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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打发了贺管事,苏邀冷着脸看着胡英:“你去帮我办件事,去找到唐友龙,说我有一件事要他去办。”
许家从前一手遮天,现在也总是对待她们便想伸出手指头便碾死。
可是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胡英还从来没见过苏邀这么戾气横生的样子,二话不说便转身去传话了。
苏邀便静下来,等到燕草轻声说阮小九和六戒也来了,她才回过神,对着阮小九点点头:“我上次吩咐了你,让你去白鹤观走一趟,你办妥了吗?”
阮小九的差事才办好不久,原本苏邀放了他两天假,他是临时被叫来的,但是苏邀一问,他毫无松懈的说:“是,您让我送个东西去白鹤观给白鹤观的玄参道长,我已经送了。”
苏邀嗯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很好,那你现在便跟六戒去走一趟,六戒是常在衙门走的,从前他跟着殿下,认识的人多,想必去顺天府也不会有什么阻碍,你们去顺天府求见髙阁老,跟他说,眼前的机会千载难得,错过便不会再有,请他一定要抓紧时机,否则的话,打蛇不死,必有后患。”
阮小九跟着苏邀的时间久了,苏邀的性子也基本摸的清楚,他默念了几遍,把苏邀的话一字不差的记在了心里,转身便跟着六戒出了门,二人结伴直奔顺天府。
顺天府里,不管高平如何对许渊博软硬兼施,甚至动用了刑罚,许崇也仍旧牙关紧咬,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个字都不肯露。
高平再是有经验,也没有实际的证据,扣许顺在这里本来便就是比的谁熬得过谁,见许崇这么能熬,他逐渐有些扛不住了。
张推官也愤恨的望着许崇,实在不解这些人的心肠都是怎么做的。
为了让许崇开口,高平下令让用了夹棍,但是哪怕许渊博已经被夹得昏死过去数次,他也在旁边只是一言不发。
这样心狠手辣,怪不得让那些地痞流氓来切断他哥哥的手指。
局面僵持不下,高平有些骑虎难下,张推官忽然出去了一趟,而后快步进来,走到高平跟前轻声耳语了一番。
高平先是眉头紧皱,而后便忍不住眼睛一亮,而后重重的拍了惊堂木看着许崇,厉声道:“许崇,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窝藏朝廷钦犯,并且跟朝廷钦犯成亲生子,帮她求得诰命,你真是罪该当诛!”
做梦也没想到高平竟然会直截了当的说出这番话,许崇本来就有心病,闻言下意识瞪大了眼睛,瞳孔都缩了缩,然后才恼羞成怒道:“你胡说什么?!简直胡言乱语!”





冠上珠华 七十一·逼迫
之前的一切试探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决定,高平目光炯炯看着下手几乎是失态的许崇冷笑了一声:“什么胡说!?你怕是不知,你女儿拿了几套首饰去典当行典当,被那个老板一眼认出这些东西都是前朝妖后李氏所有,一次两次或是巧合,这么多的巧合堆在一起,难道还是巧合!?你女儿不仅要卖这些首饰,更是还拿出了一枚印章,你可知这印章是什么东西?!是朝廷一直在追剿的当年被李氏一族藏起来的那些金银珠宝!”
许崇目瞪口呆,心里的惊恐如同野草一般疯长,让他一时失去了冷静。
仙儿!那个丫头......
他是知道齐云熙喜欢摆架子的,尤其喜欢念叨她们李氏家族从前的辉煌,他也知道自家妻子也很喜欢收藏当年李氏散落出去的珍宝。
但是这虽然有些犯忌讳,对于许家这棵大树来说,却都是足以庇护得住的小事,根本不足一提。
可现在却又不同,高平这番话说出来,字字如刀,高平是杨首辅的人,他此时说这样的话办这样的事,代表的就也是杨首辅的意思,那边已经露出了獠牙,摆明了车马,这件事就不是那么容易过关的。
这些事被捅到元丰帝跟前,哪怕许顺再是圣眷浓厚,也扛不住。
许崇这下子才是真的慌了手脚,他的眼皮突突的跳,脊背都不自觉的弯了一半,真要是高平所说的这样......
他的女儿他最是知道了,自幼就被娇宠,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若一定要挑出一件不如意来,大约也就是跟苏邀之间的争斗了,但是说到底,她是被人家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没经过事的贵女。
若是上了公堂......
