一声不吭地任由杨碌在殿上耀武扬威。

    只恐还会有人认为杨碌有继位的机会,认为之前杨晟当了太子只是因为杨碌死了,现在杨碌回来,杨晟依旧是处于劣势。

    会不会有人投向杨碌一派,尚未可知。

    到时,宫家自会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会越来越少人注意到宫家。

    马车忽然猛地止住,宫长诀一时没有缓过来,忙扶住了窗棂,梳妗差点摔向前去。

    宫长诀撩帘,

    “为什么突然停下”

    她话音刚落,便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

    因为余宸就在马车之前,骑在一匹极高的马上,看着她,露出笑容。

    宫长诀垂眸,

    “五皇子为何挡本宫的路”

    余宸骑着的马摇晃了几下马头,引得马车的马左右躲避,余宸握住缰绳,勒住了动摇的马,带着和煦明亮的笑,

    “公主殿下不在宫中,如今入夜了,倒是要去哪”

    宫长诀抬眸,应道,

    “自然是要回公主府,难道五皇子竟不曾听闻本宫已经外出立府了”

    余宸笑道,

    “一向只有嫁出去的公主才有府邸,公主你又为何有公主府”

    宫长诀撩着车帘,

    “难不成五皇子来大周,竟然不曾听闻有关于我的任何传闻吗”

    余宸微微低头,垂眸看着马背,露出一丝轻快的笑来,

    “可我所见的瓮喻公主,与传闻中似乎大不相同。”

    宫长诀抬头,眸色流泻出几分嘲讽之意,

    “传闻不会空穴来风,五皇子要娶本宫,可要做好准备。”

    余宸始终面容和煦,

    “我也只相信我看到的罢了,不是我太过自信,而是我信公主不是那般水性杨花桀骜不驯之人。”

    余宸下马,走到马车前,伸出手,道,

    “可否请公主殿下一叙”

    宫长诀别过脸去,从另一边下车,

    “五皇子还是注意分寸的好。”

    梳妗担忧地看着宫长诀,

    宫长诀背对着梳妗,都能感觉到那视线有多么焦灼,宫长诀道,

    “素琴,你先回公主府去,本宫随后便会回去。”

    梳妗急道,

    “公主殿下,如今夜若是深了,只怕是冷得厉害,不宜在外逗留。”

    宫长诀淡淡道,

    “难不成本公主做决定还需要你一个贱奴来置喙”

    梳妗又欲说些什么,却是生生忍住,转而道,

    “唯,谨遵公主旨意。”

    小姐的语气,分明就是在学瓮喻,言语间也唤她素琴,而不是梳妗,素琴此人出了名的对瓮喻狗腿子,还为瓮喻做了不少恶事,从来对瓮喻都是言听计从,若是她眼前再对小姐百般劝阻,便极容易在西青五皇子面前露馅。

    余宸笑着,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身后跟着的侍官。

    “公主既然有意,臣下亦当作陪。”

    余宸对宫长诀始终自称我,如今又自称臣下,无疑是在迎合讨好宫长诀。

    马车缓缓起行,宫长诀站在原地,却将之前揭下的面纱戴上。

    她与余宸之间相隔五步,若非步调一致,只怕就与过路人无异

    天寒路滑,路上并没有许多人,只时不时零星几个人过路。

    余宸道,

    “听闻公主殿下向来讨厌宫家长女”

    宫长诀站住脚步,语气冰冷,

    “这是谁告诉你的”

    &nbs



不肯和亲归去来(25)
    不肯和亲归去来(25)

    暗夜里,能听得见刀剑碰撞的声音,而楚冉蘅紧紧握住她的手,驱散了暗夜的凄寒。

    地上的积雪在反光,月色虽疏淡,折射出来的光却隐隐约约能将路照亮。

    就这样在路上走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夜色异常的祥和平静。

    就快到宫府前,两人都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格外珍惜这一刻的时光。

    楚冉蘅叮嘱道,

    “近日里不要出门,余宸像是有备而来,若是你出现在他面前,难保会有意外发生。”

    宫长诀点头,

    “好。”

    楚冉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熟悉的白檀清香不经意间袭来,这个味道让宫长诀无由来地觉得无比心安。

    她低下头,她知道眼前这一切有多来之不易,所以面对每一次分离都愈发不舍。

    宫长诀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不想结束眼前的安宁。

    她抬起头,道,

    “边关可还好”

    楚冉蘅道,

    “冀州边境不成问题,只是宫将军一直在担忧西青会在谈判结束之前,发现西青他们自己根本就处于绝对的优势。从而谈判失败,大周会从被求和一方变成被人牵扯着向前走的一方。”

    宫长诀本是随口一问,闻言却上了心,

    “情况严峻吗”

    楚冉蘅笑,摸着她的额头,

    “没关系,宫将军会知道要怎么做的。”

    宫长诀知他转移重点,话外未言之意,便是边关情况严峻。

    暗夜中,雪花偏偏飘摇着撒下来,砸人满身。

    杨碌道,

    “父皇的意思,是要儿臣去寻您那些旁系兄弟。”

    杨碌跪在元帝膝前,元帝握住杨碌的手。

    二者有利益冲突之时,纵使是父子,也会反目成仇,兄弟会兄弟阋墙,母子会为利相杀。

    古往今来,父父子子相残,为了一个皇位而头破血流,勾心斗角,将所有的亲情都将做筹码放在案桌上,朝堂则是这盘棋的棋盘,父子二人位于棋盘的天元之位,一黑一白,生生死死,绝不久久同留。

    玄武门永远不会是最后一次宫闱内变,而武曌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掐死自己亲生女儿的人。

    宫墙之内的人最初因为血缘连在一起,最后会因为权势而分离,亦会因为权势和利益走到一起。

    当初杨碌有谋反的兆头时,元帝便和杨晟同一阵列。记着一样的目的,逼走了杨碌。

    如今杨晟大势所趋,手握朝堂,元帝感到害怕,恐惧,不安,濒临绝望。他不再有人能支撑他,朝堂也不再是他的朝堂,子民亦不再是他的子民,他的能力贫瘠到甚至要去依靠他从前从不曾看过的女儿。

    这时,杨碌的出现则无异于救命稻草。

    元帝缺少一个能与他统一战线的人。

    连同身边从前最信赖的云贵妃,他都再也不信了,从掌管宫中兵马的郎中令卫尉,到掌管宫中财政的少府,再到手握朝堂中心势力的三公。

    没有一个是他的人,他的人,他不自觉间竟然已经一个一个地亲手杀掉了。

    杨碌是那个他急求的人,也是临死要找的人,天下不能交给元帝心中,认为是宫家之子的杨晟。

    甚至他更愿意交给瓮喻都不愿意将权势外流。

    他早已习惯这般将权势牢牢握在手中。不管因由对错,只道亲疏二字。

    而亲疏于他,根本无用。

    不真的要到快死的那一刻,他也不会想到要让权利流到他人手中。

    他登基多年不立太子,为的就是这个。

    而现如今,他不能再继续握着权利了,他的心愿,只希望这权利被握在他希望的人手里。

    江山有什么重要继承人合不合适又有什么要紧

    这天下的愚民,百年来受杨家统治,早已失去了血性,而习惯于受恩于大周,受恩于杨家。

    只要一直这样下去,这些日子就会长久地维持下去。

    只要上面坐着的那个人姓杨。
1...9293949596...18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