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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长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含朝

    旁边的人不解道,

    “怎么就一言难尽了呢”

    穿红衣的百夫长故作玄虚,

    “你们想想,这定王是谁,他和宫将军是什么关系”

    旁人道,

    “不就是晚辈与前辈”

    “先定王是宫将军的好友,那宫将军和定王也算是叔侄。”

    百夫长一脸窃喜地压低声音,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吧。”

    众人追问,

    “知道什么”

    百夫长低声道,

    “宫将军的长女订亲给了定王!”

    百夫长一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先是沉默,静寂得连对方的心跳声都听得见。

    宫长诀握紧了手中的汲水绳。

    沉寂了一瞬后众人而后哗然。

    “你这消息从哪听来的”

    “是真的吗!”

    “该不会是你搞错了吧,之前关廷尉来的时候,你可是说宫将军有意关廷尉作姑爷,现在又说是和定王定亲了。”

    百夫长忙着解释,

    “都是真的!那个时候定王还没和宫姑娘定亲!宫将军确实属意过关大人。”

    宫长诀握住水桶的手一松,水桶砸在了脚上,水溅出来,宫长诀忙稳住桶。

    水溅到几个小兵身上,几个小兵忙起身躲开,

    “怎么回事!”

    “看着点啊。”

    “大夫,你没事儿吧。”

    宫长诀忙摇头,

    “我没事,没事。”

    一个小兵道,

    “你们大夫也得锻炼锻炼体力,等开战了,抬伤兵可不需要力气吗”

    宫长诀忙道,

    “说的是。”

    她握紧了手中的桶柄。

    父亲还属意过关无忘

    她恍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的关无忘,一双微醺的眼睛看着她,跌倒在雪里,迷迷糊糊地把酒砸在了地上,一身雪花,毫不在意地跌在地上。就是清冷微醺地看着她,像看着一团灯火倒影在他眸中。

    百夫长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宫将军那个时候属意关廷尉的事情,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这军营里都看得出来啊。”

    “那个时候,宫将军问关廷尉有没有娶妻,关廷尉说没有。”

    “宫将军问关廷尉可有意谁家女儿的时候,关廷尉可是笑着说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宫长诀眸光一沉,记忆里,那个跌在雪中的人,虽是笑着,眸光却带着悲恸,似乎笑着笑着,下一刻就会流泪。对关无忘那般狠利薄情的人来说,他不像是会做出这种表情的人。

    他那般微醺的眼睛看着她,摇摇摆摆,跌跌撞撞,她伸手想去扶他,而他视线落在她身后,

    关无忘只是醉醺醺地笑着道,

    “定王大抵不想看到你扶我。”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记忆里呼之欲出。

    只是她一直以来,都太过忽视了而已。

    旁边的兵卒已经笑着跳过了这个话题,

    “怪不得宫将军先是惊讶,而后表情一言难尽,一言难尽了还欣慰。”

    “这可是拐走宫将军掌上明珠的人啊!”

    “能不一言难尽嘛。”

    “就是”

    “希望他射得一般,姑娘不喜欢他能退婚,又希望他射的好,往后能出人头地。”

    “哈哈哈,我姑娘嫁的时候,我看我姑爷也是这种想法。”

    “宫将军嘴上不说,其实还是欢喜的,最后笑得嘴角咧到耳根,可不是满意了吗。”

    宫长诀打了水,却并未马上离开,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听着那些兵卒的对话,一丝一毫也不想漏掉,每每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听见一些关于父亲和世子的消息。




山河故人入我梦(22)
    山河故人入我梦(22)

    金越拎住西青副将的头颅,猛地就将头颅扔进了西青阵营之中。

    头颅从上空飞过来,西青兵卒忙躲开,头颅坠地,砸起一阵沙石纷飞,血液模糊。

    金越单腿落在人手上的刀剑之上,翻身落地,带着意气风发的笑。

    而那西青副将的半截身子就落在地上,蜿蜒流淌了满地的鲜血,过此地者脚底皆染鲜血。

    血脚印被风沙掩埋,呈现出深重的紫红色,像是紫金丹砂一般,被重重地覆盖。

    西青这回是想着有大批兵力要回京城了,趁着现在都还在,殊死一搏,谁也不知道到底谁能赢。

    而西青中已无主将,主将太尉被李望斩首,副将被金越斩首。只剩下余下的散兵将军,不足为据。

    而宫家军正是将首众多,各有谋略所长之时,就算所带兵将尚且处于少数,也绝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时候。

    西青最擅长摆军布阵的大皇子没了,如今,宫家军便借军阵而诛杀西青,西青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初时因为人数众多还可抵挡一阵,甚至还略微占据优势,而如今,人数渐少,又失将首,根本难以招架。

