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不长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含朝
关无忘道,
“是定王殿下。”
“定王名扬天下,少年状元,论才学,当年在大选中当殿所作长安赋流传于世,至今仍旧是士子必读之书,论人品,当年名成状元,关边单枪匹马剿灭细作诸功,都未曾受封功名,更未曾计较功名利禄,大义在胸,更何况,定王近日里亦是与陛下履行同一赌约,用定王,可以磨耗掉定王的时间和心性,为此,与玉尘公主产生嫌隙,从而远离也未可知,此乃一箭双雕,陛下尽可用定王来达此二业。”
关无忘说完,抬眸看向杨晟,杨晟叩着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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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故人入我梦(14)
山河故人入我梦(14)
边关。
宫韫用药油揉着额头上的淤青,沈烨掀开帘帐走进来,
“将军被鸟砸中的淤青还没消退吗”
姚远跟着走进来,
“估计十天之内宫将军都得顶着这伤在营地走来走去。”
宫韫:“……”
宫韫把药油放下,
“听闻申家长子已经出发了,何时抵达”
沈烨笑道,
“大概今日上午就会到。”
“据说他已经托申丞相大人上左家提亲,还换了婚书,左家诗书礼仪之家,他才学出众,也正是良配。”
营地里一阵喧闹,有士兵在外通报道,
“申副将到了。”
沈烨站起身来,
“咱们这里话音刚落,他就到了。”
沈烨先站起来,却是姚远先掀开帘帐走出去,
“来,看看左家的女婿,可别又是一个固执的蠢人啊。”
沈烨的脚步停住,回头看宫韫的脸色,沈烨尴尬地一笑,跟着姚远就出去了。
宫韫站起身来,
“战事不见得有这么上心。”
申行霈一声戎装,沈烨与申行霈私交尚可,却也没有见过申行霈穿甲衣的样子,骤一见,差点没认出来。
申行霈向二人行了军礼,姚远拍了拍申行霈的肩膀,
“倒是和那个老古董看起来不同。”
“这个女婿好。”
申行霈听不懂姚远在说什么,沈烨却是知道姚远在指桑骂槐。
宫韫道,
“既然来了,就进来一起听听战况布局,别像个呆子一样站在那儿。”
姚远叉着腰跟着走进去,
沈烨道,
“是这样的,这两位将军的关系并不是太好,慢慢会习惯的。”
申行霈淡淡道,
“嗯。”
沈烨道,
“在军营里,能多说几个字是几个字,过了今天,谁都不知道能不能说了。”
所以一点点类似正常生活的鸡毛蒜皮都会被放大,被他们当做是告诉自己仍在活着的证据。
并非是边关里的人小气,也不是斤斤计较,而是唯有这样,战火之中,还有几分烟火气。
申行霈没有说话,只是跟着沈烨进了营帐。
沈烨知道申行霈一向少话,也不多说多劝。却是在下一刻扯住了申行霈的衣角。
申行霈停住了脚步,
“有事”
沈烨踟躇道,
“这段日子,你长姐可还好”
申行霈停顿了一下,才回答道,
“和之前没有很大差别。”
沈烨闻言松了一口气。
申行霈道,
“她说嫁衣绣好了。”
沈烨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嗯”
申行霈道,
“我看过,离绣好两个字有点远,绣得有些勉强。”
沈烨还没来得及开心起来,申行霈就开始泼冷水。
沈烨忙道,
“她的绣工怎么会不好,明明就很好。”
申行霈停顿了一下,
“确实不怎么样。”
申行霈一向直来直去,实话实说,沈烨挑眉,忙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平安符,举到申行霈面前,
“你看,这是不好的样子吗”
平安符转转悠悠,上面的图案精巧至极,丝线交接全然不乱。
申行霈目光平直地看着那个平安符,
“那可能不是她的绣工不好,是你的眼睛可能不太好。”
沈烨一愣,
“什么”
申行霈径直走到了战略图前,站在了宫韫旁边,开始看那张图。
沈烨举起的手垂下,平安符正面精巧,反面的线杂乱无章。像是想绣成双面绣,但技艺不精,只能勉强绣出一面能看的。
沈烨把平安符收起来,
明明就很好!
