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诡医

我们俩小声低语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跟我走！”莫言拉上我，朝上一指，便纵上了屋顶。
顺着揭开的瓦片，朝下一瞧，就看见那铁棒僧和一个年轻僧人进了殿宇。
“大师父，哪有什么红根川穹啊，这小子脑袋一定有问题，那传说中的东西能当真吗？”
“我还不知道没有吗？可他开口就了，我总不能直接说没有吧？万一这家伙一听就走，我怎么和寺主交代啊？这样，你把最好的视肉和虫草给我备上一份，我先送给他，就说，红根川穹被寺主收藏起来了，让他耐心等着。这小子八成也没见过世面，看了视肉和虫草没准一高兴，就不走了。”
“大师傅高明。”年轻僧人咂舌道：“不知道这人是谁，竟然让寺主这么在意。”
那铁棒僧哼声道：“你小子最好少问。知道咱们原来的寺主怎么死的吗？就因为多问了镇星云一句话为什么，就被镇星云烤肉一样烤成了干尸。所以，不该问的就不问……”
事已至此，我也死心了。
从这家伙嘴里，我已经确定，这里百分百没有什么红根川穹了。
心情有些沉重，我在屋顶上缓缓站起身，不经意间，四下一望，忽然看见在朝西北几十公里的地方，好像闪出了几道银白色的光雾。那光雾犹如流云，忽聚忽散，似有水汽凝结成虹……
哎？按照古书所云，这应该是渊皎啊！
有道是，潜龙在渊，越下吐珠，珠光成皎……哪里难道有龙族吗？
“莫言大哥，那是什么地方？”我赶紧低声问道。
莫言瞧了瞧，却什么也没看到，好像他根本看不见那渊皎，待我又指认了一遍，才喃喃道：“那好像有个小小的湖泊，还没池塘大呢……怎么了，先生问什么这么问？”





六指诡医 第两千零七十七章 这就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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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九州，龙脉三条，在这片土地上，四象六合八卦相配的风水位多的是。在这些绝佳的风水位上，如果五行归在水行之上，那都有可能藏蛟卧龙。细想来，其实当初我们村子后面的黑水潭何尝不也是半夜行渊皎之色？所以，当莫言说，那里只有一个小小的高山湖泊，我也就没在意。
因为这铁棒僧马上就要去我的住处送东西，所以我不得不也赶紧起身准备回去。
“罗先生，虽然你相貌大改，可你给我的精神气依旧。你还是那个无所不能料事如神的罗先生。我呢，也不懂您们那些修道者的事，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样的挫折，这些年你们都经历了什么，但是，我觉得吧，万事都得有个坦然来应对。放心吧，吉人天相，您肯定会顺利的。夜深了，您赶紧回。明天晚上，我在去找你闲聊！”
莫言依依惜别，我也有些意犹未尽，便欣然道：“那咱们就不见不散了，说实话，我还有许多事需要朝你请教。这老僧棍马上就到我住的僧寮了，我就先走一步，咱们明天再续。”
如此空手离开了藏药殿，我一路疾驰，在那铁棒僧到达僧寮前几秒，我匆忙回了屋子。
“师父，刚才……”祝一帆刚要开口，我便赶紧示意他嘘声。随之，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
“去开门，收下他们的东西，告诉他们，咱们不走了.”我低声朝祝一帆叮嘱道。
果然，打开门，这铁棒僧笑嘻嘻地将一块冰晶视肉和一大份虫草送了进来。听闻我们安心在此等候镇星云的消息后，这老家伙才满意里离开了。
“师父，这是太岁和虫草啊，好东西啊，这老家伙又发什么神经？咱们不是要的红根川穹吗？”
我关上门，有些落寞地摆摆手道：“别问了，你拿去煮了吃吧。这东西对你还有点用，对我们已经没用了。”
祝一帆一看我这神情，便知道了，这里根本没有红根川穹。
“师父，你别急，咱们再想办法就是了，这雪域高原寺院三千座，又不单单它托林寺有藏药……”
这小子是在安慰我，我自然明白，可他哪里知道，这世界上极有可能根本就没有红根川穹。我现在苦恼的问题在于，师父为什么要给我开这么个方子……
