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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圣者晨雷
在近卫军中,李云睿分管军纪,不少近卫军将士,畏他更胜过李邺。但无论是他还是李邺,尽管年纪比赵与莒要大上几岁,可在赵与莒面前,却只是学生,他们自己也以后辈门下自居。故此,赵与莒一催促,李云睿难得的展露出年轻人不够沉稳的一面。
听他说话中带着堵气,赵与莒不禁莞尔。李云睿担心的事情他已经明白,身为军人,要赚取军功,当然是在战场上来得最快。而李云睿长期呆在后方,呆在自己身边,虽然处理了不少琐碎事务,却不显山不露水,与李邺等人相比,功名难以彰显。便是罗安琼等学弟后辈,如今也在战场上屡立战功,他李云睿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沉得住气的了。
“景文,朕如今还离不得你,他日攻掠辽东,朕必委你为主将,你如今在中枢,好生留意各处战报,取长补短,待朕用你之时,你须得不负朕望才可。”
“陛下是个慢性子,攻掠辽东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李云睿心中还是不甘:“陛下,臣不要当主将,遣臣去徐州给李邺打下手吧!”
“你二人去了徐州,秦大石如何自处?”赵与莒心中想道,然后又一皱眉,昨日派遣李邺去传令时,因为事情紧急,他忘了交待李邺与秦大石相互关系的问题。以品秩军衔而论,李邺是秦大石的上级,但若是李邺到了换他指挥秦大石,未免损伤秦大石声望,有临阵换将之嫌。
昨日做这决定时,朝中重臣竟然没有一人对此提出谏言,这实在是不应该。旁人不说,崔与之身为丞相,又素知兵事,竟不对此进谏,便是他失职了。还有赵善湘,督抚地方军务多年,如今又是兵部尚书,对此不置一言,也算失职了。
不过,最大的失职还是自己,终究还是年轻,在一些细节方面欠考虑了。
李云睿见他突然陷入沉思,半晌不说一语,还以为自己的抱怨让天子生气,忙道:“陛下还请勿怪,臣胡言乱语罢了。”
“与你无关,朕想起一事……”赵与莒叹了口气。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疏漏,除去他年轻欠考虑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始终把自己培养出来的义学少年视为一体。在他看来,义学少年都是他耗费心血培养出来的希望之种,无论是利益还是在地位上都是一体的。这让他又想起上加因为治蝗之事,罗安琼与徐凤的冲突,若是这次再起这种冲突,大宋的损失可就大了。
幸好是秦大石,秦大石稳重隐忍,当不会出这种事情。
心中略略安定之后,赵与莒凝神思忖了会儿:“景文,此事休急,朕迟早会如你之愿。”
“也不知北方军情如何。”完抚好李云睿后,赵与莒心中暗想。
与他一般,崔与之、葛洪、赵善湘等人也甚是担忧,他们知道赵与莒有在朝廷公开渠道之外的情报来源,故此今日虽然不须早朝,但在处理好各自手中公务之后,三人不约而同,都来到禁宫前请见。赵与莒一见着三人便责备道:“三位卿家,昨日朕令李邺去徐州,颇有不妥之处,诸卿不向朕明谏,实是失职!”
崔与之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颇为惭愧地道:“陛下责备的是,昨日事出紧急,臣等只道陛下已有打算,故此不曾进言,实是有过,请陛下责罚。”
葛洪瞄了在旁侍立的龙十二一眼,龙十二木讷沉默,在天子近臣中,他是唯一一位几乎任何时候都呆在天子身边的。无论天子何时接见他们,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卫总是在一旁侍立,有时天子将周淑娘这般女官都斥退,唯有龙十二,却是从不离身。葛洪微微沉吟,然后道:“崔相公所说甚是,陛下,李邺、秦大石等诸将,都是天子门生,陛下一手教养出来,臣等一昧相信陛下眼光,确实有疏忽之责。”
葛洪的话语里就绵里藏针了,他其实是在婉转地劝谏,之所以会出现昨日那种情形,与天子过于信用潜邸旧人,朝堂中的科班官员实在是不好插嘴有关。赵与莒默然无语,好半晌才一笑罢之。
“陛下,李邺此去责权不明,不利前方交战,陛下何不再遣使者前往?”赵善湘关注的始终是战局,若是因为两将争权而酿成前线溃败,葬送了大好时局,那么未免太有些不值了。