也是,天天都这么呆,估计已经不懂审美了。
他现在反对姚将军所说的话,姚将军说申行霈不呆,完全是姚将军看错了。
申行霈已经开始用炭笔在图上勾画了。
沈烨心道,现在刚来能会什么。
他刚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不敢,别说带兵,就是连受了伤包扎都不会,这个
山河故人入我梦(14)
山河故人入我梦(14)
收到圣旨时,楚冉蘅在宫家。
宫长诀看着楚冉蘅接过圣旨,而太监内侍的面色有些尴尬。
毕竟他也没想到,哪都找不到的定王会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宫府里面。
楚冉蘅接过圣旨,
“吾皇万岁。”
内侍道,
“陛下这次安排定王殿下监考大选,也是有极深用意的,希望殿下能一路顺风。”
楚冉蘅道,
“多谢公公提醒。”
宫长诀看着楚冉蘅手里的圣旨有些发愣,
“如果是要往江南先去,只怕很快就要启程了。”
楚冉蘅背着手道,
“不会启程的。”
楚冉蘅随手将圣旨放在一旁,左氏道,
“先定王也主持过大选,想必你也知道,大选最重要的就是只做考官,不在其中做任何别的事情。”
楚冉蘅道,
“晚辈知道。”
左氏拿起杯子,
“我常听隔壁有弹琴的声音,是你在弹琴吗”
宫长诀忙道,
“是我在弹。”
左氏诧异,
“不是冉蘅”
“弹得实在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听到弹得这么好的曲子的,总是忍不住站在院子里多听一会儿。”
左氏放下茶盏,看向宫长诀,
“若你能弹出这样的琴音,想来也不会终岁不闻丝竹声。”
左氏看向楚冉蘅,
“倘若方便的话,希望常能听见。”
楚冉蘅忙道,
“这是自然。”
宫长诀谎言被戳穿了,却毫不惊慌,她本以为母亲是嫌吵,所以忙开口说是自己在弹,没想到母亲是觉得弹的好,想多听听。
也是,母亲可是书香世家出身,可不像她,粗野出身。母亲当然是喜欢清雅有韵的东西。
但是,她的琴也没有弹的这么差吧
宫长诀坐到左氏身边,
“母亲,嫁给父亲是不是特别后悔。”
楚冉蘅闻言,有些惊诧,这般问题,属实有些冒犯尊长。
却没想到,左氏刮了一下宫长诀的鼻子,笑道,
“是,特别后悔,相公一双手只会拿刀,却拨不响琴弦。生了个女儿也粗鲁得要命,弹琴弹的和哀乐一样。”
宫长诀撇撇嘴,
“那是因为母亲都不教我,尽是偷懒让先生教。这样怎么能学得像窈青一样像个大家闺秀。”
左氏笑,
“尽是贫嘴,再胡说今日就不准在前院吃饭。”
楚冉蘅看着眼前的画面,这样嬉笑嗔怒地与家人相处,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宫长诀抱住左氏的胳膊,道,
“世子来了,你必定要他在前院用膳,我的未婚夫婿在,你好意思不让我这个没脸没皮的女儿躲着不见人吗”
宫长诀笑着看向楚冉蘅,朝他眨了一下眼。
左氏拍了宫长诀一把,道,
“真是没脸没皮,还没嫁呢!”
宫长诀做了个鬼脸。
左氏看向楚冉蘅,
“就在这用午膳吧,这么大的府邸里只有我和长诀两个人吃饭,也甚是冷清。”
楚冉蘅点头,
“好。”
虽然风波四起,但她能一直处于这样的温馨幸福之中,他很庆幸,
宫长诀抬头,冲着楚冉蘅笑。
那一霎那的灿烂让楚冉蘅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左氏站了起来,
“既然是要用膳,我去厨房看看。”
宫长诀站起来,疑惑道,
“厨房的事情为什么需要母亲去看。”
左氏头也不回,被婆子扶着走了,但却不是向着厨房的方向,而是向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宫长诀:“………”
父亲现在在边关知道她订了亲已经是抓狂了,恨不得一天写十封信来叮嘱她叮嘱母亲,还企图动摇和反对这门亲事。
但母亲,好像正是相反啊。
看母亲之前的样子,她还以为母亲很舍不得她呢,原来是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啊。
宫长诀笑着抬头,正对上了楚冉蘅的视线。
边关。
申行霈和沈烨坐在一起,远远看着对面的宫韫和姚远。
姚远不解道,
“是什么让你一下子就改变了主意”
宫韫一张黑脸沉默着,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本来觉得到底太过轻率,夫人不与我说过就私自定下这婚约,到底是麻烦,但今日,长安寄来了这份婚书。”
宫韫还没打开,姚远就一把抢了过去,
“我看看。”
宫韫的脸一瞬间仿佛更黑了。
姚远一边看一边啧叹,
“先定王要是知道儿子这么败家怕老婆,肯定后悔剩下这个孽种。”
“不娶妾,还把所有家底作为聘礼交给你们家,但凡他有二心净身出户,看来宫家是要发达了。”
宫韫一把拿过那张婚书,斥道,
“这可是婚书,别乱碰。”
姚远道,
“这样的聘礼,别说是按一般规格来算可以十里红妆,百里都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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