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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长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含朝

    杨晟听了她的话,看着她将茶杯倒扣,竟然还能好脾气地笑着对她道一声,

    “一杯茶而已,不要紧。”

    宫人忙上前擦干净了桌面,换过一个新的茶杯。

    杨晟淡淡道,

    “别发脾气了,如今楚冉蘅当了缩头乌龟,依着你的性格,你绝不可能抛弃大周。除了嫁给朕,你没有旁的选择。”

    宫长诀冷笑,站起身来就走,宫里的宫人面面相觑,竟都没人敢上前去拦她。

    这段日子里,宫长诀与杨晟的相处方式宫人们看在眼里,杨晟对宫长诀,这半个月以来竟然从未生气,不知是权力扩充了他的气度,还是他真的如此相信宫长诀会选择他,总之无论宫长诀如何当着所有人的面下杨晟的面子,他也不急不躁。

    宫人都没有去拦宫长诀,大抵已是知道,杨晟是准她走的,毕竟,再一道帖子,她仍旧要来见他,她不能受千夫所指,变成万人指责的倒向西青的卖国贼,就必定要接以大周之名发出的一次次邀请。

    玉尘二字,在宫长诀便贬出内册之后,金贵程度不减反升,许多闺阁小姐都想要与宫长诀扯上点关系,在那些闺阁小姐的眼中,她未来不是大周的国母,便是西青统一了大周之后,西青的国母。

    就算她选择嫁给定王,亦身份非常人能比。

    本身定王这一族,就比其他王爷要尊贵,千百年来,大周定王之位是唯一一个世袭而不降位的爵位,长盛不衰,永远站在权力中心。

    宫长诀只觉得可笑,这些姑娘们目光浅薄,看不见这风波之中将死的命运,只看得见无限风光,对她艳羡嫉妒,讨好谄媚。

    送走了宫元龄和宫家几个旁支的表小姐,宫家一下子清净了许多,倒是这些络绎不绝,踏破门槛的小姐们,填补了这份空缺。

    白日里,竟然也算是热热闹闹。

    宫长诀躺在床上,不多时便合上了眼。

    隐隐绰绰间,她看见那灯台上的烛火在摇晃。

    “公子,若以血灌之,此灯能燃到何时”

     




山河故人入我梦(11)
    山河故人入我梦(11)

    梳妗脑子飞快地转着,真巧遇上丫鬟要将帖子交给宫长诀,梳妗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了丫鬟,把帖子一把抢过,

    “你去做你的事情吧,这帖子我会交给小姐的。”

    梳妗还嫌丫鬟走得不够快,把丫头翻个个,背对着自己,推出了院门,

    “赶紧去门房整理整理书信,没事儿别往院子里跑。我上次看见门房那些书信对堆成堆了,赶紧回去弄弄。”

    丫鬟被推着走,口中还道,

    “那书信已是几个月前的的,那段时间那么多人给老爷寄书信帖子夸赞抚慰宫家,老爷看都看不过来,这才剩下的,现在老爷们都不在府里,就算现在整理了,拿给谁看去啊。诶——梳妗姐姐,你别推我啊——”

    丫鬟被梳妗推出院子,还转过头来道,

    “梳妗姐姐,有病要看的,我看的你的脸色很不好啊,还是你新买的胭脂颜色太重了。我那有一盒极好的胭脂,还是原先府里养花的吴大娘亲手磨的,用的可是府里的芍药和月季,极难得的,要不是和梳妗姐姐你好,我才不——”

    梳妗没好气地打断道,

    “快走快走,我这是被你气的,不是涂的,你再不走,我还会更红。”

    丫鬟嘟嘟囔囔地走了,梳妗猛拍胸口,抬头发现满院的姑娘都在盯着她看,梳妗忙叉腰,理直气壮地道,

    “看什么看,一大早不用干活吗”

    “看看这地,多脏,这雪万一滑倒了小姐,你担待得起吗”

    “你看看这花,都这个鬼样子了,还不好好修修。”

    院中丫鬟:“……”

