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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煞七十二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祭酒

    片刻后,客厅。

    一帮鬼缩在犄角旮旯里探头探脑,留着李长安与两个黑西装在沙发坐下。

    道士手里拿着个嵌着国徽的证件本本翻看了一阵,挠了挠脑袋递了回去,顺便细细打量起这俩黑西装。

    这两位虽然装束相同,一水的黑西服、大头鞋、方墨镜,但个人形象却是天差地别,凑在一起,醒目得很。

    挨左边坐这位,又高又胖,面皮白净细腻,披着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像是加了滤镜的高晓松。笑起来面团团的,对李长安的问话点头称是。

    挨右边坐这位,却是又瘦又小,长得黑不溜秋,顶门上寸草不生,活似失足入了空门的宋小宝。

    他一边摩挲着脖子上一块崭新的创可贴,一边幽幽地盯着李长安。

    道士怪不自在,心想这也不能全怪我呀,两个黑西装闯进家里,一见面就要从怀里掏家伙,是人都想不到你掏的是证件,而不是枪啊。

    道士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尴尬了片刻,也就开门见山问道:

    “你们二位上门有什么事难不成是查水表”

    这话可不客气,但俩黑西装却不以为意,还露出一副司空见惯得到模样。

    那“高晓松”大笑起来,捋了把头发,连连摆手道:

    “没有的事。李先生一来没犯法,二来还帮警方处理了一个失控的盅师,嘉奖还来不及了。我俩只是代表部门,上门作个例行的登记。”

    “部门”

    道士听到这词儿玩味儿的笑了笑。

    “龙组”

    “正经单位哪儿能叫这名字。”

    “高晓松”笑着点了点自个儿。

    “正式介绍一下,国家安全部下属,特别调查科。”

    “钟还素。”

    “向继真。”

    道士点头。

    “李长安。”

    …………

    寒暄已过,跨入正题。

    这叫钟还素的长毛胖子,从公文包里掏出个平板电脑,调出了一张空白表格,开始询问。

    刚开始都是些普通问题,并未深入,道士自然爽快作答。

    但没过一阵,就问到了关节上。

    李长安也是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严阵以待。

    “李先生学的哪家术法”

    “道家。”

    “能透露师承么”

    “上景门,师从玄机子。”

    “上景”

    问到这儿,钟还素若有所思。

    “太微三部八景二十四真箓”

    李长安点头,对其看出道统来历也不诧异。

    说来也怪,两方世界除了时代不同,其他地方基本相同,神灵、传说、习俗、语言、人种几乎一模一样,其中干系不由让人遐思。

    至于道士口中的“玄机子”,钟还素肯定是不曾听说过的,但也没有细问。

    一来,在他看来,这位玄机子可能是隐士高人。

    二来么,也可能是个普通人……现代缺的不是修行法门,而是修行的根基——灵气。这就使得非得天赋异禀或者得大机遇者,方才能习得关窍。常常有师傅抱着传承苦守终生,也只在门外打转,徒弟却阴差阳错得以入修行之门的情况。

    接下来,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请问李先生擅长哪个方面”

    道士诚实答道:“斩妖除魔。”

    钟还素笑了笑,不置可否。

    “如果国家征调,李先生可有意愿为国出力”

    “只要合乎清理、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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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钟还素点了点头,把平板电脑收了起来,说了句“谢谢配合”,居然就要告辞离开。

    李长安一时傻了眼。

    就问这么些问题,那自个儿这一番严阵以待,岂不是抛了媚眼给瞎子看。

    “这就完啦”

    “李先生还有什么事吗”胖长毛疑惑地回头看来,“哦,是要询问注意事项么”

    “也没啥好特别在意的,别犯法就成。”

    道士听了一阵无语,只同这一胖一瘦大眼瞪小眼。

    没多久。

    “噗。”

    叫向继真的瘦秃头率先没憋住,噗呲笑出声来,摇头晃脑地说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个个都有被害妄想症。以为有一两手法术,就能成什么国家安全问题,政(和谐)府就会对你们怎么样。”

