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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7崛起南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零点浪漫

    进入海汉学府深造——入仕做官——改变家族的社会地位,这样的路线对于家境小康却苦于没有上升通道的地主阶级来说,无疑是很现实的一条捷径。不过海汉高等学府的确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地方,要嘛是过去有出众的成绩,比如本来就已经考了大明的功名在身,要嘛就只有设法得到地方上主管文教事业的官员推荐。海汉将这些上升通道与日常的合作态度相挂钩,换取地主阶级在土地政策上的配合。在现在社会变革的大环境下,这种摆在明处的交易条件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虽然目前仍有一些地主在坚持自行雇佣农民耕种土地,但随着社会主要生产关系的逐渐变化,他们也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与社会发展趋势相悖,如果不做出改变适应这样的社会变化,那迟早会成为被社会遗弃的对象。而能够抓住这个历史时机顺应潮流的人,则极有希望成为新兴政权建立之后的第一批得利者,并且以此为契机,成为海汉的拥趸和守护者。

    范迪门对于海汉主导的农田种植能够收获多少水稻并不是很感兴趣,东印度公司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在巴达维亚组织这种大规模的粮食生产,他个人更感兴趣的是弄明白海汉在改变土地政策的过程中是如何消弥了地主阶级本应该会爆发的强硬反抗。

    从张新的描述说明中,范迪门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一部分原因,海汉人在政治手段的应用方面的确有其独到之处,能够让地主阶级中的相当一部分人选择利益交换而非对抗,时间一长这些人自然就会被同化到海汉的利益共同体之中去。

    不过范迪门有所不知的是,原属于大明统治地区的地主阶级并不是没有发起过反抗,而是试图采用暴力手段反抗海汉统治的人全都在前几年里被抓的抓杀的杀,反抗态度最坚决的那帮人早就已经被海汉当做典型给处理掉了,这其中最著名的便是1631年儋州刺杀案后被处理的相关人员,自那以后可就没人再敢把反抗的意图挂在嘴边了。

    在用暴力手段消除死硬派之后,再利用利益条件来引诱剩下的人就范,这样的组合拳的确在琼北地区取得了极为不错的效果。虽说儋州乡下还是有不少思想僵化的顽固分子不愿遵从海汉的土地政策和农业开发计划,但也没什么人敢再跳出来公开反对了,只能老老实实被现实一点一点地磨平棱角。

    对东印度公司来说,这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借鉴意义,荷兰人在南洋开辟殖民地一向都是暴力为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杀一波再说,从来没考虑过要像海汉这样细火慢炖的方式来治理地方。当然了,这也是跟荷兰人所处环境有很大




第九百八十二章 教育措施
    “宁首长,这边请。”白鹿书院山长范长逸十分恭敬地在前方为宁崎带路,这是书院近几年中接待过等级最高的客人,在此之前来过这里的贵客也就是张新、严明君这个级别的官员,但海汉执委的官职显然要高出了一大截,而且宁崎还是海汉主管文教领域的官员,可以说是书院文人们的父母官了。前面提到这两位现在都跟在旁边当陪客,范长逸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出于安全上的考虑,宁崎一行人视察本地书院的安排,范长逸也只是在两天前才获知。留出两天的时间,也主要是为了让书院能提前把卫生打扫干净,碍眼的人就暂时先安排回家,免得首长来的时候会看到一些不太和谐的东西。当然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书院里那些有希望得到首长赏识的学子都集中到一起,万一运气好让来巡视的首长看顺眼了钦点几个人给予去三亚高等学府进修的机会,那也是白鹿书院的荣光,多半还可以作为此届山长的功绩写入今后的院史当中。

    白鹿书院现有学子共计四百余人,根据教育程度分为面向儿童少年的初级扫盲班,以科举为教学目的的中级学习班,以及专供已经考取功名在身的文人们研读的高级进修班。当然了,在儋州易主之后,书院的教学方向也有所调整,虽然学子们仍然可以选择去广东参与大明组织的乡试,但近两年选这条路的人却越来越少了。这是因为海汉的公务员培训一年有两次考试机会,只要考中就能去三亚进修,几个月课程结束便能分配到海汉衙门里当差了。通过这条上升管道入仕远比考大明科举要轻松,早几年选择走这条路的人,如今混得好的都已经在衙门里当上干部了。只要是入了海汉籍的学子,在近两年大多已经将进入海汉衙门工作作为了自己的奋斗目标。