“秦大石不动如山,非见明旨,必不肯交权的。李邺虽是跳脱,但是颇识大体,知道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有心功业,目光长远,必不做出蠢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深思,赵与莒的担忧已经渐渐轻了,他笑道:“此次是朕所令得人,故此无碍,今后朕再有此未经深思熟虑的旨意,诸卿都须为朕拾残补缺,不可有所隐诲。”
“陛下圣明!”三位大臣齐声道。
赵善湘过得会儿又道:“陛下,臣昨夜与军事参赞署诸参赞,连夜商议,觉得敌变我亦须变,原先所拟反攻金国的策略当有所改变才可。特别是时机之上,臣等以为,徐州会战若胜,金国蒙胡主力必溃,我等不可坐失良机,陛下宜遣新军北上,以备光复中原之需。”
“你们有没有拟出条呈来?”赵与莒问道。
“刚拟出了,陛下请看。”赵善湘将几张纸呈过来,内侍接住,然后转给龙十二,龙十二再交与赵与莒。
赵与莒细细看了一遍,这条呈不能完全算是新拟的,基本上是此前拟定的修正,不同之处有三,第一是反击时机,原先赵与莒是想在边境消耗金国实力后,待来年三月之后再反攻,而在这份条呈中将时间提前到了来年二月初。
第二是在忠义军的使用之上,忠义军原先是牵制守住河北东路,如今的建议却是要忠义军主动出击,夺取燕云,截断蒙胡归路。
第三则是赵葵所属的荆襄军区,在原先的策略中,荆襄军区攻取南阳,佯攻汴京,迫使金国不得不两线作战,在新的战略中,荆襄军区由牵制佯攻改为主攻,乘金主力尽出之机,夺取汴梁。





大宋金手指 第二七二章 安知血海坏攀篱
第二七二章 安知血海坏攀篱
伊喇布哈望着托盘上的人头,心中畅快,只觉得这些时日以来闷在胸中的块垒,便一浇而尽。
蒙元的这个使者甚为狂悖,伊喇布哈想杀他不只一次两次,但是因为两国关系的缘故,他迟迟下不定决心,还是方才,他才想通了:金国担忧两国关系破裂,蒙元亦是如此。虽然蒙元力强势大,曾经打得金国狼狈不堪,但现在却与那时不同,蒙元与金国的实力,并不象当初那么悬殊。
最重要的是,若他能攻破青龙堡,进而夺取徐州,莫说只是杀了一个蒙元使者,便是杀了蒙元的王公贵人,也不会有谁来责怪。若他攻不破青龙堡,打不开通往徐州的道路,即使他不曾杀这蒙元使者,金国天子完颜守绪也不会给他一个好结果。
甚至无须天子责怪,他自家就要战死在军阵之前了。
“将这蒙胡使者首绩拿到百姓面前,告诉他们,若不拼力克敌,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便都是这般结果!”大笑之后,伊喇布哈淡淡地命令道。
当这颗蒙胡的首绩传至军前时,众人不禁议论纷纷,因为没有任何可识别身份的标记,故此被裹挟来的百姓不知这被斩首示众的究竟是谁。当传得段曲面前时,段曲只觉得这头颅的胡须甚为古怪,果然便听得“大哥”低声道:“此首绩乃蒙胡,伊喇布哈从哪寻个蒙胡杀了吓人?”
这位“大哥”姓杜,单名一个遵字,段曲已经想起了他的姓名,此人在乡里时原本沉默少语,虽然喜好结交,却不太显山露水,前几年偷过边墙去了徐州,今年夏才回来,据说赚了不少钱钞,甚至想法子将家人都送到了宋境。最让段曲佩服的是,经了这几年,他的眼界见识明显远超同类,至少他知道如何躲避宋军那可怕的火炮。
“我从后军来时,见着一队骑兵护住营帐,那些骑兵说话时我听得蒙胡之语。”段曲低声道。
“有蒙胡?”杜遵面色大变:“糟糕!”
段曲莫明其妙地看着杜遵,杜遵低声道:“你们家人子女必是落入蒙胡手中了。”
他自己家人子女都送到了宋国,故有此一说,段曲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也是神情大变:“你是说……你是说……”
“除此之外,蒙胡还护着什么营帐?”杜遵咬牙切齿地道。
无怪乎他如此愤怒,将自己国家子民交与他国奴役,在如今的大宋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在《大宋时代周刊》中,臧否历史人物时特别提到安史之乱后的几位唐皇,为应付叛军和藩镇而引回纥吐蕃诸族入关这事,那篇署名为“赵一”的文章中,称其为“丧权辱国之至”。杜遵在大宋的经历,让他听说过这篇文章,也极为赞成文章中所言事。
“怎么办,杜大哥,怎么办?”听得老母有可能落入蒙胡之手,段曲面色发白,冷汗直冒,这些年来蒙胡之残暴他们是甚为熟悉,老母如今下场已经是可想而知。丧兄之痛尚未平复,失母之辈再度浮起,如何不让他心胆俱裂!