许崇心慌意乱,到了这时候不得不扯虎皮做大旗:“简直胡言乱语,不知所谓!我父亲乃是当朝次辅,难道你们还打算屈打成招,栽赃陷害不成?!”
高平冷冷的望着他。
许家势大,许顺年轻的时候还以中直果敢出名,等到了现在,老家整个县城却基本都姓了许了,多少豪门大户闻风而至,争相投献产业,就为了挂在官家名下好免除赋税?
许家收了他们的供奉,自然便替他们免了税,当地官府怎么敢查?
就这样,许家还不知足,不仅在老家跟土皇帝似地,在这京中,也越发的飞扬跋扈不能容人。
内阁这么大,许顺都容不得别人站,同样都是出来当官的,他们凭什么得看许家的脸色,揣度许家的意思?
这口恶气憋了几年,原本是打算一直憋下去的,奈何许家越是见他们忍让越是过分。
年前孙家的那件事,一直让高平夜不能寐。
一个宋家一个孙家,许家拿捏踩踏起来毫不手软,焉知什么时候就轮到他?
正如那边传话来说,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横竖既然都得一战,那便宜早不宜迟罢!
他冷笑了一声,冷冷的笑了:“哎呀,瞧瞧小阁老这说的是什么话?谁不知道小阁老身份尊贵?是咱们次辅大人的嫡长子,自身又出息,身居三品高位,娶的是名门淑女儿女双全,是难得的福气满满的人。若是没有证据,本官便是一殿大学士,也不敢在小阁老头上动土啊,小阁老要证据是吧?”
高平挑眉,面上的笑意转瞬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冷厉的喊左右:“带许慧仙和唐友龙上堂!”
许崇终于闭了嘴,一开始心中还存着侥幸,希望这只是高平诈他,可如今高平都真的让人上堂来了,那也就是说,许慧仙竟然真的去当了她娘的首饰,还拿出了之前齐云熙送给她的那枚印章?!
这个蠢货!
许崇心中头一次升起要掐死这个女儿的冲动,等到真的看见一脸瑟缩的进了公堂的女儿,便更是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
他们家自来对孩子都不苛刻,许慧仙就更是这些孩子里头受到偏爱的,别的不说,光是齐云熙,对她便不知道多大方,每每出手都是几百两银子的零花,许慧仙到底有什么必要还要去变卖自己母亲的首饰,她要那么多银子来干什么?!她要用来吃吗?!
许慧仙都不敢抬眼去看许崇,一进公堂便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脚冰凉的被钉在了原地似地,一步都不敢再动弹,直到上头高平呵斥了一声,她被惊堂木给惊得跳了起来,这才哽咽着惊慌的喊了一声父亲,就要朝着许崇跑过去。
高平在上头哼了一声,冷声道:“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她可不是许崇,是正三品的侍郎,也不是许渊博,好歹还有秀才的功名,虽然是官家之女,但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贵女,尊崇都是靠着父兄,这种事,当然是她最好攻破。
许慧仙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之前她刚被官差抓的时候,还趾高气扬的指使下人挡住那群官差,抬出了父亲和祖父的名号,可没想到从前百试百灵的招数这一次却不奏效了,那群官差听见了她是许次辅的孙女儿,竟然也没跟从前一样退避三舍,反倒是冷嘲热讽了好一顿,说纵然是次辅的孙女儿,竟然办的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儿,也不值得人尊重了,放到次辅跟前说一说,只怕次辅先就要自己打死她。
许慧仙满心凄惶,先已经因为自己的胆大妄为而胆战心惊,等到了这里被高平这么一喊,更是神魂俱丧,心都跳的不是自己的了,脑子里一片空白,顺着高平的话跪倒在地,才惊觉膝盖都被磕的生疼。
可这时候没人理会她,高平冷冷看了她一眼,让张推官将一个包裹放在她跟前,冷着脸质问她:“这些东西,是不是你拿到典当行去典当的?!”
许慧仙涨红了脸,想转过头去看许崇,高平却又幽灵似地沉声说:“你可得说真话,否则的话,便是藐视公堂,便是次辅大人来了,也救不得你!”