    这雪刚刚才扫过一遍,露出了青石板地面,是地哪能一尘不染再说了,这路上那还有雪啊小姐倒是想滑,这么粗糙的青石砖地,往哪滑去

    这花是雪打凋的,怎么修他们还能接回去不成

    不管怎么说,这院子里的丫鬟都被梳妗找了由头全部支开,或去别的院子里帮忙,或是去做些莫名其妙的活计,反正不能留在院子里。

    梳妗一个人守在院子里,还把院门给关了。

    在院子里心急如焚地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来。越升越高,眼见就要到饭点,要是到了用膳的时间,必定夫人会传召,到时候,小姐怎么办啊

    宫长诀缓缓睁眼,入目是白色,略有些折痕的衣衫。

    她抬起头,便见楚冉蘅坚毅的下颌线。

    楚冉蘅似乎很久没好好睡过安稳觉了,他把她抱在怀中,睡得正熟。

    一夜过去,青色的小小胡茬冒了出来。

    他就这般抱着她睡了一夜。

    宫长诀忽然耳根有些热,虽然并未发生什么,但也到底是同床共枕。

    宫长诀闭上眼,听见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一声声响起,就响在她的耳际。

    她忽然想起她在暗阁时做的那个梦,她窝在他怀中,轻声道,

    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

    他是怎么说来着

    他说,愿寝尽天明,讨卿欢喜。

    丝丝缕缕的笑意蔓延在她嘴角。羞赫与甜蜜同下。

    这一刻,听着楚冉蘅的心跳,宫长诀终于踏实地相信,往后会安稳如斯。

    宫长诀看着楚冉蘅的睡颜,忍不住笑了。

    他的睫毛颤动几下,宫长诀忙闭上眼,楚冉蘅缓缓睁眼。睁眼便是并不熟悉的女子闺阁的布置。

    过了一会儿,楚冉蘅反应过来,这是在宫长诀的房间里。

    垂眸看她,能看见她秀巧挺拔的鼻梁,能看见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面颊也泛着微微的红,唇若朱丹。

    楚冉蘅看着她颤动的睫毛,猜到她是在装睡,却不揭穿她,而是无声地轻笑。

    将她搂的更紧,宫长诀的心跳如雷。楚冉蘅的下巴轻轻搁在宫长诀头顶,两个人以一种比方才还亲密的姿势抱在一起。气息交缠,宫长诀的耳根通红。

    楚冉蘅捏起她的发梢,在她面颊上扫过。

    宫长诀咬着牙憋笑。

    梳妗在门口来来回回地渡步,这都快中午了,要是时候到了,该怎么和夫人解释

    她怎么好意思进去喊小姐起床

    宫府门口已跪倒一片,以左氏为首,低头行礼道,

    “见过陛下。”

    杨晟淡淡道,

    ”平



山河故人入我梦(11)
    山河故人入我梦(11)

    宫长诀道,

    “说得来也是时候接帖子了,这几日余宸和杨晟都在这个时间递帖子,似乎每回都有意让我选到底先去哪。”

    楚冉蘅看着宫长诀的背影,她正将长发用簪子随意挽起。

    楚冉蘅一条腿屈起,手臂搭在膝盖上淡淡道,

    “所以今天要去哪”

    宫长诀下意识道,

    “自然是先杨晟再——”

    宫长诀回头看楚冉蘅,他眸子并不带笑,看着她,

    “嗯”

    宫长诀忙道,

    “也不是非得去不可,还可以称病,两边都推。”

    楚冉蘅问她,可并不是在问她是不是要选谁,这是一道送命题。

    宫长诀清了清嗓子,故作无事道,

    “那个,你来的时候没穿衣裳,现在要怎么回去”

    婆子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宫长诀这一句话。

    而下一刻,一个清润的男子声音响起,

    “那我不回去了。”

    “若你要去赴约,倒不如我守着你,你也别出去。”

    婆子被台阶一绊,猛地摔下来,

    “哎呦!”

    小姐屋里有男人啊!还不穿衣服的!

