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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圣者晨雷
那艘喷着烟雾、发出巨大响声却没有帆的海船出现在临安时,即使是近卫军水师也不禁为之震动,赵与莒闻讯更是亲自相迎,他知道蒸汽船的成功意味着什么,人类的航海事业将摆脱季风的束缚,他开发南洋、新洲的计划可以提前进行了。
“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陛下,这船真不用风力,便可在海上航行么?”
“崔卿亲眼见到了,为何还不相信?”听得崔与之的话,赵与莒大笑起来:“此为天助朕也,朕正要在南洋、新洲驻囤,便有了这般海船,自新洲回我大宋一趟,沿途不停补给煤水食物,只需二个月左右,如今新洲、南洋,不再是可去不可回的地方了。”
华夏之民都讲究故土难离,非经战乱,或者是遇着重大灾害,实在是在原籍无法生存下去,甚少有愿意背井离乡者。官员也是视偏远边疆之地为贬逐,故此即使是在赵与莒拿出吏部叙职时从优评判的胡萝卜出来,愿意去南洋、新洲为官的还是不多,都是一些年轻缺乏经验的官员。现在则不然,有了蒸汽船,无论风向如何,南洋、新洲往来都会方便快捷,愿意去的官员会更多起来。
当然,让赵与莒更为高兴的是杨妙真安全回来,她有孕已经是四个月,肚子很明显了,不过精神还很好,行动也看不出受了那大肚子影响的模样,见着赵与莒,不顾有臣子在侧,便拉着赵与莒的手叽叽呱呱说个不停。二人四月未见,自然有的是相思之情倾述,有看不过眼的臣子想要进谏,却被崔与之用严厉的目光赶了回去。
“听闻前此时日临安附近有人叛乱?”
回到大内之后,杨妙真向赵与莒问道。事实上,她正是听说了叛乱的消息才决定提前回到临安。
“已经平定了,无妨。”赵与莒不愿意她对此多过操心,轻描淡写地将之一语带过。
“你就是宽厚,若是换了我,哼哼!”
杨妙真所说的“宽厚”,并不是指他对那些因为无计谋生而加入叛民的普通百姓,而是指他对那些卷入此次事件的禁军将领。这些禁军将领并不是士大夫,相反,文人士大夫对他们有一种本能的警惕,这次事件之后,他们更是饱受批评,崔与之等人议定的刑处是满门男子尽数斩首,女子没为官娼。这个惩罚当然偏重,却是崔与之等人有意为之,将这个处罚交给天子,再由天子减轻一些,这样便能体现出天子仁德。
这也是群臣为天子分担骂名的方式。
赵与莒果然,除却那些与史嵩之勾结的将领本身处死外,家人都只是发配流放,同那些乱民一起被迁往南洋、新洲囤垦。不过按照他的计划,这些人去南洋、洋洲之前,都要在流求呆上半年,一来要通过流求比较完善的洗脑方式,对他们进行教育,让他们明白自己能活着,已经是天子的恩典,尽可能减轻他们离叛的可能性;二来也是让他们习惯于纪律性的生活,在严格的纪律约束下,甚至连上个茅厕都需要报告,他们到了南洋、新洲,便没有可能私下串通再次谋逆。
全部加起来,这次要被流放的共有四万余人。以杨妙真看来,那些乱民情有可缘,而那些禁军军官,简直就是十足的十恶不赦,莫说处死,就算是满门抄斩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谁让他们乘着她不在的时候想要算计天子!
“四娘子,就当是为咱们孩儿祈福吧。”赵与莒笑着道。
听得赵与莒提起孩儿,杨妙真脸上浮起了红晕,这才显出要当母亲的柔和来:“阿妤姐呢,这一向她可好?”
“她不来了么。”赵与莒向前示意了一下,只见韩妤在两个宫女掺扶下缓缓走过来,她更为显怀,杨妙真快活地向她挥了挥手,二人执手互问,都是些你肚中孩儿如何我腹里孩儿如何的女人话,赵与莒在旁边笑眯眯地听着,也不觉得枯燥。
然而,就在他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时候,谢道清却看到李云睿在院子外边晃了一下。她微微皱眉,转向赵与莒,赵与莒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仍是专心致志地听着两个女人咬着耳朵。
谢道清又向外边看了一眼,只见李云睿召了一个内侍,似乎在说什么,那内侍却面有难色。李云睿神情冷竣,倒有三分象天子严肃时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那内侍还是直摇头,李云睿大声道:“陛下,微臣李云睿求见。”
赵与莒刹那间凝了一下眉,杨妙真侧过脸,向外白了一眼:“李景文,你这厮嚷什么,要见便进来就是,陛下几曾将你当外人了?”
