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康国,不应只有一个选择。”
若是,也先的长子博罗还活着,若是也先还没有老,还能生,伯颜一定会选择他的哥哥也先。
“是。”和硕看伯颜帖木儿的命令没变,便应下了此事,转身离去。
伯颜帖木儿站在连廊下,想许多许多,一直到日斜之时,才嗤笑一下。
笑自己,也笑也先。
像王复那样有才能、心性坚毅、浑然如玉大明人,瓦剌何德何能让王复投靠?并且转战万里,扈从瓦剌西进,到撒马尔罕为他们瓦剌人打下根基?
王复是大明人,是大明进士,是奉天殿的在廷文武百官,在王复这等人眼里,瓦剌人,和畜生等同无二。
再联想到那个在拔都萨莱混的风生水起,跑到君士坦丁堡偷袭奥斯曼王国,救了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王越,活跃在王复身边的那些神秘人等等线索串联在一起。
答案不言而喻:站在王复身后的是大明。
一切,不过是陛下的意志罢了。
伯颜帖木儿想明白了,却是一言不发,谁都没跟谁说,将这个秘密藏在了心里。
从最早开始,伯颜帖木儿就是类似于首阳大君李瑈那样的铁杆倒明派,首阳大君当朝鲜王的首要纲领,就是事大交邻。
伯颜的母亲苏氏是个温婉的江南女子,他的四个儿子是汉姓,他保住了稽戾王的命。
给大明当狗没什么不好的,谁让大明太近?
况且,大明待草原的鞑靼王并不薄,每年朝贡都能让部族的那些孩子多活下来两成。
即便是兴文匽武之下的大明,在经过了二十余年的打压武勋,收缩军备的情况下,正统一十四年,三次交战,瓦剌人都是大溃败,只有稽戾王亲征那次,瓦剌大获全胜。
所以,当伯颜猜测王复和大明关系并非表现的那般疏远之时,伯颜甚至有几丝庆幸。
王复的手中拿着一份邸报,上面是襄王殿下的论公德。
阿史那仪是个很活泼的小姑娘,她赤着脚,一步一步的接近了靠在软篾藤椅上读邸报的王复,忽然扑了过去,环抱住了王复脖子,银铃般的笑声下,是甜糯糯的低声呢喃:“想什么,如此出神?”
王复早就听到了阿史那仪的脚步声,即便是她赤脚,王复也闻到了阿史那仪身上的香气,若非如此,阿史那仪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王复的面色带着一些犹疑,看着活泼的、带着希望的阿史那仪,笑着说道:“没想什么,就是看些大明那边的新闻。”
朝报,日出事宜也。
每日门下后省编定,请给事叛报,方行下都进奏院报行天下。
其有所谓内探、省探、衙探之类,皆衷私小报,率有漏泄之禁,故隐而号之曰新闻。
新闻在唐时就有专门的进奏院进行管理。
王复神色中的犹疑,是对于公私的考量,阿史那仪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如何断定公私?
公私分明并不容易。
“父亲说,我的孩子如果是男丁,那便是日后康国的王。”阿史那仪直勾勾的盯着王复的眼睛说道:“官人,真的是这样吗?”