    “这是什么世道末法之世,灵气枯竭。但凡修行者都不过是烂泥里蹦踏的泥鳅,能成什么气候”

    说着,他似有似无地看了道士一眼。

    “就算是有什么天仙下凡脱生,有什么魔头夺舍还魂,在这么个大环境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人刚才一言不发,却没想到打开了话匣子,却是一发不可收拾。

    “青城山晓得伐”

    不等道士点头,他就继续道:

    &




第三章 红茅市
    故事开始于一个炎热沉闷的晚上。

    半夜七八点钟的样子,天光还没褪尽,抬头就能瞧着被夜色染得发黑的云层,像一条大棉被覆在一茬茬楼尖儿上,把红茅这座小城焖成了个大熔炉子。

    底下,路灯才开始发光,招来些蛾子噗噗往上撞。旁边,高处挂着的、地上摆着的各样霓虹灯招牌,却早早地张开了光晕,把街道映了个五彩斑斓通透。

    而这偌大的街道,连路面带两侧人行道,早被晚高峰的车流、无孔不入的电动车大军、占道经营的夜市商贩以及如梭的行人挤了个满当。其中最惹眼的,大抵是一位位青春靓丽的大姑娘小姐姐们,穿着清凉的热裤、短裙,露出赤条条的腿儿来……白的、黑的、长的、短的、粗的、细的,一对对儿、一排排、一溜溜儿,勾着老少爷们儿的眼珠子,带着莺声燕语散进了各个快餐、小面、抄手、烤鱼、麻辣小龙虾、烧烤铺子里。

    三五成群围起一桌。

    “老板,来份儿烤鱼呀。”

    “要得。”

    不必久等,剥干洗净的鱼混上佐料配菜,包进锡纸里,往炭火上一扔。

    “兹拉啦。”

    油脂烘烤出的香气被夜风一撩,搅入香水味儿,混成这人间烟火气,顺着风就往这人鼻子里头扑。

    …………

    袁啸川深深吸了一口。

    “老板!”

    他放开嗓门,压住了半条街的吵闹。

    “给我烤两斤花鲢,一把羊肉串串,炒一盘胡豆,再随便烤点儿荤素菜!记到先来盘花生米。”

    “要得!”

    烤摊前,忙得左右开弓的老板,抽得空当同样回“吼”了一声。

    “喝点啥子不嘛袁队长。”

    “老李,你喝哪样”

    袁啸川没忙着回答,扭头问起了旁边大裤衩子配洞洞鞋的李长安。

    道士看街景正入神,听着话,眼中恍惚了好一阵,才渐渐聚焦在对面占据了大半个楼面的巨幅广告上。

    上头一个20年前的偶像小生拿着瓶酒在竖大拇指,旁边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模特搭着肩膀硬凸造型。

    李长安眨巴眨巴眼皮。

    “你们这儿不是什么药酒之乡么来一瓶”

    “说啥子哦。”

    没料想老袁同志一点城市集体荣誉感都没有,当场递来个大白眼。

    “好生请你搓一顿,喝那吉尔东西作啥子嘛!”

    说完扭头就冲老板又放开了嗓门。

    “来两扎啤酒。”

    “山城还是青岛”

    “山城!”

    …………

    点完菜,两个人就在路边边一个位置坐好,服务员搬来冰镇后的啤酒,再端过来一盘花生米米,两个人就着小酒小菜摆起了龙门阵。

    说实在话,这趟出门其实是超出李长安计划的。

    他在古代世界折腾了几个月,累得够呛,回到现世,只想好生生宅他个地久天长,却没想被国家上门查了水表,虽然没察觉什么后续动作,但他老觉得有什么人在阴暗的角落盯着他,出门买个菜都左右不自在,干脆舍了狗窝,出来散心旅游。