杨妙真这话说得恰恰及时,赵与莒凝住的眉头刹那间舒展开,谢道清心突的一跳。
杨贵妃可不象表面上那番,毫无心机啊。
“我和阿妤姐去歇息会儿,陛下忙完了一定要过来。”杨妙真又瞪了李云睿一眼:“李景文,你这厮好不老实,下回有急事找陛下,只管求见便是,在外头磨蹭半日,当我和阿妤姐是不识大体的女人么?”
李云睿被她训得垂头丧气,却没有分辩,这让谢道清心中更是惊讶。李云睿进入殿前司时日并不长,约么就是杨妙真去流求的时候,但是谢道清注意到,他在流求出身的侍卫中声望比秦大石、龙十二和邢志远都要高,当他训斥那些侍卫时,那些侍卫当真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可是杨妙真训斥他时,却也毫不客气,而李云睿不但没有丝毫不服,反倒有几分喜色。
“陛下,史嵩之已经找着了,不过……”等闲杂人等都被屏退之后,李云睿低声道:“他已经死了。”
“死了?”
赵与莒皱紧了眉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他希望能抓到活着的史嵩之,从而找出同党来。
“正是,他死在镇江,是自尽。”李云睿道:“霍重城的密谍先发现他,被围之后无法逃脱便自尽了,密谍仔细搜过,没有留下任何文字。”
“唔……”
赵与莒可以肯定,这几个月来,从临安的钱荒到粮价风波,再到华亭府的民变和捧日军的不稳,背后都与史嵩之有关联,但是只凭借史嵩之一人,搅起这么大的风波可能性并不大。而且史嵩之善权谋知兵事,但却未必知经济之道,在钱荒与粮价风波中,那幕后之手的手段虽然还有些生涩,却绝不是不知经济之道、对市场没有研究之人能玩出来的。
而且史嵩之一死,也就意味着谁都无法证明,那个神秘的斗笠人究竟是史嵩之还是另有其人了。
赵与莒自己倾向于另有其人,此人应该熟悉大宋朝堂之事,很有可能是朝中重臣之一,他的身影与年初的《京华秘闻》事件也有关连,可以这么说,京华秘闻事件只是他为了策划下半年这大手笔的一次预演。
史嵩之之死,对那人是一个沉重打击,却未必能断了那人的念头,不将他翻出来,他就会象冬眠的毒蛇一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个洞里钻出来咬人。
李云睿同样也为这件事情伤脑筋,皇帝让他负责执行一些抓捕刑讯的事情,到目前为止,除了在抓黄绍斌之子上他立了一功外,几乎一无所得。比起李邺在徐州的战绩,甚至比起秦大石数年潜伏在临安的功劳,他这成就让他怎么也不满意。若不是赵与莒严令他不得参与密侦之事,他都想撇开霍重城自己来——或许是长期做这一行的缘故,他对霍重城也不是十分十的信任。
“陛下,刑部邹应龙求见。”
谢道清的声音在外边传了进来赵与莒挥手示意李云睿离开,然后道:“让他进来。”
邹应龙额头上流着汗,小跑着来到赵与莒面前,见他这番模样,赵与莒温声道:“邹卿,何事如此匆忙?”
“陛下,镇江传来紧急公文,逆贼史嵩之在镇江自尽了。”邹应龙道。
他得到消息比霍重城要慢上一些,赵与莒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事情。过了会儿,赵与莒问道:“邹卿,你觉得事情如何?”