“休得露出马脚,忍一忍,我总得寻着机会去救你老母!”见他就要失控,杜遵一把挟住他,然后低声道:“后军辎重之中,金兵不知运着什么东西。若是咱们能放上一把火,便可乘乱逃走。”
“逃走的话,他们杀我们家人当如何是好?”段曲问道。
“蠢,哪里会与他这种机会,我们打探清楚家人被蒙胡困在何处,然后再引宋军去攻之……”
他话还未说完,听得有人咳了声,杜遵立刻闭以了嘴,向段曲使了个眼色,段曲虽说反应有些迟钝,却不是蠢到家,回头看到军中一小校耀武扬威地来到他们身边,凡看不顺眼的便是连踢带骂,逼迫他们整好队伍。
闹了好一会儿,这些裹挟来的百姓也累了,又刚刚见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竟然又给整好了队列。战阵之后,鼓声再度响起,这些百姓哭爹喊娘,抗着云梯等攻城器械再度攻击。
“以羸弱之兵,攻坚固之城,愚不可及也。”
秦大石眼中满是血丝,金人攻了一夜,他也是一夜未曾合眼,青龙堡虽然比不上徐州高大坚固,但城小便于守军调度,他的命令可以在几分钟内从西城传到东城,守城宋军服从他的命令如臂使指。听得金国军营中战鼓再响,秦大石摇了摇头,或许金人打的就是反复攻击拖垮城中宋军精力与体力的主意吧。
“安琼,你来指挥,我下去歇会儿,小心谨慎,切勿轻举妄动,不得我将令,不可出城邀击。”想到这里,秦大石道。
饱睡了一觉来的罗安琼应了一声,他骑兵一夜没派上用场,正憋闷得慌,有了这机会如何不高兴的。秦大石下了望楼,也不曾回府,就在望楼下的藏兵洞里席地一躺,外头的火炮轰鸣与金人哭喊,他仿佛都听不到一般,片刻之后便响起微微的鼾声。
罗安琼兴奋地盯着来敌,他是骑兵之将,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学过炮兵与守城,义学少年大多是一精多能,他因为在耽罗岛与王启年一起养了几年的马,故此更精于骑兵。待金人闯进火炮射击范围之内后,他便下令开炮,应对得中规中矩。
这一次金人退得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要快,甚至连炮击范围都未穿过,便逆流般倒卷了回去。伊喇布哈在阵后看得心情甚为郁闷,却也知道这些裹挟来的百姓无论是体力还是士气已经到了极限,便是再驱赶上前,也不过是这般结果罢了。他正犹豫之间,忽然一旗牌官飞骑过来,在他面前下马拜倒:“禀元帅,后军又送来三万人……”
“哪儿又来的三万人?”伊喇布哈大吃一惊。
“小人不知,只是听说……”那旗牌官期期艾艾地看了看伊喇布哈身边,伊喇布哈明白,将他唤到一边低声问道:“哪儿来的?”
“蒙胡一军因为沿途州县供应不力,连破四座县城,劫掠一空后将妇人女子尽数掳走,将青壮驱赶给了后军,故此又得了三万人。”
“该死,该死!”伊喇布哈连连顿足:“为将者不能保境安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蛮胡禽兽横行于国中,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那旗牌官有些不以为然,但不敢对着伊喇布哈表示出来。伊喇布哈又问了问后军情形,后军主帅是否有其余密令,是否催促他加紧攻城,得知后军并不干涉他前方军务,而是让他放手施为,他才略略放下心来。
蒙胡行事过于狂悖嚣张,不给他们一些教训,只怕还不知要攻破多少大金州县,他们二军合一的事情,现在也无可隐瞒了。故此,伊喇布哈略略沉吟,唤人将那蒙胡使者的首绩拿了来交与旗牌官:“将这首绩送与蒙胡,只说此人狂悖,不遵军法,为我所斩,让他们再遣一个沉稳踏实识大体的来。若还是这等狂徒,莫要欺我大金无人!”
旗牌官神情大变,立刻哭丧着脸拜倒:“元帅,小人多年追随元帅,忠心耿耿,便是没立着什么功劳,苦劳也总是有的,还请元帅不要遣小人去做这送死的勾当!”