冠上珠华 七十二·认罪
高平彻底的撕破了脸,这个时候哪里还顾什么同僚不同僚,情面不情面,对许慧仙,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来,对着许崇几番跳脚,也只是不当回事,反而还板着脸冷笑一声:“小阁老口口声声说我是胡说,说这些人是在污蔑,如今本官不就正查案吗?只要审问清楚了,若真是冤枉,那岂不是更能还你们一个清白,您到底在急躁什么呢?”
一句话怼的许崇说不出话来,高平才问许慧仙:“到底是,还是不是?”
场上的气氛太吓人了,许慧仙从来不曾这么狼狈丢脸过,跪在大堂之上,被这么多人围观,边上还是父亲的无奈和哥哥血肉模糊的样子,她一时头脑茫茫然,浑浑噩噩的被这么一吓,忍不住哭了:“是!是我的东西!是我娘的首饰,我只不过是想要拿自家的东西去典当一些银子用,这又怎么了?犯了哪条王法?!”
说到最后,她自己也牙齿打颤,之前的恐惧倒是又消失了一些-----是啊,她又没偷没抢,不过是拿娘亲的东西去换一些银子,这又怎么了?官府为什么要抓她?
许崇顿时面色灰败,后退了两步险些没有站稳。
高平笑了一声,语气嘲弄的道:“典当自己的东西自然是不犯法的,不过许姑娘可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许慧仙哽咽分辨:“就是一些首饰罢了!”
“是啊。”高平笑起来:“是一些首饰,是前朝妖后的首饰,朝廷早在之前便有明令,李氏和罪人留下的东西,全都要充入国库,重新融了锻造也好,或是销毁也好,却绝不准私自隐瞒不报的,你们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许姑娘还拿着这些东西去典当!你们将朝廷法度置于何处?!”
许慧仙惊呆了,她完全不知道这些首饰还有这样见不得人的来路,当初分明是姑姑给她的,还有一些是娘亲收藏在匣子里的,怎么就忽然成了什么前朝妖后和罪人的东西了?!
她下意识去看父亲,却见许崇嘴角紧抿的瞪了自己一眼,目光里是从未见过的冷淡和厌恶,不由被里头的光芒刺伤,忙垂下了头。
高平又沉声问许崇:“小阁老,您听见了,连令爱自己也承认这些东西都是你们自家的,这怎么能说是冤枉了你们?”
“就算是这样!”许崇红着眼睛仰头:“最多我们也就是一个不察之罪,律令早已规定,窝藏这些东西,也就是罚没加上罚钱罢了,高大人怎么还上纲上线起来?”
“这怎么会是上纲上线呢?”高平步步紧逼:“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世上只怕没有这么巧的事吧?前脚发现尸体,后脚张推官发现尸体或许是镇南王府后人,便被打击报复,而后沈大娘认出你的夫人乃是当年在村中的什么李氏,沈大娘的家中便被纵火险些被烧毁,如今你的女儿又拿着这些来历不明的首饰企图要将东西出手,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再说,就算这些东西你能解释,这一枚印章,你怎么解释?!”
高平拿起那枚被张推官送上桌案的印章,对着许崇冷冷的问:“这印章可不是普通人能拿得到的,怎么会出现在你们家里?”
哪怕许崇舌灿莲花,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澄清,他紧张得一阵阵的胃痛,头上冒出大颗的汗珠,根本无法反驳。
而高平已经坚定的吩咐:“看来不帮许姑娘松动松动筋骨,许姑娘怕是不会说实话了,那就让许姑娘吃些苦头吧。”
许慧仙面色惨白,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许崇也是又惊又怒,瞪着眼睛看着高平:“你敢!”
可是图穷匕见了,还有什么不敢的?高平理也不理他,冷酷的掷了牌令。
许慧仙的手指纤长白腻,被套上夹棍的时候,格外惊心动魄,一儿一女如今都成了这副模样,许崇再是心性坚定,此刻也有些克制不住,还没来得及张口,外头的衙役便急忙进来,在张推官耳边轻声几句,张推官上前跟高平禀报:“尚书大人,外头许大奶奶求见。”
高平便意味深长的瞥了许崇一眼,立即拍了惊堂木:“宣!”
许崇却急了,他最清楚的,妻子是个再柔顺不过的性子,要是来公堂上,都不必用刑,让她看见儿女的惨状,她哪里受得了?
他终于彻底失态,僵直着脊背指着高平:“你如此为所欲为,当真就不怕......”