    楚冉蘅被西青兵卒团团包围在离城墙近百米之处,周围无大周兵卒。

    刀剑已经向他而来,直直刺向他的面,剑风犀利,刺破他眉角。

    他飞身而起,却被重重刀剑包围而不能自上方离开。

    骇人的秃鹫直飞过面庞。

    药帐中。

    宫长诀瘫坐在地上,听着外面的动静,脑子嗡嗡地响。

    心好像突然刺痛了一下,如利刃入心,一瞬间的疼痛无法承受,疼痛转瞬即逝,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十指冰冷泛白,像是浸入水里了一样。

    肃杀的风声中,她听见了一声嘶吼。

    左窈青跑到主帐里,听着外面的搏杀声,握住了申行霈的手,她的手亦冰冷若斯。

    原来他之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身负重伤,此刻她竟有些庆幸,庆幸他受伤了,不必再上战场,不用再在这腥风血雨里走一回。

    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刺痛在耳边,她握紧了申行霈的手,申行霈玉白的面带着几分红润的血色。

    她明显感觉到,她手心里面的手动了一下。

    她忙放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手。

    终于要醒了么

    申行霈的眸子缓缓睁开,一双眼睛带着几分混浊,而后从茫茫变成清明。

    他的眸子定睛看着左窈青,似乎是有一瞬间的失神,他闭上了眼,又睁开。

    而他眼前的左窈青丝毫未消失。

    左窈青红着眼眶看着他,太过意外以至于都忘记了闪躲隐藏。

    申行霈猛地扣住左窈青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

    左窈青一惊,

    申行霈将她死死扣在怀中,他手掌的温度隔着衣衫传入她背上的肌肤。炙热而灼人。

    他抱着她没有说话,形容有些憔悴,冒出的青色胡茬突兀,喉结上下一动,

    “别走。”

    “这是我第一次梦见你。”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左窈青。”

    左窈青眼眶通红,

    “我在。”

    申行霈又唤了一声,

    “左窈青。”

    她的泪水决堤,漫入他的衣衫之中。

    “我在这里。”

    申行霈抱得极紧,似乎一放手左窈青就会消失一般地僵持着。

    外面的嘈杂全然虚空,他无比贪恋这一刻。

    他在无边无际的梦里徘徊,明明清醒,就是醒不过来,他开始祈求自己能梦到她,却是从未梦见过。

    如今她陡然闯入他的梦中,他不管下一刻,外面的刀剑声会不会闯进来,他只要这一刻,这个梦不消失。

    灵台逐渐清明,他低头看向左窈青,她的发掩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温热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胸膛。

    他的手僵直。

    不是梦。

    申行霈的声音略沉,

    “左…窈青。”

    左窈青哽咽地应了一声。

    申行霈坐起身来,手搭在左窈青的肩膀上,他的表情冰冷,

    “你怎么在这儿。”

    左窈青垂眸,没有答话。

    申行霈才注意到,她那头长发,是用布带束起来的,全然一副男子打扮。

    左窈青抓紧了衣角,垂头埋进他怀中。

    左窈青突然而来主动的拥抱让申行霈愣了一愣。

    一双杏眸含泪,

    “我怎么能待在长安里,不知生死地等着你。”

    “难道等到你马革裹尸回来,嫁给你的尸首吗。”

    申行霈冷下脸,只是喃喃道,

    “你不该来。”

    申行霈要推开她,左窈青却死死抱住。

    申行霈掰开她的手,听着外面的刀剑声,想站起身来,却站不住,要倒在地上,左窈青死死抱住他,没让他倒在地上,此刻他才意识到,他的腿疼痛欲裂。

    然而厚厚的绷带让人看不出他的腿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左窈青哭着揪着他的衣衫,

    “现在你不能上战场,若是去必死无疑。你这条腿也会废的。”

    申行霈没有再动,坐在榻边,她就蹲在他眼前哭。

    他很想伸手替她擦干眼泪,告诉她不要哭了。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申行霈冷着脸道,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要再待在军营里。”

    外面的刀剑声和厮杀的声音,与他耳边轻轻的啜泣声一样,都在灼烧着他的心。

    左窈青只是抓住他的手,

    “我们回长安吧。”

    “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而申行霈没有回答她,只是慢慢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城墙上,沈烨将一个西青兵卒一脚踹下去,城门已经一清,满地尸体,西青鸣金收兵。