“对了，我刚才回来一进门的时候，你要说什么？”
祝一帆忙道：“对，差点忘了正事。刚才，刚才师娘说话了……”
我又惊又喜，忍不住爆粗道：“唠里唠叨半天，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才告诉我。”
“您不是没让我说话嘛……”祝一帆嘀咕道。
我一边埋怨着一边赶紧到内间去，却看见碧瑶竟然半倚着靠在床栏上，闭着眼，对着那扇梯形窗。那窗子外高里矮，只能看见朦胧的一片天，最多也就巴掌大小。
“碧瑶？媳妇，你在看什么？”我小声问道。
碧瑶没有回应，但是，紧闭的眸子转了转。
“你师娘说了什么？还有，你扶她坐起来的？”我转身朝祝一帆问道。
祝一帆摇摇头道：“我和金先生在外面闲聊，忽然就听见内间传来了一声轻叹，师娘好像说了句什么‘念得龙经无眼力，万卷什么什么空’……当时没听清楚，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师娘醒了，赶紧和金先生进来一瞧，却看见师娘仍旧眉目紧闭，但是自己却半靠在了这床边上……”
“金绞蜜呢？”
“金先生进来之后，看了看，忽然说什么屋子里太闷，他出转一转……师父，师娘说的到底是什么啊！”
龙到平洋莫问踨，只观水绕是真龙。念得龙经无眼力，万卷藏真也是空。此乃《撼龙经》中的一句，碧瑶为什么会念出这么一句来？
我顺着碧瑶对着的窗口朝外望了望，不远处，正是那藏药殿。
白天的时候，碧瑶的反常反应就让我很诧异了，此时三更半夜，她竟然又目视着藏经殿，可是藏经殿里，根本就没有红根川穹啊？
“吱呀！”
房门开了一道缝隙，金绞蜜那油黄的小身体闪了进来。
我幽幽喝道：“金先生，这是遛弯回来啦？”
金绞蜜一愣，没想到我已经回来了，赶紧笑道：“出去溜达溜达，放心，我小心着呢，没人见到我。”
看他那副大内总管的笑容，就是心虚了。
“您不是说这是佛门之地，你不好轻易露面吗？这怎么还自己溜出去散步去了？”我揶揄道：“莫非金先生和这镇星云寺主认识，半夜密会去了？”
“别别别，罗先生，这话可不能瞎说，多大的罪过啊，菩萨听见了，还能饶得了我？”金绞蜜慌忙摇头道：“你是开玩笑呢，还是……还是真怀疑我啊！我对你可是无限敬仰啊……”
见这家伙吓了够呛，我冷笑一声道：“既然不是密会镇星云，那你是去做什么了？人行无端之事，必有反常之举。”
“没……嘿嘿，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就是出去透透气！”金绞蜜嘿嘿干笑道。
“呵呵，看来金先生还是没把我当成自己人啊！”我冷声道：“你真把我这傻徒弟当棒槌了？他都和我说了。你出去是寻找龙眼龙脉去了吧！”
金绞蜜傻了眼，挠挠头道：“你……你都知道啦？嘿嘿，其实我也没想瞒你，就是想出去碰碰运气。结果，一无所获……也就没好意思和你说。再说了，什么龙眼龙脉的，我和你比哪懂这些事啊！”
这个死家伙，鬼精鬼精的。
事到如今，又和我充傻装愣了起来。
“师父，我还没明白，怎么就扯到龙眼龙脉去了？”祝一帆一脸懵圈地问道。
碧瑶乃北阴大帝同根所生，先天的感知能力不用赘言。金绞蜜自然也十分清楚这点。今天碧瑶两次的表现，都直指藏药殿的方向，睡梦里，还有《撼龙经》之句。撼龙经乃是古代先人寻龙诀之合集，虽然成书玉明代，但其中方法早在尧舜时期就有了。祝一帆不懂撼龙经之奥妙，可金绞蜜却听者有心，盲猜此处必定有龙族之脉，最差也有龙之遗物。这家伙说是散步，其实就是出去寻找去了……
碧瑶两次的反应，都直指藏经殿，恐怕刚才金绞蜜也是去藏经殿附近了。
“我明白了，金先生，合着你逗傻小子呢，不声不响自己寻好处去了！”祝一帆有些气恼道。
金绞蜜自知被我戳穿了，便讨好一笑道：“看你说的，这不是什么也没寻到嘛，真要是寻来一颗龙珠，两颗龙蛋，三个龙仔，四个龙角，我也得和你们分啊！”
金绞蜜这家伙满嘴好话，我也懒得和他计较。
不过，我却也想明白了一个问题。碧瑶所视的方向，看似是藏经殿，可你要是把目光放远点，跳出这托林寺的小地方，再往远看，那不就是我刚才在藏药殿顶上看见了渊皎的方向吗？也许，那才是让碧瑶有了感知的地方。
“媳妇，你说的地方，根本就不在这托林寺，对吗？”我俯下身朝碧瑶耳语问道。