“史嵩之必有同党,臣料想,史嵩之负责联络军中史弥远残党,另有人负责运筹帷幄,还有人负责监视朝堂上的风声。”邹应龙道:“而且,臣遣人去查了史嵩之在临安郊外的住所,还遣人去庆元府搜了史家大宅,略有所得,故此来见陛下。”
邹应龙的话让赵与莒精神一振,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注意霍重城的秘谍传来的消息,倒把正儿巴经的官府消息来源忘了。秘谍侦察隐密时有奇效,但若论及真正的消息渠道,却远不如官府来的宽广了。
邹应龙正要呈上他所查到的东西时,突然外头谢道清又道:“陛下,参知政事葛洪求见。”
赵与莒接过邹应龙手中之物,闻言微微一怔,葛洪在三位宰辅中,是单独求见次数最少的,霍重城对他最是怀疑,有人专门盯着他的行动,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还不等他传葛洪,又听得谢道清道:“陛下,工部郑清之、国子监祭酒乔行简求见。”
“今日倒是热闹了……”赵与莒笑道:“邹卿,你且猜猜,还会有谁来求见。”
果然,片刻之后,谢道清又道:“陛下,户部魏了翁、礼部程珌求见。”
“倒是一个小朝会。”赵与莒冷冷哼了一声,他大声道:“令他们去博雅楼候着,朕随后便到。”
葛洪见着乔行简时,苦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乔行简则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瞅了程珌一眼。听得谢道清说天子在博雅楼见他们,自有内侍领着他们前往博雅楼。等了小半个钟点,天子没有等来,倒是崔与之、薛极和岳珂被等了来。





大宋金手指 第二二五章 山外有山计中计
第二二五章 山外有山计中计
岳珂进来时,神情最是惶恐不安,葛洪见到之后,不由得皱起了眉。
捧日军险些哗变,这事情兵部有不可推御的责任,岳珂虽然负有乃祖威名,但实际上对兵事并不是很熟悉,因此,葛洪可以肯定,岳珂的兵部之职已经为时不久矣。
这一点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天子对岳飞赞誉有加,而且隐隐要将岳飞立为武圣,与文圣相提并论之意,对于岳珂,自是不好过于重罚。如何安置岳珂,还有岳珂之后空出的兵部位置将会由谁来接任,这将是一个问题。
葛洪猛然看向乔行简,乔行简仍是不动声色,在到场的官员中,他职衔最低。
又过了会儿,众人看到刑部的邹应龙走进来,邹应龙扫视众人一圈之后,摇了摇头,然后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下。他向来与葛洪、乔行简等关系不错,与郑清之则不冷不热,这次坐下去,倒似谁都不认识一般。
众人的心都是咯噔一声,看邹应龙模样,他似乎知道什么。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中,赵与莒终于出现了。他没有穿朝服,而是普通的士子打扮,神情泰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众人行过礼后,赵与莒似笑非笑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诸卿竟然约好一般来见朕?”
听得天子口气中隐约有猜疑之意,来的人中,除了被唤来的崔与之、薛极和岳珂外,心中都隐隐不安。岳珂此时也发觉气氛不对,他疑惑地看了众人一周,最后目光还是停留在乔行简身上。
沉默了好一会儿,乔行简第一个起身拜倒:“臣是来向陛下请罪的。”
这话让众人都大吃一惊,特别是葛洪,几乎是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以他对自己这位同门师弟的了解,他却不是什么主动请罪之人。
“哦,乔卿何罪之有?”赵与莒也吃了一惊,国子监祭酒并不是什么要职,也只是在他赵与莒亲政之后,比较重视舆论清议,需要国子监祭酒替他管着那些热血过剩的太学生,这才重视起这个职位来。乔行简在这个位置上做是既不是锋芒毕露,也不是庸庸碌碌,还是让赵与莒比较满意的。
“臣与史逆嵩之有旧谊,故此有书信往来,朝中一些事情,臣曾与他提起。”乔行简苦笑道:“臣知他颇有才具,故有此行,却不曾料想他竟然包藏祸心,臣识人不明,特此向陛下请罪。”
赵与莒看了看邹应龙,神情有些淡淡,邹应龙则是满面愕然之色。
在他刚才呈给赵与莒的证据中,确实有乔行简写与史嵩之的信件,而且其中还提到乔行简对于赵与莒的一些国策的怀疑,虽然没有什么大不敬之语,但私结逆贼这个罪名是脱不掉了。
“臣郑清之亦有罪。”郑清之也离座拜倒:“臣在史弥远幕下时,便与史嵩之有旧,史逆致仕之后,臣与他屡有往来,便是两个月前,臣还迎他入府……”
说到这里的时候,郑清之声音微微发颤,犹豫再三,然后道:“在臣府中,他虽有怨愤之语,臣未能及时向陛下奏报,反倒替他隐瞒,臣罪之大,实为不赦!”
说完后,郑清之深深跪拜下去,以头触地,显得非常惶然。
博雅楼的刻钟传来整点的钟声,赵与莒盯着郑清之好一会儿,然后又看向其余几个主动求见的大臣:“诸卿想来都是如此了?”