    宫家军慢慢退回城中,重重关上城门。

    金越的手上全是血,滑得拿不住刀,退回城中的一刻,他手上的力气松懈,那把刀坠地。

    来来往往的人抬着伤兵往药帐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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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故人入我梦(23)
    山河故人入我梦(23)周围的人都不忍往老李的方向看。一家两个儿子,一长一幼全部参军,的没了腿,这辈子不能走路了,大的更是命丧沙场。这样的悲剧在沙场时时上演,他们没有心力再去被动摇了。楚冉蘅站在那里看着老李,似乎看得见多年前,那个瘦的少年在一片被火燃尽的废墟里找自己的亲饶模样。废墟里只有尘和灰,没有他的亲人。定王府的牌匾被烧得残缺大半,他就兜兜转转,执拗地在那片废墟里找了许久,从清晨到黑。一遍遍地喊,父亲,母亲,叔父,长兄。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刮过耳边的呼呼风声。自此之后,他一个人,就是一个家族。没有人替他温粥,也无人燃起一盏灯等他回家。楚冉蘅眸色深沉,却是缓缓闭上眼,将往事皆抛,转身离开,不再看了。药帐里来来往往伤兵无数,甚至还有人故作嬉笑地在聊,但时不时停下,咬牙忍痛的动作却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感受。“我这次可是斩了三个。”“我比你多!”“我一屁崩你二里地!”“我还——嘶——”宫长诀把伤药撒在伤口上,伤兵本还在谈笑风生,却忍不住地抽疼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宫长诀略微停顿,“我手太重了么”伤兵忙道,“重重个屁,这么点伤,老子还不至于哭爹喊娘。”虽然话语粗俗,宫长诀也知道是在抚慰她,让她别惊慌。“你别,金书生那子有点能耐啊!”“整日里没事儿的时候嘴里就念念叨叨,话做事磨磨唧唧的,没想到这次竟然干脆利落地就取了西青副将的首级。”“我还没摆上阵呢,他就已经把首级扔出去了。”“你看看那些西青人吓的,居然被自己将军的首级吓成这样,眼睁睁看着金书生砸下来了,还让自己将军的首级抢地丢人,果然是粗鄙之国,连点战友情谊,对将领的恭敬之心都没樱”宫长诀将绷带剪断,“心别沾水。”她站起来,走到另外一个伤兵面前,蹲下身子去给伤兵剪开和伤口粘在一起的衣衫。“水。”旁边的人将水瓢递给宫长诀,宫长诀用水沾湿了帕子,盖在粘着伤口的布上,不多时便将布揭了起来。布上粘着血液和皮肉,纵使是用水浸润过慢慢揭起来,伤兵也已经忍不住面部狰狞起来,龇牙咧嘴。宫长诀额上冒汗,心翼翼地给伤兵处理伤口。周围人还叽叽喳喳地聊,“别看金书生娘们唧唧的,做起事来是真的利落。”“这回他被升百夫长,我算是服气了。”“觉大夫,别怕,我不疼。”宫长诀心翼翼撒着手上的药粉,药粉撒上去必然刺痛,被撒药的伤兵反倒安慰她。“男人有点伤疤才好看呢,我前几次都没受伤,有这一条疤证明我来沙场走过一遭了,这伤没白受。”旁边的人应声,“就是,大夫别这么心,手重点,真男人无所畏惧。疼不死他!”宫长诀却愈发握紧了上药的木片,心翼翼给受赡兵卒上药。李素在旁边将烈酒撒在另一个伤兵肚子上,伤兵顿时大叫一声。李素皱眉,冷冰冰地道,“疼”那个伤兵看着李素凶狠如斯的面色,结结巴巴道,“不,不疼。”李素闻言,垂下头,把凝血散一把撒在伤口上上,毫无怜惜之意,伤兵的面色简直狰狞。伤兵不过二十,眉目清秀,肚子上被隔着盔甲捅了一刀,幸亏只伤及皮肉,李素手脚迅速地给他处理完伤口就开始下一个。旁边的人笑,“陆子,还好穿了盔甲,否则这一刀下去就是个对穿。你之前还嫌盔甲重,穿不住,现在知道盔甲有多重要了吧。”陆文夕清秀玉白的面色微赫,染上绯红,“倒也不是嫌重,我穿得住,只是不方便而已。”陆文夕挣扎着想坐起来,李素反手将他按下,“别起来。”“躺着!”李素的手温软,落在陆文夕肩膀上。温热轻软的触感在陆文夕肩上蔓延,他不自觉地红了耳根。李素凑近了才发现陆文夕脖颈上还有几处伤口,忙取过药给陆文夕处理,轻声道,“别动。”陆文夕的姿势有些别扭,手也不知道往哪放。李素低下头,一点点给他擦干净血渍。与方才撒药时不同,她的动作极轻柔,陆文夕能闻见她身上的皂香味,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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