伊喇布哈怔了一怔,这才想到,若是旗牌官将人头送去,只怕蒙元当即要杀他以泄怒火。他也不为己甚,唤来纸笔写下一封信后,将之交与那旗牌官:“你将这首绩送至后军都元帅处,都元帅自会处置,便与你无涉了。”
旗牌官这才接过信件与装着头颅的木匣,哪知回到后军,这事仍落到了他的头上,他无计可施,只得胆战心惊地来到蒙元主帅营阵之前。
“请上禀贵国太师国王都元帅,有金国使者奉命拜见。”面对前来喝问的蒙胡武士,那旗牌官用蒙胡语说道,特别强调自己是“奉命”而来,身不由己,只盼蒙胡主帅能察觉这一点。
蒙元主帅便是孛鲁,在拖雷手下,能过震住各族骁将的,除了拖雷自己便是孛鲁了。有过铁木真的教训,加之沿途又是深入金国疆界,拖雷便是想要亲征,也被谏阻,故此是孛鲁领军而来。听得金人遣使拜见,他最初不以为意,只道又是来献粮献绢的,便唤那旗牌官进了营中。待见着自己派出的使者头颅和那封转呈来的信时,他呆坐了好一会儿,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颗头颅之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确实将蒙元主帅孛鲁惊住了,他渡过黄河之后一路行来,将自己统帅的十万大军分为三路,沿途收刮金国州县,原是损敌自肥之策。他料定了金国重视与蒙元的盟约远胜过国内百姓的生死,故此有意纵容诸军,而一路来的结果证明了他的猜测,他们越是跋扈,金人所献的军资粮草便越是丰厚,甚至听得有女真贵人说道:只要所抢掠者为汉人,便不算是侵扰了大金百姓,反正若此战战败,汉人翻过身来,便要把他们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女真贵人推倒在地,“宁赠予友邦,不留与家奴”。
听得这番话后,孛鲁便觉得,金国在中原的统治已经到头了,不将自己的百姓当成自己儿女,如此轻贱之,岂能得民心!不过这个女真前锋伊喇哈布之举提醒了他,让他明白女真人中原来还有些人有几分见识与胆气。
好在这些人为数不多,孛鲁所见女真贵人,绝大多数都是贪婪胆小目光短浅之辈。
“回去禀报你家都元帅,这事我已经知晓了。”就象伊喇哈布想明白的那样,蒙元对于二国如今的盟约同样重视,特别是现在,蒙元主力精华几乎都在金国境内,后勤补给要仰赖于金人,彻底翻脸的话,金国还可以转过头去抱宋国的大腿,而失去这十万精锐的拖雷,便不被部下各族的反叛推倒,也要被他那不怀善意的兄长所吞灭。故此,孛鲁的反应甚是平静:“行伍之中,军纪为最,此时我不追究,我会遣一个沉稳大度的使者去。”
那原本以为便是得了性命也要脱掉一层皮的金国旗牌官大喜,忙不迭地便要告退,孛鲁却又唤住他:“青龙堡战事如何?”
“启禀太师国主都元帅,战事正酣,我军猛攻一夜,如今力竭,小人来时,伊喇哈布元帅正在整军,派遣新送至的士兵继续攻城。”那旗牌官甚是乖巧,竟然知无不言。
但他经过后军和蒙胡军中打转,已经到了下午,并不知道现在青龙堡前最新的战况。又经过大半个白天的血战,新上前线的三万裹挟来的百姓也已经伤亡过半。
伊喇哈布眯着眼,仔细盯着青龙堡,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青龙堡太小,堡中留守的将士满打满算也不足万人,万人之中,按着近卫军军制,还要有炮兵、医务兵等轻易不投入近战的兵种,在一夜一昼的狂攻之后,宋国近卫军的火炮明显不足使用了,伊喇哈布算过,如今还在正常轰击的已经不足初时的一半。
兵力不足,这是宋人最大的缺点,兵力不足就无法轮换,宋人当中有许多应该从昨夜厮杀到现在,便是铁人也都力竭了,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自己的舍得伤亡而用的人海战术,终究还是起得了效果。
“传令诸军做好准备,再试攻一次,便轮得他们正式上场了。”伊喇哈布道。
秦大石是过了午饭时间后饿醒的,见他睡得香,谁也不好去叫醒他,醒来之后他顾不得进食,先跑上了望楼。
“战况如何了?”他问道。
“又击溃了金人三次,你瞧,青龙城下的尸体。”罗安琼得意洋洋地道:“咱们炮弹充足,足够支撑,金人这般送死法,最近一次也只是堪堪登上城墙,便被赶了回去!”
他兴奋得有些言辞混乱,秦大石皱了皱眉,眼见金人又开始整队,他飞快瞄了战场一眼,果然,视线所及之处,尽是金人尸体,粗略计算,只怕有数万具之众。这种杀戮,秦大石也是初次经历,夜间时看不清尸体还好些,可白天能看得清清楚楚,让他神情微微有些不安。
“我军伤亡如何?”