高平由得他跳脚,只要许大奶奶的身世真的被坐实了,那许家就是窝藏钦犯,这是个什么罪名?就算是许次辅都不一定能兜得住,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看了张推官一眼,等到许大奶奶进来,便冷冷的让书吏将之前堂上的事说了一遍,而后问许大奶奶:“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的?”
许大奶奶面如金纸,声若蚊蝇,根本不敢抬头,低声应了一声是。
高平便又问:“这枚印章,是不是你的?”
许大奶奶仍旧胡乱点头答应。
高平扯了扯嘴角,见许崇在边上一直不断的大声叫喊,便干脆利落的让张推官:“堵了他的嘴!”
张推官立即便带着人扑上去,七手八脚的按住了许崇,往他嘴里塞了一团布。
公堂之上总算是安静下来,高平继续追问许大奶奶:“之前沈家村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边上也有同一批首饰,有人说她是曾在沈家村住过的镇南王府后人齐氏,你可知道?”
许大奶奶抖了抖,闭了闭眼睛:“知道。”
“那好,现如今证据摆在眼前,本官问你,你是不是就是沈大娘说的,当初跟齐氏一道在沈家村避难的李氏?”高平猛地拍了惊堂木:“你是不是便是妖后李氏的族人?!”
许崇瞪大眼睛,满脸痛苦的摇头。
许慧仙也呆若木鸡,望着母亲一时目光僵直。
许大奶奶立即哭了起来:“不!我不是!我不是什么李氏!”




冠上珠华 七十三·脱身
许崇已经心如擂鼓,心脏随时都可能要跳出胸腔,尤其是看自己妻子一直顺着高平的话去答,眼看着便掉进了高平的陷阱了,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是奈何高平早已经堵住了他的嘴,他想要让妻子千万不要犯傻的,奈何却做不到,只能瞪大了眼睛发出沉闷的吼叫,死命的跳起来去踢张推官。
都是这个微末不入流的小官挑起来的事!若不是他,一切的事情都会大事化小,谁还会为了一具来路不明的尸体大动干戈,甚至牵连进他们这些人中龙凤?!
都是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官!
张推官面无表情的避开了许崇的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些上层人可真是可笑啊,他们对待其他妨碍他们的人就如同是对待蝼蚁,不高兴了,断人家的生计,切人家的手指,好想就只是平时在砍瓜切菜一样。
他们目中无人,不把不如他们的人当成人,可一旦事情到了他们自己身上,但凡是破了点油皮,他们都觉得不能容忍了。
许大奶奶看着丈夫癫狂的样子忍不住泪如雨下。
高平的眉心一跳,生怕事情又会起变故,冷声急躁的追问:“你不是李氏,那为何沈大娘口口声声说你就是李氏?!你当年到底有没有在沈家村住过!?你从实招来!否则的话,如今事涉人命和镇南王府,别怪本官不讲情面!”
许慧仙已经连哭都不敢哭了,脑子里混混沌沌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知道事情怎么峰回路转成了这样。
许大奶奶呜呜咽咽的哭着:“大人!死的那个,才是李氏!”
众人都是一惊。
许崇堵住的一口气重重的从鼻腔里喷出来,终于不再跟疯狗似地乱扑乱咬,怔怔的看着许大奶奶,若有所思。
张推官看了他一眼,眉头紧皱。
高平也立即皱起眉来,看着许大奶奶半响,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冷笑。
如果证明了许大奶奶是李氏,而且是妖后的族人,是为了掩盖身份才杀死镇南王府的后人,那么许家这一次绝对不可能再翻身了。
他当然不会轻易相信许大奶奶的话,便嗤的一声笑了:“小阁老之前可是一口否认,坚称你从不认识什么李氏,更不曾在沈家村住过。现在听你这话,那沈大娘的话却分明就是真的,你是在沈家村住过不假,更知道大树底下尸体的身份!你还敢说这件事跟你无关!?还敢说自己不是李氏?!我看你如今是想趁着死无对证,来推脱责任吧?!”
许大奶奶的嘴唇已经被咬破出血,她面色发白神情憔悴的摇了摇头,噗通跪在地上:“不是的大人,我们家大爷是怕......是怕当年的事情泄露出去......”
高平立即追问:“当年什么事情?!”
许崇已经若有所悟,不再闹腾,紧紧盯着妻子。
许大奶奶以袖掩面,哭个不住:“回禀大人,我......我当年的确是在沈家村住过半年多,那时候废帝的爪牙一直在搜查我这个漏网之鱼,我只能跟剩下的忠仆们躲在沈家村中,指望能够避过一劫,等到姑姑来......”