崔与之并不在此之列,他与史家没有什么交情,与史嵩之更只是认识而已,故此他心中并不很惊慌,只是捋着须眯着眼,寻思着此事该如何解决。卷入这件事情的朝中重臣实在太多,如果处置得不好,便是大宋政坛的一场地震,对于天子稳定革新之策,也将是一个打击。
薛极则不然,他几乎与谁都合不来,因为在推倒史弥远时他的反戈一击起了极重要作用,史嵩之和他早断了往来,所以他与这个事情没有关联,他和崔与之一样,是赵与莒派人传入宫的。他细小的眼睛在众人面上转来转去,盘算着过会儿如何向天子进言才能迎合上意,同时也能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岳珂倒是松了口气,原本以为是传他来追究责任的,如今看来,除了他之外,六部中几乎无人幸免,他看了看魏了翁,心中很是惊讶,魏了翁怎么也会和史嵩之扯上关系。
见众臣都拜倒请罪,就连崔与之等几个无关人士,也不得不跟着离座,赵与莒笑道:“方才邹卿给了朕一些书信,都是自史嵩之宅邸中搜出的,与诸卿倒是有些干系。邹卿前脚刚来,众卿后脚便至,这时间倒也真巧了。”
邹应龙脸青一阵白一阵,却不好自辩,薛极眼前则一亮,除了礼部、工部、户部,连刑部自己也扯上干系,六部中倒有四部难以脱身,若真的这四位主官都要换人的话,那自己能否向天子建议,在其中安置一个与自己交好的人?
“此事与邹尚书并无干系。”乔行简道:“臣自史逆计败之后,便有意向天子请罪,只是……只是心中总有侥幸之念。今日贵妃回宫,臣以为天子必是龙颜大悦,故而此时才向陛下请罪。”
听得他这般说话,赵与莒的怒意变成苦笑:“你这老儿倒是会取巧!”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葛洪嘴唇哆嗦了两下,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都起来吧,众卿既然来了,此事就须得议出个章程来。朕知道你们都是无心之失,追究虽是难免,但总得给你们留些体面。”
赵与莒一边说一边转动着脑筋,这是一个机会,是一个尽可能将自己的人安插进朝堂中的机会。他看了众人一段时间,目光停在程珌身上。
“程卿,所有的信件朕都看过,其余人都好说,唯有卿之信,颇有为史弥远不平之意啊。”
程珌的面色立刻变得雪白,当初史弥远令他草拟矫诏,许他以参政之职,事成后也果如其言,给了他一个礼部尚书。只是随着崔与之为相,他又在迎取杨妃和上尊号这两件事情上不称天子之意,而且崔与之弟子洪咨夔成为礼部侍郎又让他感觉到巨大的威胁,因此,在与史嵩之的信件中,颇有些怨愤之语。大宋虽然不以言杀士大夫,但并不意味着对天子有怨愤之语就可免责,很简单的一个例子,苏轼在乌台诗案中之所以会下狱,便是被人攻击他诗中有怨愤之意。
赵与莒在此说他有为史弥远不平之意,已经算是相当和缓了,若是他的怨愤之语被御史台的言官得知,那些人很乐意以扳倒一个尚书为自己的功绩。
一瞬间,程珌汗如泉涌,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免去程珌礼部尚书之职,勒令致仕,诸卿以为如何?”赵与莒移看目光,看向崔与之。
没有人回答,此时有资格出言的,只有崔与之等人,过了好一会儿,崔与之觉得这得罪人的活计又只有自己替天子担了,便行礼道:“陛下圣裁,臣附议。”
赵与莒又看向郑清之,郑清之算是他在内阁中的重要棋子,倒不能轻易罢免,而且崔与之为相,那么无论是从避嫌的角度,还是从防止一家独大的角度,赵与莒都不可能将礼部交给他的学生洪咨夔。
“郑清之交结匪类,罚俸半年,转任礼部侍郎暂摄尚书职。”赵与莒道。
这看上去是降了郑清之官职,实际上众人都明白,只要有了个借口,郑清之的“暂摄”立刻会被去掉,实际上并无升降。这让众臣都是松了口气,因为郑清之既未重罚,那么他们与郑清之情形相差无几,自然也不会重罚了。
“朕为岳飞立庙,许世代承袭忠武公之爵,去岳珂兵部职司,改为同签枢密院事,承袭忠武公,如何?”
这个任免在群臣意料之中,便是岳珂自己,也知道如今自己已经不适合担任兵部主职,闻言之后拜倒道:“臣谢陛下厚恩!”
“魏了翁、乔行简误结匪类,所信非人,各罚俸半年,你二人是否服气?”
