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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贺二奶奶紧张得有些结巴:“娘,您,您是不是太冲动了?咱们手里现在什么证据也没有呀.....”
“证据不会自己跑到面前来。”贺太太见苏邀若有所思,便忍不住欣慰,果然还是一手带大的外孙女最能体会她的心意,她跟贺二奶奶开门见山的道:“对方还有许顺这个次辅在,现在有齐氏在前头顶包,只怕过不了几天,这件事的首尾就会被清除的干干净净的。”
她说完这句话,苏嵘便过来了,贺太太没有迟疑便让苏嵘进来,当着苏嵘的面,并不避讳的道:“那我们只能趁着他们还没准备好,先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人是要慌的。”
慌才会出错。
苏嵘虽然之前没在,但是一听见贺太太这话便明白贺太太在说什么,他看着苏邀点点头,坐在边上说着自己如今新打听来的消息:“就在刚刚接到消息,齐氏死了。”
贺二奶奶睁大了眼睛:“可真是够快,也够狠毒的!”
苏嵘的面色同样少有的凝重,对贺太太道:“您要进宫,宜早不宜迟,再晚一些,只怕确实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贺太太嗯了声站起来,面色从容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我进宫求见圣上,请圣上还我一个公道。”
苏嵘立时便也紧跟着说:“我送您吧。”
“我也送您。”苏邀站起来挽着贺太太的胳膊:“我跟哥哥一道送您,就在宫门外头候着您。”
贺太太本想说不必了,低头却见苏邀的眼睛湿漉漉的,心中顿时一软,随即叹了一声气:“好吧,那便去吧。”又看着贺二奶奶沉声说:“老二家的,这个家迟早是要交给你们年轻人当的,你大嫂不在,京城便是你当家,你要拿出气魄来,别叫我担心家里。”
贺二奶奶才经历过这样的惊险,此时早已经把从前的那些小心思和小计较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听贺太太这么叮嘱,当即重重的承诺:“娘您放心,我明白的,绝不会出任何岔子。”
马车驶离了贺家在的这条街,贺太太出神了一会儿,心思有些乱糟糟的,心跳的很快,怎么也没法把那股惊悸给摁下去,睁开眼见苏邀正在泡茶,便忍不住笑了笑:“你这个丫头,可真是.....”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马车忽然猛地颠了一下,小几上的茶水全都倾倒在车里铺着的毯子上,贺太太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在通州的时候就是马车出了事,现在这么剧烈的颠簸,她立即便往不好的地方想,掀开帘子厉声问:“怎么回事?!”
不见苏嵘过来,只有庆坤苦着脸对贺太太跟苏邀说:“亲家太太,四姑娘,前头堵住路了,说是前头有一辆马车压伤了人......”
这也不是没发生过的事,毕竟虽然大周令,严禁在闹事跑马,可从来就有那种不听话的人。
贺太太皱了皱眉,苏邀却已经拉着她对庆坤说:“让开些。”
贺太太有些不解,但是见苏邀已经掀开帘子下车,只是略怔了怔便跟着苏邀后面也下了车。
“你觉得事情又不是巧合?”贺太太压低了声音,想到齐云熙真的如此胆大包天,心里的厌恶就又克制不住的涌上来。
话音未落,几乎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贺太太便听见轰得一声巨响,她跟苏邀乘坐的马车顶瞬间被砸穿了一个洞。





冠上珠华 八十二·揪出
但凡是她们晚一点下来,此刻就要被砸的脑袋开花了,说不得还要被砸成肉饼。
贺太太面色铁青,立即走出两步回头朝着上头看。
马儿此时受了惊已经两只蹄子都高高扬起来嘶鸣,幸亏庆坤是个有武功在身上的,当机立断的上了马,飞快的抱住了马脖子,饶是这样,受了惊的马儿还是调转了个方向没头没脑的朝着前头死命狂奔,惹得周遭的小摊子都不知道被带翻了多少。
在通州的时候就是惊马导致他们落水,现在回了京城才一天,屁股都还没坐稳,就又是这样,贺太太气的浑身发抖,用脚指头想,她也知道肯定是许家或是齐云熙做出来的事,无非就是知道她是要进宫去,想着一不做二不休。
这可是在京城大街上!她们竟然也敢如此嚣张!