    为了这种更为现实的需求,白鹿书院也在过去应付科考的四书五经之外,加入了海汉选拔考试所涉及的基础数学、公民常识、时政分析等内容。白鹿书院原本的教学质量就相当不错,在加入这些额外的课程之后,倒也还真有不少读书人通过了海汉的选拔考试,获得到三亚进修学习的机会。而这次宁崎到访儋州,特意安排参观书院的行程,也是代表执委会对本地书院在这方面所作出的配合和努力表示肯定。

    宁崎首先查看的是初级扫盲班所使用的教材,根据海汉教育部的要求,目前海南岛上的书院、私塾等教学场所使用的识字扫盲教材已经全部换用海汉于1632年出版的《启蒙》课本。这个课本中不但包括了以前在基础教育中所用的《三字经》、《千字文》之外,还加入了经过专门编撰的《海汉公民守则》,《海汉民团进行曲》等内容,力求在基础教育阶段便将海汉所倡导的价值观通过诵读课本灌输给青少年儿童。

    这些新加入的课程内容对十多岁的少儿来说,的确是有些晦涩难懂,不过海汉高层倒也没指望他们在现阶段就能完全理解其中含义,先用基本的诵读教学让其熟记在心,今后再结合各种宣传方式慢慢让他们消化吸收,直到这些条条款款所代表的价值观成为他们意识的一部分。

    范长逸在旁边介绍道:“本书院自接到新课程安排之日起,便将其纳入了日常授课之中,这一年多时间里从未间断。这《启蒙》课本上的内容,首长可随意向这班上的学生抽问。”

    宁崎的目光在班上这些少年的脸上扫过,见这些学生倒是并无闪避视线的举动,想来的确是有些底气,便随手指了一人道:“那这位同学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

    那少年立刻便起身作揖应道:“学生廖响,请首长指教。”

    宁崎见他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也多了几分好感,便随口问道:“《启蒙》课本中有公民应遵守的十大规范,你可记得”

    廖响应道:“回禀首长,十大规范乃是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团结、友善、勤俭、自强、敬业、奉献。”

    宁崎接着问道:“那敬业奉献是什么意思”

    廖响应道:“敬业奉献是说身为公民,需忠于职守、克己奉公、服务社会。”

    宁崎听他背得只字不差,便打算再考他一个灵活有难度的题目,继续问道:“那这爱国一条,是指爱哪一国”

    范长逸在旁边听到这问题,顿时就觉得后脑勺一麻。白鹿书院虽然在教授海汉指定的教材,但对于这些细处却并没有给学生进行讲解。原因其实也很简单,站在书院的立场上,如果讲解这种敏感的政治概念,就是在自找麻烦。

    儋州原属大明,但却被海汉实际控制,如果把爱国解释为爱大明,那岂不是对海汉怀有叛逆之心儋州这地方前几年出过事,对于言论的监控要远大于别处,要是被有心人举报可就麻烦了。但要把其解释为爱海汉,海汉却又一直没有正式立国,这样一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说法。虽说民间已经默认了海汉这个国籍,不少人甚至以加入海汉籍为荣,但执委会都没宣布立国,你小小一间书院还抢在前面宣布了,这不成了越俎代庖之举

    所以书院在日常宣讲《启蒙》教材时,往往都只让学生熟练背诵内容,却并不会对其细节逐字逐句地进行解释说明。宁崎突然问到这么敏感的问题,这学生答不上也就罢了,范长逸更担心他胡乱作答,惹恼了宁崎就不好办了。

    那廖响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当须徇忠义,身死报国恩。学生以为,爱国无非忠义二字。若要忠,学生既生于大明,当忠于大明。若要义,学生成长于海汉治下,举家入籍享海汉之福利,当为海汉效力。忠义如何两全,爱国二字该如何做到,还请首长指点。”

    廖响所念的两句诗是来自唐朝诗人李希仲的《蓟门行》,讲的是军人以身报国的内容,意思是为国而死,乃是忠义的极致。但廖响显然对于宁崎所提出的问题也没有明确的答案,好在他这番对答也算巧妙,并没有偏向于任何一边,范长逸听完也稍稍放松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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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三章 随机抽查
    范迪门心中暗暗决定,等回到巴达维亚之后,就要对当地的教育机构进行一番梳理,特别是汉人兴办的私塾、书院,更是要重点清查,看看有没有人在讲授海汉制定的这些洗脑教材。要是海汉使用这种办法向巴达维亚发起渗透,东印度公司还真是有点难以防范,还好这趟考察有所收获,不然范迪门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海汉居然还有这一套招数。