果然，碧瑶的眼眸微微动了动。
既然如此，更待何时？虽然我已经知道了镇星云的底细，可和碧瑶所念的地方相比，他屁都不算。
“祝一帆，收拾东西，咱们即可就走！”我猛然站起身道。




六指诡医 第两千零七十八章 拦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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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还不知道碧瑶所指的方向有什么，但是，我相信她的直觉。
“老罗，老罗，那我呢？”金绞蜜见我抱起碧瑶就走，顿时急了，忙道：“你把木先生送人了，刘大进那呆子也打发走了，我呢？我还跟着你们吗？”
“你还不回去见菩萨吗？”我斜着眼揶揄道：“当然了，你要是愿意跟着我走也可以，不过，下次遛弯的时候，提前和我打个招呼。否则，我视你为叛逆。”
“嘿嘿，好，好说，绝对没有下次！”金绞蜜厚着脸皮说完，化成了本尊模样，跳进了祝一帆的手里。
推开门，朗月清风，山幽谷静，高原山地的寒气掠过脸庞，让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这样的夜晚，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我将碧瑶往怀里使劲抱了抱，结果，刚出了院子，僧寮两侧的就闪出来了四个身穿紫袍的年轻僧人。
“施主，深更半夜，这是去哪里啊？”开口的家伙，就是那天晚上，和铁棒僧半夜过来的执事僧。
这家伙恭顺地笑着，手上还朝我十指相合做着法礼，可眼神里却满是怀疑和奸邪。
“呦，诸位师父还没睡呢？”我一笑道：“你们可真是辛苦，白天吃斋念佛也就罢了，大半夜的还替佛祖看门护院啊。”
“吃斋念佛是我等本分，看门护院也是我们职责。”这执事冷面一笑道：“施主不吃斋不念佛也不看门护院，怎么也不睡啊。”
我正色道：“吃的太饱，睡不着，溜达溜达。”
“哦，这样啊，那先生还是在院子里溜达吧！我们这深山古寺的，走兽横行，不安全。”
“没关系，人间凶狠，豺狼虎豹见的多了，贵寺乃名门宝刹，总不至于藏着什么奸邪异类吧？”我笑了笑道：“再说了，几位这不也都半夜流连寺中吗？你们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说完，我径直往外走。
“国有国法，寺有寺规。你们来的时候，我家铁棒僧就有言在先，半夜里不准随意走动。你们进了我们寺院，那就得守我们的规矩。”
“守你奶奶个爪儿！”祝一帆急了，脱口道：“你刚才说得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先有国啊还是先有家啊？老子们来去自由，谁敢拦我们？我还就告诉你们了，老子们住够了，就是要走，怎么着？”
“哈哈！”这执事一笑道：“幼稚。我告诉你们，那法律在你们内地或许还管事，可在我们这，就只能排在寺规的后面。你们在这这两天，把自己当成主子一样让我们伺候，现在却说走就走？真把我们当成奴隶了？”
我看着祝一帆无奈一笑道：“你也是，和大师们谈什么法律啊。这就好比对着哈奇士讲文明礼貌，对着泰迪讲坐怀不乱啊。大师们这长相，这做派，这德性，是讲法律的人吗？人有人语，畜有畜言，对大师们你得这样，汪，汪，汪汪汪。大师们，您看这样行吗？”
“你……你在骂谁？”四个年轻僧人顿时脸上一遍，怒斥道：“实话告诉你，要不是寺主早有交代，就凭你一个干巴猴子，凭什么朝我们吆五喝六？再说一遍，马上回去！”
“我要是不呢？”我目若寒星微微一凛。
“你要是不回去，我们就……”
“就怎么样，也砍我一条胳膊，剁我一条大腿？”
听我此言，这几个人顿时一惊，大声道：“你在说什么？还是说，你……你知道什么？”
“老子要走，没工夫和你们废话！”
我和祝一帆不再搭理几个人，径直朝寺门直闯。
“话不说清楚，你们就更走不了了，否则，出去还不败坏我托林寺名声？”
几个家伙叫嚣着便冲了上来。
“师父，你就抱着师娘别动手了，区区几个瘪三，让我来！”祝一帆大喊一声，一抬手就将手里的金绞蜜朝着那执事给砸了过去。
“哎呦！”