魏了翁和乔行简都是拜倒受罚,大宋待臣子宽厚,这罚俸半年算不得什么重罚。
赵与莒最后转向葛洪,葛洪垂目不语,静候处置。赵与莒思虑再三,葛洪是参知政事,在所有信件中,他是唯一告诫史嵩之当忠心为国,赞他素有大才,只须保持忠义之心终会有为天子大用之日者。虽然赵与莒对葛洪并不是非常欢喜,但他也知道,群臣中必须要有葛洪这样的人存在,否则崔与之是个老滑头,薛极又一昧迎合,自己若是做错什么事情,便会没有人极言相谏了。
“葛卿给史嵩之之信中激以忠义,只可惜史逆不曾为卿所动。”良久之后,赵与莒道:“卿未曾及时发觉史逆逆谋,虽有过失,但以忠义激之,没有功劳亦有苦劳,朕便不追究你了。”
葛洪深拜下去,谢恩起身,与乔行简交换了一个眼神。乔行简淡淡地笑了,而葛洪脸上却没有因为天子不追究而轻松下来,相反,他神情更是沉重。
“如今兵部、工部都出了缺,诸卿说说,当以何人任之?”在程珌、岳珂等离去后,赵与莒又问道。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这可是两个六部主官之职,当今天子勤于政务,但对于任免官员上做得比较保守,象吏部,其空缺直至今日也没有安排,只让薛极代理。这两个空出来的六部主官,工部事务并不太多,故此众人不是十分重视,只有兵部,关系到大宋百万禁军、厢军,又值兵制改革之时,故此忠于国事者希望能任用一个能臣,而自私自利者则盘算着任用谁对自己最为有利。
“兵部上,臣有一人选……”崔与之迟疑了会儿道。
“哦,卿且说来。”赵与莒道。
“前淮西制置使赵善湘可任兵部。”略一迟疑之后,崔与之道。
众人都是变了脸色,与史嵩之一样,赵善湘也是史党于地方上的实力派,在李全南下时,为围堵李全,被赵与莒委派为淮西制置使,而真德秀被作为两淮制置使之后,他这个淮西制置使便已经被免,如今在临安城中挂了个虚衔。前面一个史党中的史嵩之谋乱方平,崔与之又将赵善湘推出来,这不分明是自讨无趣么。
但是赵与莒却不这样看。
赵善湘久镇江北,知晓兵事,熟悉大宋军制,而且他又是宗室,与史嵩之完全不同,他的忠诚没有问题。将他推上兵部的位置,对于解决史党在禁军、厢军中盘根错节的关系,有极大的帮助,至少可以安抚史党中人,让他们知道只要无罪,便不会因为史嵩之之事受到牵连。
而且,如今情形之下,崔与之举荐谁来主持兵部,都绕不开近卫军这个大问题,兵部与近卫军的关系一直让群臣伤脑筋,如今天子健康,近卫军自然服膺,可数十载之后,天子若是不在了,这支游离于大宋体制外的强兵又会如何,是否会象忠于当今天子一般忠于他的继任者么,这是一个不得不深思的问题。赵善湘身为宗室,与天子交涉此事,要比普通臣子更为方便。
这个人选也出乎赵与莒意料,错愕片刻之后,赵与莒心中犹豫不决,好一会儿,他问道:“葛卿之意呢?”
葛洪看了乔行简一眼,乔行简神情专注,葛洪用力点了点头:“臣附议。”
乔行简眼中明显掠过一丝失望之色,但只是一闪而过,葛洪发觉之后,心中禁不住有些快意。
“臣无异议。”当赵与莒问到薛极时,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兵部职司事关重大,兵制改革期间又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职务,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举荐之人免不了也要受到追责,故此,这个人情倒不如留给崔与之去做。
众臣都无异议,赵与莒点了点头,兵部尚书之职便算是定了下来,接下来是工部。赵与莒笑着问郑清之道:“郑卿,你这工部职司,由谁人继任较好?”
郑清之沉吟了会儿,终于道:“臣荐现国子监祭酒乔行简。”
这又是一个出人意料的举荐,葛洪瞪大眼睛,只觉不可思议,乔行简危襟正座,却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赵与莒看了他一眼,对于乔行简,他并没有什么恶感,只是由郑清之举荐,让他多少有些觉得荒唐。
在他穿越的历史中,正是乔行简使坏,郑清之才被罢相闲置。
对于工部这个职司,其余人都觉得无所谓,薛极虽然想反对,但念及郑清之与赵与莒的关系,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乔卿,你自己意下如何?”赵与莒犹豫了会儿,然后问乔行简道。
“臣对工部之事并不善长。”乔行简第一句话让人以为他要推辞,但第二句话众人都是色变:“故此,若天子以臣为工部尚书,臣请自博雅楼学士中遴选贤能为侍郎,以补臣之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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