    但范迪门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海汉日后如果要踏足爪哇岛,根本就无须采用这种小火慢炖,需要花费很长时间的办法,只消让汉人在当地闹出点事,便可以直接以护侨的名义实施军事介入了。当然了,如果海汉日后想要在爪哇岛建立起长久的统治区,那对教育领域的控制仍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手段。

    宁崎在对初级扫盲班的学生们进行抽查询问之后,对白鹿书院的教学成果还是表示了肯定。虽然学生们的思想觉悟距离三亚的水平仍有差距,但考虑到这里的具体环境,白鹿书院也做得算及格了。范长逸得到宁崎的赞许,脸上都要笑开花了。这儋州书院虽多,但能够得到海汉主管文教高层官员的亲口称赞,却不是寻常的待遇了。

    范长逸心中已经开始琢磨,等宁崎走后要把这一段训话记录下来,再去找一找儋州报社的人,争取能在十天一刊的《儋州新闻快报》上拿个头版。届时顺便再花点钱打打广告,到了今年招生季必定能获得不错的成效。

    儋州书院众多,招生竞争也是十分激烈,白鹿书院虽然是老牌知名书院,但近两年很多书院开始另辟蹊径,开设一些所谓的职业培训班,有造船、纺织、冶炼、航海、勘探、医护等等专业,毕业后会为学员提供进入海汉官办机构的就业机会。这种职业培训班因为周期短见效快,又能解决学成之后的工作问题,颇得一些出身贫寒的学子们青睐。甚至有些原本因为经济原因,并不愿意花钱送孩子念书的家庭,在了解到这种培训班的就业去向之后,也果断为家中孩子报名入学。

    这种手段小书院用得,但像白鹿书院这样的大书院却有些抹不下脸面,毕竟这里可是在本朝出了好几十名举人的地方,现在要放下身段开班培训手艺匠人,说起来还是有点跌份的。范长逸想要争取更多生源,也只能从别的方向下手,比如说以“儋州第一书院”这样的名号来进行炒作。当然了,武无第二文无第一,这究竟够不够资格第一,他自己说了不算,但如果能够得到海汉高层人物的称赞,这种加成就会让书院的自我炒作显得更有底气了。

    看完初级班,范长逸前面带路,来到了教育程度更高的中级班。这里学员所接受的授课方式可以算是这个时代的应试教育,主要是以大明的科举考试为目标。当然了,在海汉入主这里之后,教学目标也分为了截然不同的两类,一是大明的科举乡试,二是海汉的进修资格考试。

    针对大明科举的教学内容主要是八股文,这种文体对于格式有着严格的要求,分为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段。应试的考生不能天马行空地进行写作,必须得严格按照这个格式规程来,作出的文章才能接受考官的评审打分。

    而科举考试的考题一般都是从《四书》中,即《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这四本书中选出一句话来作为题目。考生需先阐明这句话的含义,再扩展开来讨论,议论的内容必须得符合四书及朱子注经的释义。不过四书的内容都是死的,各地有县试、府试、院试,每三年还有各省乡试和全国会试,几百年下来早就把这四本书里的内容翻来覆去出过题目了。

    所以到后来考官们为了怕自己的题目跟别人重复,就得挖空心思想新办法出题,把这几本书里的文句进行种种排列组合。有时候甚至是随机抽取两句话搭在一起作为题目,这种出题方式被称之为截搭题。这种题目是随机拼凑出来,考生要将其建立起合乎逻辑的关系,而且还得从中阐发出孔孟之道的内容,考的往往已经不是考生的文学功底,而是脑洞大比拼了。

    不过现在除了大明朝廷举办的科举之外,本地读书人多了一条投效海汉的出路。只要能通过半年一次的资格考试,便可以获得到三亚的学府进修深造的机会。这种深造不但学费全免,而且就业问题也会得到解决,读完便直接分配进海汉官方机构做事,身份待遇比起那些所谓的职业培训班的匠人可是要高出了一级。

    对于那些一直科举不中,或者说更向往安定生活的读书人来说,为海汉做事其实是相当不错的去处。海汉人给出的良好待遇有目共睹,而且有稳定开放的上升渠道,今后仍然有机会升迁做官,这总要强过当个一事无成的落魄书生。最重要的是,海汉对读书人的需求十分旺盛,竞争远不似考科举那般激烈,只要有一定的主观意愿,加上身家清白,基本都能通过难度不大的资格考试。

    所以在海汉和学员的双重要求之下,白鹿书院也顺应潮流,开设了针对进修资格考试的课程。当然了,这个课程所用的使用的教材课本,也全部是由海汉所提供。其中的内容都是以海汉公民规范为基础,浅显易懂,再加上有海汉专门指派的教师定期在书院开课讲解,对这些能识文断字的知识分子来说,学习兴趣要远远高于研究枯燥的八股文。