相比于贺太太的怒气冲天,苏邀心里就要沉得住气多了。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许家和齐云熙越是这样慌不择路,她就觉得她们的死期也越近了。
一下子没砸成功,边上的百姓反应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朝着这下头扔这么大的石头,这要是砸在人头上,还不得弄出人命来?上头做什么呢?”
前头原本正在打发前头的麻烦的苏嵘此时也已经狂奔过来,见了这情景面色一沉,冷冷的转身看了一眼头顶上那家铺子的牌匾-----上头明晃晃的写着点金楼三个大字。
是一家金浦,此时掌柜已经抹着冷汗出来了,才拱了拱手,便被苏嵘揪着一把提在了半空,他顿时吓得变了脸色,不住的陪笑:“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真是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客官受伤了没有?您的所有损失,都由小店负责.....”
负责?
苏邀对着苏嵘喊了一声哥哥,轻声让苏嵘把人放了下来,才问那老板:“这石头是怎么掉下来的?”
掌柜的陪着笑,胸口仿佛是坠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唉声叹气的诉苦:“不瞒姑娘,这,这是我们家孩子不懂事.....”
不懂事?
苏邀忍不住笑了,这掌柜的真是把他们当成三岁小孩来糊弄,这么大的石头,也不知道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推得动,说什么是小孩子不懂事?
她抬头一看,正好看见楼上的一扇窗户被猛地关上,有一张脸一闪而过。
她便立即喊了一声何坚,越过了掌柜,径直进了这座金楼。
掌柜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见她忽然拔腿就走,顿时惊了一跳,急忙满头大汗的追了上去:“唉!姑娘,有什么事您跟我说,您跟我说!家下人不懂事,造成您多少损失,我来赔就是了!”
他才没走出几步,后领便被苏嵘一把攥住,顿时不管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急的更加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大人,真的是我们家孩子不小心,这也不是故意的,不然大家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外行看热闹,百姓们可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弯弯绕绕,他们只知道这家店的确是太不谨慎,这么大石头砸下来差点砸死人,那匹马受了惊现在也还带的不知道多少人受了伤,摊子也彻底毁了呢,一时民怨沸腾的骂起来。
“说的倒是简单,要是砸死了人怎么赔?自家的孩子自家不知道看看好!”
“可不是!这也就是没出人命,出了人命咋办?”
大家正七嘴八舌的议论,楼上忽然却传来阵阵的惨叫声,随即便有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不由都扬着脖子往上看。
掌柜的顾不得百姓们的议论和斥骂,此时听见楼上的动静,吓得整个人都傻了,连挣扎也忘记了。
就这么会儿的时间,楼上的窗户啪的一声被打开,随即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被从楼上扔下来。
百姓们早有准备,默契的往后退了几步。
苏嵘低头一看,见是一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便心中有数的冷笑了一声,转头对跟出来的几个护卫扬了扬下巴:“带这些人上去,看来这家的‘孩子’来头可不小,别叫县主吃了亏。”
阮小九早已经巴不得这一句了,一听这句话,蹬蹬蹬的就往楼上跑,循着声音找过去,正好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气急败坏的似乎要对苏邀动手。
这还得了!阮小九气不打一处来,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一头顶在那男人的肚子上,顶的那男人倒退了几步,面朝外的摔出了窗子。
众人都被这变故惊住,那些围着何坚和苏邀的人反应过来,全都争先恐后的挤到窗户边上去看人。
阮小九可不管这些,他只管着急的去问苏邀:“姑娘,您没事儿吧?那帮杀千刀的,没伤着您吧?”
分明是这么严肃的场合,可苏邀莫名的被他逗得有些想笑,她摇摇头,让何坚跟阮小九跟自己下了楼。
底下早已经热闹非凡,刚才一下子连着摔下来两个人,百姓们此刻说什么的都有,掌柜的却已经急的要命,这回都不顾苏嵘了,死命挣扎着去喊:“二老爷!二老爷您没事儿吧?!”
贺太太面色冷淡的看着后头摔下来这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啧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号丧的掌柜的:“这便是你嘴里的那个‘孩子’?”