“哎呦！”
两声大叫，那执事脑袋上直接撞出了一个杯口大的紫包，当场昏了过去。
另一个大叫的则是金绞蜜，这家伙小声嘀咕着“小祝子啊小祝子，你比你师父可缺德多了，你也不怕把我摔死，算了，我还是理你远点吧”，说完，像个皮球一样，一个弹射，钻进了我的口袋。
另外三个僧人见此场景，一拥而上，阵阵老拳直取祝一帆面门。
祝一帆修为不高，可对付几个凡夫俗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左突右闪，三拳两脚就把这几个家伙掀翻在地。
“几条哈巴狗，披上了袈裟就真把自己当罗汉了？还想拦我们，你们也配！”祝一帆难得漏了脸，装模作样掸了掸身上的土，看着地上的几个不能动弹的家伙冷声一声，大摇大摆便去开内院的大门。
“师父，您请……”
祝一帆难得帅了一次，结果这个“请”字还没说完，大门轰然便被推开了，门后一个大脚丫子踹了进来，祝一帆毫无防备，砰的一声被踹到了我的面前，像是驴打滚一般闷了一嘴的灰土。
“两位贵客，不好意思，没想到门过有人，您这是去哪啊？”来人正是那铁棒僧，手里拎着一根手腕粗的簪花大铁棍，身后跟着二三十个僧众。看样子，这是集中了他们寺院几乎所有的人力。
被打趴下的几个家伙一看援军来了，一个个连滚带爬跑到了那铁棒僧的面前，抢着叫道：“大师父，他们要走，还……还把我们暴揍了一顿。”
“废物！”铁棒僧并没给他们好脸色，反而鄙夷地一把将其推开，笑吟吟朝我们走了过来：“两位贵客，寺里的僧人没见过世面，多有得罪，还请不要怪罪，不过，大半个夜的，你们这就离开，实在不安全，我们也是为了你们着想，我看，还是回去吧……”
我懒得在耗下去，一指铁棒僧道：“不要这幅慈眉善目的表情了，这又不是奥斯卡颁奖现场，装神弄鬼没意思。就一句话，我得离开这，识相的，让开，我暂且不理会你们，否则我能把你揍成铁锤喇.嘛……”




六指诡医 第两千零七十九章 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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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托林寺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地，可我还真没瞧得起这个几个大头僧。
我观察过，除了那铁棒僧之外，其他人都是阳修，且级别很低。至于那铁棒僧，似乎兼修了一点妖术，不过最多也就是皮毛而已。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把他们当回事。
原本我还想着多待几天，等着镇星云回来，也好看看他到底是如何“治病救人”的。因此，我这两日和这些喽喽客气着，不和他们计较。可现在，我既然已经决定先离开了，那就没必要再装腔作势了，谁敢拦我，废了就是了！
“站住，在我们寺主没回来之前，你走不了！”铁棒僧见我心意已决，陡然换了脸色，单手握住铁棒朝我一指喝道：“老老实实回你的僧寮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把这根破棒子拿开！”我冷声道。
“有种你就在我这铁棒面前走过去！否则……”
这老东西自信极了，说话的时候，还一脸轻笑。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我便单手抽剑，金光一闪，在所有人连宝剑的模样都没看清楚之时，这手腕粗的玄铁铁棒已经齐刷刷断掉了，那缺口光滑如磨，看不出一点刀削的痕迹。
“现在可以了吗？”我不屑地问道。
铁棒僧猴头耸动，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半截铁棒子，张了半天的嘴，半个字都没吐出来。
“呸，呸！”祝一帆吐了吐嘴里的土，气咻咻骂道：“刚才是你偷袭踹了我一脚不？老家伙，你嚣张劲儿呢？今儿我这鞋底子要不要踢在你脸上……”
我一笑道：“算了吧，只怪你学艺不精，下次心比嘴狠点，手比舌头硬垫，也不至于被人揣个跟头。咱们走吧！”