“有二十五人阵亡,三十余人负伤,金人中颇有些射术精绝者,若不是他们,金人也上不得城墙。”罗安琼又道。
加上昨夜的伤亡人数,一夜一日的激战,近卫军战死者不足百人,伤者也只有二百人左右,而给金人造成的损失却是数万。这个数据并没有让秦大石觉得放心,他再度皱紧了眉,金人伤亡数万,多数是裹挟来的百姓,这些人原本是上好的劳力,却毫无价值地死在青龙堡下。金国主将难道说真的如此不爱惜民力,轻视百姓性命不成?
“轰!”
正这时,秦大石听得城中炮台上一声轰响,他回过头去,却见原先高高的炮台上缺了一角,那儿原本放着一具大炮的,那大炮也已经不知飞到了何处。他脸色大变,迅速问道:“炸膛了?”
宋国制炮工艺非常严谨,按照标准化的零件生产方式生产出的大炮、炮弹,尽可能地保证了火炮的安全性,而炮兵操演中安全又是放在第一位的,饶是如此,火炮炸膛之事还是在所难免,只不过这个时候炸膛,未免也太不吉利了些。
“我去看看!”罗安琼方才的得意之色也不见了,他请示了声,得到秦大石许可之后,这才快步跑下了望楼。




大宋金手指 第二七三章 将军烈火护坚城
第二七三章 将军烈火护坚城
罗安琼走后,秦大石想想还是不放心,他见金人还只是在列阵整队,便下了望楼,亲自赶到城中高地上的炮台。
医务兵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秦大石爬到炮台最高处时,便看到医务兵用担架抬走了十余人。其中大多都只是受伤,但也有三具遗体,这让秦大石心中甚为懊恼。
“情形如何?”到得炸膛之处,见罗安琼将一个炮兵打发走,秦大石问道。
罗安琼面色不太好看,远没有了在望楼初时的得意:“参领,打了这许久,炮兵和大炮都有些吃不消了,如今城头和炮台上的火炮,还能继续使用者不过半数,而且最多也只能再发几枚炮弹了。”
刚刚过来的时候,秦大石已经考虑到这一点,故此他面上并无惊讶的神情。炮兵既是技术兵,同时也是体力兵,搬运炮弹的活儿可不是容易做的。打了这么一夜,最忙的恐怕不是城头的守军,而是这些炮兵。
金人不顾伤亡的人海战术,至少达成了一个目的,成功削弱了青龙堡中的炮兵。秦大石现在不太明白,金将究竟靠的是什么方法,让这些分明还只是百姓的人,在如此严重的伤亡中还不崩溃,甚至明知是送死的情形下,仍然一次又一次向青龙堡发起冲击。
“炮兵不到必要不再动用了,我们过于倚赖炮兵,仿佛离了火炮就不会打仗了一般。”秦大石抿了一下嘴,他面上神情原本是古井无波,这抿嘴的表情倒是不多见,罗安琼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便放金人来城下吧!”
正这时,望楼上警哨吹响了号声,金人开始了新的一轮攻击。
伊喇哈布仔细注意着自己的部下,他们已经进入火炮的射程之中,这一次宋人的火炮都没有响起。伊喇哈布目光越发地敏锐起来,一昼夜未曾歇息的仿佛不是他,他几乎是屏着呼吸看自己的部下前冲,离青龙堡的距离从三百步到二百步再到一百步。
青龙堡中只零星响起了五声炮声,炸在人群集中的地方,掀起数十具躯体,绝大多数金人都冲到了城下,云梯被迅速架上城头,混杂在其中的正规军开始以弓箭压制那些藏在城垛处掀推云梯的宋军。
“好!”伊喇哈布猛地以拳击掌,自己不计伤亡的猛攻,终于见到了效果,他回过头来:“宋人没多少炮弹可用了,诸将听令!”
对于宋军,金人最怕的就是大炮,其次是水军,如今不足一万宋军困守于小城之中,炮弹已经接近用尽,而金国却有十余万大军,那些金将的畏惧荡然无存,个个兴高采烈,挺胸凸肚地等待伊喇哈布点将。
“胜负在此一举,诸位,自西、南、北三面攻城,东门勿管,让他们逃遁,只须破城,便算诸位大功!”
金将齐声应是,伊喇哈布又转向新来的蒙元使者:“贵使回禀太师国主,就说破城在即,能否全歼城中的宋人,全靠贵国精骑了。”
那蒙胡使者倒没有前一个那么嚣张,只是冷冷地点头,然后回马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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