合霍特勤把阿史那仪送给王复,本就有试探之意。
当阿史那仪真的有了身孕,并且王复将阿史那仪保护的很好之后,处月部这类的突厥特勤,就清楚的知道了王复不仅仅只想当一个咨政大臣。
“是。”王复摸了摸阿史那仪的头发,笑着回答道。
如果有得选,王复选择当于谦,而不是权臣。
可是王复没得选。
不是王复不想选,是王复始终忠诚于大明,忠诚于陛下。
阿史那仪看着窗外有些恍惚的摇动着王复说道:“可是我不想,当王会很累,我不喜欢官人每日里这么忙碌。”
王复带着几分宠溺的说道:“那我只能死了。”
“我不要官人死!”阿史那仪大惊失色,惊讶的说道:“那还是当王吧。”
王复闷声笑了起来。
走到今天,王复已然没有任何退路。
死,他不怕,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可王复怕死之后,留下一个贰臣贼子的千古骂名。
“这是什么?”阿史那仪有些好奇的指着邸报上一个堆积物问道。
王复解释道:“大明十大历局的农历局最新发明的一种堆肥,用鲜牛粪,极少量的黄豆粉,熟石膏,封土拍实三日化粪,三倍水施肥,冬麦亩产两石。”
“亩产两石很多吗?”阿史那仪并不擅长种地,她是突厥处月部的弘忽,是公主,处月部再没落,也论不到阿史那仪下田。
王復家境極爲殷实,穷文富武,王复文武双全,自然是从没有下田种地,但是在集宁的时候,王复参军当了掌令官,曾经在集宁组织农庄。
这种基层经验,是弥足珍贵的。
“很多,可以让很多人吃饱饭,即便是荒年,也饿不死太多的人。”王复很清楚,亩产二石,对于一年两熟的靖安、陕西、山西、河南、京畿等地,是生民大功。
对于康国而言,这种堆肥处置简单,亦有安定之功。
民以食为天,只要搞好了耕种和粮食,才不会有流民四起的亡国之祸。
陛下整日裡被骂亡国之君,可是桩桩件件,都是奔着国泰民安而去。
陛下,当住泰安宫!
“这个呢?”阿史那仪这个年龄正式好奇的时候,看着另外一堆积物问道。
王复看着阿史那仪指的地方,笑着说道:“这个叫土矾精,人尿、熟石膏、水混合,封闭十日,肥效极佳,这两个要搭配使用,效果极佳。”
阿史那仪恍然大悟的说道:“所以你才会在撒马尔罕建那么多厕所吗?”
王复摇头说道:“建厕所,主要是为了防疫病,撒马尔罕的卫生太差了,如果你想了解这方面,卫生预防与简易方这本书,不可不读。”
“父亲他们说你是粪霸!”阿史那仪憋着坏笑问道。
王复倒是没有骄作,笑着说道:“你父亲说的没错,我的确是粪霸。”
王复的确是粪霸,这种屙肚之物的霸主,听起来的确是有些恶心,有辱斯文。
但粪霸的确是个很赚钱的买卖,连宋高宗赵构都要做粪霸,可想而知,其中利益的厚重。
粪霸的买卖可以维系乌兹八团营的一部分军饷,王复自然要做,不仅是撒马尔罕,碎叶城的粪霸也是王复。
王复并不以为耻。
尤其是防疫病一事上,兴建厕所的意义重大。
王复拿出了自己注解的卫生预防与简易方说道:“若是无聊,就拿去看一下。”
王复从来不是孤军奋战,他的背后,始终站着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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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六百三十六章 黄袍加身,你情我愿
也先的喜怒无常越来越严重,两名侍寝暖脚的胡姬被也先活生生掐死,给也先梳头梳了十多年的忠仆,因为看到了也先的白头发被也先砸伤了脑袋。
阿失帖木儿,也先次子,在博罗死后,康国大石继承人,康国太子,比之年老的也先更加过分。
阿失台吉杀死了博罗的唯一子嗣,差点就强占了博罗的遗孀。
若非王复来的快,阿失台吉就得手了,匆匆赶来的王复,看到了被怯薛军控制依旧叫嚣的阿失台吉、被打死的六岁孩童、蹲在墙角耸着肩膀哭泣的博罗遗孀。
在草原,的确有遗孀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传统,这种收继婚制文化,在草原上颇为盛行。
在草原上,女人也是财富的一种,父亲或者长兄死后,妻妾会作为遗产的一部分被继承。
王昭君出塞,嫁给了呼韩邪单于,呼韩邪单于死后,王昭君上书大汉求归,汉成帝下旨从胡礼,王昭君无奈,再嫁给了呼韩邪单于的长子复株累单于。
建立了隋朝的隋文帝死后,隋炀帝立刻就收继了庶母——宣华夫人。
“放开我!王复!你好大的胆子,我才是康国的太子,你是要造反吗?”阿失台吉愤怒的咆哮着,面目扭曲狰狞,眼中全是血丝,不停的挣扎着。
阿失台吉想要杀死博罗唯一子嗣的原因很简单,博罗的儿子也是继承人选。
大明太祖高皇帝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孙子朱允炆,帖木儿王国的建立者帖木儿将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孙子皮尔马黑麻。
大明的皇位最后落到了高皇帝第四子明太宗皇帝朱棣手中。
帖木儿王国的王位最后落到了帖木儿第四子沙哈鲁手里。
阿失台吉杀死博罗的儿子,是为了争夺康国的王位。
但是阿失台吉亲自动手,让王复一阵扶额,这是愚蠢还是疯子?