    宁崎循例也在堂上随意抽了数人进行问答,这些学员大多已经成年,不少人也参加过以前的县试甚至乡试,对于这种随堂抽问并无不适,答题也头头是道,言谈方面的确是要强出先前看过的初级班不少。

    宁崎人都来了,自然不会只做一些表面功夫,当下便又出一题:“想必在座各位学子都知道,我们海汉一向没有把四书五经奉为圭臬。治理天下,我们用的是法律法规,而不是前人写出来的著作。我想请问各位,你们自小所学的这些四书五经,如何才能在今后的工作生活中派上用场愿意作答的请举手示意。”



第九百八十四章 待价而沽
    相较于初级班和终极班的学员,书院对高级班这些已经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其实已经没多少可以传授的学问了。让这帮人寄身书院,一方面是为了展现书院的教学成绩,另一方面有些教学工作也可以交给他们去做,以冲抵他们在书院的开销。当然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这帮人自己所作出的选择。

    对于高级班的这些读书人来说,放弃数年寒窗苦读考出的功名,投靠海汉从头再来,多少也是有些不划算的感觉。毕竟他们的功名在海汉人眼中并不值钱,去了多半也得从最底层的书吏做起。但如果能在下一次的乡试或者会试中考出好成绩,那立马就能山鸡变凤凰,可以选择的出路也就多了,至少不会沦落到依靠街头卖字作为营生手段的地步。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两句话一向被历朝历代的读书人奉为金科玉律,但自唐代开科取士以来,也只有考中“进士”之后才能有官可做。而进士的录取率一向很低,天下读书人只有极少一部分能够获得这种殊荣,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没法通过这条独木桥混进体制内。

    这种激烈的竞争当然是每个读书人在选择科举这条道路的时候都必须面对的残酷现实,所以大部分读书人除了考取进士做官这个终极目标之外,其实也还是有比较现实一点的打算,比如说考取到力所能及的功名之后,就转行去从事别的职业。

    比较体面又有收入保障的职业,大概便是给在任官员当师爷了。科甲出身的官员学的是四书五经,只会写写八股文,甚至有些靠着纳银捐官走上仕途的官员连八股文都写不了,要这些菜鸟官员上任之后去办理征粮收税、审人办案、迎来送往、上报拟稿、下发告示这些实际事务,多半都只能抓瞎。所以就必须要找一些有文化又懂实务的助手,来协助他们处理政事。

    如果仅仅只是书虫,没有一定的社会经验,那也很难会得到官员的青睐,毕竟师爷这个职位并不属于衙门的正统编制,饷银都是由雇主官员自己掏腰包而非公费开支,没点真本事是肯定不行的。而科举考试并没有年龄方面的限制,所以当了师爷之后仍然可以继续参加科举。可以一边拿着优厚的待遇一边进修等下次考试机会,这对于读书人来说的确是一条极佳的出路。

    当然了,如果本身有官方认可的功名,那做师爷的起点肯定会更高一些。州县官员一般会聘请有实务经验的秀才,而各省道台以上的官员聘请的师爷基本都是举人,并且这些高级师爷手中也将或多或少地掌握一部分官府实权,其身份地位就绝非普通读书人可比了。而且抓着从师爷身份跃升为一国重臣的例子,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比如晚清的左宗棠、李鸿章,都是师爷出身的肱骨大臣。

    但话说回来,官员的数量也是有限的,所以师爷这碗饭也不是人人都能捧起来吃,这个行业里也同样存在着竞争,能被聘请为师爷的读书人比例,其实比考中进士当官的也高不了多少。所以大多数人最终还得另谋其他出路。

    比如文笔好的读书人可以专业代笔写公文,唐代诗人李邕一生中代写公文八百余篇,《新唐书》中记载“李邕代撰官折受筹银巨万,据此为豪富者。”类似这样的公文高手,还有贺知章、宋之问、骆宾王等人,靠着这个特殊的本事,也能混个衣食无忧。

    此外也有落榜文人遵循圣人的先例,自己开书院或者给权贵做家教,依靠教育产业发家致富。比如这白鹿书院的山长一职,历来就必须要有举人功名在身才可有资格接任。而这儋州大大小小两位数的书院,其创始人几乎全都是历朝历代的落榜文人。觉得经营书院麻烦想偷懒的,也大可找个有钱人家当家庭教师,只需管理那么几个学生,同样能混个丰衣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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