    梳妗忙上前扯住婆子,防止婆子继续往下掉。

    “妈妈,您小心。”

    外面的声音惊动了宫长诀,宫长诀面色突变。

    梳妗扶着婆子,忙高声道,

    “小姐,您快出来吧,陛下来了,等着见您呢。”

    梳妗咳嗽两声,

    “奉茶的那姑娘也出来,我听你声音哑的像个男人,保不齐染了风寒,别传给了小姐。”

    宫长诀惊慌地看向楚冉蘅,楚冉蘅站起身来。

    婆子道,

    “大大大小姐屋里头有———”

    梳妗猛地捂住了婆子的嘴,

    “小姐屋里什么都没有。妈妈别乱说。”

    婆子摔了一跤,正是这也疼那也疼。

    “姑娘,你这是睁眼说瞎话——”

    宫长诀一把推开门,

    “什么事这么大动静”

    宫长诀一身白衣站在门口,发疏疏挽起,还带着几分慵懒和随意,

    “妈妈可是哪儿不舒坦了来寻我开心”

    婆子咚一声跪下,

    “小姐您可不能乱了规矩啊,”

    宫长诀漫不经心道,

    “哦”

    “我乱了什么规矩”

    婆子急道,

    “您还未出阁,要是坏了名声,可就难嫁人了。”

    宫长诀让开半身,把门让出来,

    “妈妈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我闺阁脏了”

    “倘若是妈妈误会了什么,进来一看便知,我可没有什么要藏着掖着的。”

    婆子颤颤巍巍抬头,见宫长诀毫无惧色,坦坦荡荡。

    婆子心头也有了估量,哪有偷情的这



山河故人入我梦(12)
    山河故人入我梦(12)

    宫长诀淡然地回看杨晟,毫无退避和遮挡。

    杨晟只以为她耳根的是方睡醒时压出的泛红,猜她果然是在睡觉。

    宫长诀道,

    “玉尘今日病体拖延,让陛下久等,当真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恕罪。”

    “只是陛下前来,不知是否寻玉尘有事相商”

    简简单单几句话已然道明她生病迟到,看似有力,却像是在责备杨晟,在如今她染病的时候仍旧来不请自来地打扰。

    杨晟一声深蓝衣衫,长发并未全部束起,而是只束起上面一半,以玉簪挽之,看见杨晟这般束发,宫长诀恍然间想起来,杨晟今年不过十九岁,确实还没有到及冠之年,只是因为登上皇位,在登基大典之时,依着前制将及冠之礼一同加封。

    杨晟此番模样不像是一国之君,倒像是寻常人家公子,深蓝色极沉稳,也带着一股神秘与静谧,杨晟本身气质躁动喧闹,深蓝着身,却是多了几分大气。

    这段日子,杨晟给宫长诀的感觉已然颠覆许多,杨晟的字写的极好,若没有沉淀多年的气度,决不能这般笔画平稳,字字如刀,他也是曾经在元帝时期蛰伏多年的一只猛兽,只是从来没有现于人前,所以,一朝一夕乍现于人前时,要张牙舞爪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要用这般浮躁急决的行事风格来掌控眼前一切。

    宫长诀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这段日子里,她对杨晟这般无礼冒犯,而杨晟能一直做到带笑面对,不急不恼,这也许才是杨晟这么多年来的常态,忍辱负重,韬光养晦,他们借杨晟的势一步步掌控朝堂,可是这其中,有多少次,杨晟差点反客为主要掌控他们,这段时间,并不只是他们在推着杨晟走,杨晟也在推着他们走。

    这段时间的急躁与肤浅,甚至有可能是杨晟为了迷惑他们,而伪装出来的面孔,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一直确信杨晟目中无人,容易掌控,从而一直帮着杨晟坐上大位。

    可现在,杨晟的表现却与从前天差地别,从未急躁过,极有耐心地一步步走,毫无疑问,之前那段时间里的杨晟的样子,不论是因为杨晟有意伪装,还是因为确实初掌大权,暂时以张牙舞爪的面孔来适应一切。杨晟那段时间的模样,都不是他真正的性情。

    是了,一个能在破宫的前夕,只是看见楚冉蘅,便马上悬崖勒马不再选择逼宫篡位,为什么杨晟能这么快下决定

    因为杨晟,从来就没有信任过能帮他谋反的他们。

    不信左晋,也不信步步为他部署的那些人。

    杨晟无疑是清楚,那些人只是在利用他,而不是真正臣服于他,所以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不敢轻易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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