她呜咽了一声,十足的可怜兮兮:“沈家村也的确是因为偏僻且民风淳朴,让我躲藏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谁知.....谁知过了一段时间,却忽然有个姑娘摔倒在我们藏身之地,说是被人追杀,她昏迷了,下人怕她在外头死了会引来追兵,便只能暂时把她收留下来。她过了好几天才醒,自己称自己是姓李的,因为失手杀了人而被追捕.....我们自己身份都是不能曝光的,就捧了个烫手山芋......只好把她也藏起来。”
齐氏拿开袖子,哭的泪眼模糊:“可谁知,有一晚,我却发现她试图放鸽子出去,这才意识到她不是普通人。”
高平挑了挑眉,他哦了一声,问:“那然后呢?”
“然后......”齐氏抖着嘴唇,很是委屈的样子:“然后我们便起了争执,她原来是妖后李氏一族的人,所谓的被追杀,其实是被被李家陷害过的人追杀,她偷偷放信鸽是想联系李家,来抓住我们立功,我那时候又惊又慌,哪里敢跟她硬碰硬?便假意稳住了她,她却仍旧在夜里想要逃出去告发,我这才.......”
许慧仙不可置信,这事情一波三折,简直比戏文还要精彩曲折不知多少倍。
原来母亲从前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母亲还杀过人......
许崇也睁圆了眼睛。
他明白齐氏为什么会这么大胆来顺天府了。
这不是向来胆小懦弱的齐氏能做出来的决定,也绝不是齐氏能想出来的法子和说出来的话。
这应当是父亲和齐云熙的意思。
可是,就算是这么说,又能怎么样?许崇不解,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看着许大奶奶,胸腔内不停有东西在翻滚,以至于让他险些反胃。
高平不动声色,许崇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他自然也能看的出来,齐氏现在的这些说辞,看得出来都已经是被人指导过后的说法了,想到张推官带来的丁成等人已经被灭口的消息,他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打,哼了一声冷笑:“是吗,那你这可是为求自保才杀的人,而且杀的还是妖后的族人。当今即位之后,明确规定过,凡是妖后之后,人人得而诛之,你这连个杀人罪都不算了呢。”
真不愧是许顺。
老而弥坚,老谋深算。
分明是已经这样紧急的局势,他短短时间也能想到这样的应对之法。
许大奶奶轻声抽泣:“我们也没有办法,那时候废后势大,若是被她逃出去了,死的便是我了。所以我,我就把她杀了,然后把她给埋在了大树底下,之后因为收到了姑姑的书信,下人为免夜长梦多,便带着我连夜逃走......”
高平不动声色的盯着楚楚可怜的许大奶奶,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问:“那如你所说,后来你身上有这些妖后的东西,也是从这个李氏身上所得的了?”




冠上珠华 七十四·撑腰
齐氏抿了抿唇,她的嘴唇都已经被咬破,如今张嘴说话都觉得被撕扯着一样的疼,可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定了定神,齐氏将之前已经在心中默念过了无数次的那套词拿出来:“是,杀了她之后,我们才发现她随身携带者一个小包袱,里头是几套贵重的首饰和一些细软,还有一枚小巧的印章。也就是这一枚印章,才让我们得知了她的确就是妖后李氏一族的嫡支,我们......我们本身便需要银钱,便干脆将东西都拿走了。”
“后来,后来下人们跟我说,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便干脆丢几样我的首饰在她身边,若是有人追到这里来,发现了尸体,还可能通过那批东西把她误认成我,我那时候六神无主,底下的人说什么,我便做什么。便留了一些东西给她陪葬.....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这位姓张的大人能通过这批首饰便联想到我的缘故.....”
齐氏说的十分顺畅,仿佛这真就是真实发生的事。
高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冷眼看着她,直到把她已经看的惴惴不安了,才冷着脸啧了一声:“既如此,那沈大娘为什么一口认定你才是李氏?”
齐氏惴惴不安,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因为当时我害怕身份会暴露,所以极少跟村民接触,其实就算是看见了,也就是略点一点头而已,反倒是李氏,她居心不良,想要暴露我的身世,反倒是故意大大咧咧在村民们面前说自己姓齐,其实根本是不安好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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