王复瞥了一眼阿失台吉,对着万户和硕说道:“聒噪,把嘴堵上吧。”
一个怯薛军大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块方巾,塞进了阿失台吉的嘴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王复额头的青筋抖动,草原的收继婚制非常常见,但是作为大明册封了三代的瓦剌王族,从未有收继的先例,马哈木、脱欢、也先,都未曾从胡礼收继父妾和兄弟妻妾。
毕竟是大明自永乐年间开始册封,一直持续到了正统年间。
“博罗的孩子,对外就说暴疾夭折了吧。”王复带着几分怜悯看着倒在血泊中,已经没有了呼吸和信条的孩子,叹息的说道。
阿失台吉亲手打死了这个孩子,但是对外只能说是夭折。
和硕的拳头,硬了!
长生天下的勇士,就要在阿失台吉这样的人手里统领,这对和硕而言,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王复看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博罗遗孀,示意仆从将遗孀请出去。
“和硕!让你看好阿失台吉!博罗遗孀和孩子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伯颜帖木儿才匆匆赶来,看到了地上的孩子和被擒拿的阿失,大惊失色的问道。
和硕觉得自己闷着一股气在胸口,始终无法散去,面对责问,也只能低声说道:“他是太子,他下了命令,班直只能依令行事。”
“谁知道阿失台吉如此疯魔?”
伯颜帖木儿看着阿失台吉怒其不争的喊道:“胡闹!”
弟弟见嫂子和侄子,这本不算什么大事,怯薛军遵从命令行事,并无不妥,谁能想到阿失台吉是个疯子?
王复冷冰冰的说道:“失察之罪,自领二十军棍。”
和硕有些不服,但还是咬着牙说道:“是。”
“他是台吉,他是康国太子,他打不得,只能打你,记得自己挨的军棍,看好他,别让他再发疯了。”王复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阿失台吉,对着和硕说道。
“是。”和硕梗着脖子,攥着拳头,还是领了命令。
王复揉了揉额头,事发突然,他只能如此处置,这阿失台吉仗着自己是唯一的继承人,如此狷嚣,是王复始料未及的。
诚如和硕所言,这个阿失台吉,怕不是疯了。
王复甩了甩袖子离开,回到咨政大院,拿出了太医院送来的上好伤药百宝丹,这是冉思娘以三七粉为主制作的苗药,治疗皮外伤的效果极好。
他带着伤药亲自监刑,和硕被打的皮开肉绽,王复将百宝丹递给了和硕,让他外敷内用。
“心里有怨气?”王复看着趴在凳子上,因为敷药龇牙咧嘴的和硕,颇为平静的问道。
和硕歪着头说道:“不敢。”
不敢,不是没有。
“赏罚分明,才能令行禁止。”王复看着有些闹别扭的和硕,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句,怯薛军是班直戍卫,也是军队,而维系军纪的重要原则就是赏罚分明。
和硕犯了错,就该打。
和硕闷声闷气的说道:“不是生王咨政的气,我也不知道生谁的气。”
阿失台吉是主子,也先是主子,和硕不能跟他们生气,但是和硕就是觉得胸闷气短,一股郁气堵得他难受。
和硕有点迷惑,仿若是走入了一条死胡同里。
“我和博罗是安答,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他送了我一枚箭,我送了他一件石青貂裘,我先学会了骑马,还嘲笑他不敢骑马。”
“我们是好兄弟。”和硕喃喃的说道:“王咨政教导博罗,让博罗越来越像一个王,我和博罗喝酒的时候,他时常跟我说,王咨政是海东青,是王咨政教会了他如何飞翔。”
海东青,是一种名贵的猎鹰,是天空的王。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和硕之所以帮王复隐瞒阿史那仪的去处,听从王复的命令,是因为博罗是他的安答,义结金兰的兄弟。
王复对博罗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而博罗也从中人之姿,越来越像一个王,所有的瓦剌人都感谢王复的教授,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相信,瓦剌在博罗的带领下,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可是博罗死在了内讧之中。