百姓们反应过来,忍不住哄堂大笑。
中年男人被摔得不轻,当场便有些头晕眼花,被人搀扶着坐在地上好半响,才晃了晃自己的头,看着面前的贺太太:“你想干什么?!”
“这句话不是该我们问你吗?”
才从楼上下来的苏邀轻声开口,面上带着嘲讽的笑意看向他:“童二老爷,趁着我们的马车经过这儿的时候往楼下扔石头,您想干什么啊?”
童二老爷哼了一声,面色如常的否认:“什么石头?我不知道,你别信口开河!”
“是不是信口开河,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苏邀瞥了众人一眼,指了指楼上那扇童二老爷掉落下来的窗户:“您是在这间房没错吧?”




冠上珠华 八十三·无恐
童二老爷的面色很不好看,低垂着头不吭声,等到缓过来了,便冷笑说:“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又吩咐底下的人:“我们走!”
才刚比他还先摔下来的那个小厮急忙跟其他跟下来的护卫们一道把他扶起来。
苏嵘恰到好处的挡在了他们跟前。
童二老爷忍无可忍:“你们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你们应当最清楚啊。”苏邀轻轻笑了笑,对着阮小九看了一眼。
阮小九接到指令,急忙扬声喊起来:“诸位父老乡亲们评评理,得有多大的孩子才能抡起那么大一个石头下来砸人??若真有,那怕不是西楚霸王转世吧?!才刚我们上去,便看见这些人正在楼上那间包房里头,那包房里头到处都是崭新的,唯有地上都是小石子儿,什么小孩子?分明就是这些人故意的!这些人今儿敢这么玩,明儿呢?这分明就是不把人命当人命啊!”
这是当然的!
谁想被走在大街上都可能被石头砸死啊?
这些人真是太跋扈了,根本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百姓们指着童二老爷大骂起来。
童二老爷铁青着脸,埋着头想走。
苏嵘哪里能让他们走的了,领着护卫把他们堵住,双方险些就要动手,衙门的人才姗姗来迟。
顺天府的衙差们后头才赶来,这一路全都是损坏的摊子和受伤的百姓,官差们也是一肚子的气,到了跟前,见这眼看着还要出乱子,顿时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声:“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们这是要聚众斗殴啊还是怎么着?!”
为首的那个官差一眼看见了苏嵘,又变了脸色:“原来是伯爷!”
认出了苏嵘,官差们的态度便好了许多,问苏嵘是出了什么事。
苏嵘抬手指了指童二老爷:“我们的马车路经此地,被一块天降大石砸的马车顶都破了,马儿受惊飞奔出去,如今还没找回来,幸亏我们家亲家太太和妹妹出事时不在马车上,可饶是如此,也被吓得不轻,我们怀疑他是有意埋伏在这里,意图谋害人命。”
啊?!
官差怔住,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事儿,张大了嘴巴一时都忘了反应。
还是被同来的弟兄推了一把,他才反应过来,想到刚才那一路的烂摊子,也有了解释,官差忍不住也跟着义愤填膺:“真他娘的吃饱了撑的不干人事是吧?这可是闹市!你们不要命了?!”
一面又对着苏嵘拱了拱手:“真是对不住,伯爷,让你们受惊了,在下这便将人带回去请大老爷惩治!”
说完又踹了童二老爷一脚:“你可真是够阴损的!”
他们也是不容易,最近顺天府辖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桩接着一桩的出事儿,许家闹出来的乱子还没了呢,现在都还有御史揪着顺天府不放,说顺天府无能,以至于辖内屡屡生出事端,治安不好,百姓们人心惶惶云云。
顺天府大老爷的日子不好过,他们这些底下人的日子当然便更加不好过,现在都生怕出事。
奈何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他们哪里能对着闹事的人有好声气?
童二老爷被踹了屁股,当即大怒,想要骂人,却又顾忌事情越闹越大,只好冷着脸分辨:“不是我做的!是他们栽赃陷害!”