    这人出门旅游,不外乎三样,一是见识下异国他乡的人文景致;二是瞧瞧山川湖海的壮丽秀美;最后一样,就是走亲访友了。

    而李长安一来懒散,不想出远门去个风俗饮食大不同的地方;二来,在古代瞧腻了青山绿水、荒僻破败,现在就中意繁华俗世;三来,爷爷李老头死后,同那一干亲戚早早断了联系。思前想后只剩下一样,就是去见见朋友。

    道士朋友不多,其中交心的却不少,其中就有这位袁啸川。

    俩人是穿开裆裤的交情。小时候,电视里动画片少,反反复复就播那老几样,《葫芦娃》、《西游记》、《叮当猫》、《黑猫警长》……其中,几个小人最喜欢《黑猫警长》,玩儿过家家就爱玩儿“警察捉小偷”。这袁啸川别的毛病没有,就爱占着“警察”的角色不放,又因为生得黑不溜秋,尤其敏感一个“黑”字儿,就落了个“警长”的雅号。

    没成想,倒是让他当了真、上了心,打小矢志要做一位人民警察,维护正义铲奸除恶。长大后,还真让他得偿所愿,当了警察,摩拳擦掌,要与罪恶不共戴天。

    可是么,小时候学到的道理,长大了却未必管用……

    “最近怎么样嘛听别个说,你娃升了官,假警长变真警长咯。”

    袁啸川哼哼了两声,倒了杯冰啤酒,昂首整杯灌进了喉咙。

    “省会里头的一线刑警转到县级市的交警队长。”

    他抹了把嘴皮上的白沫。

    “确实是升了官儿。”

    “就你那狗脾气。”李长安却慢吞吞夹了颗盐酥花生,“不见得是件坏事情。”

    “我是狗脾气,那你呀比我好得了哪去”

    袁啸川怼了一嘴,又接着问道:

    “哎,说真的。这次我喊你过来,是要你给我帮个忙,老子不甘心,要打个翻身仗。”

    “我就晓得你娃没得这么大方,又是接车,又是请客,说嘛,啥子事”

    “你那个记者那一行搞得怎么样”

    早特么被开了!

    李长安是传媒专业出身,早些年走关系进了个新闻网站当记者,那时候还一腔天真热血,领导让采访的他不爱采访,领导不让他采访的他偏要采访。领导说:那成,你自个儿麻溜滚蛋,爱采访哪儿采访哪儿去吧。

    不过好在行当里还留了些关系,袁啸川问的应该也是这个。

    道士正要详说。

    “来咯。”

    服务员突然从摆得密密麻麻的座椅阵中杀将出来,将一盘烤鱼端上了桌。

    但见铁盘子里,烤得焦黄的鱼肉沉在红彤彤的辣椒油里,辣子、花椒、葱花厚厚铺了一层,再被那余温一蒸,香气便顺着水气蒸腾而上,钻进鼻子里,惹得人食指大动、口舌生津。

    美食当前,人间俗事大可稍后再提。

    两人掐住话头,抄起筷子,就要大快朵颐。

    然而。

    “喵嗷。”

    突然,一声长长的凄厉猫叫划破夜空。

    李长安愕然抬头。

    就瞧见一头橘“猪”从天而降,“哐当”一声砸在刚上桌的烤鱼上。

    立时,杯盘打落,油脂四溅。“咔嚓”一下,塑料桌子落了个四分五裂,两瓶山城砸在地上,清脆一声响,绿色的玻璃渣里浮起白色的沫来。

    李长安有些没反应过来,瞧着塑料、汤菜渣滓里,一动不动的那圆滚滚的毛团子,好半晌,才伸出手指一戳。

    “喵。”

    就见着这货炸起毛来,叼起半截鱼尾巴,嗖的一下蹿了个没影。

    “呃……”

    道士瞧了瞧地上的烤鱼,又看了看懵逼的服务员,再瞧了瞧裤衩上的大团油污。

    他哭笑不得地抽出几张抽纸,一边擦拭,一边心想:

    这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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