“原来万户和博罗还是安答,我并不知道。”王复并不清楚他们的私人关系,博罗有点惧怕王复,以师礼待之。
和硕依旧别着头不看王复,或许是因为背上涂药的刺激,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低声说道:“博罗死了。”
王复再无多言,转身离开。
是我、有我、无我,人生三境,有些问题,只能自己想明白。
王复去了兰宫寝宫,请求觐见也先,他想和也先聊一下今天阿失台吉杀死博罗儿子的事儿,这件事不是小事,博罗死之前,在十二团营的威望并不低,但也先称病推脱,不接见王复。
王复讨了个没趣,只能摇了摇头,策马出了兰宫,奔着城外大营而去,他需要将博罗子嗣夭折的消息告诉瓦剌大营的万户们。
王复面无表情的宣布了夭折的消息,万户们面无表情的听着,谁都没问,那个孩子到底生了什么病。
和硕是知情人,这些万户多少都得到了消息。
王复举起手,最终无力的挥了挥,说道:“节哀吧。”
“王咨政!”一个万户突然向前了几步,抓住了王复的臂膊,愤怒的问道:“就这么,白死了吗!”
王复用力的一推这名万户,将他推出了三步远,比他更愤怒说道:“你说怎么办!你告诉我!”
“我要见大石!”被推开万户,十分激动,脸红脖子粗的大声的喊着,若非几个万户拦着,这人就冲了出去。
王复近乎于咆哮的大声喊道:“我也想见大石!他不见我!”
大帐瞬间安静了下来,万户们多少都和兰宫的怯薛军有沟通,王复去没去,一打听就知道了,没必要撒谎。
闹着要见大石的万户,变得颓然,争吵就这样戛然而止。
“我想要给你们一个交待,可是我给不了。人死不能复生,就这样吧。”王复低声说道。
无声的愤怒在大帐之中酝酿。
王复没办法安抚这种愤怒,再多苍白的语言,在事实面前都变得无力起来。
王复出了大营,策马就向着咨政大院而去,他还得去处理政务,他一边走一边思考一个问题。
权臣的诞生。
权臣的诞生到底是个人的野心,还是时势弄人的大势所趋?
王复是康国地地道道的权臣,军政财三权,两权在握,即便是在军权之事上,王复有将近两千人的庶弁将和掌令官的基层将领,包括五位以上十二团营万户的支持。
王复有自己的野心,他是墩台远侯,跑到和林就是解救被俘虏的夜不收和探查和林敌情,随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他当然有自己的野心。
可是只有他自己的野心和能力就足以当这个权臣?
那些支持他的万户、支持的他的特勤、支持他的台吉、支持他的百姓、支持他的咨政大臣,为何会支持他而不是支持也先和阿失台吉呢?
阿史那仪出现在王复身边常伴左右,是突厥诸部对阿失台吉这个继承人的不满。
和硕这个怯薛军万户听王复的命令,甚至被打二十军棍对王复依旧没什么怨气,是和硕和那些支持王复的十二团营万户们,对也先、阿失的不满,对瓦剌人的前程担忧。
当年的陈桥驿兵变,那些给赵匡胤黄袍加身的将官和赵匡胤本人,大约就是你情我愿。
权臣的诞生,是个人,也是时势。
王复在班直戍卫的注目礼下,大步走进了咨政大院的穹顶礼堂之内,本来窃窃私语的众多咨政大臣,立刻噤声,大礼堂立刻安静了下来。
四个小厮抬着很重的座椅放在了正中的位置,这叫升坐,散会后,这个座椅会被抬下去。
两队怯薛军班直戍卫散开,手中的长戟用力在地上砸了一下,一块肃静,一块警跸立牌被挂在了门廷之前,地砖上的小坑,是班直戍卫手中长戟反复砸出来的。
班直戍卫在咨政大院里,负责纠仪,在咨政大院的大礼堂失仪者会被班直戍卫剥去衣物,丢到天井里只给水不给食关上三日,若是再犯,则会面临罚俸、罢黜、流放、斩首等诸多刑罚。
咨政院往日里吵不过就动手,打的鞋子满天飞的日子,自从有了班直戍卫的纠仪官之后,便一去不复返。
至少现在能够安安靜靜的坐下来吵架,而不是將整个咨政院弄的一团乱麻。
王复撩开了下摆,如同雄狮一样环视了一圈,二十五为咨政大臣站起身来行礼齐声说道:“参见咨政大夫。”
王复开口说道:“议政吧。”
两种堆肥,在春耕之前会全数布置,春耕治蝗也是咨政院里的日程,碎叶城和撒马尔罕的大学城多了一批汉学西席先生,还有一批太医院的医倌,在撒马尔罕建立了医院。
咨政大臣们明显感觉到了王复浑身弥漫的煞气,往日里憋足了劲儿吵架,今日显得非常安静。
咨政院的穹顶礼堂结束了每日的廷议,王复没有起身,而是看着伯颜帖木儿,平静的问道:“当初博羅的死,是不是阿失台吉做的?”