万万没想到，见了老子真本事之后，这伙家伙还敢动！
那铁棒僧见我们马上就要离开寺院了，顿时急了，老脸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滚，大喊一声：“拦住他。决不能让他走了。他要是走了，寺主能活剥了咱们。他虽然厉害，可咱们一起上，也未必没有胜算。”
这些人彼此望了望，似乎觉得还是他们寺主更恐怖一点，一咬牙，还是从四面八方凶悍地扑了上来。
“小祝子，给你个报仇的机会！”我旋身将稚川径路丢给了祝一帆，大声道：“你就当眼前来的是一群恶狗，这剑没有章法，随你耍！”
祝一帆兴奋不已，叫道：“师父，你是喜欢看肉段，还是肉片，徒弟我入你门之前，还学过几天厨子，我切给你看。”
“随你便吧，只要别切成馅就行，那玩意看着恶心！”我抱着碧瑶继续往前走，穿过中门，直奔正门。祝一帆剑锋一凛，前面开道。果然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手有长物势如霞，祝一帆此刻俨然是要人挡杀人，鬼挡杀鬼啊！
眼看着马上就要血流成河，谁知道，这寺院的正门却吱呀一声推开了。
月光之下，一道影子先漫了进来，接着便是一声悠长且苍凉的佛号：“阿弥陀佛……”
哗啦啦，哗啦啦……
在金属摇晃的声音中，一个一身伽蓝袍的老者缓缓走了进来。
此人背光而战，留下一片阴影，看不清脸色，但是气场强悍，一层白霜顺着地面辐射出去了十几米远。
随着此人的出现，这天际好像也发生了变化，四方黑云翻滚，几乎是眨眼之间，月亮便朦胧地躲进了黑云中。我能感觉得到，周围阴气滚滚，妖气匆匆，灵怪之气也跃跃欲试。表面上看，眼前站着的是一个人，可周围至少有千百之众……
“你是谁，让开，不然，我手中这剑可撒欢了……”
祝一帆见门口突然突兀地站着一个人，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目光，把自己这风头抢了去，瞬间不满，指着此人便叫喝起来。
“两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怎么就不等老僧回来一见呢？”此人声音低沉，但其中似藏千钧之力，眼见着祝一帆破马张飞一般朝自己本来，只是将手里的锡杖狠狠朝着地上一锤。
噗！
一股大风卷了起来，气浪像是海潮一样滚滚而来。
祝一帆一个底盘不稳，又被掀了个跟头。就连手中的剑，也脱手飞了出去。
面前来人见了稚川径路，脸上微漏喜色，伸手便要将剑吸过去。
“我的东西你也敢惦记！”
我一招手，轻松便将宝剑纳入了手臂之中。
祝一帆狼狈爬起来，有些灰头土脸，朝我瘪瘪嘴道：“师父，不好意思，又丢人了……”
“你这身手，适合去摔跤，当然，我说的是做陪练。”我对祝一帆一笑道：“行了，别自责了，这次不怪你，只怪啊，你碰见了一个假秃驴真魔王。”
祝一帆一怔，再回头看此人，似乎明白了过来，叫道：“难道说，他就是……”
“老僧镇星云，这厢有礼了！”这人单手持锡杖，微微颔首道：“听闻寺院之中，有人寻医来访，客人气质不凡，我便匆匆返回，还好，赶上了。呵呵，如此看来，我和施主还有些缘分，施主何不赏光，再回寺中一叙？”
“少废话，我们今晚就得走，不要说你，就算是佛爷来了，也拦不住！”祝一帆气势逼人道。
“小兄弟，消消气，得懂礼貌。老衲是在和你师父对话！”镇星云瞧着我道：“施主，贵夫人的病症，我能治。”
“呵呵，你能治？”
“没错，我能治！”
“若是治不了呢？”
“老衲愿意献上头颅！”
“好，小祝子，咱们回去！”我喃喃道。
“啊？”祝一帆一愣，小声道：“师父，你改变主意的时候能不能通知我一声，我这刚装了逼，你这就打我脸，我虽然是徒弟，可我也要面子啊……”
“好，下次我注意！”我目视着这老僧身后，皱眉道。
“很好，感谢贵客给老衲半分薄面！”镇星云笑意盎然说着，一招手，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来呀，把这个屡次不改的闯寺者给带进来。先关在柴房，等候发落。”
随着这老和尚的一声怒喝，两个荡漾的柳条从半空中垂了下来，砰的一声，将一个人丢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