贺太太冷笑着看他一眼,知道他是想用拖字诀,根本不搭理他,只对着顺天府的官差和蔼的商量:“我要进宫去面圣,此间的事,便多劳各位官爷了,请诸位一定要还我一个公道才好。”
谁不知道贺太太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官差们急忙表态应是,保证一定不会让坏人逍遥法外。
贺太太这才点点头,此时另外去雇的马车也到了,贺太太登车,临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童二老爷一眼。
童二老爷被她这一眼看的遍体生寒,心里烦躁的厉害,等到了衙门,见了顺天府知府,才一屁股坐在了边上的椅子上。
顺天府秦老爷真是被他吓得不轻,愁眉苦脸的对着他叹气:“您说说您,怎么又去找他们的麻烦呢?上一件麻烦事还没了呢,您看这......”
上一件事指的自然是许家的事儿。
顺天府知府是许顺的门生,做事自然是要看许顺的面子的,可是偏偏之前审案的那是高平,人家刑部尚书亲自过问,他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能做的也就是趁着刑部总结文书的时候,给齐氏送了一瓶子毒药进去。
就是这,顺天府现在还在被查呢。
高平一口咬定是他们看管犯人不力,要弹劾他们尸位素餐,现在他们的日子难过的很。
童二老爷没好气,他被从二楼摔下来,竟然没断胳膊断腿,此时还是活蹦乱跳的:“你别那么多废话了!”
被童二老爷这么一喊,顺天府知府哑口无言,他默默地在心里骂了童二老爷一顿,才无奈的开口:“您朝着我撒火也没法子,本来您就不该这么冒险,前头的事儿都还没了呢,现在您说,让我这里怎么处置?”
“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童二老爷的脸色越来越差,瞪了他一眼,干脆摆明了车马:“这是我大嫂要我这么做的,你怕什么?出了事,前头自然还有我们顶着,再说,大不了到时候真的要是追究起来,你再大公无私也不迟啊!”
秦老爷越发的被堵得无话可说,讷讷的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只好点点头。
不一时,童家派来接童二老爷的人也到了。
童二老爷气冲冲的回了家,直冲齐云熙的书房。
齐云熙正跟白先生喝茶,见了他进来,白先生还笑了笑:“二老爷真是吃苦了。”
童二老爷的头现在还疼呢,听见他这么说,心里一顿气恼,转头看着齐云熙不客气的问:“大嫂,你说只要让我先拖住她,你就有法子,那你想出法子了没有?若是让那个女人好好的出来,到时候她们可不会放过我,你可没看见,那个丫头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冠上珠华 八十四·无恐
齐云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神情还是镇定自若,挑眉说:“行了,这次的确是让小叔你吃了苦头,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点子苦头都吃不了的话,那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童二老爷欲言又止。
他一直都不大喜欢这个阴森森的大嫂,奈何大哥对她唯命是从,跟着了魔似地,他这个只靠着家族的人,自然更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形势比人强这个道理放在什么时候都适用的。
思来想去,童二老爷到底还是忍下了这口气:“那您想到法子了没有?”
从二楼摔下来的后遗症还是很大的,童二老爷到现在都还是晕乎乎的,后脑一阵一阵的胀痛,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在里头乱钻。
齐云熙嗯了声,话都还没说完,便见童二老爷忽然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白先生惊了一跳,三下五除二的站起来到了童二老爷身边,马上便蹲下来查看童二老爷的情况,一看他就怔住了,抬起头对着齐云熙摇头:“死了。”
死了!?
齐云熙错愕不已,一面绕过了桌子往后来,一面问:“怎么回事!?”
等到她走到了跟前,果然看见童二老爷已经没了生息,只是鼻子里还在流着鼻涕一样的东西。
见这情形,齐云熙立即便找了才刚跟着二老爷出门的小厮一道进来,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厮已经被吓傻了,战战兢兢的跪下来:“回夫人,回先生,二老爷是跟县主争执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下人从二楼撞了下楼......”
可当时还没半点事啊!
齐云熙的目光瞬间便冷淡阴沉,看向白先生,见白先生也正看向自己,才冷冷的道:“早知道这个丫头这么邪门,当初便该早早的捏死她以绝后患!”