伯颜看着一脸冰冷的王复,摇头说道:“和硕抓着这件事查了很久,死于乱阵之中,并非阿失台吉做的,那个时候,就是阿失台吉想做,他也没那个本事。”
“那就是你?”王复的手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突然问道。
伯颜帖木儿瞬间打了个冷战,连连摆手说道:“王咨政,你是知道我的,我没那个胆子!”
伯颜冷汗都流了下来,要是王复怀疑到他头上,他的日子就到头了,王复动不了也先,还动不了他伯颜帖木儿吗?
王复当初的确想过对博罗动手,但是还没动手,博罗就死了,和硕调查了这么久,应当是死在军阵之中。
王复手一顿,开口说道:“你待会儿去见大石,阿失台吉失手杀人的事儿,就是夭折,也只能是夭折,若是阿失台吉被处罚了,就会有人把博罗的死,扣在阿失台吉的头上,你知道后果。”
“阿失台吉一定看好了,他再犯错,只能给所有人一个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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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六百三十七章 戴白之人,不识干戈
康国的大石老了,久居兰宫不出;康国的太子疯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整个康国的百姓,瓦剌人、突厥人、蒙古人、乌兹人等等,都切实的知道一个消息。
那就是王复切切实实做了权臣。
所有戎事、政事,皆由王复一人决定,也先被王复彻底架空。
当王复做了权臣之后,康国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因为这些本来都是王复在处理。
相反,一直担心火并的占分配阶级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包括瓦剌诸部的台吉、突厥诸部的特勤、乌兹别克人的部族首领,他们更不希望发生火并。
因为火并,就会出现分配阶级的变化,相比较火并,他们更喜欢一个稳定的康国。
康国的百姓也松了口气,撒马尔罕常年处于顶层火并的状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再平常不过,只要撒马尔罕不乱起来,康国就会稳定。
百姓们也喜欢一个稳定的康国。
王复做了康国实质上的王,在陈循带领着使团进入撒马尔罕,王复跪迎圣旨之后,王复这个康国的王,得到了大明的认可。
而王复投桃报李,减免了五成大明入康国的钞关税缗。
“天山商路的堪舆图,所有的山川、水文、岗哨、暗哨、雷区示意等等,都在这里了。”王复将一张布防图交给了陈循,这是康国给大明的礼物。
是大明和康国和平共处的基本条件。
撒马尔罕至碎叶城,碎叶城至阿拉山口,阿拉山口过艾比湖延阿西特苏河东出至百泉镇,走天山北麓山道一直至轮台,就是天山商路的主要城池。
走过轮台,出天山隘口便是安乐(吐鲁番)城,复东行七百里便是哈密。
轮台(乌鲁木齐),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的轮台。
西汉时轮台叫车师六国,汉属西域都护府。
贞观十四年,唐太宗李世民在天山北麓设庭州,下辖四县,轮台就是四县之一。
贞观二十二年,唐太宗李世民在天山北麓隘口建轮台城,轮台成为军镇,扔隶属庭州,轮台镇的静塞军,为大唐守卫丝绸之路长达百余年,一直到大唐丢了西域,轮台和静塞军的大名,便只出现在文人墨客的文字之下。
而此时,轮台以西的天山商路在康国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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