白先生便忍不住叹气:“千金难买早知道,当初哪里能想到一个商户家里养大的女孩儿能走到今天这个位子?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只是,你当真有把握?贺太太这次进宫,必定是为了通州落水的事情去找圣上的,我只怕圣上对她到底是维护的......”
齐云熙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她垂下眼帘说:“当年难道他对太子不宠信?对先皇后不宠信?”
可结果呢?
他们陷害起皇后和太子的时候,这份宠信也没有那么不可撼动。
白先生无言,片刻后又问她:“二老爷是大老爷唯一的弟弟,您看这件事.....”
提起童泰,齐云熙的面色嘲讽又讥诮:“写信跟他说明便是了,他要为他弟弟报仇,该去找苏邀啊!”
白先生不再说话了,叹口气让人进来把二老爷的尸体抬出去,又问她:“二老爷的丧事.....”
“办的越大越好。”齐云熙的语气轻描淡写:“也让大家记得记得,这位杀人的县主。”
她对苏邀的仇恨尤其的高,甚至比对贺太太还要更高一些。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同样是被命运捉弄的人,苏邀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原本的东西,还能拥有得更多的同时不失去什么。
这太让人难以忍受了。
此时被她记恨咒骂的苏邀正跟苏嵘一道,在皇城外头的酒楼里等着贺太太。
天气还冷的厉害,苏嵘端了一杯茶给她,见她眉头紧锁,便问:“担心亲家太太?”
“是有一些。”茶的热度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苏邀的心情微微好了一些,将目光从外头转回来放到苏嵘身上,蹙眉叹气:“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其实现在形势这么紧张,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应当知道这个时候应当要缩着尾巴做人才是正道,可是童家却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说童家特别蠢那还罢了,可问题是,通过童家这么多年所做的事,完全可以预料到他们背后有一个多么势力庞大的利益团体。
既然如此,他们所做的事情就不能等闲视之,苏邀的面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她缓缓看着苏嵘轻声道:“大哥,恐怕外祖母今天进宫不会很顺利了。”
苏嵘有些意外:“至于如此?”
毕竟元丰帝对于贺太太的宠信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为此元丰帝甚至都破格的将贺太太喜欢的外孙女给提成了县主,她这次险遭毒手,进宫去求个公道,不管是从哪里来看,都是合情合理的,凭借元丰帝对她的重视,怎么会不顺利?
“除非......”苏邀轻轻的挑了挑眉:“除非圣上已经提前知道此事了。”
苏嵘立即明白了苏邀的意思:“纵然是有人提前将此事颠倒黑白的告诉了圣上,圣上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亲家太太,却反而去相信别人呢?”
“有的。”苏邀面色淡淡:“一个人心虚的时候,是不能正确的对待一件事的。”
元丰帝对于先皇后和先太子,都是心虚和愧疚的。
因为他冤枉了他们,辜负了他们,这也是为什么他对于贺太太又格外信任宠爱的原因,因为愧疚。
可帝王的愧疚只能是他们自己心里觉得,一旦被人戳破,他们就会恼羞成怒,这也很好理解,一般人尚且有强烈的自尊心,何况是唯我独尊的帝王。
苏邀心里知道,贺太太多半要白跑这一趟了。
苏嵘忍不住有些气愤,他沉声问:“许家和齐云熙越发的嚣张,这次齐云熙身世的事,圣上定然也收到了风声,就这样,圣上还无动于衷,没有丝毫怀疑吗?”
他对齐云熙就这么信任?
苏邀没回答,因为她余光看见阮小九从楼下进门了。
果然不多久,阮小九敲了门进来,头一件事就是跟苏邀说:“姑娘!童家二老爷竟然死了!”
他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当时是他一脑袋把童二老爷给顶翻了,让童二老爷从二楼栽了下去,童二老爷死了,童家怎么可能放过他?若是没猜错的话,只怕童家现在恨不得杀了他。
他忐忑的很,苏嵘也有些意外:“他之前还好好的,不是又是阴谋吧?”




冠上珠华 八十五·借力
毕竟现在的形势太过特殊了,何况齐云熙这个人几番打交道下来,他已经发现她不择手段到了极致,说不得真是她疯狂到杀人栽赃呢?
阮小九有些怕,紧张的看着苏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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